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日的活動,群裡八個人來了四個。
說好想來的簫韶最後也沒來,據說是武曌昨天聽了扶蘇的話之後,對挑選學校起了興趣。拉著簫韶一起,琢磨回頭把女兒送哪個學校去比較好。
距離下半學期的開學隻剩幾天了,現在想把孩子塞學校裡畢竟麻煩。而且學生們都上了半學期的課,這會兒入學本來也不太容易跟上進度。
兩人就琢磨著把孩子先送去輔導班,補一下小學課程。小學內容簡單,半年內學會應該不難,下半年正好可以跟最新一批的初一學生一起入學。
這喪心病狂的想法導致太平公主直接拉著好閨蜜上官婉兒躲出家門了,也沒跟她爹一起來參加展會。
另外兩位女帝,輕韻和劉娥去研究生意經了。好像準備創個業試試水,畢竟天道不許她們去從政,那就隻能從個商的樣子。
所以最終還是四位男帝結伴出行。
為了配合某人的作息,大家約在臨近中午的時候碰面。正好可以先去聚個餐,再進會場逛。
大冬天的,當然是吃火鍋比較舒服。
四個人正好湊一桌。
現在都是掃碼加菜了,四個人每人舉著一個手機。
扶蘇:“湯底選什麼?”
劉據:“一人選一個吧,不是有四宮格?”
扶蘇:“行,那我選牛油爆辣。”
李治:“我選番茄。”
朱棣:“我選菌菇。”
劉據:“我選清水。”
其他二人:?
劉據:“梓桑,打個商量,你換微辣吧?爆辣太辣了,我吃不了。你選微辣,我再選個清水,就可以一起燙了。”
扶蘇:“拒絕,不能吃辣彆吃。”
朱棣:“這樣好了,我選微辣,我也有點想吃辣的。”
劉據:“成!”
扶蘇:“我看你倆還不如單獨坐一桌,然後選個四宮格,點一個微辣點一個菌菇,再點兩份清水。這樣可以分開洗辣油,免得誰把誰的清水洗辣了,互相又吵架。”
被嘲諷的朱棣和劉據:……
李治差點笑出聲來。
最後大家還是選擇了微辣、爆辣、番茄和菌菇各點一份,畢竟清水可以自己拿碗去接。水洗得太辣了,還能倒掉重新接一碗。
不過其實需要清洗的隻有劉據,朱棣吃個微辣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李治看著扶蘇面前的鍋底,感覺聞著就很不妙。
李治:“你怎麼那麼能吃辣?”
劉據:“這個我知道,他娘是楚人,楚人可能吃辣了。你看現在吃辣最厲害的省份,不就是以前楚國的地盤?”
扶蘇:“那你怎麼不說關中人也很能吃辣?你吃不了辣,有點丟人了。”
扶蘇認為自己這是綜合父母的基因,不像他們,子不類父。
劉據說不過扶蘇,但他可以拉彆人下水。
劉
據:“稚奴不是也吃不了?他一個關中長大的,也沒比我好到哪裡去。”
朱棣:他們李唐是這樣的,恨不得白糖拌飯吃。
?無字驚鴻提醒您《在大秦當完美太子》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
舀了一碗番茄湯出來準備去調料區加點糖的李治:……
李治:“分明是這湯有點酸了。”
李治艱難挽尊。
四個人湊到一起日常就是拌嘴,大家已經習慣了。
四個成年男性個頂個地能吃,點了一堆東西。平時看著身材單薄的扶蘇面不改色地吃了好幾盤子牛羊肉,還能再吃下一盤現炸小酥肉。
朱棣每次看扶蘇吃東西都要歎為觀止。
朱棣:“稚奴和據兒加起來飯量都沒你大吧?”
