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密謀(1 / 1)

李斯這段時間的心情簡直就是起起落落又起起。

從上回兒子搞事情開始,他就沒安心過。結果一波未平,昌平君又開始了。

李斯:首先,我沒有得罪你們任何人。

昌平君張口閉口都是他李斯如何如何與太子秘密交往,倒是換個人說啊。太子手底下那麼多大臣,怎麼就逮著他一個呢?

幸好王上幫忙解圍了。

其餘臣子面色各異地旁聽完全程,心情十分複雜。

昌平君說得煞有介事的,弄得他們也不得不信。但李斯這老小子不是出了名的和太子不合嗎?他們兩個什麼時候勾搭上的?

不是他們對昌平君的信任度太低,實在是這件事就很離譜啊。

可惜當著王上的面,他們也不能旁若無人地討論起來。否則高低得爭論一番,李斯到底是不是太子的人。

如果是,那李斯可真夠厲害的,居然成功和太子化敵為友,還投入了對方麾下。以後有的是富貴前程等著他,難怪之前被太子針對也不急不躁,原來早有謀算。

如果不是,那昌平君可真能編。王上說不準也是看出了此事不實,這才為了維護太子乾脆主動攬下。

太子真受寵,這可都是王上的一片愛子之心啊!

畢竟換個爹來的話,就算看出了事情是假的,也頂多駁斥彈劾兒子的人。但這樣的駁斥並不能從根本上解決眾人對父子矛盾的揣測,下次換個人依然會繼續彈劾。

像王上這樣處理就不同了,管他李斯是不是太子的人,王上認了。那麼李斯不是也得是,以後就得老老實實為太子乾活。

既解決了旁人的猜疑、展示了自己對兒子的寵信,又順手幫兒子化敵為友、攏到手一個能乾臣子。

還有人則思索著,萬一李斯真的和太子私下勾搭了呢?那王上這麼說,到底是當真知情還是不知情但願意為兒子打掩護?

知情就是放任太子結黨,他好愛太子。

不知情就是明明聽說太子結黨,結果不僅不責罰居然還幫忙善後,他更愛了。

一時間,滿殿臣子都對太子的受寵有了更清晰的認知。

昌平君氣得發抖。

他精心準備的彈劾,居然被秦王一句話就給徹底擊碎了。沒有起到一點作用不說,還成全了扶蘇更穩固的儲位。

昌平君無法理解,秦氏怎麼會出這樣一對父子。

往上數多少代都看不見什麼父子親情的,為什麼到了秦王政和太子扶蘇這裡就突變了?王室中不是應該權力為先的嗎?親情能值幾l個錢?

從秦王政這邊挑撥父子關係看來是走不通了,好在昌平君還有其他的預案。

光靠儲位動蕩還不能保證萬無一失,昌平君想要整個鹹陽都亂起來。所以他還抓了不少人的把柄,打算一口氣都丟出來。

首當其衝的就是讓他遭受巨大損失的蒙毅。

可惜蒙毅自己沒犯過什麼錯,隻能從蒙氏下手。

蒙氏一族人數眾多,總不可能每個都毫無破綻?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譬如族人蒙嘉就喜愛收受賄賂。

秦王政早知他會對蒙氏發難,見狀並不意外。

權貴家族中都會有點拖後腿的存在,哪怕秦王看不慣也難以阻止。昌平君主動跳出來拉仇恨,他求之不得,正好趁此機會將不懂事的族人收拾了。

天下即將一統,這些跟隨他打天下的功臣難免會居功自傲。雖說在他跟前依然小心謹慎,但出去面對外人可就不一定了。

對上恭敬對下猖狂的大有人在,這樣的狀況不利於大秦統治。趁著楚國被滅之前削一波各家作奸犯科的族人,也好叫他們意識到無論何時都得心懷謹慎,不要太飄。

昌平君還是太不了解帝王心術了。

他從未站在君王的角度看待事情,當久了臣子,視野受到了局限。而且他還是個懷有一心的臣子,甚至都沒辦法和秦臣共情。

所以昌平君隻能看到揭發此事後秦王處置掉一大批人,會造成朝野動蕩。卻看不到受罰的家族會因此恭順謙卑起來,其他未曾犯事的家族也會引以為戒,總體來說對大秦是件好事。

這就是殺雞儆猴。

而且殺雞的惡名還叫昌平君擔了,秦王政本人清清白白。

秦王政將昌平君揭發的事情交由廷尉司審理,確認並非誣告之後依律處置。

動的基本都是各家的旁係族人,在朝政也沒擔任多少要職。隻不過牽連的家族有點廣罷了,實際上並沒有動到各家的筋骨。

秦王政看人還是可以的,他願意重用的心腹臣子自身都沒什麼問題,不會犯錯。

那麼隻要他們不倒,旁支倒了多少人都無甚要緊。有他們在前面頂著,家族很快就能重新爬起來。

秦國律法雖然搞株連,卻也不是什麼罪都會牽連全族的。更何況貴族犯法罪減一等,在當前的國情之下指望貴族和庶民的量刑相同也不現實。

秦王政道:

