30. 昏頭 隻是意外你懂吧(1 / 1)

30.

江霖周六和謝楚羿一塊兒去範弛那兒了, 範弛家裡有個影音室,前段時間剛從國外搞了套據說很牛逼的設備,剛安裝完工第一時間就喊上少爺他們過來沉浸式打遊戲。

江霖過去的時候謝楚羿已經提前到了, 範弛家裡今天除了他自己外就沒彆的活人了,非要說的話, 勉強再加一隻好客的大金毛。

範弛家的金毛年齡已經挺大了,以前名字叫Seay,是他姐姐範弦養的狗。

奈何他姐夫天生對狗毛過敏,前兩年姐姐出嫁後隻能忍痛把狗留在了家裡, 托付給範弛照顧的同時,還不忘給Seay改了個中文名,現在叫思弦。

個中緣由不言而喻, 範弛當時便對親姐表示你彆太離譜。

嫌棄歸嫌棄,這兩年行動上對狗的照顧,範弛還是一直儘心儘力。

思弦對江霖他們也很熟悉, 加上金毛天生聰明, 每次江霖一來它都會高興地在人腿邊繞著圈表達歡迎。

江霖雖然沒有潔癖,但每每被蹭得沾一褲腿狗毛後還是會想立刻換褲子,不過今天卻對繞上來的金毛表現得沒那麼無奈了。

甚至還彎腰摸了摸大金毛的腦袋。

連思弦自己都仿佛一臉受寵若驚。

要說原因的話,大概和自己家最近開始養貓了也有關吧。

江霖想到現在差不多每天一回家,家裡那隻小三花總能第一時間衝出來、徑直衝到虞禮跟前就開始熟練地賣萌求抱。

虞禮要是騰不出手或者沒空抱它, 江植樹便退而求其次地踱步到他這裡,也是繞著他褲腿一陣撒嬌磨蹭。

總之江霖覺得身上粘的毛是不可能徹底弄乾淨了, 貓毛和狗毛又有什麼區彆呢。

提到虞禮, 範弛把遊戲手柄拋給他,邊順口問:“怎麼不帶她一起過來,留她自己在家, 你搞孤立啊。”

“你是懂造謠的。”江霖對他皮笑肉不笑了一下,後才解釋,“出門前問了,她說想留在家裡學烤蛋糕。”

謝楚羿加入自己的猜測:“也可能是人覺著你家沒意思不樂意來吧。”

範弛拍拍身邊金毛的腦袋,下達指令:“思弦,咬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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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上次烤餅乾成功後,對於烘焙這項活動,虞禮也似乎慢慢開始有了很大的興趣。

柳嬸對於這方面雖然不是很專業,但她廚房技能幾乎拉滿,一回生二回熟,至少簡單指導指導將將入門的小姑娘沒什麼問題。

門鈴響時,柳嬸正開始打發蛋白,她中途不好停下,還有些奇怪:“沒訂什麼東西啊,會是誰來。”

在切水果丁的虞禮便趕緊放下刀:“我去開門吧。”

她匆匆洗了個手就跑出來了,身上圍裙都忘記摘。

開門,看到門口站著個很年輕的男人。

對方染了一頭特彆耀眼的銀灰色短發,耳骨穿了好幾個洞、戴著很誇張的銀飾。身上穿的衛衣是那種皺皺巴巴的設計,從頭到腳都是黑白灰,乍一看有點類似廢土風。

雖然是這副很潮很酷的打扮,他面上的笑容卻意外爽朗,狹長的雙眸眯起笑眼,尾音上揚、很是陽光地打了個招呼:“你好~”

虞禮微愣,下意識也回了句“你好”,後才問他:“請問找誰呀?”

江叔叔和喬阿姨經常出差不在家,應該不會有突然上門拜訪的客人。

排除一下也就隻有江霖了。

甚至虞禮見來人第一眼就覺得這位大概是江霖的朋友,此前在江霖的衣帽間裡,她隱約也見到過他有類似風格的衣服。

然而這回她猜錯了。

越珩手裡拎了好幾個牛皮紙袋,分出其中一個遞給面前眼含戒心和疑惑的少女,笑道:“初次見面,我就住在隔壁,啊你們家柳嬸已經認識我。”

“家裡水果多到吃不完,所以想給大家分點兒,不嫌棄的話就收下吧,自家種的芒果,很甜的。”

他把裝著滿滿當當芒果的紙袋塞過來,虞禮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位就是這段時間經常送水果過來、格外熱情好客的鄰居朋友。

柳嬸一直沒怎麼描述過隔壁鄰居,因而今天第一次見到,對方形象和她原先預想的可以說是截然不同。

虞禮連忙道謝,想著邀請人家進來坐一坐,越珩卻直接擺手,示意了一下手裡另外幾個袋子:“我還得去給其他幾戶鄰居送呢,這次就先不坐了,妹妹再見哈。”

虞禮來不及說彆的,就見男人已經走路帶風、瀟瀟灑灑大跨步地走遠了。

懷裡抱著的紙袋沒封口,她垂眸便看到一個個金黃的小芒果疊得像小山,品質是肉眼可見的好,隱隱散發出好聞的果香。

抱著芒果回到廚房,柳嬸手裡電動打蛋器還在工作,聽虞禮說了來人是誰後,她感慨著“哎呀”了聲。

“又送了啊,按照這個頻率,咱們自己平時都用不著訂水果了。”

虞禮按照她的指示,將芒果連同紙袋一齊放進冰箱保鮮層,同一格裡還放著一大盒沒來得及吃的蓮霧,也是鄰居之前送的。

順便好奇地問柳嬸,鄰居真的是承包果園的嗎?

