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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首歌 霧空了了 4646 字 6個月前

白橫條,款式普通,幾年前售價一元。它被保存得極好,除了原主人使用的痕跡。

他翻開微微泛黃發卷頁腳,攤開輕輕折起的兩頁。看著紙張上自己的名字,伸手細細摩挲,面色看不出分毫波動。

散不去的煙味濃重到近乎讓人窒息,林魏赫闔上日記本,小心翼翼把它重新放回塑封袋。

窗簾自動敞開,椅子調轉方向,他遙望夜色中清輝淩淩的月,不知該如何面對這種想要趁虛而入的想法。

林魏赫究竟什麼時候離開走了多久。蕭閾失去概念。

live house拉開夜生活的序幕,他興致缺缺回到家,去浴室洗了澡,濕著發躺到床上。身體被床頭燈的昏昧浸泡,頭腦一片混沌。

什麼時候注意到,林魏赫對黎初漾的態度改變了。高考完他帶失意與憤怒離開涼川前往美國就學,沒有她的任何聯係方式,通過林魏赫打探消息,以旁觀者的身份參與她的生活。

漸漸的,林魏赫提供的細節越來越多,他心中產生異常,清楚明白隻有投以頻繁關注才能觸摸如此之深。

因為過去的他,學生時代也是這樣分享。他對黎初漾默默的凝望與守候,林魏赫一清二楚並保持自持與分寸。

剛剛的戲碼,蕭閾心中有數。

前有虎視眈眈,後有狼隱忍窺視。

中間的羊,不止厭惡他的真實認不出他,還和彆人如斯纏綿。

流連花街柳巷的壞女人,他倒像深閨等待的怨夫。

蕭閾呼出口淤濁的氣,中途變成歎息。

手機嗡嗡震動,網店助理發來新款打板圖樣,粗略掃了眼,撥通語音。

“這面料是準備穿一次就當抹布麼?哦,這種垃圾當抹布都沒人要。”蕭閾淡聲說,助理扯借口,事不過三,他不耐打斷,“衣服螺紋用三本針加固,後背捆條的細節用機器出鏈條樣式的車縫線,必須紅色打棗縫線。”

“還有,領完這個月的酬勞,把手頭工作對接。”

音筒沒再傳聲音,與蕭閾工作的人都知道,他平時好說話,牽扯到原則問題,脾性極大,說出的話向來篤定決絕,從不改主意。

掛斷,手機一扔,小臂搭向眼瞼,他的嘴唇同樣不舒展,型狀緊繃,此刻顯得涼薄。

泯泯夜色愈發濃稠,蕭閾倏地想到什麼,翻身坐起來,切換工作號打開黑名單,手指飛快往下滑。

腰脊緊張到肩頸,他手指敲得飛快,急切如同懵懂早戀的少年。

4RealMe:【我回國了,要不要出來吃個飯,談談今年的合作?】

好半天收到回複【被盜號了?】

他啞然失笑,覺得自己當初的舉動著實有失體面,順她的話胡謅理由。

4RealMe:【沒有,之前被盜號了才找回來。】

黎初漾沒有再回複。

等到後半夜,他按耐不住席卷的困意,手機從掌心慢慢滑落,屏幕還停留在消息界面。

工作號的備注:漾漾。

第8章 8

約定地點距離家兩公裡的蓮花林,是涼川有名的文旅一條街,小巷兩邊老房、老院子、一溜小鋪子,九點半左右恰逢營業準備時間,鄰裡相熟免不了閒談,隨著餐食的香味,市井氣息鮮活。

“你自己先做光子嫩膚嘛,哎呀,我下午再過來,有點事。”電話說著,手沒空閒,黎初漾有條不紊安排工作事宜。十一月底電商最忙的季節,它意味四個流量高峰期即將到來,購物節、聖誕、元旦、春節前夕。

路過一家蛋烘糕小攤,老板熱情吆喝:“女娃買個蛋烘糕嘛,我們家的皮兒又薄又脆!”

“你在外面?”薛之寧在電話那頭陰陽怪氣,“我還以為你去工廠,結果去外面耍,哪個狗這麼早約你出去?”

她朝老板微微搖頭婉拒,往前走,“Threshold。”

“......不是,你昨天不是先走了,怎麼勾搭上的啊?”

“他自己把我從黑名單拉出來了。”

“啊?”

昨晚小酌沒控製好量,喝完黎初漾倒頭就睡,清晨被六點半的生物鐘叫醒,第一件事,抓床頭的手機翻看。

工作向來小心謹慎,交談信息從不刪除,和4RealMe的聊天記錄完整。

對方第一條消息,追溯2020年10月9日。

4RealMe:【你好,我是4RealMe.Records的主理人,您品牌的設計理念我十分欣賞,請問有合作意向嗎?】

起初隻聊工作,偶爾幾句生活內容,直到2022年1月1日,00:00分的最後一條消息。

4RealMe:【新年快樂,願好運相隨。】

年關難過瑣碎纏身,1月4日才整理好心情。

新年快樂和幾百字的誇誇小作文得到卻是紅色感歎號。

說號被盜太扯淡了,究竟哪裡得罪他,至今尋不到任何蛛絲馬跡。至於答應見面的理由......

林魏赫沒必要騙人,她瞳孔發散,試圖回憶一張面容,卻始終模糊到隻有輪廓,停下腳步,“寧寧,你記得蕭閾長什麼樣子嗎?”

“蕭閾?林魏赫發小?高一和你、狒狒一個班的校草?”

當時學校一二號樓文理班,藝術生的教室單獨劃分,細分到美術與聲樂傳媒。

薛之寧是傳媒生,教室在校門口的三層矮樓,黎初漾幾人高二上學期在理科火箭班。

涼川附高升學率全靠火箭班,當年趕上評估省重點的分水嶺,半學期刷次人,學習壓力負累任務格外繁重,平時課間不是刷題就是補覺,午休放學才有喘息的時間。到高二下學期藝術生的特權,可申請校外專業性更高的藝考培訓機構,譬如畫室、琴行等,或在家請輔導老師。

文化班和藝術班實則有壁,蕭閾這種火箭班出來的校草,往往隻聞其名未見其人,如果非同班,最多全校活動能撞面,他桃花緣極好,加上長相同樣優越的林魏赫,兩人但凡拋頭露面,圍觀的女生特多。

薛之寧壓根沒見過蕭閾幾次,“我就記得他在操場打球一大堆女生圍在那等著送水,具體長什麼樣我還真忘了。”

黎初漾沉默。

聚散無常,遺忘是生活常態。

忘記一個人,從味道、聲音、面容、再到小細節,也許順序不同,但最後在來不及反應的瞬息就隻剩下特定畫面的記憶了。

所以,昨日的恍惚大抵因為,樣貌輪廓的相似度和現場歌詞燈光的感染力,兩者融合帶來的微妙感覺。

“不過這人有點牛啊,高三下學期從火箭班直接轉聲樂,文化課不上,畢業照也不來。”

耳邊傳來鋼琴哆來咪,她側目,琴行櫥窗的三角鋼琴空無一人,呢喃:“對啊,很牛。”

“話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