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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馴染還總是會為這件事而遺憾。

“話說,不會是iwa醬以前總是對我動手,才讓我格外容易受傷的吧?”

“哈!??你在說什麼屁話啊混蛋及川!”這種沒有理由的黑鍋岩泉一自然不會認下。

他忍著繼續痛罵的欲望,催促道:“總之,快點回家!”

“知道了……真的是越來越像媽媽了……”

“我聽的到!”

兩人小學雞式地對罵幾句,及川徹主動掛了電話,車已經開進了小區地下車庫,及川徹拿出買好的一整束99朵玫瑰,新鮮的花蕊還帶著晶瑩的露珠,也不枉他硬擠出時間去花店把它買來。

及川徹腳步匆匆地回家,一路上還疑神疑鬼,總覺得自己身上有藥味,抱著玫瑰也壓製不住心底的心虛。

時間太晚了,他直接按開指紋鎖打開家門,屋子裡沒開燈,及川徹有發消息叮囑遠川淩早些休息,此時倒也並不驚訝。

因為理療機器的聲音會讓愛人起疑,這一整天他不僅沒見到遠川淩,連對方的聲音也沒有聽見,家裡清淡的香薰味飄到鼻尖,及川徹心中的思念立刻決堤。

他輕手輕腳地換好室內鞋,把玫瑰花抱進客廳,在固定的花瓶中放好,這才看到躺在沙發上的人。

怎麼睡在這裡?及川徹忍不住皺眉。

這個季節很容易著涼。

他下意識伸手按了下後腰,思索自己還能不能用一個體面的姿勢,做一個完美的公主抱,把愛人抱回臥室,順便兼顧一下表情管理。

似乎有些困難,但也不是不能嘗試。

可惜還沒等他動作,遠川淩拿起手邊的遙控器按開了頂燈。

兩人驟然四目相對,從遠川淩略泛著些紅血絲、但十分清明的眼眸中,及川徹看得出,愛人根本沒睡。

“淩……還沒睡嗎?”

及川徹說不出自己此刻是開心愛人等他回家多一些,還是心疼對方熬夜多一些,他走到花瓶邊把那束玫瑰抱出來,走到愛人旁邊半蹲下身,直白地表達自己的愛意:“親愛的,周年快樂。”

遠川淩目光落在及川徹俊美而深情的臉上,又看了看新鮮的玫瑰,心裡的怨氣散了大半,但該委屈的還是會委屈。

他遲疑一秒才接過花束,又被及川徹牽起一隻手,一吻落在手背,對方充滿歉意地說:“是我錯了,今天有事耽擱了,明天我都有空閒,彆生氣。”

遠川淩在心裡歎了口氣,完全無法招架,但他也覺得不能讓及川徹繼續形成這種他很好哄的想法。

他還是應該發火的。

於是遠川淩語調略有些冰冷地問:“徹,排球和我,哪個更重要?”

及川徹從愛人冷漠的表情中發現了那一絲從未見過的委屈。

這不是及川徹第一次聽見對方問這樣的話,但他的確是第一次從愛人臉上看到了自我懷疑,好像在害怕自己是被放棄的一方。

他不由得怔愣一瞬。

及川徹一直以為,他對遠川淩的愛意從來不做偽裝,即便總有人說他輕浮,可對遠川淩說得每一句話,都是真心實意的。

甚至於,他以為,他才是兩人之間更惶恐、更被動的那一個。

然而就是這一瞬的遲疑,讓遠川淩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他沒有心情繼續這個結婚紀念日了。

遠川淩從沙發上站起,卻忽然覺得一陣暈眩,他腳下踉蹌一步,抱著的玫瑰花脫手而出,砸落在茶幾上,花瓣散落中,他隱約聽見及川徹驚惶的呼喊:“淩!?淩……”

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遠川淩知道自己是低血糖發作暈倒了。

但他這一覺睡得格外漫長,及川徹的身影在他眼前明明暗暗,或近或遠,伸出手卻無法觸碰。

他掙紮著睜開眼睛,看到一個紫灰色頭發的人正要往外走,在生病狀態下的不適和恐懼中,他短暫失去理智,急得忍不住低喃出聲:“darling……”

那人猛地僵住了,立刻轉過身來,震驚地開口:“啊嗯……你剛剛說了什麼不華麗的話?”

視線聚焦之後確認對方不是自家愛人的遠川淩:“?”

第二章

遠川淩的大腦不是很清醒,像是生了鏽的發條剛剛開始轉動。

這就導致他在意識到愛人沒有第一時間守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心裡積攢的怨氣差點爆發。

可惜他身體沉重得厲害,能做出最大的、表示不滿的動作,就是狠狠蹙了蹙眉。

他視線聚焦到那個快步走到他床前的人身上。

——跡部景吾。他那個自從22歲繼承家業就一直在當空中飛人的堂兄。

遠川淩至少有半年沒見過對方了,跡部家的產業重心在E國,跡部景吾掌權之後,重心逐漸向日本國內轉移,可惜這兩個國家都和遠川淩定居的阿根廷隔了大半個地球。

對方最近沒有來阿根廷出差的打算,遠川淩確信這一點。

他心中陡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好像有什麼事從他昏迷之後脫離了原有的軌跡。

跡部景吾那熟悉又陌生的俊臉,帶著遠川淩久未見過的少年稚氣,從人體骨骼的正常生長趨勢來說,這個面相的堂兄,遠川淩應該隻在十幾歲的時候見過。

他打結的思維終於察覺到了違和感。

為什麼堂兄看著這麼年輕?為什麼這間單人病房的裝潢那麼像自己少年時在E國的舊居?為什麼他醒來有一會兒,卻遲遲不見愛人出現?

遠川淩心裡漸漸升起難以言喻的恐慌,他喉嚨裡發出一聲喑啞的疑問:“哥……?”

這聲音一出口,遠川淩自己愣了一下,懷疑自己是不是在ICU住了十天半個月,總覺得已經病入膏肓了。

應該不至於。

遠川淩曾經是個醫生預備役,雖然最終轉路去了理療方面,但監控身體狀況這一點很輕易就能做到,尤其是自己的身體。

他確信自己隻是單純的低血糖,他的身體素質和及川徹那樣的運動員完全不能比,甚至在三十歲做了兩場大手術之後,每況愈下。

不過他向來對自己的健康問題十分上心,生怕自己哪一日真的陷入病魔的爪牙中,拖累了自己的愛人。

誰都不想有個病歪歪的伴侶不是嗎。

跡部景吾仿佛剛剛從那聲不應該從弟弟嘴裡說出口的親密愛稱中清醒過來,他表情複雜地看著病床上的遠川淩,猶疑著問:“淩,你是在說夢話對吧?最近有和查理那幫人接觸嗎?羅卡爾醫生說你是低血糖才會暈倒的,到底怎麼回事?”

遠川淩定定地看著自己的堂兄,心裡慢慢被冷意填滿了。

緊接著湧上來的就是不可置信。

他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羅卡爾醫生,是跡部家的家庭醫生,遠川淩母親的學生,在遠川淩離開E國之後就已經辭職,絕不可能出現在阿根廷。

而查理,遠川淩中學時代最狂熱的追求者,很有E國人的紳士風度,就連性向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