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1 / 1)

第十四首歌 霧空了了 4935 字 6個月前

thing(當鈴聲響起,虛偽的人展示虛情假意)”

“Ever since left the city/i reach back/like win one million(自從離開這座城市,我找回狀態,就像贏得一百萬)”

腔調輾轉低回,蕭閾低頭,深邃目光壓在凜冽眉骨。

黎初漾有瞬間的怔仲。

濃稀不勻的光,視線被薄鏡片阻擋,他的眼神無法辨清,她覺得他似乎在看自己。

零散的音鍵,諾大的空間好像隻剩下兩個人。

他看著她,喉結上下攢動,發出澀聲,“But the fake one,even to me(但論虛假的人,我也一樣)。”

歌詞通篇闡述對“虛偽的人”的恨與遠離,最後卻說

——我也是虛偽的人。

所以,前面都是假話。

觀眾靜默一瞬爆發尖叫,擁上警衛線,極為熱情想握台上人的手。

蕭閾利落收麥,鞠了一躬,什麼也沒說,撕開步子轉身離開。他一貫的低調做派,僅專注於音樂。

腦中茫茫空白,黎初漾凝視那道神形極具相似的背影。耳朵依稀還有回音,旁邊薛之寧和男生說真好聽,她攥住掌心,稍探頭看向沉默的林魏赫,“林魏赫,我的東西落你車上了。”

“什麼東西啊?”薛之寧疑惑,見她情緒不對,轉而牽住她的手,說:“陪你去拿。”

黎初漾拍拍她手背,搖頭,“不用,你好好看演出。”

演出持續燥熱,808門口的路進出不完整,每道磚石縫隙成為小小陷阱,一個不注意高跟鞋鞋跟卡進去。黎初漾彎腰拔鞋跟。

林魏赫看她,身側手指往裡蜷了下,“弄得出來嗎?”

“嗯,高跟鞋這玩意果然不適合走路。”她語氣輕鬆說著,心中卻持續酸麻。

鞋跟拔出來後,黎初漾垂眼不語,林魏赫也無交談意願,緩了好一陣,抬頭,絨長的睫毛掀開,與他對視。

“蕭閾。”

七年未曾說出口的名字讓她停頓稍許,笑著問:“他還在國外嗎?”

“在國外。”

謊言和欺騙輕如嗬氣,如此順滑出了口。林魏赫看向彆處,背後黏層微涼的汗。是蕭閾自己隱瞞,所以他才會順水推舟。

“他,他現在什麼樣子?”

“老樣子。”

“這樣啊。”黎初漾心裡緊澀,嗓眼發苦,唇邊撐不起笑。

太像了。

Threshold,蕭閾。

不對,不行,不能,不應該。

“我有點不舒服,先回去了。你幫我和寧寧說一聲。”她神色焦急,匆匆離開。

接單的是輛白色SUV,司機年近中年話特彆多,總想找話題聊。黎初漾面色很差,單手支著側臉,太陽穴鈍鈍的脹。實在忍不住了,“師傅,你能讓我安靜會兒嗎?”

“好好好,記得給我五星好評哈。”

手機響動,助理袁卉說拍攝短視頻的時間地點約好,下周末中午十二點半涼川附高,主題確定為,暗戀。

她按壓眉心,回複【取消,說了多次,我不拍任何暗戀和校園的題材。】

一路再無任何聲音。

大大小小的快遞盒堆積門口,打開門,紙箱推進去。家裡空間格外空闊,白牆,線條平滑,沒有主燈,散漫米色光,柔和舒適的色調讓心情稍微舒緩。

踩掉短靴,黎初漾抱著兩個長方形紙盒直奔衣帽間。

30多平的空間,衣服、包、首飾整整齊齊碼在右邊櫃子,而左邊,兩面牆的鞋架,其中一面由亞克力砌的球鞋牆,透明鞋盒的每一雙球鞋由保鮮膜包裹以此防止氧化。隻有最底下那格,被黑布遮蓋。

紙盒外包裝劃開,露出兩雙款式一模一樣的球鞋盒,一雙37女碼,一雙43.5男碼。

坐下來,取出男碼的球鞋,拉開工具箱。用保鮮膜細致完整地裹住鞋面鞋底,放進保存性更好,貼有便簽的亞克力鞋盒。

她的目光淺淡,從薄薄的眼皮伸出來,落到黑色數字,48。

那是七年歲月剝蝕的缺口,無法生長出任何綠撲撲的植物填補。

演出結束,蕭閾在808私密包間等林魏赫。杯中咖色的杜鬆子酒,奶油浮沫一層巧克力碎粒。這款酒口感偏甜,他喝了一口,舌尖發澀,按鈴叫侍應送來鮮奶油。

林魏赫來時,點杯純伏特加,幾片檸檬葉,一塊熟冰。

“我們的口味還真天差地彆。”蕭閾玩笑般地輕謔,“純酒不嫌單調乏味啊。”

“偶爾換,你倒不嫌膩。”

林魏赫有時很佩服蕭閾。

喜愛的衣服鞋子款式所有顏色都要集齊,吃同一種食物,同一部電影,同一首歌。若東西掉了壞了必須買一模一樣的回來,很誇張,他見識過蕭閾為了一個碎掉的水杯,出入一家店五次,店家不再補貨,他又去網上找同款,直到停產。

他的執著與不厭其煩,讓人瞠目結舌。

想到這裡,不自覺想到今日的卑劣,林魏赫口中的酒不知其味。

蕭閾眸中審視一秒消逝,往後靠,手中的鐵勺攪動綿密奶油。

他沒穿外套,衛衣鬆軟休閒,語氣也懶散,“你這麼多年呆在黎初漾身邊,她一次都沒問關於我的事嗎?”

林魏赫默然,許久才開口:“你要聽真話假話。”

蕭閾嗤地笑了,“這就是真話了,有什麼不好說,我又不是不知道......”

說著說著,眼睛漸漸失去神彩。

他點了根煙,偏過臉,心尖浸在水裡,絞擰乾。

“聽說涼川最近掃黃打非力度很大。”話題轉移,蕭閾言語之間詼諧:“我前幾天看到街邊都是警車,你和那些隻知酒囊飯袋的老家夥應酬,小心被請去吃牢飯。”

林魏赫低著頭,手垂在身側,攥緊又放鬆。

“有一次。”

“什麼?”漸漸回味過來,蕭閾指間的煙沒夾穩,掉在地面迸濺火星。

不自覺地,抬手輕觸自己的鼻梁。

“你唱完歌,黎初漾問我你是不是還在國外,我說在。”

他看著林魏赫,眸色沉幾寸,很快恢複鬆散,“嗯,還是你了解我。”

壓在胸口不上不下的氣散掉了,林魏赫容色安靜,心裡隱隱預知答案,“如果你想,我可以馬上告訴她,Threshold就是蕭閾。”

“不用。”蕭閾語聲很慢,很清晰,“就這樣,認不出來算了,反正她和彆人也聊的挺開心。”

回到家,林魏赫脫掉西裝外套,洗乾淨手,徑直走進書房。

煙灰缸積灰後,他俯身,手探向桌子最下層的抽屜,遲疑幾秒,拉開。

抽屜裡安靜地躺一本被透明pvc塑封的日記。封面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