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

遠川淩明顯是已經到了極限，上一輪的快攻有些沒跟上節奏。

井闥山的副攻手發球。

青葉城西後場，岩泉一一傳。

及川徹將球傳給岩泉——後三進攻！

井闥山前排雙人攔網。

“一次觸球！”

後場接應補位救球。

飯綱掌在中場位置向前傳球。

遠川淩平複呼吸，眼神格外冷靜。

局點的一球，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王牌！

遠川淩差點腳下就跟著動了，他的冷靜似乎已經跟著體力的見底要消耗殆儘。

但他硬生生克製住了自己。

他的克製是正確的，因為飯綱掌傳球給了側邊的副攻手，也就是井闥山如今的隊長！

遠川淩立刻跟進攔網。

他的攔網高度明顯有所下降。

隻差一點點！

一米九的副攻全力起跳，打點直接越過攔網手。

扣球擦過遠川淩的指尖落地。

“青葉城西vs井闥山，25-23，井闥山勝。”

遠川淩胸膛迅速起伏，他回頭看著身後排球的落點，片刻都沒有反應過來。

體力沒跟上，剛才的助跑差一點，起跳的時候高度也差一點，隻有指尖觸到球也是正常的……

但是……可惡！

遠川淩第一次因為自己的體力原因在場上出現這麼嚴重的失誤。

局點在自己手上失分，這種打擊是巨大的。

看台上，跡部景吾緊縮眉頭，注視著被青葉城西隊友們扶到教練席的遠川淩。

邊上的禦影玲王瞥他一眼，問：“你這個表情，是怕阿淩會被埋怨嗎？”

跡部景吾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啊嗯？為什麼會被埋怨？”

禦影玲王茫然地歪了歪頭。失誤不會引起隊內衝突嗎？那青葉城西的隊內氛圍也太好了一點吧。

跡部景吾覺得幼馴染的腦子好像踢球被踢壞了，但他沒有直說。

“賽場上出現失誤在所難免，我隻是覺得，阿淩的體力已經差不多到極限了。”

遠川淩的確已經到極限了。

他坐在教練席上，儘力平複自己因為過度運動而加快的心跳。

“下一場我可以上場……”他聲音因為起伏的呼吸而有點發顫。

及川徹沉下臉，緩慢地在遠川淩面前蹲下，一隻手捏著遠川淩的手腕，指尖下驚人的脈搏讓及川徹沒辦法在露出勉強的笑容。

“不行。阿淩，不行。”他第一次如此斬釘截鐵地拒絕遠川淩的請求，沒有任何的轉圜餘地。

疲勞過度，心跳過速，是有概率猝死的。

即便遠川淩是個醫學生，他也沒辦法保證自己不會在球場上出現意外。

而且，遠川淩明顯有些不冷靜了。剛剛那差點被二傳手誘導騙過去的反應就是證明。

現在他明知道事不可為，但還是開口要求上場。

青葉城西情緒最平穩的人，卻表現出了這種衝動的樣子。

比賽對他來說很重要，隊友們對他來說也很重要。

這個念頭同時出現在了青葉城西所有人的腦海裡。

何德何能，他們讓遠川淩付出這麼多。

佐原秋河第一個上前，拍了拍遠川淩的肩膀，“休息吧，遠川，我們知道你已經儘全力了。”

三年級的大前輩第一次表現得如此成熟穩重，青葉城西眾人覺得欣慰的同時，也很讚同佐原秋河的說法。

比賽和身體健康，明顯是後者更重要。

遠川淩因為心跳過速有點耳鳴，及川徹擰眉，伸手揉了揉遠川淩的耳朵，“好些了嗎？”

遠川淩慢半拍地點了點頭。

“沒關係，我……”

“遠川。”一直站在旁邊的入畑教練勸道：“交給隊友們吧。”

遠川淩攥緊了拳頭，及川徹的手伸過去，慢慢舒展開遠川淩的手指。

“阿淩，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他捏了捏遠川淩的虎口，這是個親密又熟悉的動作，讓遠川淩的情緒緩慢平靜下來。

這是及川先生從前會對他做的安撫動作。

他好像在無聲告訴他，我不想再看到你躺在病床上的樣子了。

到這裡已經很棒了。

“……好。”遠川淩低聲應道。

於是第四場開局，遠川淩回到了替補席。

他想他大概很長時間都不會忘記這種感覺，坐在候補區無能為力的感覺。

看台上的宮侑感慨道：“下次再遇到遠川前輩，大概會比現在更難對付吧。”

對方看著場內的視線很熟悉，是不甘心。

更不甘心的大概是，青葉城西在遠川淩無法上場的時候輸掉了比賽。

最後一球在自己的視線中落地的時候，遠川淩明顯感覺到了酸澀感。

他緩慢站起身。

場內的青葉城西隊員隻頹唐了片刻，便向候補區衝了過去。

遠川淩眼睛霧蒙蒙地被及川徹抱了個滿懷。

“阿淩……真好……”及川徹在他耳邊輕聲喃喃。

非常、非常好的一次全國大賽之旅，值得所有人一生銘記。

全國大賽總決賽，青葉城西vs井闥山，3-1，井闥山勝。

青葉城西，全國亞軍！

第一百零九章

賽場, 燈光，掌聲，和身邊的同伴們。

遠川淩從前從未想過, 自己有一天會身在其中。

能有這樣的人生經曆, 真是太好了。

青葉城西眾人平複了一下心情，站成一排給觀眾席們鞠躬。

即便沒能獲勝, 但現場的觀眾們不得不承認, 這的確是非常優秀、也非常有視覺體驗的的比賽。

應援聲與管弦樂停下來，從站在最前方的禦影玲王和跡部景吾開始, 掌聲向後蔓延, 漸如雷鳴。

“非常感謝！！”

賽後握手, 遠川淩是被及川徹扶著過去的。

之前在場上比賽、精神緊張的時候還沒什麼感覺, 現在一放鬆下來，疲憊感反應得更厲害。

青葉城西眾人心態非常好，拿到亞軍獎杯也沒有表現出不開心的樣子。

隻不過頒獎儀式之後回去收拾東西, 還是忍不住有些濕了眼眶。

畢竟所有參加全國大賽的人, 都是以冠軍為目標的, 和冠軍失之交臂, 多少還是有些遺憾的。

帶好自己的背包，青葉城西眾人在體育館後台見到了匆匆趕來的前輩們。

今井兄弟、鬆石明和黑田巡，這幾個人也不知道是事先約好的還是臨時湊在一起的, 遲到得很剛好。

鬆石明撓了撓頭，解釋了眾人來晚的原因, “我們也是今天好不容易能抽出時間趕過來, 路上又堵車, 所以來晚了。”

岩泉一點頭表示理解。

黑田巡和鬆石明於是湊到佐原秋河和岩泉一邊上，一人拍一個的肩膀, “好小子！！！全國大賽亞軍！居然是我們學校！”

鬆石明手勁更大，佐原秋河被拍得咳嗽起來。

“那是……當然……青葉城西是，最牛的！”佐原秋河顯然對鬆石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