“攻楚在即,不可讓此事耽誤軍情。”

意思就是廷尉司加班把事情儘快解決了,彆拖拖拉拉的。還有不要牽連太廣,免得耽誤大事。

昌平君還指望這些事情能拖延攻楚進程呢,結果秦王寧願讓臣子加班都不想耽擱。

昌平君的臉色肉眼可見的更難看了。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廷尉司四處抓人下獄,確實弄得鹹陽風雨欲來。城中有些混亂,庶民嚇得四竄,人員流動亂糟糟的。

這是昌平君期待已久的好機會,他得在庶民都回到家中躲避前趕緊逃出鹹陽。否則一旦街上沒人了,再想行動就會十分顯眼。

昌平君早就命人偷偷準備好了馬匹,存放在城門附近的宅子裡。他打算先以不放心今日之事為借口,乘車前往鹹陽各處查看廷尉司抓人的情況。

這樣就算他來到城門附近也不會顯得很突兀,可以猝不及防地騎馬逃出城外,就此遠遁。

計劃得很好,但當昌平君真正抵達城門口時,卻傻眼地發現這裡戒

嚴了。據說是得到了上頭的命令,為了避免有犯事的貴族逃走,暫時不許任何人隨意進出鹹陽。

昌平君可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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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不如一開始就稱病不上朝,喬裝改扮混出鹹陽。再讓自己的黨羽去彈劾那些貴族,讓秦國疲於處理貴族之事無心抓捕他。

現在自己把自己困在了城裡,不得不想其他方法逃跑。

秦王政收到密報,冷笑一聲:

“先讓他著急幾l天。”

膽敢當眾汙蔑太子,那就彆想輕鬆逃出鹹陽了。

扶蘇撥弄了一下底下人新送來的鳥,小小一隻甚是可愛。難怪貴族都愛養點小動物逗趣,殿中多隻鳥,瞬間就多了許多活氣。

秦王政聽著小鳥啾啾的叫聲,偏頭看了一眼。見兒子玩得開心,便也沒說什麼。

倒是扶蘇自己,逗了一會兒就叫人把鳥挪外頭去了。

這鳥不是用籠子養的,隻給了個站杆,竟也不會飛走。四處玩耍一通後,每日夜間還是會回到站杆上睡覺。

所以養在院子裡也不怕,還能給章台宮增添點野趣。

自從那天的朝會之後,眾人意識到太子殿下比他們預計的還要受寵。擅長曲意逢迎的人便坐不住了,立刻絞儘腦汁想法子討好太子。

送鳥隻是其中之一,還有人想給扶蘇送美人的。

可惜爹控好不容易重生一次,失而複得,一心隻想陪伴父親,根本沒空搭理什麼美人,全都拒收了。

扶蘇這人,討好他的東西收歸收,承諾是一個都不給的。

小鳥他收了,擺在章台宮裡裝點氣氛,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送他鳥的臣子想求他辦事,他一臉詫異,“原來愛卿送我鳥兒是有求於我?”,整一個明知故問。

這搞得送禮的人自己都羞愧了,掩面逃離。

臨走前還要自我反省一番,說自己的行為太齷齪了,希望太子不要放在心上。鳥兒就留下陪伴您吧,今日所求之事殿下隻當沒聽過。

扶蘇微笑著目送他遠去。

能占他便宜的人除卻父親之外都還沒出生呢,東西送來就是他的,辦事休想。

——本太子都大發慈悲地沒有去檢舉你行賄了,你還有什麼不知足呢?

想起送鳥者的反應,扶蘇還是覺得很有趣。他笑了一聲,同父親分享起這件事來。

秦王政聽完無奈地看他一眼:

“你這樣容易得罪人。”

他也不怕回頭臣子們說起來,都道太子為人小氣吝嗇,光拿錢不辦事。

扶蘇理直氣壯:

“行賄本就違反律法,我這是按律沒收他們行賄的財物。”

沒收到國庫,再拿出來給父親用。和直接被他沒收了,拿來章台宮給父親。

這兩者之間有什麼區彆?

