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皇商龔家(1 / 1)

尹文釗沒想到她會提起葉輕悠?

“你又聽那女人胡說八道,她比誰變臉都快的!”

“還拿這話唬我?你真當我是傻的?我把婆婆拘了院子裡,你一直心有怨懟,那就讓婆婆來照顧你,我徹徹底底的不管了!”

熹郡主甩了帕子,折身離去。

尹文釗很想把她追回來,奈何腿瘸,力不從心。

他心底恨死了葉輕悠。

突然腦中一念,是不是她一直在搗鬼?

如若之前,尹文釗一定不信,但自從那次她出現在紅青賭坊,他才明白一直都小瞧了這個女人……

翌日清早,他便瘸著腿腳,讓劉川扶著他去小院了!

葉輕悠正在院中繡絹帕。

絹布的圖案很素雅,她也沒有亂繡邊兒,隻用大陣腳縫了規矩的線,便又開始熬熏香。

這香料是母親在世時教她的,獨一無二。包括萬壽堂中賣的,也是她去添加最後三味料。

香料襲人,也不濃鬱,隨著微風蕩漾開來,就連鳥兒都在屋頂多留片刻了。

“你倒是有好心情,這個時候了還熏香?”尹文釗很厭惡這味道,直接就讓劉川去把火滅掉!

葉輕悠把劉川擋住,“我這是要賣錢的,毀了香料你來賠?”

劉川立即縮回了手。

“賣錢?你又想搞什麼鬼?”尹文釗滿面狐疑。

“將軍拿了銀子不還,我吃什麼?難道去喝西北風?有事說事,我這兒可沒有時間招待的……哦,對了,已經不是將軍了,隻是千總大人了。”葉輕悠靜靜的把香料舀出,讓春棠拿去角落中放涼。

尹文釗頓時心窩子疼。

五品降到正六品,哪怕他的傷勢痊愈,也沒有資格入朝了!

“我記得你母親是龔家人,難道她名下沒有藥堂麼?”

尹文釗四年前拿了契書去找忠英伯履行婚約,忠英伯嫁個庶女給他,他當時就十分火大。但葉菁之把葉輕悠的來曆一頓誇,說她外祖家是大梁第一皇商,格外有錢,於是他才勉強的答應了。

可是娶回家中他才知道,葉輕悠與外祖家早就斷了聯係,從無來往!

尹文釗那時認定被騙,卻為時已晚,所以才對葉家恨之入骨了!

但他這陣子一直忙碌賑災藥材,才知道龔家是第一大藥商。

“我早就說了,與外祖家斷絕來往,母親名下的三家鋪子也早就填你舅父的賭債窟窿了!”

葉輕悠沒想到他提起此事,想起來就覺得心肝肉疼。

雖說銀子不缺,但也沒想到打了水漂,不僅沒能成功和離,還被這位祖宗給賴上帕子了!

手中的針腳一重,那絹帕被捅了一個窟窿。

她連忙用手去抹平,一點一點的勾回來……

尹文釗很不想提胡岩春,“少廢話,你一定還有藏私的錢!我就問你,你知不知道鳳仙花?”

“知道。”葉輕悠回答的很乾脆。

“那你知不知道哪裡能買到?那東西為何金貴?”尹文釗不能容忍自己折在一個草藥上,這對他來講是恥辱!

“萬壽堂就能買到,而且很貴,之前老夫人有傷時,就是在那裡配的。”葉輕悠回答的漫不經心。

“你外祖家就是藥商,他們定能提供大量的鳳仙花。”尹文釗思忖下,又提條件,“如果你能聯係你外祖家為賑災捐贈珍貴藥料,我可以考慮少要一萬兩與你和離。”

葉輕悠繡針一戳,“你確定被人打的是膝蓋骨?”

“……”尹文釗頓時氣嚷,“你有話直說,彆陰陽怪氣!”

“千總大人說話之前還是動動腦子,彆一不留神成了總旗、小旗、小土兵,郡主就算再賢惠,也不想要個傻子的。”葉輕悠實話實說了。

“你少放屁咒我,你就說能不能幫我弄來大批的鳳仙花!”尹文釗不知從何時開始,這女人與他強嘴了?

“不能,而且千總大人也彆惦記勒索我外祖家的錢。”葉輕悠直截了當。

尹文釗眼神微眯,滿是審度,“為何你提起此事這麼平靜?是不是你給了藥庫消息?讓他們故意坑我的?彆以為我查不出!”

“那你何必再廢話?就痛痛快快去查啊。若那藥庫是龔家的,也勞煩千總告知一聲,我好能去攀個親。”

葉輕悠沒想到尹文釗真的懷疑到她身上。可惜她不是送個消息,那藥庫就是她的……

尹文釗又盯了她半晌,索性直接派人去查了。

葉輕悠看他一瘸一瘸離去,神色頓時重下來。

她原本想聯係外祖家幫自己做主,與尹文釗和離,卻沒想到尹文釗也開始盯到他們了?

難道龔家有人入京了?不然尹文釗怎麼突然提起藥商?

一天後。

宇文宴得了第一件剛剛送來的絹帕。

仍舊是那平平無奇的小盒子,青岩水墨的圖案,夾了一絲甜味的蘇合香。

他仔細端詳那帕子,看到一處被穿歪的洞。

對面一個商賈裝扮的中年人,恭恭敬敬,他一直欠著身子,在遠處說話。

“龔家為宮中供藥已有十五年,如今老醫正仙去,新醫正上任,卻要把龔家的差事給免了。”

“若龔家有錯,龔家認,也可以改,但這隨隨便便就免差,總得給個說法吧?”

他說完好半晌,都沒得到宇文宴回話。就為了見到這位爺,他不知挖門盜洞求了多少人,今天才有機會見一面。

可壯了膽子把迫在眉睫的事說了,總得給個回複吧?

宇文宴聞著帕子上的味道,神色平靜,“宮中想要誰供藥,不需要任何理由,你們龔家也不配倚老賣老。”

中年人一僵,面色火辣辣的燙,“但龔家也願意為宮中繼續效力,隻求殿下再給龔家一個機會。”

“你們老家主有個外孫女在京城吧?”宇文宴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中年人訝異,哪有這麼一個人?

可他還想再問,宇文宴已經讓陳堅請人出去。

中年人被連推帶攆,滿臉發懵。

“陳副將,殿下這是什麼意思啊?勞煩您給仔細說說?在下真的不懂啊!”他真的一臉發懵,不懂洛寧王是何意?

陳堅笑笑,“隻能說這是潑天的富貴,先道一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