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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川淩語氣平淡地說。

他用平靜的語氣說出了一句極具嘲諷感的話。

禦影玲王眉毛一挑,沒有直接發作,意味不明地伸手一指他,那表情明晃晃的就是:你完了。

“ok,fine.遠川少爺,知雲奶奶說晚上會準備你喜歡的飯菜,蛋糕少吃點。”他叮囑道。

遠川淩歎了口氣,他看著桌上的草莓蛋糕發愁,“你知道我不愛吃這個。”

“知雲奶奶不知道,要怪就怪你每次都表現得太乖了吧?”禦影玲王語氣涼涼地說。

跡部家的人除了跡部知雲和遠川淩的母親,都或多或少遺傳了一些不知道如何與親人相處的基因。

遠川淩在這方面和他外祖父跡部拓真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除非有必須反駁、表明自己立場的特殊情況,他會在和親人的相處中表現出無條件的服從性。

儘管很多時候這種服從會讓遠川淩自己覺得不太舒服。

遠川淩記憶中第一次來跡部本家,跡部知雲拿不準他的喜好,讓廚師做了小孩子幾乎都喜歡的草莓蛋糕。

——至少年幼的跡部景吾和禦影玲王給出的反響都不錯。

知雲奶奶便將草莓蛋糕也推薦給了遠川淩。

結果當時切蛋糕的廚師給遠川淩切的那份略大了些,不太符合小孩子的食量,遠川淩出於禮貌和感謝知雲奶奶的關愛,硬生生把一整份草莓蛋糕都吃掉了。

從此知雲奶奶便認為,草莓蛋糕是遠川淩的最愛。

但他本人實際上不喜歡太甜膩的東西。

遠川淩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習慣清淡飲食,調味稍微重口一些就會反射性地想吐。

所以遠川淩吃完蛋糕之後,躲在洗手間裡大吐特吐,被跡部景吾和禦影玲王撞了個正著。

這其實不是一個健康的表現,遠川父母後來也有有意調整過,但沒能改變遠川淩的飲食習慣,不過倒是很少出現“吃吐”的劇烈反應了。

遠川淩把蛋糕盤子往裡推了推,他一向不會推拒外祖母的關愛,此刻連造假的話術都想好了。

——他在花房裡睡著了,禦影玲王來送蛋糕的時候沒有叫醒他,等到他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晚飯時間,當然不能再吃甜品了。

禦影玲王不用想就知道遠川淩準備怎麼說,這種善意的謊言對方也不是第一次用了。

禦影玲王知道遠川淩並不喜歡草莓蛋糕,他會答應知雲奶奶來送蛋糕,就是知道對方有在這個時間和那個排球小子通話的習慣。

如果是跡部景吾有了要談戀愛的征兆,禦影玲王恐怕都不會多麼關心,頂多問一句什麼時候開始要逢年過節多送一份禮物。

他對談戀愛不感興趣,對幼馴染的感情經曆也不感興趣。

但他對一個人為什麼發生如此大的變化很感興趣,這不符合禦影玲王的認知。

超出他認知的東西,會引起興趣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一個向來冷漠、情緒起伏不大、心裡好像除了醫學什麼都沒有的人,怎麼會突然被遠隔重洋的人牽動起心神。

甚至為此做出了諸多改變,嘗試運動,回國定居。

如果讓禦影玲王來形容,就好像從某一刻開始,遠川淩的精神內核發生了某種變化,對追尋的東西不再那麼執著,對自己的人生不再迷茫。

他形容遠川淩從前的生活狀態為“迷茫”,儘管每一分每一秒都被事無巨細的計劃填滿,實際本質上和他沒有兩樣,隻是無所謂自己的未來,才會走著他人期許的道路。

這兩人能做這麼久的朋友還沒有鬨掰,和本質上的相像脫不開乾係,人總是會對同類有寬容之心。

但僅限遠川淩陰陽怪氣之前。

禦影玲王理直氣壯地拿出手機,給跡部景吾發了幾條消息,共享和那位“及川徹”有關的情報。

他們兩個,現在姑且算是同一條船上的人吧,都想看看遠川淩追求的家夥是何方神聖。

遠川淩沒有注意到禦影玲王暗中傳遞消息的動作,而是把桌面上的盲盒一個一個又收回包裝裡。

這東西果然不能留在這裡,還是跟他回酒店好好做時尚小垃圾。

遠川淩收拾好了東西,又在花房裡磨蹭到晚飯時間,這才回到主宅。

回去的時候,跡部景吾已經到了,對方正坐在沙發上看某家上市公司的金融簡報,他外祖父似乎正在給未來的跡部家接班人做指導。

禦影玲王也被叫過去聽講。

遠川淩這個唯一對金融一竅不通的人,坐在另一邊聽得雲裡霧裡的。

按理說以遠川淩的智商水平,金融學對他來說應該不算困難,但他遺傳了母親對金融過敏的體質,看到財報就困。

知雲奶奶曾經戲稱,跡部家總算出來了一個沒有銅臭味的人。

跡部拓真一如既往的寡言,他的零星兩句指導都一針見血,留下兩個小輩自己頓悟,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遠川淩聽不懂,但看到跡部景吾和禦影玲王一臉了然的樣子,就知道跡部家前任董事長還寶刀未老。

跡部景吾把財報收起來,視線立刻轉向了遠川淩,道:“啊嗯,還舍得回來?”

他知道遠川淩在宮城的日子會很快樂,本來也沒指望對方在和他見過面之後立刻回東京,可沒想到會一直拖到現在。

如果不是禦影玲王拿電玩展的票吊著,跡部景吾還以為對方會把回本家的時間安排在新年。

畢竟新年回家合情合理,沒人會挑他什麼。

遠川淩給出答複之前,跡部景吾再度開口問:“什麼時候回宮城?不會是明天早上?”

這兩句問題有些不同尋常,遠川淩突然感覺到一種山雨欲來的味道,眼神警惕地說:“還沒定下來……”

跡部景吾一挑眉,好像在說“你最好是”。

跡部大少爺雙手環胸,道:“我建議你再在東京留兩天,否則回了宮城也要再往東京趕。”

遠川淩心裡的警報聲“滴滴滴滴”地響了起來。

“……這是什麼意思。”

“冰帝排球部作為發起者,聯合附近地區十幾所排球強校舉辦為期兩天的訓練賽,宮城縣包括北川第一中學和白鳥澤初等部。”跡部景吾開口解釋道。

遠川淩扶額:“哥……”

跡部景吾這個舉動,顯然是想借這個機會,見見及川徹。

原本對方還按兵不動,但遠川淩猜測,禦影玲王應該在中間做了什麼工作,讓跡部景吾對及川徹的好奇心又拔高了一個高度。

他的幼馴染是個很會語言藝術的人,和他堂哥之間屬於一個給台階,一個就著台階下。

某人表面說著不在意,不會給及川徹什麼壓力,不會在遠川淩不同意的情況下去找對方“聊聊”,實際在意得不得了。

於是這兩人商量了一下,想到了一個讓遠川淩無法拒絕的方法,並在遠川淩不知情的時候已經悄悄安排了訓練賽。

現在讓他猜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