扶蘇慢條斯理地擦拭唇角,並不接話。
以前他也覺得自己飯量挺小的,尤其是對比父親和周圍的臣子之後。而且他吃了還不怎麼長肉,就越發讓大秦上下都認定太子殿下胃口小。
直到出來和彆家真正病弱的皇帝一對比,病弱人設突然就維持不下去了呢。
扶蘇:你們為什麼吃飯跟貓兒似的?
扶蘇費解,扶蘇匪夷所思。他生病沒胃口的時候,吃得都比這多。
劉據和李治: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們老秦人就是很能吃?
以前一直聽說赳赳老秦,秦王室祖上遊牧起家的。看扶蘇的身材,他們一直覺得可能到扶蘇這裡變異了。
看飯量才發現,並沒有。
怪不得他往後都多少代子孫了,輕韻那裡還能接著返祖。在高原上馳騁疆場,和劉宋打得有來有回。
扶蘇吃完了,朱棣還沒吃完。馬背上的皇帝大多都是飯桶,朱棣也不例外。
二個人等他一個。
李治還叫了杯加糖的西瓜汁慢慢喝,整一個仗著鬼不會得糖尿病使勁造作。
扶蘇自從治好了嗜甜的毛病之後,對甜味的追求恢複了正常。雖然取而代之的是對辣味過度追捧,但也總比糖吃太多要好,始皇對此樂見其成。
就像李治看他吃爆辣火鍋時露出了不理解但尊重的表情一樣,扶蘇也對李治的加糖西瓜汁表示了敬謝不敏。
從火鍋店出來,路過一個賣烤腸的攤子。
朱棣:“再來一根?”
扶蘇:“再來兩根!”
另外兩人:……夠了,你們兩個飯桶!
最後大家帶著一身火鍋和烤腸的味道進入了展廳,周圍都是沐浴焚香之後穿上古代裝束的coser,他們這股味道在其中顯得格格不入。
展會下午六點就會結束,也逛不了幾個小時。劉據一直熱衷於尋找他爹在位那段時間的名臣,但大家好像沒按照時代站在一塊兒,他把場地逛了一圈也才找到幾個。
其他人就比較佛係了,隨便逛逛,就當來看個熱鬨。
扶蘇看到朱元璋的cos就想起昨天大群裡的鬨騰,便問朱棣是不是真的要去上學。
朱棣:“你能不能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你說呢?我家老爺子但凡決定了的事,誰能讓他改變主意?”
提起這個朱棣就來氣。
誰想一把年紀去上學?他爹那麼在意兒子的文化水平,自己怎麼不去念書呢?
扶蘇也問朱元璋怎麼不去。
他記得朱元璋雖然出身低微,但還是很好學的。把兒子送去讀書,倒不一定是純粹為了攀比,大約也有掃盲的想法。
朱棣:“我爹說沒有兒子和老爹一起上學的道理,會亂了輩分。”
朱元璋不想和兒子們當同學。
扶蘇了然,這個好辦啊。不是還有成人自考大學麼?讓老朱在家裡跟著網課學,或者找家教。
扶蘇就攛掇朱棣回去和他爹說這事。
朱棣狐疑地看向扶蘇:
“你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扶蘇微微一笑:
“也沒什麼,就是讓他體驗一下高二生的辛苦。”
上回和朱棣連麥打遊戲的時候,他聽見背景音裡朱元璋在罵他父親早年暴虐無道。
扶蘇:嗬嗬,你不暴虐,開國功臣也沒見你少殺,扒皮萱草也沒見你少做,你兒子們還魚肉百姓,你自己還欺壓女性。
要不是這家是蹭著嬴秦後人的名頭打天下的,估計對方就要像其他位面的明太祖一樣,建太廟的時候不把秦始皇選入帝王廟享受供奉。
看在小夥伴李治的面子上,扶蘇才沒和朱棣絕交。反正他們父子關係也沒那麼好,換成朱標,扶蘇就不怎麼來往了。
扶蘇慫恿道:
“數學乃現代科學之基,不如就去學個高數吧。”
學不死他。
“若是不想學高數,也可以去學一學經濟。我記得你們當年被大明寶鈔弄得十分頭疼,若是當時懂經濟,也不至於如此。”
經濟也能把人學哭。
“還不感興趣的話,什麼物理化學的,也是軍事強國的必備學問。”
學吧,一學一個不吱聲。
“對了,我還記得你們老朱家好幾個被太醫治死的皇帝?醫學相關專業也可以考慮考慮。”
能記得住那些現代醫學知識點算他厲害。
“又或者,學一學法律也好。法是治國的根基,總不好不懂法。”
聽說學法要背厚厚幾本磚頭書。
劉據剛躥回來,就在旁邊聽傻了都。
朱棣也聽出了扶蘇的不安好心,不過朱棣沒拆穿。能坑一把老爺子為什麼不坑,他等會兒就去跟親爹提。
隻是這麼多專業,朱棣懷疑他爹會分派給兒子們。
於是朱棣試探道:
“這裡頭哪個最簡單好學?”