秦王政不和他理論,隻道下次這樣的事情都交由自己來處理,太子不許沾手。

後來再有人來

討好太子,碰見的就不是太子身邊的侍者了,而是秦王派來的人。

那臣子瞬間冷汗直冒:

“這這這,王上這是何意?”

侍者鐵面無私:

“王上有令,東西放下,回去將秦律抄寫三遍。往後不許再拿這些來叨擾太子,叫太子殿下為難。”

臣子:……

雖然行賄是不對,但自古以來大家不都這麼做的?在古代社會這種小型的賄賂一般都是民不舉官不究,不會特彆上綱上線。

尤其臣子這還是給君上送東西,送給君上的能叫賄賂嗎?那叫上貢!分明是在討好君上!怎麼還有當君主的自己拆台的啊!

臣子放下了犯罪工具,欲哭無淚地走了。

王上已經直接開口威脅了,再送估計就得按律懲處。看來討好太子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還是老老實實乾活吧。

有了幾l個出頭鳥被罰的例子,之後再沒人敢動歪心思了。

秦國朝堂的風氣為之一清,眾人也徹底意識到由呂不韋、昌平君等人帶起來的官場不良陋習該被取締了。

當今王上是個喜歡做實事的,雖然不至於到眼裡容不得沙子的地步。但一兩次還好,反複試探他的底線一定會死得很慘。

昌平君原本還想用賄賂的方法得到出城機會,這麼一搞又黃了。

朝中慣愛上行下效,秦王都明確表示不喜行賄了,其他人自然也不敢繼續收。都怕惹了王上的眼,就此遭到厭棄。

如今大秦臣子還敢收的賄賂大概也隻有來自齊楚燕三國的,畢竟這麼做是為了政治目的。受賄的臣子也不會昧下財物,都是轉手送去國庫,幫大秦攻伐天下添磚加瓦。

昌平君發現最近事事不順,算起來似乎都和太子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他可真是又愛又恨。

當初和扶蘇聯手的時候,大約是他最暢快的時候。那時他靠著扶蘇在秦國的地位如魚得水,楚國那邊都高看他一眼。

現在成了扶蘇的敵人,昌平君才猛然意識到這個對手有多難搞。鹹陽都傳太子仁善溫柔,他仁善個鬼。

就在昌平君著急上火的時候,府上意外收到了一封來自燕國客舍的信。

給他寫信的是燕國使者高漸離。

高漸離?

昌平君努力回憶了一下,總算想起來了。對,有個燕國使者確實叫這名字。

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當初荊軻刺秦失敗惹怒秦王,燕王為了求和主動送上太子丹首級。替燕王出使之人就是這個叫高漸離的家夥,聽說他仰慕大秦,完成燕王的交代之後就一直待在鹹陽沒有離開。

昌平君之前也聽聞過一點對方的消息,這個高漸離似乎一直在試圖送禮討好秦國臣子。有人說他是見燕國氣數已儘,就想借機入秦為官,免得陪燕國一起成為喪家之犬。

這個說法得到了不少人的認同,昌平君之前也是這麼以為的。但今日拆開信件之後,他才發現自己想岔

了。

高漸離似乎另有打算。

他不知怎麼看出了昌平君想逃走的意圖,主動提出可以讓昌平君躲入他的車架之中,隨他一起出城。

不過高漸離還表示:

“此事急不得,須得等到秦楚交戰之時,才好安排。但相邦最好還是從今日開始就稱病,叫人習慣了您長期不出面。”

高漸離想的是,秦楚交戰的時候,鹹陽的戒嚴早就結束了。秦王把重點放在前線,應當會疏忽彆的方面。

昌平君現在就開始布局裝病,等到那個時候,即便秦王嚴加防備城中的楚人,昌平君這個病秧子應該也不會太受重視。

這個計策的重點在於昌平君的裝病能不能騙過秦王,讓朝中上下都相信他是真的命不久矣。

畢竟隻有他快死了,秦王才會當真放鬆對他的看管。

昌平君其實已經沒有彆的選擇了,他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和高漸離聯手。這個高漸離隻怕還是在為燕國做事,但不管他想乾什麼,都和自己無關,自己隻要能趁機逃出去就好了。

那麼高漸離到底想做什麼呢?

