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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P寂靜之聲 春山銜月 4180 字 6個月前

個人心甘情願。

西裡斯望著那個為墓碑撐傘的女人,他不知道薇爾在想什麼,從來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在整理雷古勒斯遺物的時候發現了薇爾在霍格沃茨讀書時的照片,西裡斯從來都不會想到,自己那個深受父母影響的以純血統為榮的弟弟,會和親麻瓜的沃夫林家的小姐發展出什麼友誼之上的感情。

就像他從來沒有想到過,在自已看來隻知道一味聽從父母之命的軟弱的弟弟,會在知曉了伏地魔的秘密之後毅然選擇背叛,並慨然赴死,比他這個因為害死了自己的好友就愧疚到躲進阿茲卡班的哥哥還要英勇。

他忽然想起那年,薇爾陪同鄧布利多教授去阿茲卡班探望他,那已經是十八年前的事了。

他沒有第一時間認出她來,那時候他對周圍的一切都毫無興趣。

直到這個女巫平靜地把手中的籠子遞給了他,裡面裝著西裡斯這輩子都不會認錯的老鼠。

他歇斯底裡地大叫起來,籠子裡的彼得被他瘋癲的模樣嚇得瑟瑟發抖,眼前的女巫卻一步也沒有後退。

她的眼神平靜而冰冷,裡面隻有一片空洞的死寂,西裡斯想起來,她是薇爾丹蒂·沃夫林,詹姆鄰居家的妹妹,但和他並沒有什麼額外的交情。

直到洗清罪名之後,薇爾丹蒂來接他出獄。

她是一個人來的,目的隻是跟著他去一趟格裡莫廣場12號,從1985年,住在這裡的最後一個布萊克——他的母親沃爾布加逝世之後,布萊克老宅就消失在人們視野中了。

那時的西裡斯還不知道薇爾到布萊克老宅的目的,在他看來,她甚至隻是剛剛踏進那間因為長期無人活動而積滿了灰塵的客廳,然後就飛快地告辭了,背影倉皇,腳步踉蹌。

後來他才明白,那或許是因為她的目的隻有一個——在進門的第一眼,在看到掛毯最下方的小字時就已經達到了。

那裡原本有兩個人的名字,一個曾屬於這棟屋子現在的主人,已經早早被自己的母親親手除去,變成了一個黑色的圓洞;另一個則已經黯淡了許多年,昭示著名字的主人早已死去,而他的生平就被囊括在了那一串數字裡。

1961~1979,短暫的十八年,永遠定格在了人類最好的青春年華。

當時的西裡斯隻覺得唏噓,為雷古勒斯選擇了錯誤的道路,直到鄧布利多將他叫去了那個岩洞——那是伏地魔原本用來藏匿魂器的地方,也是雷古勒斯的長眠之所。

西裡斯已經無力回想他們是如何曆儘艱辛拿到雷古勒斯偽造的掛墜盒的,他也不願回憶從湖底成千上百的陰屍裡分辨自己的親弟弟時的心情——他這輩子也許隻有在得知詹姆和莉莉死訊時的悲痛才能與之比擬。

那個假的掛墜盒被西裡斯帶回了老宅,送給了他從來沒有放在眼裡卻對布萊克家忠心耿耿的克利切,而裡面的紙條卻被薇爾拿走了。

西裡斯本想和她爭辯,那是他弟弟赴死前留下的最後的痕跡,他原本希望能夠由自己保管,可鄧布利多將它給了薇爾。

那個女巫甚至都沒有看他一眼,在走出反幻影移形的範圍之後便立即消失了。

西裡斯下次見到她,已經是在雷古勒斯的葬禮上。

她就像今天一樣,穿著一身黑色完全不帶裝飾的衣服,懷裡卻抱著一束鮮豔的桔梗,站在來來往往的人群裡,卻不和任何人交流,隻靜靜地看著雷古勒斯的墓碑。

從那之後,每一年,一如往昔。

雷古勒斯和薇爾丹蒂,沒有任何人知道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

故事的主人公一個沉眠地底,一個緘默無聲,或許隻有霍格沃茨知道曾發生的一切。

西裡斯也隻能從雷古勒斯留下的照片裡窺見一點點蛛絲馬跡。

那是張被燒掉了一角的老照片,仿佛在訴說著自己的主人當時是如何糾結要不要徹底毀掉這僅有的珍貴的證明,而從它的命運來看,那個人最終還是沒有狠下心,這才讓它有了重見天日的機會。

上面的內容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彆的,裡面的人物甚至都不會動。

隻有一群穿著霍格沃茨校袍的學生的背影,以及中央唯一一個回過身來的金發女巫——那是十六歲的薇爾丹蒂,沒有遭受厄運,也沒有預知未來,隻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拉文克勞學生。

她甚至沒有看向鏡頭,藍色的眼睛注視著照片之外的某個地方。

而在照片的背面,女巫目光所向的地方,有西裡斯熟悉的筆跡寫的三個字母——“R·A·B”。

就好像她注視著照片外的他,而在她從不知道的角落裡,那個常常出現在她目光焦點的人,也許也會用同樣的眼神凝望她一樣。

可那是他們的故事,西裡斯從來都不知道。

隻是如果還有某個人和他一樣,在這之後漫長的歲月裡,每年的今天都見證著同一件事情,或許無法不為他們之間那種難以用言語形容的情愫動容。

這有時會讓他想到自己和詹姆的友誼,可那終究是不一樣的。

那天他們在墓地待到了月上中天,告彆時西裡斯照例邀請她去布萊克老宅坐坐。

他以為女巫會像以往一樣拒絕,但她竟然破天荒地答應了。

格裡莫廣場12號在擁有了一個格蘭芬多畢業的主人後,內部的裝潢已經和薇爾十多年前來的那次大不相同了。

隻有一個房間還保持著原來的樣子,前些年克利切還在的時候還會時時打掃,而現在西裡斯也偶爾會進去坐坐,當然,隻是偶爾——他其實有些逃避那些悲傷的往事,尤其是在隨著年紀的增長,他越來越容易懷念過去時。

那間臥室門上掛著的牌子已經很老舊了,上面刻著的“未經本人明示允許,禁止入內”的字卻依舊明晰——西裡斯試圖保留弟弟生活過的一切痕跡,所以他甚至沒有撤去雷古勒斯臥室裡的斯萊特林條幅和伏地魔的剪報。

薇爾此前並沒有答應過他的要求,所以這是女巫第一次到雷古勒斯的房間,也是她第一次看到那張不知道拍攝於什麼時間何種情況下的照片。

西裡斯看到她的手有些顫抖地抬了起來,輕輕地撫上了照片被燒焦的地方。

他望向牆上貼著的雷古勒斯的照片,家族的合照、生日留念、他做找球手時捧著金色飛賊的照片……眼眶竟然有些濕潤了。

或許他們都需要一段時間獨處,於是他悄悄退了出去,並貼心地帶上了門。

薇爾走的時候他出門相送,看到女巫的眼睛有些紅腫。

她大概是哭過了,西裡斯心想,即便這麼多年來她表現得都很堅強,似乎一直專心自己的事業,可心裡的傷從來沒有好過,而她本人也放任自流。

很多時候,那些持續了幾十年的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