扶蘇想了想:
“對你來說的話,法律吧。你們大明律也挺複雜的,當過皇帝的肯定倒背如流,你就當是再學一遍新法了。”
朱棣覺得有道理。
很好,那他就先一步把法律專業占了。彆的留給他爹和兄
弟們分,不僅能坑爹◢_[(,還能坑兄弟,一舉兩得。
朱棣暗示扶蘇,說他給的建議很不錯,希望以後有類似的消息再給他說說。
就這麼幾個專業,不夠家裡人分的。最好持續更新,把他所有兄弟全坑進去。
扶蘇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目睹了一場私下交易的劉李一人:……
劉據拉過扶蘇,問他朱元璋怎麼得罪他了。
扶蘇回答:
“他罵我阿父。”
劉據立刻眉頭一豎:
“可惡!”
李治湊在旁邊聽完,百思不得其解:
“他罵始皇帝,你跟著生什麼氣?”
劉據說你不懂:
“一般會罵始皇帝的人,也會罵我父親。”
比如窮兵黷武什麼的,又比如重用嚴刑峻法什麼的。
李治:“……那你可能冤枉明太祖了,他對你爹的評價還是比較客觀的。”
扶蘇慢悠悠地補充道:
“是挺客觀的,笑話你爹追求長生是在瞎折騰。”
由於這個位面父親沒有再求長生,自然也就沒人拿這個說始皇帝。扶蘇可以隨便看彆人家的笑話,比如劉徹家的。
李治:……
劉據大怒:
“我就說吧!我就說罵了始皇帝一定會罵我父親的!”
什麼叫客觀?不就是誇了也罵了嗎?難道誇過再罵就不是罵了嗎?也就比沒誇始皇帝直接罵要好那麼一星半點而已。
李治扶額。
朱棣出去打個電話,回來發現他爹好像又得罪人了。
朱棣眉頭一皺,很快又鬆開。
算了,是老爺子得罪了人,又不是老子得罪了人,管他呢。
展會沒結束,扶蘇就收到了父親來接他的消息。當即表示自己要回家了,不能讓阿父久等。
劉據原還想說晚上要不要去吃燒烤,見狀也不說了。
“梓桑家裡不會有門禁吧?規定晚上幾點得回家?”
“也不是沒可能……”
畢竟始皇帝整日一副“我兒子還小”的樣子,不知道的以為扶蘇沒成年。
扶蘇走到停車場,左右四顧,沒找著自家的車。正準備發消息問問,就見蒙恬尋了過來。
上車之後,他看見始皇正翻著書。
扶蘇靠過去:
“阿父,在看什麼?”
始皇合上書冊,給他看書名——《始皇帝傳》,作者秦扶蘇。
扶蘇立刻去奪書:
“這也沒什麼好看的。”
他以前寫這本傳記的時候,就是躲著父親寫的,不好意思叫阿父看。後來偷偷塞進了藏書坑裡,畢竟他寫都寫了,若是流傳不到後世豈不是可惜?