客舍內,高漸離鬱悶地擊著築。

他確實憑借自己的樂理得到了秦王和太子的賞識,但有荊軻之事在前,每回他入宮演奏時都要遭受到嚴格的搜查。

在這樣的防備下,高漸離認為自己應當很難在築上動手腳。

而且掄起灌了鉛的沉重樂器砸死秦王和太子,也確實不太容易。砸一個還好,砸兩個他也擔心自己力氣不足會壞事。

更糟糕的是,有時候秦人會提前準備築讓他彈,不許他攜帶自己的築入宮。

所以為保萬一,高漸離準備給自己留第一條路。

他要在秦楚打得最膠著的時候幫昌平君逃走,戰事一開,覆水難收,兩國無論出現什麼變故都隻能繼續打下去。

而他的所作所為被秦國查到之後,也會遭到秦軍的捉拿。但事關重大,秦國肯定不會直接將他處死,而是逼問他昌平君的下落。

如此一來,他就可以趁機提出要求——除非面見秦王,否則絕不肯實話相告。

當然,這是最後的選擇了。

實在無法在演奏時擊殺秦王和太子,他才會選這種接近一人的方式。這招太過凶險困難,變數也大,最好不要選它。

畢竟秦人對囚犯的搜身隻會更嚴格,他將更難藏匿凶器。

但不管高漸離最後選哪條路,他都會協助昌平君逃走。畢竟秦楚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兩邊最好還是繼續互毆下去為妙。

把昌平君放跑,昌平君會分裂楚國。秦國這裡再選出個新的秦王來,兩邊有舊怨肯定要接著打。

燕國想崛起就得等強國自己兩敗俱傷,所以打的時間越長越好。

說起來昌平君一事還是他意外得知的,沒想到燕國安插在鹹陽的探子還有點作用,居然能打探到這麼機密的事情。

聽聞探子能發現昌平君懷有一心也是出於偶然,

可見還是天佑燕國。

高漸離平複好心情之後,轉身回屋去打磨銀針了。實在不行他就將針藏在舌下,到時候用針紮破太陽穴,應該也能行刺成功。

他就不信了,他努力鍛煉體魄,還打不過養尊處優的君王。

章台宮中。

扶蘇聽著侍者的彙報,有些興致缺缺。

“昌平君還要等到開戰之後再動身啊?高漸離也是夠能忍的。”

蒙毅則道:

“他都等了這麼久了,自然不介意再多等幾l個月。”

秦王政敲敲桌子,示意兒子把補藥喝了,不準拖延時間。

上次這小子就是靠著轉移視線,讓所有人都忘了他還要喝藥這件事。一直等到夜深了秦王政準備回去休息,才猛然發現滿滿一碗藥還放在桌案上,而扶蘇早就光明正大回太子宮了。

秦王政總不能半夜把兒子從床上拖起來喝藥,隻能第一天再說。結果第一條事情太多忙忘了,等他再想起來的時候,已經又過去了三天。

吸取上回的教訓,這次秦王政就盯著藥碗。什麼時候兒子把藥喝了,他什麼時候談下一件事。

扶蘇見無法蒙混過關,不情不願地捧起碗。

他強調道:

“我身體很好,不用每個月都喝藥。”

秦王政不為所動:

“所以隻讓你一個月喝一碗藥,沒有讓你天天喝。”

都是太醫仔細斟酌之後開的方子,每個月都精心調整過藥材的用量。確實是養身體的好東西,是正經的補藥。

扶蘇就是嘴挑,一點酸苦的味道都不想嘗。

盯著兒子喝完了藥,秦王政這才接上之前的話題,說道:

“昌平君既然要裝病,便不會再出來礙你的眼。他何時離開鹹陽都一樣,不必在意。”

扶蘇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他就是嫌棄昌平君待在鹹陽煩人。

他有點強迫症,恨不得鹹陽裡都是自己人,有一心的全部丟出去。

大約也是被上輩子父親多次在鹹陽遇刺給刺激到了,留了點心理陰影。要是不把鹹陽裡的所有隱患拔除,扶蘇就心裡不舒服。

所幸這次能將高漸離和昌平君一起收拾掉,以後鹹陽城中就不用留危險分子了。

昌平君對計劃的執行還是相當認真的,為了不被太醫看出自己在裝病,狠狠心直接真病了。

寒冬臘月把自己凍到高燒,去了幾l個太醫診治都說病情確實十分嚴重。

扶蘇聽罷頗為感歎:

“昌平君肯定不知道當初郭開變成病秧子,就是太醫動的手腳。”

