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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首歌 霧空了了 4677 字 6個月前

女孩兒在網上被罵成什麼樣了,還有心思吃東西?”

昨晚忙活整那?對父子?,練歌到淩晨,早上和?黑子?對罵到現在。蕭閾又往嘴裡扔了塊糕點,慢悠悠地說:“人不吃飯會死。”

“難怪追不到人。”蕭恒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你說說你,從初中?開始,好好的雙語國際不讀,騙家裡說去附中?體驗生活,跟人家上了一個學校,整整三年一句話沒說過,高?中?費勁挑燈夜讀,我說送你們一起?去美國,你倒好,不就吵了次架,乾脆連學校都不去。”

天真未鑿的少年時代,青澀笨拙的情?竇初開,情?緒外露明顯,最先瞞不過的最親近的人。所幸蕭閾的家人開明,從未掐斷感情?的萌芽反而鼓勵其生長,但時間?久了,一段在漫長歲月修不成正果的感情?,長輩們好言相勸讓蕭閾放棄,他固執已見偏要死磕,到後來難免成為調侃的談資。

蕭閾扶額,頗感頭疼,“彆總把這事兒拿出來說行嗎?初中?不講話是因為......”

“是因為慫,我跟小潔初中?那?會兒手都拉上了,你這都多少年了,還沒帶回家吃過一次飯!”

他無奈到發笑,“蕭哥,好的不教?,教?孩子?早戀?”

蕭恒精準挑中?漏洞打擊,“雙向叫早戀,你那?叫暗戀。”

蕭良驥應聲附和?:“就是,沒用的東西,瞧瞧人家小女生這魄力,置死地而後生,要在古代怎麼說都是一將才,你再磨磨唧唧,遲早被甩。”

蕭閾:“......”

蕭恒和?蕭良驥在外西裝革履的精英律師,在內發揮長處可勁陰陽怪氣。蕭閾習慣了,往日辯駁幾句,但今日實?在沒心情?,他掏出手機,回複幾條微信消息,最期待的聊天框仍舊安靜。

“那?脖子?上是被撓的?”

“親的吧?”

倆大老爺們真夠八卦,他坐不住了,起?身,“下?午有演出,走了。”

晚六點,迷途livehouse。蕭閾的上台順序在首位,他沒等到黎初漾回複,又因她早上說要休息,怕她身體不舒服斷了冒然叨擾的想法。隨時間?的推移,心中?湧現的不安讓他不得已拜托高?陽問薛之寧。

“寧寧說……”高?陽看著依在門頁抽煙的男人,欲言又止。演出前蕭閾為保持最佳狀態,從不抽煙或吃刺激性的食物。

他抖了煙,“說什麼?”

“說,你男朋友怎麼當的,她還想問你……”

“嗯。”

“哥,發生什麼事了,我看網上都在說……”

高?陽的話被蕭閾抬頭動作打斷,他的眼神?平淡卻具有讓人噤聲的威懾力,“你先上台,把我的順序調到最末。”

臨近上台給?黎初漾撥了通電話,出乎意料接得很快。蕭閾有太多話想說,輾轉之間?,“什麼時候來?”

電話那?頭沉默幾秒,她說:“抱歉。”

僅僅兩字讓心無限下?墜,“什麼意思?”

一則聲腔純正的英文播報替黎初漾回答了蕭閾。

“Ladies alemen , we also ask that you make sure your seats and table trays are in the upright position for takeoff......”

起?飛前的航空播報,他再熟悉不過。

“我要關?機了。”黎初漾說。

蕭閾的嘴唇施加些許力道,抿成一條刀切的直線,身體各處被激起?陳舊的疼痛,“你說要來看演出,讓我準備新歌。”

“抱歉。”

“彆整這種毫無誠意的東西,你去哪兒?”

“出去散心。”

她的回避讓他再難以控製情?緒,火氣蹭蹭往上冒,“我問你去哪兒!”

“要關?機了。”

“黎初漾!”

“嗯。”

他毫無辦法,咬牙切齒地問:“去幾天?什麼時候回來?”

“暫時沒定,我需要調解心情?。”

沉默的對峙,兩人沒掛斷電話,隻?有航班播報與舞台節奏催促的聲音。

“黎初漾,我現在是你男朋友,有事就不能找我商量?你這樣一走了之,對我公平嗎?......總這樣騙我。”蕭閾的聲氣到了末尾,慢慢低緩,像是突然失去重量依托。

心緒不由?順他的話,想到那?些不好的回憶,黎初漾的眼神?遊移了一瞬,不知為何?事先想好的分?手二字說不出口,旁邊的空姐再次提醒請關?閉通訊設備或調成飛行模式,她強自恢複鎮定,將滑下?去的薄毯往上拉,眼睛仍舊困頓,“你也騙了我。”

“我什麼時候騙你了?”

“你自己心裡清楚。”

“我他媽——”

“彆說臟話,聽得煩。”

今天能夠接受的臟話已經到極限。

“行,我不說,你現在下?飛機當我的面解釋清楚。”

“會的,今天準備唱的新歌叫什麼?”

蕭閾嗤了聲,“叫什麼重要嗎?”

黎初漾深長地吸一口氣,妥協了,“今天不要唱,放在三天後的音樂節。”

他笑,聲腔似平常,“你叫我唱我就唱,叫我推遲我就得推遲,憑什麼?”

飛機艙體滑動,“隨便?你,反正我也不想聽。”

“你敢再騙我……”

空姐彎腰,黎初漾掛掉電話調至飛行模式,說了聲抱歉,麻煩她把燈光調暗,餐食等自己睡醒再上。

前往巴厘島的航班,她告訴自己,連軸轉的生活迎來短暫休假時間?,找個小島訂家酒店,感受慢節奏的生活好好放鬆,閉上眼後,回想網絡與黎遠的惡毒言論,回想這段時間?與蕭閾共度的點滴,她又認為這是一趟換更節奏或重新找回勇氣的旅程。

可當飛機升至高?空,黎初漾感到無比安心,沉入許久未曾有過的放鬆中?。

入睡前,她清楚明白都是慰藉的說辭罷了,太高?估自己的消化能力,又太低估自己的敏感,隻?能迫不得已逃避。

時間?過得緩慢,天氣預報說涼川近日有雪,蕭閾躺在床上按開窗戶,寒風襲進室內,他沒什麼表情?,額發散亂顯得人有些憔悴頹廢,稍稍直起?身子?,半躺著點了支煙。

黎初漾杳無音訊兩天,所有社交賬號停止更新,仿佛從世界消失一般。

他看了眼掌骨的鴿血blessed,望向灰蒙蒙的天,指間?的煙燃燒殆儘,燙到皮膚,他才反應過來,掐掉煙,頭頹然地埋進枕頭。似乎還殘留她的鼻息和?發香,蕭閾細細地嗅著,所有味道吸進肺裡,再次進入不見天日的混沌覺。

12月9日望江公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