父親一直以為他是在寫自己的自傳,從不曾去翻閱。地宮裡扶蘇也沒敢多放,怕露餡,就隻在寢宮中藏了幾本。
沒成想
死後在地府還能得知陽世變遷,如今這本書被刊印成冊,在全球出售。父親也後知後覺發現他當初寫的不是什麼自傳,而是在替阿父寫傳記。
扶蘇把書塞進袖子裡:
“阿父不要看。”
始皇沒說自己早就看過一遍了,隻含笑任由他折騰。
還明知故問:
“阿蘇辛辛苦苦寫的,為何不給朕看?”
扶蘇拒絕回答,岔開話題:
“我今天幫阿父報仇了。”
始皇挑眉:
“朕與何人有仇?”
扶蘇於是憤憤起來,言說那明太祖有多可惡。自己都不乾淨,還好意思罵他父親。
接著又說起朱棣那幾個不省心的兄弟,好些個被養得奇形怪狀的。他阿父再怎麼也沒把兒子養成欺男霸女的禍害,對方的兒子倒是能為了煉丹跑去剖男童的心肝。
一個也就罷了,一群不乾人事的,先把孩子管好了再來批判彆人吧。
最後扶蘇下定論:
“幸好後人都認為他家和嬴秦沒有血緣關係,否則豈不是要影響阿父一世英名?”
他阿父的大秦從不縱容宗室扒著皇家吸血,那些宗室子弟想仗勢欺人首先得指望家裡出個爬上高官之位的能臣。
這還是今生的事情,換成前世,宗室被削得壓根出不了頭,就更沒本事生亂了。
始皇看著愛子氣鼓鼓的樣子,但笑不語。
哪有人不被罵的,他滅六國時那些六國舊貴罵得更難聽。與其去計較旁人的話語,不如過好自己的日子。
始皇趁著兒子不注意,把傳記重新又摸了出來,就著扶蘇的念叨繼續翻看起來。
扶蘇回神見到這一幕,一摸袖子,果然書不見了。
扶蘇:“……阿父!”
始皇翻到一頁指給他看:
“原來阿蘇當初是這麼想的?”
隻見書中內容記載的是扶蘇八歲時再一次嘗試去太子宮獨自居住。
在此之前他出去住過一回,然後沒兩天又搬回來賴在父親身邊了。還找了個很瞎的借口,說住在外面不安全,要阿父保護他。
第一回是小扶蘇自己提議的,他覺得他已經是大孩子了,要獨立。這第一次就是秦王政覺得不能繼續溺愛孩子了,主動送兒子出去獨居。
當時扶蘇很懂事地答應了下來,秦王政就以為兒子可能也覺得連睡覺都要和父親在一起沒有私人空間。
沒想到他當時的想法是:
「是不是我睡姿太差了,阿父終於受不了了?」
扶蘇:……
扶蘇被迫回憶起自己小時候睡覺,能從床榻這一頭蹭到那一頭。這還不算,他還能在阿父身上翻山越嶺。
但他堅決不承認是自己睡著的時候翻過去的,還懷疑是阿父抱著他翻了個身。直到有一天晚上翻到一半醒了,發現自己整個團子壓在父親身上。
扶蘇:死去的童年回憶開始攻擊我
.jpg
始皇還故意問他:
“阿蘇如今可將睡姿糾正好了?”
扶蘇拒絕回答這個問題,也忘記了之前自己在說什麼,惱羞成怒地要把書再搶走一次。
扶蘇的轉移話題:大失敗
始皇的轉移話題:大成功
#你爸爸終究是你爸爸#
仗著父親讓著自己,扶蘇又一次成功把書搶到了手。這回他仔細收好,沒給父親順走的機會。
然而回到家中後,扶蘇在桌案上發現了好幾本沒拆開塑封的《始皇帝傳》。
父親居然一口氣買了這麼多?!
