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蘇熠長著一張顛倒眾生的臉，精雕細琢的五官，棱角分明的臉部輪廓，每一處都是恰到好處的完美。
尤其是他那雙深邃的桃花眼，眉梢淡揚間壞得讓人心亂顫。
他在人前很少恣意的笑，唇角從來都是若有似無地勾起，周身透著矜貴疏離，仿若高不可攀的星辰，可即便這樣，依然足矣讓粉絲尖叫。
在粉絲眼裡，他們的哥哥是最出色的，不笑的時候照樣迷人。
周芷雯是唯一有幸見過他笑的人，無論是淺笑還是張揚的笑，她都見過，每每都會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他不經常笑，但他的笑，真的很治愈。
曾經她以為他的笑容是她的救贖，今晚看來，似乎…不是了。
熾白燈光下，他眼尾輕揚，多情的桃花眼越發顯的魅惑，加之眼底浮著的盈盈光澤，對視的刹那，周芷雯心漏跳了一拍。
耳中都是他灼熱的氣息，燙的整個耳朵都在發顫，以至於她沒有在第一時間聽清楚他的話。
眼睫連著顫了幾次，周芷雯問：“什麼？”
蘇熠除了對上床多點耐心外，其他事都不是，他這人不喜歡重複，斂了眼底的笑，清冷著聲音說：“我不知道今天你生日。”
他這人從來都是心裡有什麼便說什麼，不會迂回，更不會假意討好。
當然，這也是最傷人的。
連哄都不願意哄。
相識多年，關於他的事，事無巨細周芷雯都銘記於心，她不求他也是如此，但生日這樣重要的節日，她心裡還是期翼他能記得的。
那至少說明，他還是在乎她的。
“是不是…工作太忙了？”周芷雯為他找著借口，“你肯定是工作太忙才會忘記的。”
“隻不過是生日，記不記得有什麼關係。”蘇熠的話打破了周芷雯最後的幻想，不是因為工作，隻是覺得沒必要。
生日如此，那她呢？
她與他來說又算什麼。
周芷雯很想問他，我呢？
燈光拂上她的眸，那個瞬間她膽子變大，把埋藏在心底的話講了出來，“那我呢？”
“你？你怎麼了？”
“我也不重要嗎？”
男人眼睛裡的霧氣淡了幾分，連帶著漣漪也少了些許，清明的似乎能照見人，周芷雯透過他的眼睛看到了自己。
局促，不安，七上八下，慌亂難捱。
不知道是光太紮眼，還是他眸子太綻亮，她下意識閉了下眼，隨後睜開，耳畔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
“你？”蘇熠臉上再次浮現那抹慵懶的笑，修長手指掐上她纖細的腰肢，重重蹂/躪，難得的輕哄道，“你當然重要了。”
說話間，他腰肢動了下。
周芷雯被突然襲來的戰栗擾了心神，頃刻間潰不成軍，顫抖著身體問：“真的？”
“小傻瓜，”他輕笑著說，“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周芷雯眼睛紅紅的，嘟囔說：“我的生日，你就……”不記得。
蘇熠是個情場高手，最會拿捏人心，也最會知道如何讓周芷雯轉移注意力，不等她說完，他低頭吻上她的唇，廝磨著她唇瓣誘哄：“我就是你的生日禮物。”
“怎麼樣，對這個生日禮物還滿意嗎？”
周芷雯哪會不滿意，眼瞼半闔，眼睛裡都是他折騰出來的欲，緋紅著臉輕嗯了一聲。
她纖細的手攀上他的脖頸，緊緊摟著。
蘇熠托住她的腰肢把她往上提了提，隨後貼著她耳朵說了句騷話，“寶貝，你太軟了。”
……
蘇熠沒久待，第二天忙完後下午便坐飛機去了D市，據說是要拍代言，代言拍完後還有一個綜藝節目需要錄製。
昨晚兩人停歇後躺床上時，蘇熠把行程表找出來給周芷雯看了看，密密麻麻的，他這半年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工作多數都在其他城市。
年底才會回北城，大約可以在北城呆半個月，之後便要進組。
周芷雯想到他們隻能相處半個月，一方面難過一方面又期待，不斷地想怎麼把那半個月的時間利用起來。
等她把計劃做好才驚覺已經到了月底，距離生日那天見蘇熠過去了二十天。
更讓她心驚的是，這二十天裡，她和蘇熠都沒怎麼聯係，電話沒打，微信也隻發了一次。
還是他離開北城那天，她問他到了嗎？
他回，到了。
從那以後，他像是消失了一樣，音信全無。
周芷雯慌亂的拿出手機撥打過去，聽筒裡傳來悠然的歌聲，她局促的等著，一分兩分三分……時間慢慢流逝，直到自動掛機，蘇熠都沒能接聽。
她又給他發了微信。
WW：[在拍攝？還是在忙其他的？]
WW：[方便的時候給我回個電話。]
她坐在地毯上，後背倚著沙發，雙腿支起，下巴抵著膝蓋，握著手機不安等著，這一等，等到了淩晨。
她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周芷雯睜開眼，按下接聽鍵，裡面傳來男人沒什麼溫度的聲音，“工作剛結束。”
周芷雯：“這麼晚嗎？是不是很累？”
蘇熠：“嗯，累。”
周芷雯：“那你趕快去泡個熱水澡。”
蘇熠：“好。”
下一秒，電話掛斷。
周芷雯看著暗下去的手機屏幕，咬咬唇，她還有其他的話要講呢。
……