“越家啊,我聽說越家主要是開經紀公司這種生意的,”柳嬸其實也沒了解太多,說得很是籠統,“果園什麼的有是有,不過我估摸著可能是越家的公子臨時起意,隨便弄著玩兒的吧。”

能住在這一片的人家勢必非富即貴,虞禮想到剛才見到的年輕男人,果然也是位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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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霖趕在晚餐前就讓阿豐接他回來了,到家後不出所料,才剛換完鞋就被自家貓給糾纏上。

他趿拉著拖鞋輕輕一勾,還很小的小貓立刻肚皮朝上仰躺倒地,但還沒等江霖往裡走幾步,撲騰著小短腿自己翻過身來的江植樹就又屁顛屁顛纏過來了。

江霖無奈地單手把貓撈起來:“虞禮不和你玩的時候才想起我是吧。”

虧他還挑最貴的貓糧給它。

江植樹擺出一張純真無害的表情:“喵~”

江霖索性拎著貓走到餐廳,而後看到餐桌上排了六個蛋糕,雖然都是很小的四寸,但這麼在長餐桌上一字排開,看起來還是蠻誇張的。

他半倚著牆,朝廚房裡仍舊在熱火朝天忙活的二位喊:“今天晚上咱們就光吃蛋糕了?”

正在炒菜的柳嬸循聲半回頭:“阿霖回來啦,油煙機開著,我都沒聽見聲。”

虞禮在島台研究各種裱花嘴,倒是在江霖剛踏進餐廳就注意到他了。

江霖在旁邊看她玩奶油:“做那麼多。”

虞禮指著餐桌上的蛋糕給他數:“這個送給阿豐大哥,這個是給鄰居的回禮,中間兩個留著自己吃……”

還沒數完就被江霖打斷:“等會兒,為什麼中間兩個咱自己吃,這倆看起來也太像邊角料了吧。”

虞禮坦誠地告訴他,這就是用蛋糕胚的邊角料堆起來的,奶油也抹得不太好看。

“因為是自己吃嘛。”可以不用那麼講究。她說著說著,由於聲音越來越小,所以聽起來有股心虛的意味。

“不過這個很完美,”虞禮指向第五個蛋糕,“這是給你的。”

這說得好像他特彆挑剔、不能吃邊角料一樣!

少爺又不太滿意,看向最後那個蛋糕:“還有一個呢?”

虞禮手上剪裱花袋的動作停下,微微抿唇,告訴他:“明天我爸爸媽媽會過來一趟,所以想給他們留一個。”

江霖也一愣:“你爸媽明天要回國了?”

“今天就回國了,不過今天他們先回了黎市,”她笑,“中午打電話來說剛落地,先調一調時差,明天再來瀾市。”

江霖對虞禮的父母也沒什麼印象,喬霜女士說他和虞禮小時候見過幾次面,想必上次見她父母也是在很小的時候。

時間太久遠,久到都記不清他們長什麼樣。

“他們明天幾點到?我媽知道麼?”江霖問著邊把貓放下,順便想著待會兒跟謝楚羿說一聲,明天約的籃球推了。

“我跟喬阿姨提過了。”

喬霜在電話裡聽了也很驚訝,她和向柳之前還是大學同學來著,結果這次突然回國也不提前說一聲,她這幾天和丈夫正好都在遙遠的外省出差,臨時也很難趕回來。

虞禮把跟喬霜阿姨解釋過的話現在又和江霖複述一遍:“其實是因為國內有事加上清明快到了才回來的,清明在下下周呢,這幾天他們主要還是忙工作吧,明天也隻是順便過來看看我而已。”

她似乎很難一心二用,嘴上說著話,手裡裝奶油的袋子套上裱花嘴,擠出來的奶油花邊卻斷斷續續的很難連貫,不知道是手法問題還是裱花袋的口子剪得太小。

江霖拿了條濕毛巾擦手,對她的說法不以為意:“什麼順便,都說要過來了那肯定是特意來的啊。”

虞禮低著頭笑了笑:“……那可能是吧。”

她依然在跟手裡的奶油作鬥爭,表情專注、雙手緊握裱花袋,用力到指甲都微微變白了。

江霖在旁邊盯了她一會兒,見沒什麼進展的樣子,實在有點看不下去了,以為是她沒什麼力氣,乾脆上手幫她擠了一把。

結果因為太過用力,直接把裱花嘴擠飛了出去,裱花袋小小的口子也被撐大,瞬間一大堆奶油從袋子裡爆出來。

突然的變故讓虞禮懵了一下,僵硬著身體反應過來,面前的島台上已經因為飛濺的奶油而亂七八糟了。

她又低頭看了眼身上,果然圍裙上也沾到了。

“……”

接收到女生緩緩投來的注視,作為罪魁禍首,江霖略顯尷尬地清了清喉嚨。

虞禮張了張口,剛準備說什麼。

忽然臉頰被他指腹輕輕蹭了一下。

江霖隨手擦去她臉上沾到的奶油,換上一副理直氣壯的態度,振振有詞地先發製人:“意外,隻是意外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