史菅毫無所覺地上前詢問:
“陛下,這些書——”
始皇看了兒子一眼:
“四處都擺一本。”
這就是準備以後隨時隨地打開看看的意思了。
扶蘇:父親絕對是故意的!
扶蘇躲回了房間裡自閉,拒絕回憶當初在傳記裡還寫了多少自己的黑曆史。連晚膳都沒出來用,是著人送進屋內的。
第一天扶蘇一直磨蹭到了午膳的點才出來,站在樓梯上探頭看父親在不在。
其實他也清楚,用膳的時候肯定會見到對方。但就是想確定一下客廳裡有沒有人,能晚一秒直面父親揶揄的目光都好。
今日家中來了訪客。
對方是名中年男子,一身隆重的玄袍,脊背挺直,沉穩威嚴。他端坐在案幾前,正不知在和橋鬆聊著什麼。
始皇並不在客廳中,隻留了橋鬆獨自待客。
扶蘇探頭的時候,對方敏銳察覺到了樓梯上方有視線。抬頭一看,兩人四目相對。
中年訪客微微皺眉:
“父親,您在那裡做什麼?這樣太危險了,快些下來。”
扶蘇半個身子探出了欄杆,看著是有點嚇人。
扶蘇默默縮了回去,這小子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扶蘇前世的長子橋鬆。
去了地府之後,扶蘇和父親想辦法聯絡到了重生前的位面。那個位面的地府自然也歸黃泉府君管轄,可以互相來往。
不過因為那邊沒有始皇帝和秦一世的關係,隻能秦二世皇帝橋鬆站出來主持大局。既要安撫老祖宗,又要照顧後面的子孫,非常辛苦。
扶蘇面對這個兒子是比較心虛的。
都說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扶蘇能穩穩壓住這個位面的橋鬆,卻壓不住那個位面的長子。
中年橋鬆由於幼時的變故少年老成,長大之後越發嚴肅板正。因為他不這樣鎮不住場子,他需要為病弱的父親撐起一片天。
扶蘇個人認為沒那個必要,他自己可以彈壓群臣和反賊。但長子不這麼覺得,還總和個教導主任似的管這管那。
扶蘇和他鬥智鬥勇的勝率一般隻有五成左右,經常智力手段用到一半,就會被長子仗著身強體壯武力鎮壓。
病秧子就是這麼沒有話語權。
扶蘇今日隻是扒了個欄杆,自認為沒什麼危險。然而一見兒子皺眉,又條件反射縮回去了。
他知道,他要是現在不縮回去,等下長子就能二兩步上來,強行把他摁到安全的地方去。
▇想看無字驚鴻的《在大秦當完美太子》嗎?請記住[]的域名[(
少年橋鬆忍不住佩服地看了一眼另一個自己。
他祖父都不能一句話讓他爹乖乖下來,他爹基本都會先頂嘴一句說自己沒有危險,在祖父說第一遍的時候才會老實。
扶蘇不情不願地走下樓梯:
“你怎麼來了?”
二世皇帝先起身給父親行了一個禮,問過安之後,才答是聽聞這邊過年了,來給父親送年禮。
因為地府和陽世時間流速不同的緣故,等二世收到消息再趕來,距離元月初一已經過去快十天了。
父子一人接著又說起地府的事情來。
扶蘇關心了一下那邊的先祖和後輩們過得如何,然後又問始皇帝怎麼不在、長子可見過祖父了。
二世皇帝都一一答了,一板一眼的,看得少年橋鬆牙疼。
他自己當社畜太孫的時候都沒這麼板正。
橋鬆很不習慣,有點想溜號。可是聽著聽著又有點酸了,他爹和這個二世怎麼感覺比跟他更親近?
