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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淩沉默下去。

遠川淩覺得這種詢問是偏愛的體現,畢竟及川徹的飲食偏好還是很明顯的。

如果拒絕回答或者表現得太敷衍,都有些辜負這份偏愛了。

這種時候他一般會思考片刻,然後一臉糾結地告訴及川徹,“吃特色料理吧?”

在神奈川的第二天,他說的是“神奈川特色料理”,在奈良的時候說的是“奈良特色料理”。

不過這次遠川淩在來的電車上做了功課,他直接道:“大阪燒。”

很好,還是特色料理,隻不過是進階到了具體的名字。

及川徹點點頭。

他一人拉著兩個行李箱,按照地圖導航來到商業街,選了家專門做大阪燒的小店填飽肚子。

遠川淩對大阪燒的評價是:一般。

及川徹就比較專業了,他覺得這家店的醬料放太多了,哪怕是喜歡熱量炸彈的他都覺得有點膩人。

離開這家店時他手裡還拿著半杯杯臨時點的紅茶,清苦香醇,味道確實不錯,價格也比正常的紅茶高上一倍不止。

及川徹表情深沉地說:“這絕對是某種銷售手段吧。”

故意把大阪燒的醬料放多,然後讓客人不得不配上一杯店裡的紅茶,由於紅茶品質不錯,能很好地中和醬料的味道,所以這家店裡的人居然還不算少。

店家和老顧客們,估計屬於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關係。

遠川淩點頭表示理解,他那杯紅茶在大阪燒吃了一半的時候就已經喝完了。

這還是遠川淩第一次在旅行途中沒吃完自己的餐品,他怕自己會在及川徹面前丟臉地吐出來。

在宰客這件事上,商人是不會手軟的。

兩人在路邊站了一會兒,及川徹喝完紅茶,把紙杯子扔進垃圾桶裡。

這才拖著行李箱往前,路過關東煮店的時候停下來,選了一大份關東煮,結賬後塞到遠川淩手裡。

及川徹當然注意到遠川淩沒吃太多東西,就算是胃口再小的人,吃那麼點東西也不會飽的。

在店裡的時候他注意到其他菜品的醬料也是一樣的厚重,就沒有再點彆的食物,這會兒出來了,當然要彌補一下。

“我覺得關東煮一般不會出錯。”及川徹謹慎地說。

不過在關西的代表城市大阪的街頭吃關東煮,多少有些太叛逆了。

遠川淩這樣想著,然後拿了一串海帶結出來,開始了今天的第二餐。

他亦步亦趨地跟在及川徹身後,時不時給拖著兩個行李箱的及川同學投喂。

及川徹叼走一個墨魚丸,遠川淩把剩下的那個送入口中,魚丸很勁道,他正在費力咀嚼,就聽前方傳來一句:“遠川?”

遠川淩下意識地抬頭,臉頰還鼓鼓的,看到了叫住他的人,穿著一身休閒裝的忍足侑士。

“是熟人?”及川徹問。

遠川淩點點頭,但嘴巴被食物填滿,沒工夫應答。

“日安。我們正在旅行途中。”及川徹做了一次嘴替。

忍足侑士感歎一聲,“雙人旅行啊……還算愉快嗎?”

遠川淩艱難地咽下嘴裡沒有被充分咀嚼的墨魚丸,答道:“很開心。”

他有點害怕這個喜歡八卦的人會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於是主動為及川徹和忍足侑士做了介紹。

忍足侑士和另一個棕發少年站在一家連鎖便利店門口,正在等待店員進行抽獎活動。

他指了指從身側探出頭,一臉好奇的棕發少年,“忍足謙也,我表弟。”

“你好。”遠川淩禮貌地說。

忍足謙也有些驚訝地問:“遠川……是我知道的那個遠川嗎?遠川醫師的兒子?”

這句話讓遠川淩回想起來,跡部景吾在向他介紹這位隊友的時候,好像有說過對方家裡是醫學世家。

這兩個人大概是以後的同行吧。

遠川淩點了點頭,主動道:“我們急著去博物館,失陪了。”

忍足侑士知道他們兩個無意識地當了電燈泡,很乾脆地和遠川淩道彆。

“再見。”

及川徹點頭示意,拖著行李箱走在前面,遠川淩跟上。

走出一段距離之後,及川徹突然說:“阿淩,我好像有點頭暈。”

遠川淩停下腳步,轉頭看他,又靠近了些,表情緊張,“怎麼了,還有彆的症狀嗎?呼吸還順暢嗎?能站穩嗎?”

及川徹手拄在行李箱上,表情非常虛弱,看著像是快要暈厥,但多少有點浮誇。

遠川淩察覺到了不對勁。

便聽及川徹說:“沒有彆的症狀,但要阿淩貼貼才能好,可以嗎?”

遠川淩:“?”

他不知道對方這又鬨得哪一出,伸手摸了摸及川徹的額頭。

沒發燒,但是這在說什麼傻話呢?

遠川淩的手一觸即分,及川徹就像被這一下親密接觸充滿了電一樣,臉上虛弱的表情一掃而空。

“非常有效。”及川徹狡黠道:“不愧是未來的遠川醫師!”

遠川淩一愣。

“我沒有在生氣。那種話我聽到過太多次了。”遠川淩有些羞窘地為自己辯解道。

“真的嗎?”及川徹一臉狐疑,剛剛是誰腳下生風都快走到他前面去了。

“不過不生氣和聽了會不舒服是兩碼事吧?”

遠川淩歎了口氣,的確如此。

尤其是對他這種勝負欲非常強烈的人來說,在自己得意的領域失去名字,用“遠川醫師的兒子”這種稱呼代替,簡直是少年時代的噩夢。

現在他反應遠遠沒有從前那麼劇烈,畢竟他已經放棄過一次醫學,所以現在的執念也沒有那麼深了。

“阿淩以後肯定會成為比遠川叔叔更厲害的醫師。”及川徹雙手環胸,篤定道。

“對我太有信心了吧?”

“因為阿淩真的很聰明啊。而且又那麼努力。”

遠川淩看向身側的人,沉默片刻,說:“這算是你的預言嗎?”

及川徹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嗯?”

遠川淩說:“那我相信了。”關於他會成為比父親更厲害的醫師這件事。

“如果沒做到的話,就成為黑心醫生把阿徹拐賣掉。”

“唉??那種事情不要啊——”

略有些沉悶的氛圍在插科打諢下消弭。

心情回歸正常的兩人在一天內逛完了預計的景點,並在當晚十點閃現到了京都的一家溫泉酒店。

倒不是兩人精力有多麼旺盛,隻是他們想參加的京都清水寺的限定禦守活動就在行程的最後一天。

而一周是兩人早就確定好既不會耽誤訓練也不會耽誤遠川淩學習計劃的時長。

在酒店收拾好東西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了,兩人甚至沒有再進行夜跑,囫圇洗漱了一下就昏睡在床上。

某種程度上來說,逛景點比單純的跑步還要累人,遠川淩夢裡都是博物館排到繞館一圈的長隊和通天閣展望台上人擠人的場面。

到了第二天晨起,遠川淩呆愣地從床上坐起來,都有些不想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