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退親來不及了吧?(1 / 1)

太後看似渾濁的眼眸透著精明光芒,她對宇文宴的寵愛,超過了梁帝,基本無人能比。

宇文宴抿了下唇,“孫兒隻想娶葉輕悠,而且僅是她一個人。”

太後蒼老的手一頓,笑容凝固後也慢慢落下來了。

“你倒是消息夠靈通的。”

這才過去多久,他就已經知道陸婉煜的事。

宇文宴苦口婆心,“孫兒隻想過踏踏實實的清閒日子,不希望摻雜到任何勾心鬥角之中。”

“哀家隻是希望你能平安順遂,哀家走了也沒人敢欺負你!”太後說著話時有些許激動的咳嗽,方姑姑連忙遞上了藥,宇文宴接過一勺一勺的喂到太後嘴邊了。

太後起初不想喝,可架不住宇文宴央求的眼神。

她就這麼一勺一勺的喝下去,擦了擦嘴。

宇文宴把殿內的人都遣了出去,隻留下方姑姑在身邊。

“孫兒明白皇祖母的心,可您不想一想,孫兒真的與陸家聯姻,太子與二皇兄豈能放過我?”

“而且孫兒掌管聽音閣,隻忠父皇一人,可若真與陸家走近了,這聽音閣,我也隻能交出去了。”

宇文宴如此直白的說出口,太後卻不同意。

“那聽音閣本就是費力不討好的差事,交了也就交了,沒有什麼大不了。”

“可大梁所有的秘密,孫兒已經知曉……您覺得,第一個弄死我的會是誰?”宇文宴直接拋了一個疑問,隨後坐在旁邊慢條斯理的喝茶了。

太後噎住。

她很想說梁帝不會,可想到他睚眥必報的疑心病,這話的確說不出口。

“可是你就娶那麼一個毫無背景的葉輕悠,她根本幫不上你,還有可能拖累了你。”太後緊緊抓住宇文宴的手,“你已經是鋒芒麥尖,就彆妄想能做岩石下的草,無論你娶不娶陸婉煜,你都已經被盯上。”

他如此出類拔萃,太後怎能不知太子對他有多恨?

“那陸家好歹有軍權在手,你可進可退,而且婉煜為人溫和端莊,對你一心一意,更是等了你這麼多年,你有什麼理由不給她個交代?”

“孫兒早就與她說過,絕無可能。”宇文宴直接道。

太後呆滯,“你居然、居然還直接說過?”

“說過,她離開京城時,我就已經說得很清楚。”宇文宴把話挑明了。

太後隻覺得心窩子發疼,發酸,眼前突然一黑。

不等她暈倒過去,宇文宴已經摁上了人中把她掐醒了。

他立即去召了太醫,親自把太後抱回寢宮。

忙叨著侍奉太後歇息,方姑姑則把宇文宴給推出去了。

“太後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殿下往後莫要這麼直白的說話。”

宇文宴眉頭蹙緊,他並未想到太後的身子這麼差。

“需要什麼藥?本王吩咐人各處去找。”

“就是到了年紀了。”

方姑姑悄聲說,“太後一直惦念殿下婚事,心裡始終有個念想,如今您這親事要定、而且還不如她心意……”

雖然太後沒說,可方姑姑豈能不知她的野心?太後一直都瞧不上太子,認為他無能力撐起大梁。

她一直都希望宇文宴能登上那個位置,成為大梁千古一帝。否則也不會早早就布局陸家聯姻。

宇文宴也心知肚明。

可他不想被如此掌控,他想要自己的生活。

“等皇祖母醒了,姑姑勸一勸,這件事本王不會妥協,本王佇立大梁依靠的是本事、是能力,而不是聯姻。”

“聯姻這兩個字不僅傷了本王,也侮辱了陸婉煜。”

他說罷此話,直接離開。

方姑姑轉身回屋到太後床邊,就見太後的眼角有眼淚落下。

宇文宴說話的聲音並不小,太後並未睡著,全部聽見。

“他居然說哀家傷了他,他怎能在這件事上犯糊塗!”

“殿下的性子向來不屈不折,這麼多皇子,您偏偏喜歡他,不就是因為這股子精氣神麼。”方姑姑也隻能好言相勸了。

“但他不懂,區區的能力二字,在那個位子面前什麼都不是!”太後接觸了三朝帝王,早已把一切看透。

方姑姑道,“不如等一等?四殿下那叛逆的性子您也說不通,等真的大婚之後吃了虧,也就能明白您老人家的好了。”

“那還一直牽著婉煜不讓她出嫁?讓人家等到猴年馬月喲。”太後想想,頗有些氣,“哀家是真不懂,他為何就認準了一個葉輕悠?那葉輕悠到底哪兒好?居然讓他如此入迷。”

“也許殿下就喜歡她無依無靠,毫無牽扯呢?”方姑姑好歹算個明白人。

太後卻不同意,“想的倒是好,可他生下來就是大梁的皇子,根本過不了清閒的日子……花嬤嬤已經過去了?”

太後說不通宇文宴,隻能想起葉輕悠。

方姑姑點頭,“已經去了。”

“她若撐住花嬤嬤的教習,你就告訴她。嫁出一年若懷不上子嗣,就讓出正妻之位給婉煜,自降為側室,哀家也不會虧了他。”

太後仍舊惦念著陸家,“你們也彆再多勸,哀家知道自己沒多少時日,婉煜來了,哀家會想辦法留住她,這是哀家最看好的孫媳婦兒,也絕對不能讓旁人搶了去。”

一年時間,她努力堅持還是能撐住這個身子骨。

方姑姑知道太後的心意已決,隻能把這話給應下了。

此時葉輕悠面對花嬤嬤,一臉發懵。

花嬤嬤教的可不是什麼琴棋書畫詩酒茶,而是宮中的規矩。

不說行走起臥,哪怕吃飯布菜都有講究。

這筷子要怎麼拿、怎麼夾、怎麼一次夾中菜,而且菜量適中……葉輕悠練了又練,手腕子都要折了。

而且不止是她,就連她要帶入洛寧王府的春棠也在跟著學。

花嬤嬤對葉輕悠除卻訓斥之外,偶爾給兩板子戒尺,但對春棠可就沒什麼客氣,手上都被抽出了血道子。

春棠想哭還被罵,忍了一天回到屋中,趴在床上就嗚嗚的哭。

葉輕悠酸著手腕給她遞去帕子,“我也沒想到,宮裡的規矩這麼難?”

宇文宴雖然沒什麼規矩,但洛寧王妃卻會被所有人盯著啊!

而且進宮侍奉,不可有半絲差錯,甚至連走路的步子多大都有講究……

“現在退親也來不及了吧?”

若不是為了宇文宴,她真的很想撂挑子直接不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