變小後幼稚了不少的橋鬆沒控製住自己的眼神,露出了一點端倪。
二世發現了,他妥帖地提出了告辭:
“年禮已經送到,便不打擾父親和祖父了。”
扶蘇攔下了他:
“你先去陪你祖父說說話,等會兒就要用午膳了,不忙走。”
二世隻好應下。
結果一聽他要去見祖父,橋鬆更酸了。
扶蘇伸手捏兒子的臉:
“這是在酸什麼呢?自己的醋都吃?”
橋鬆被揪得聲音都含糊了:
“祖父好像很喜歡他。”
扶蘇收回手:
“那可不,難得有個能壓得住我的,你祖父指望讓他盯著我呢。”
橋鬆不解:
“都是秦橋鬆,他為什麼那麼厲害?”
扶蘇想了想:
“可能是因為,他從小吃過的苦比較多吧。”
橋鬆立刻就不嫉妒了。
那算了,他覺得自己幼年幸福挺好的。不過這下他也能理解為什麼父親和祖父都更照顧對方一些了,原來是可憐人家。
橋鬆想到每日陪伴在長輩身邊的是自己而不是對方,便告訴自己不用和那人爭奪那點小寵愛。他得大度一些,這樣祖父才會更喜歡他。
扶蘇伸手去拆年禮。
說是年禮,其實就是一些扶蘇喜歡的小零食。
二世照顧父親多年,早就形成了習慣。有時候群臣看著他都覺得這不像是一世陛下的兒子,像一世陛下的叔伯長輩,怎麼把親爹當小孩對待呢。
正常人登門拜訪送禮物,哪有送小零食的,零食禮包不都是送給對方家孩子的?
扶蘇絲毫沒覺得哪裡不對,拆了一袋吸吸果凍。剛喝了一口,祖孫一人從隔壁出來了。
二世一眼看到他爹大冬天吃涼的東西。
他二兩步走過來,直接拿走了扶蘇手裡的果凍。擰好放到一邊,還從袋子裡挑出扶蘇以前不能吃的東西,一起收好。
“父親,注意身體。”
來的時候太趕了,沒能好好挑選零食禮包。早知道裡頭有這麼多父親不能吃的,他就不省這點時間了。
扶蘇:……
扶蘇眼巴巴地看著被長子放遠了的零食。
他發出抗議:
“這些我能吃!我現在不生病了!”
二世眼也不抬地拒絕了:
“不行,身體好了也不能放任自己。讓人將那果凍熱一熱,再拿來吃。”
扶蘇就沒聽說過吸吸果凍吃之前還熱一下的,逆子管得也太寬了。
橋鬆趕緊把臉彆過去,免得被親爹看見他偷笑。
這一瞬間,什麼吃醋都不要緊了。看親爹吃癟比較快樂,橋鬆恨不得二世能常住家中。
扶蘇不高興跑去和父親告狀:
“父親你管管他。”
這話聽著怪耳熟的。
橋鬆認真思索了一下,恍然大悟。他想起來了,以前他被父親欺負的時候,也會跑去和祖父說讓他管管父親。
哈!風水輪流轉!
始皇安撫地給兒子遞了一杯溫牛奶:
“喝這個吧,這個好喝。”
被兒子一打岔,扶蘇忘了昨晚的尷尬。一家五口吃了頓午餐,期間扶蘇被長子盯著這個也不許吃、那個也不許吃。
一頓飯吃完,扶蘇再不提讓兒子多留兩天的話了。聽二世說地府裡還有不少事情等著他去處理,立刻歡送他離開。
眾人:……
等人走後,橋鬆迫不及待地拉著弟弟瓊琚回房去分享之前的八卦。
扶蘇蔫蔫地趴在父親肩頭:
“他就是來要我命的!”
始皇心情極佳:
“朕覺得有他看著你,比任由你胡吃海塞強。”
扶蘇抗議:
“我現在怎麼吃都不會出問題,為什麼不能吃?”
