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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稍微重一點,沒關係不會痛。”

“哦……有痛嗎?”

“……不痛,稍微重一點也沒關係,這個位置以後你也可以給自己按。”

“唉——真的嗎?”

兩人一個教,一個虛心在學,也完全沒有注意到,保健室的門沒有關嚴實。

門外,準備到保健室偷懶的鬆川和花卷對視一眼,表情一言難儘。

不會是被詛咒了吧?怎麼走到哪裡都能遇見這兩個家夥。

第四十七章

遠川淩其實是第一次經曆生長痛。

前世他的生長期度過得很平穩, 從死亡邊緣堪堪回到人世間,舊傷留下的疼痛,讓他很長一段時間對痛感麻木了。

遠川淩原本以為這是精神層面的頓感, 但他這個時候才發現, 人是會在過分的關愛下變得軟弱的生物,被人噓寒問暖, 就會下意識覺得自己真的痛到難以忍受。

及川徹好像把他當成了什麼易碎品, 不僅每日的晨練和夜跑被暫停,這家夥還想攛掇遠川淩請假停訓。

遠川淩及時叫停, 把及川同學按回了原位上, 讓對方收一收那無處安放的同情心。

為此, 冷漠無情的遠川同學連續三天拒絕了和及川徹一起回家。

一直到第四天, 及川徹終於忍不住了,在部活準備室大吐苦水。

“阿淩真的很過分吧?居然說我最近太奇怪了所以不想和我一起回家!我明明很正常的!”及川徹雙手環胸,一臉不忿的表情。

岩泉一冷漠道:“你身上沾膠水了嗎?非要和遠川黏在一起?”

說到底放學一起回家這種事, 都是取決於順不順路, 有沒有空。

偶爾岩泉一做值日, 或者被老師那邊留堂, 就不會和兩個人一起回家。

及川徹也有臨時有事的時候,不過遠川淩通常會說要去逛書店,不會單獨和岩泉一兩人同路。

因為這種情況出現的比較少, 所以正直的岩泉同學還沒有發現問題所在。

及川徹道:“膠水?那種東西要是有用就好了——阿淩也太狠心了——”

岩泉一:“?”真的假的,不會真想過這種事吧?

岩泉同學開始思考以後及川徹因為什麼意外行徑進橘子, 自己要不要撈一下這個幼馴染。

花卷貴大一捂臉, 心說, 岩泉果然還是認不清這兩個人的真面目。

花卷貴大一邊疊自己的校服外套,一邊隨口說道:“也稍微給遠川留點私人空間吧?你最近應該做了什麼很過分的事吧?”

遠川淩平時那麼遷就及川徹的人, 能狠心把這家夥丟下三天,實在是件有些不可思議的事。

按照兩人的性格判斷,肯定是及川徹做了什麼錯事。

及川徹摸了摸下巴,做思考狀,片刻後他細數了自己這三天的輝煌戰果:“我隻是陪阿淩待了一會兒保健室……”

一天有半天在保健室,錯過了一節數學一節物理一節國文課。

“然後給阿淩帶了豪華版營養餐……”

他和及川媽媽說了這件事,及川媽媽很心疼,自告奮勇下廚,由於沒能收住自己的愛護之心,份量大到能把遠川淩撐死。

“再就是想陪阿淩去醫院看看但被拒絕了……”

其實遠不止這些,及川徹從遠川淩那裡學了一點按摩的皮毛,之後就躍躍欲試,每次在保健室的時候都要嘗試給遠川淩按摩。

遠川淩實在有些受不了這種過分親密,他那些小心思分分鐘就要在及川徹面前暴露,沒辦法,他隻能暫時和及川徹劃清一下界限。

這家夥已經越來越沒有距離感了。

鬆川一靜十分無語地開口:“遠川隻是生長痛,不是病入膏肓了,你在做些什麼啊?隻是很小的問題吧?”

搞得這麼興師動眾的,怪不得遠川會突然把他推開,太粘人的話是個人都受不了。

雖然遠川淩對及川徹的容忍上限非常高,但果然不是沒有止境的。

及川徹原本外放的情緒突然收斂起來,他放下手,表情有點沉鬱,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迷茫。

“我也不知道……明明我知道阿淩現在隻是小問題,稍微注意一下就可以,但我總是忍不住很緊張……”

就好像,這一點小小的身體不適,如果不好好調理,可能會帶來很嚴重的後果。

很多醫學案例裡不都是這樣的嗎?一個完全不起眼的症狀,最後導致了很嚴重的結果,他當然害怕遠川淩成為教科書裡的一環。

留下什麼後遺症還是小事,萬一事情真的大條了呢?

他甚至不敢輕易說出那個字眼,總覺得像是什麼很可能成真的魔咒。

腦袋裡一旦浮起這個念頭,及川徹就開始心慌得厲害,他的本能在向他預警,如果不好好照顧遠川淩,後果他無法承受。

及川徹最近幾天甚至一直在做一個非常糟糕的夢。

夢裡,遠川淩身上插滿管子,孤零零地躺在重症監護室裡,暮氣沉沉,隻有呼吸機和心跳監護儀的運作,能看著那人還活著。

重症監護室外冷冷清清的,隻偶爾有人來看望他,鮮花與慰問都沒辦法隔著厚重的玻璃傳遞給那個與死神做鬥爭的人。

及川徹在夢境裡感受到了難以抑製的無力,他在深夜驟然驚醒,難以再度入眠。

他想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做這樣的夢。

但這的確影響了及川徹最近的行動。

“而且阿淩確實很難受啊?雖然他不說,但是總是下意識皺眉,揉腿,臉色也沒有以前那麼健康了?看到了很難不管吧?”及川徹越說越理直氣壯,越說越覺得自己的行為完全沒有問題,差點就要把自己說服了。

“你完全沒在反省啊,這個態度,遠川會給你‘解禁’才奇怪呢。”岩泉一嘲笑道。

站在部活準備室門口等他們的遠川淩:“……”

他本人還在這裡,及川徹這話是說給誰聽的,不言而喻。

遠川淩輕歎一口氣,他其實有點分不清,及川徹是在有意賣慘,還是對未來的某種預兆。

從前他身體的確不好,沒什麼大問題,就是小毛病不斷,隔三差五就要跑一趟醫院,隨著年歲的增長,這種反應越來越強烈了。

經常低血糖發作也是表現之一。

他就是在低血糖發作之後,昏過去再醒來,便回到了多年前的世界。

一想到這裡,遠川淩就沒有什麼心思和及川徹玩“你追我逃”的遊戲了。

但是必須讓及川徹停下這些異常舉動才行。

遠川淩表情冷漠地想。

他轉身率先下樓,往球館走去。

邊走邊思考,最終得出結論,及川徹大概是最近沒什麼安全感,拉開距離說不定還會適得其反。

如何給鬨彆扭的及川徹順毛,永遠是遠川先生需要鑽研的課題。

遠川淩一個人到球館的舉動也吸引了彆人的注意。

黑田巡不改八卦的愛好,甚至覺得同時被入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