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夏目走出排球館時腦子還有些嗡嗡的，教練和隊長說的話他理解了個大概，他們說得也大多淺顯易懂，也沒有廢話連篇，就是和他一起出來的犬岡走和灰羽列夫有點過於吵鬨了。
夏目和芝山優生等幾個話不多的人被吵得腦殼疼。
黑尾鐵朗為首的幾個三年級問他們接下來部活結束放學要不要一起走，一年級們大家也基本上都是自己上學放學，都點頭同意了這一提議。
“夏目，你居然滑滑板來上學，這也太酷了吧！”犬岡走第一個叫出聲。
“我還以為夏目你是個乖乖仔，沒想到居然有滑滑板的愛好！”山本猛虎大力拍了拍夏目的肩，露出“吾輩之人”神色。
夏目謙虛道：“隻是恰巧會滑而已。”
碰巧會滑，又碰巧好友送了他一塊滑板。
“不不不，能一路滑滑板到學校就證明你不是普通人了。”夜久衛輔想了想，如果讓自己一路從家滑過來，至少得戴個口罩先。
“畢竟夏目你感覺像是大眾認知中的好學生？乖孩子？”黑尾鐵朗手插在褲兜裡，隨口說道。
“拜托，這明明超級酷啊！”山本猛虎激動道。
這種年紀的男生，誰心裡還沒有過一個滑滑板上天，不是，炫技的夢想？
從小到大，身邊要是有個會滑滑板的人，都得當成珍稀物種看。
排球部一群人出校門的時候學校裡正在訓練的運動社團也沒幾個了，他們算是較晚的一撥。
黑尾鐵朗提議：“大家，要不要去附近的8-11買點什麼墊一下肚子？”
“我要熱騰騰的包子！”
“關東煮好了。”
“有人吃冰嗎？”
便利店裡，買了關東煮的灰羽列夫大驚小怪嚷起來。
“誒，夏目你和芝山都住在新宿區啊？”灰羽列夫瞪著他那西伯利亞混血的眼睛，偏偏讓夏目想到了從前隔壁日吉家養過的雪橇三傻裡頭最像表情包的那款。
“嗯，我是剛搬過去沒多久。”
夏目道。
也虧這陣子便利店裡沒幾個人，店員也是見慣了下訓後發瘋的體育生的，不然就灰羽列夫剛剛那音量，高低得受白眼。
“哈，我就住在練馬區，上下學通勤走路隻要二十分鐘。”吃著炒面面包的山本猛虎插話。
“我家在西東京市那塊。”
“我住在板橋區那邊。”
“我家在中野區。”
眾人紛紛開口。
基本上，都住在音駒附近。
“哎，研磨，你多吃點，吃這麼少都抵不上運動消耗的量。”
黑尾鐵朗不由分說地遞給矮了他一個頭的二傳一個布丁。
孤爪研磨苦著臉接下。
布丁頭吃布丁，場景多少有些惡搞成分。
山本猛虎和福永招平率先笑出了聲。
說黑尾鐵朗不是故意的
估計隻有灰羽列夫會信。
短短兩三個小時相處下來，夏目已經完全摸清楚了，他們排球部部長就是一個長著R18臉的男媽媽。
又看了看關懷一年級後輩和二年級大腦的另外兩個三年級生，嚼著飯團的新生想：音駒，真是一個適合各種兒童的幼稚園。
等等，他也是新生之一？
正想著，門口就出現了一個粉頭發的人，身上長滿了小孩。
對，是長。
兩隻手各抱著一個，腿上掛著兩個，左邊還有一隻揪著他的衣擺，一共五隻。
便利店內隨著這人的到來按下了靜音鍵。
店員小姐姐習以為常道：“兔田先生？奶粉又不夠了嗎？”
粉頭發圍著圍裙的男士道：“不是，這次是創口貼。”
他抬了抬左手一個蛋花眼黑發小男孩，“這小子磕破皮了。”
他抬起手，眾人才發現，他身後還背了一個更小的小孩。
看他的目光瞬間從景仰，變成了無比景仰。
到人離開便利店，大家還沒回過神。
山本猛虎：“這麼多小孩，看著就頭大。”
“我倒是覺得小孩很可愛啊。”灰羽列夫道。
“那你可以試一下照顧幾個兩三歲的小屁孩，能把人煩死。”
“你沒有年齡差比較大的弟弟妹妹吧？”孤爪研磨猜測。
不然指定說不出這種話。
“我隻有個比我大些的姐姐。”
“姐姐？幾歲了？是不是和你一樣灰發綠眼睛？是不是長得很好看？！”山本猛虎一個餓虎撲食撲了過去。
海信行朝著一年級們擺擺手，一臉活佛樣：“彆緊張，習慣了就好。”
灰羽列夫從手機裡找到姐姐灰羽艾麗莎的照片。
不僅是山本猛虎，剩下的男生也都開始驚歎——
“哇——”