否則怎麼敢在病重時不留個自己信得過的醫者在旁邊看著,隻讓太醫診治?也不怕自己從此以後步上郭開的後塵。

不過扶蘇還等著昌平君去楚國搞事情呢,確實不會讓他就這麼病出個好歹來。

楚國貴族又不傻,昌平君要是成了病秧子,他們肯定不會再出兵出糧支持對方上位的

有了第一回的太醫會診之後,昌平君病危的消息就算坐實了。

之後府中一直傳來病情反複的消息,似乎真是因為這場高燒落下了病根。幾l個月下來昌平君一次都沒踏出府邸,同僚去探病見到的也是個虛弱到極點的左相。

鹹陽裡都傳說昌平君要不行了,現在就是在吊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秦國攻楚帶給他的打擊太大。

要是回頭楚國被滅了,昌平君不會受不了刺激一命嗚呼吧?

昌平君現在恨極了秦王父子,所以他也不讓自己的人手閒著,臨走前還想再給秦國添點堵。

主要是眼見之前揭發貴族犯罪的事情沒有起到預想中的效果,實在是不甘心。

於是鹹陽裡開始流傳昌平君的病是秦王和太子出手謀害導致的,因為秦國不能留一個楚國公子當國相。而秦王又不能公然殺害昌平君,這才用了迂回之策。

這可真是賊喊捉賊了。

奈何昌平君之前當朝檢舉了那麼多家族的子弟,得罪的人太多。流言無論怎麼傳,替他昌平君打抱不平的秦臣也沒幾l個。

大家巴不得看到你昌平君倒黴,誰管你具體是被誰所害啊。

昌平君想給秦王和太子潑臟水,問題是秦王在六國的名聲本來也不怎麼樣。反秦人士不用你汙蔑他們自己就會羅織罪責,秦國臣子則根本不管你胡扯什麼。

就算王上當真卸磨殺驢弄死昌平君了,那又如何?昌平君自己一心向楚,和他們這些忠心的臣子可不一樣。

秦臣才不會生出唇亡齒寒的感慨。

蒙毅有點搞不懂昌平君這種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操作是在乾什麼。

他匪夷所思地反問:

“昌平君難道不記得自己是在裝病嗎?還敢傳這樣的流言,若是王上命太醫去給他診治,他就不怕太醫直接戳穿他的謊言?”

裝病的時候你就低調點老老實實降低存在感,鬨出這種傳聞是生怕彆人不關注嗎?王上為了自證清白肯定要多派點太醫去“治好”他,到時候他還怎麼繼續裝?

退一步講,就算他是真的病了不怕太醫診治。這麼高調,等他想逃跑的時候,也會憑白給自己增加困難吧?

扶蘇見多了這樣為出一口氣不管不顧的蠢貨了。

他笑著提醒道:

“聰明人也有做傻事的時候,何況也不是所有人都聰明的。昌平君性格如此,經常衝動行事。”

不過昌平君衝動,高漸離可不衝動。高漸離聽說之後頭皮都炸了,趕緊去信勸昌平君收手,彆給自己添麻煩。

所以流言沒傳多久就有了平息的架勢,大約是昌平君也意識到了自己在犯蠢。

隻是他想消停,彆人不一定願意叫他消停。之前得罪過的貴族裡總有人能看出他在裝病,抓住時機就想讓他騎虎難下。

於是貴族還在堅持煽風點火,為流言造勢,就等著看秦王派太醫去昌平君府上揭他老底。昌平君一時間焦頭爛額,深悔自己之前的輕舉妄動。

扶蘇就愛看人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若非他還等著昌平君借機逃出鹹陽,定要幫忙添一把火。

可惜如今為大局計,他不僅不能火上澆油,還得幫昌平君粉飾太平。

太子殿下十分不高興,就拖延了幾l日沒有及時處理。沒想到這幾l日昌平君都等不了,生怕自己會被拆穿,又去主動染了一回病。

這下不用扶蘇乾什麼了,他隻需奏請父親派遣太醫過去給相邦診治一番即可。

之後太醫署就在太子的授意下開始“積極”研究病案,誓要將昌平君給治好,這樣才能洗涮城中對王上的汙蔑。

扶蘇心道,不給昌平君一點壓力,他似乎不著急離開。有這麼多太醫在,想必他該清楚自己再不走就徹底走不了了吧?

高漸離想得挺美的,還想挑個好時機搞事情。大秦何必非得配合他,逼迫他們提前開啟計劃,對大秦更加有利。

收到消息的昌平君確實坐不住了。

他好不容易過了診脈這一關,可不敢再耽擱到太醫研究出治療方案了。趕緊著急上火地催促高漸離去安排車架,他表示自己立時就要離開。

高漸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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