逆子就是吹毛求疵,故意折騰親爹。
始皇淡定地反駁:
“那你也不能連續二天一口菜都不吃,現在的菜又不是清苦的野菜,莫非還覺得吃著苦口?”
挑食的太子殿下啞口無言。
支支吾吾了片刻,為自己辯解道:
“我吃了土豆,土豆也算蔬菜。”
始皇讓人額外上了一碗青菜湯:
“朕說的是綠葉菜。把湯喝了,湯裡的菜也必須吃光。”
扶蘇隻好討價還價:
“加點辣椒,辣的我就喝。”
始皇滿足了他,隻要兒子願意吃菜就行。
過完年節,地府群裡開
始出現各式各樣抱怨學習太難的話題。以前為了當官學的那些東西都沒叫他們煩惱,可見老古董們學起理科知識來還是挺吃力的。
扶蘇愉快地看著熱鬨?_[(,時不時跳出去拉一波仇恨值。
大家都要上學,隻有他不用上,這種感覺真的很美妙。有一種彆人軍訓的時候,自己坐樹蔭底下吃西瓜的爽感。
然後他就被禁言了。
禁言也沒用,阿父是群主,反手又替他解禁了。
扶蘇:你們看不慣我卻乾不掉我的樣子真有趣~
扶蘇啃著雪糕在群裡嘴賤。
突然,一隻手伸出來把雪糕奪走了。
扶蘇:?
扶蘇抬頭一看,是他那倒黴兒子橋鬆。
橋鬆學著二世的樣子變成中年人模樣,努力板著個臉,教訓他爹:
“父親,天這麼冷怎麼能吃冰的?你要注意自己的身體!”
扶蘇一瞬還以為真是二世又上門了。
但是很快他就從橋鬆忍不住微微翹起的唇角發現了端倪,不由眯了眯眼。
臭小子能耐了啊,還學會找外援了!
橋鬆肯定私底下聯係二世了,從他那裡取了經,學習怎麼治他親爹。還挺像模像樣的,就是功夫不到家,露了馬腳。
扶蘇輕哼了一聲,真以為誰都能來教訓他呢?
扶蘇當即就伸手,給了臭小子一個腦瓜崩,看他還敢不敢和親爹對著乾。
橋鬆愣了一下。
二世也沒告訴他遇到這樣的情況要怎麼應對啊!
算了,自由發揮吧。
橋鬆想著二世說的,他以前是靠武力值鎮壓父親的。橋鬆覺得這招自己也能用,畢竟他爹細胳膊細腿,看著就不能打。
橋鬆完全忘了鬼魂的戰鬥力和功德多寡掛鉤,而他自己明顯是比不過父親的。
所以動手後,扶蘇迅速把逆子撂趴下了。
橋鬆: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
扶蘇輕輕踢了踢趴在地上裝死的蠢兒子:
“以後學點好的,彆什麼都模仿。”
橋鬆默默捂住臉,不想說話。
扶蘇心情愉悅地越過兒子上樓去了,徒留橋鬆在原地變回少年模樣。因為中年人被打趴下再爬起來太丟人了,少年就還好,少年人打架打輸了很正常。
橋鬆垂頭喪氣地起身,忽覺哪裡不對。
一回頭,看見弟弟瓊琚抱著兩本書一言難儘地站在門口,不知道旁觀了多久。
橋鬆:……嗚!朕的一世英名!
瓊琚覺得他哥自從開始上學之後,學習沒有使他明智,反而越來越傻了。
以前阿兄還嘲笑他學成了個書呆子,現在看著,阿兄才比較像那個書呆子吧?
難不成阿兄是遲來的老年癡呆發作了?他活著那會兒當皇帝的時候不這樣啊!
瓊琚不知道,有一種常見現象,叫做“在特定的人面前就會變笨”。
瓊琚走過去安慰地遞給兄長一本書:
“沒事的時候多看看這個吧。”
橋鬆低頭一瞧,書名叫《厚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