“灰羽，不對，列夫，你以後就是我猛虎認定的好兄弟了，什麼時候能讓你姐姐和我見個面？”山本猛虎反應最激烈，直接握住灰羽列夫的手，眼睛裡有淚水在閃爍。
“列夫啊，你姐姐現在在哪裡上學？還是已經工作了？如果在上學的話有興趣轉學來音駒當經理嗎？”
“你姐姐多大了，有對象嗎？喜歡什麼樣類型的男生？女生也行，我不介意去泰國旅個遊。”
眾人像聞見肉腥的狗，不對，貓，衝著灰羽列夫撲了上去。
可憐的肉骨頭灰羽列夫被團團包圍，唯一還有理智的海信行、孤爪研磨和夏目三人面面相覷。
加入社團的第一天，夏目就體驗到了體育社團恒古不變的定理。
——和尚廟。
至少在音駒排球部，確實如此。
……
一群人打打鬨鬨結束，大大的懸日已經沒下地平線三分之一了，夏目心裡算了時間，從現在開始滑，能卡在太陽落山前回家，等到最後一公裡就是比較平坦的路
面了。
他還是高估了晚高峰的東京。
不僅是需要閉門師手動關門的東京地鐵，街上的人潮洶湧到稍不注意就會被擠散。
特彆是在人流量密集商業街眾多的新宿區，滑板的滑行速度和步行相比也差不離，不過至少比交通工具好些。
這是最大的寬慰了。
滑過了最繁華的地區，到了一個人少的十字路口附近，天色已經暗了一半，橘紅和粉紫的天空漸變過渡。
從這邊地區開始，隻要不碰到紅燈，夏目就可以一路滑著滑板回去了。
好巧不巧，剛滑了沒幾步路，就撞上一個紅燈。
路邊站兩個穿著高飽和藍色校服的高中生，一個高個子金發男生彎下腰，另一個短頭發的女生伸出手，揉了好幾下他大金毛一樣柔軟的頭發。
兩人都露出了有些傻傻憨憨的笑。
這個校服顏色，好像是附近一所升學高中的？叫燕西？
夏目正好有個小學同學也在那邊上學，前兩天還和他聊了天。
另一邊，下了電車正在步行回家的黑尾鐵朗仰頭看了看漸變色的天空，又低下頭，看了看一聲不吭的幼馴染。
“研磨你今天在電車上居然沒有玩遊戲？好少見。”
“手酸了，不想玩。”
頗有點惜字如金的感覺。
“是嗎？不是因為在思考和新生們有關的問題？”
黑尾鐵朗壓低語氣問道。
音駒排球部部長大人被吐槽“長了一張很會do的臉”不隻是因為他的臉，還因為他說話時不正經的語氣，好在和他從小玩到大的孤爪研磨早已免疫。
“……”
“行吧，那你對那幾個新生怎麼看？”
孤爪研磨總算抬了下腦袋：“夏目……還挺不錯的。”
“和那個灰羽相比。”
雖然是個新手，但腦子比那個一根筋的一年級好多了。
“哦呀，真稀奇，你居然會這麼誇一個才見過兩次面的人。”
布丁頭二年級生狐疑地看向他：“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
不論是學習態度還是靜態天賦，都比他們這種普通人要好的多。
黑尾鐵朗笑出聲：“加油，你有成為一個端水大師的潛力。”
畢竟好二傳都是端水大師。
哦，梟穀那種是例外。
孤爪研磨眯了眯眼睛：“我給你們托球，應該沒有偏幫著誰吧？沒有給誰的球多誰的球少那種。”
“當然，我們的大腦可是最理智的二傳手了，永遠都是根據賽場上實施情況調整給我們傳球。”
“那就稱不上‘端水’，我隻是將球托到在某一時刻最適合扣球的人那邊而已。”
“不，就是因為這樣才是‘端水’啊，你看看你，完全沒有傾向性地給大家傳球，不就是端水的表現嗎？還有……”
“……小黑好煩。”
而此刻，回到家的山本猛虎受到了來自妹妹的迎頭暴擊。
“哥——哥哥哥哥哥哥——”
“哎呦！小茜，你的頭槌功力又厲害了！”
“哥，咱們音駒是歸屬在西東京範疇吧？”手上握著一個棒球的山本茜激動地問。
“嗯，你問這個乾嘛？”
“哦，我最近喜歡上了藥師的真田俊平，到時候比賽想給他加油。”
山本猛虎脫外套的動作一頓：“你放假那會兒不是還說喜歡青道的禦幸一也嗎？”
天生自然卷發量爆棚的山本茜撅著嘴：“我經常性爬牆你又不是不知道，真田俊平他投球時可帥了，長得不比禦幸一也差！”
山本猛虎眼神瞬間銳利：“你小小年紀，看帥哥我不攔著，但是先彆想著談戀愛，像這種池面肯定不缺追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