那晚通話之後，兩個人又一周沒聯係，這一周裡周芷雯也沒閒著，上次那個甲方還在等周芷雯的空擋，見她終於鬆了口，當即和她簽了合約。
是個古琴代言的合約，允諾她可以不露臉。
樂器是周芷雯的強項，她在平台上粉絲眾多，經她手的樂器都會賣得很火。
甲方也正是看中了這點，所以對於她提的要求一一都應了下來。
直播是在周五的晚上，還是兩個小時，周芷雯需要彈奏十首樂曲，曲目她自定。
有幾首是網上找來的，有幾首是她自己作的曲。
後一個小時，直播人數衝破了兩千萬，且都是活粉，彈幕不停地滾動。那晚，古琴賣瘋了。
下了播，林強嘴都笑歪了，不斷點頭，“還是我們雯雯厲害。”
周芷雯聽過太多這種恭維的話，習慣了，也沒什麼特彆的表示，淡聲說：“還有事嗎？沒事的話我先回了。”
“慶功宴你不去啊？”林強道，“甲方負責人想認識你一下。”
“算了，”周芷雯拎起包，“我不感興趣。”
林強知道她的脾氣，沒再勸，叮囑小唐，“照顧好你雯姐，務必安全送到家。”
小唐不敢怠慢，拍拍胸脯，“林哥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
周芷雯心情亂不想回家，給趙夕打了電話，趙夕秒接，叫了聲：“乖乖。”
周芷雯問：“在哪呢？”
趙夕：“清吧，喝酒呢，你來不來？”
周芷雯想也沒想應了下來，“嗯，去。”
路上小唐還在勸，“姐，你忙了一晚上了，不累麼，要不還是回家吧。”
周芷雯捏捏眉心，“回去也睡不著，不如你先回吧。”
“可是林哥讓我把你安全送回去。”小唐說。
“沒事，我自己能回去。”周芷雯示意司機停車，等小唐下車後，車子再度啟動。
清吧今晚和往常一樣，人聲鼎沸，充斥著萎靡。
周芷雯在侍者的帶領下去了樓上的包間，趙夕見她來，接過她的包，“不說不出來嗎？”
傍晚那會兒趙夕給周芷雯打電話問她出不出來，她說有工作不去了。
“很累？”趙夕看著她一臉倦容，給她倒了一杯紅酒，“喝酒解乏，你先喝點。”
周芷雯端起杯子輕抿了一口，酒下肚，疲憊感還真少了些許。
“你最近和蘇熠聯係了嗎？”趙夕雙腿交疊，端著酒杯輕晃，隨後問道。
“沒有。”周芷雯牽強笑了笑，“他最近工作挺忙的，要深夜才能結束。”
“你真打算一直和他這樣不清不楚下去？”趙夕是不婚主義，沒想過結婚的事，但對於好姐妹這種拉扯的戀情也實在不看好。
尤其蘇熠還身在娛樂圈，誘惑太多了。
“不然能怎麼辦。”周芷雯指腹摩挲著杯壁，“總不能分手吧。”
“分手怎麼了。”趙夕一下子來了精神，“匹配的人才能在一起，蘇熠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
周芷雯淡聲道：“沒辦法分手。”
她眼瞼慢掀，綴著的水汽重了幾分，像是晨起裹了朝露的花瓣，瀲灩有之，嬌嫩更甚，莫名讓人憐惜。
“為什麼？”
“因為太喜歡了。”
後面趙夕沒再說什麼讓周芷雯和蘇熠分手的話，隻是一股腦陪著她狂喝。
周芷雯好久沒喝這麼多了，眼前朦朦朧朧的，什麼也看不清，每道身影好像他，又不是他。
她伸手去摸，最後隻摸了一手空。
周芷雯迷迷糊糊想起了從前，那個時候她還不會喝酒，後來認識蘇熠後，在他的循序善誘下才開始喝酒。
第一次喝出了糗，抱著蘇熠哭了好久，還吐了蘇熠一身，為了補償蘇熠，她答應給蘇熠做飯。
那個時候的蘇熠剛入圈不久，沒有任何戲可拍，每天奔跑在不同的劇組，什麼都演。
周芷雯把錢攢下來給他疏通，後來又利用周家在北城的影響力給他拉攏資源。
她當時的想法很單純，就想蘇熠好。
她的願望實現了，他現在…非常好。
隻是很可惜，他好了，她卻還如故。
周芷雯不是沒有遲疑過，現在的她還能配的上他嗎？
想得越多，心情越亂，腦袋莫名的疼。酒精驅使下，周芷雯做了件大膽的事。
她給林強打了電話，“林哥，我想去D市探班。”
……
到了D市，天蒙蒙亮，天邊有抹淡淡的紅光，像是劈開了黑夜的寂靜，又像是點亮了夜色的白。
街道上已經有人在行走了，周芷雯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她付了款，從出租車上下來，徑直朝眼前的酒店走去。
高跟鞋踩在地磚上發出噠噠聲，那聲音像是落在了她心尖上，每一次的顫動都叫人難耐。
不知道他見到她會不會驚喜？
她忐忑地按響了門鈴，半晌後，門打開，映出了那張朝思暮想的清雋容顏。
她還未張口，便被他一個拉扯拽進了房間，下頜被攫住，下一秒，炙熱的吻襲來。
周芷雯後背抵著牆，頭仰高，脖子上的圍巾不知道什麼時候掉到了地上，她今天穿的低領毛衣，領口開的大且低，即便不拉扯，內裡的風光都會一覽無遺，更何逞這樣的拉拽，能看的不能看的都應在了眼前。
像是精美的藝術品，等著它的主人採頡。
周芷雯感覺到男人明顯的變化，下意識去擋衣領，但是慢了一步，她手被他握住，捏緊，舉高。
低喘壓抑的聲音磨礪著她唇瓣傳來。
“寶貝。”
“你是來探班的，還是來查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