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連講道的仙長都受傷了,所以接下去的課就沒上,基本上都是高境修士們相互交流,自由活動。
而因為賀清心之前爆發出來的靈力,除了那幾個老東西的分身之外,還有很多高境的修士也注意到了賀清心。
這其中自然有人認出了賀清心是誰,還有人參加過她的婚禮,主動上前同賀清心打招呼,跟賀清心結交一番。
賀清心因為之前爆發出來的“實力”,再加上她雲棲宮宗主夫人的身份悄悄傳開,賀清心突然間變得炙手可熱起來。
一直到晚上下課,賀清心身邊都沒有缺少人圍繞,還交了幾個新朋友,雖然人太多了名字記不住,但是賀清心能記住人臉。
等到晚上準備回到浮雲島的時候,謝軒然又來接賀清心,和早上的冷漠完全不同,此時此刻的謝軒然,看著賀清心的眼神有一些難以形容的冷,甚至還有些壓不住的怒意。
而賀清心根本就沒有理會他,從他身邊走過,追逐著走在前面不遠處的那個小鹿少年說:“明天見呀!”
小鹿少年轉過頭,快速看了一眼謝軒然,然後笑著對賀清心說:“好。”
賀清心像一個懷春少女一般,點著頭目送小鹿少年遠去。
這小鹿少年當然和她自我介紹了,說自己姓烏,叫做烏靈。
賀清心和這個小鹿少年接觸了一天,一直在用他當成挑逗彆人嫉妒之心的對象,聽到他這樣自我介紹,再結合他一天的表現,直接當場對號,這個小鹿少年應該就是蓮華派的宗主,烏和璧。
烏和壁本身也是為人溫潤有禮,不過賀清心要是沒有記錯的話,蓮華派的掌門根本沒有什麼妖獸的血統。
也就是說這個分身是專門為了她搞成這樣子的。
賀清心心中好笑的同時,覺得這樣也不錯,至少玩起來的時候更有意思不是嗎?
這個烏和壁也算是心思比較細膩,至少比其他幾個要強,還知道投她的所好呢。
賀清心如果不好好“愛好”一下,簡直對不起他給自己長出來的那一對鹿角。
今天捏了一下軟軟的,軟中帶韌,捏的時候小鹿少年還紅起了臉,挺好玩的。
賀清心目送著烏和壁的分身離開,這才跟今天新認識的同伴又道彆,而後徑直朝著傳送陣的方向走過去。
從頭到尾,謝軒然都站在她的身邊,看著賀清心的表現。
眼中的嫉妒之火簡直要飛出眼眶,把周圍的一切全部都燒毀。
等到賀清心越過他,將他當成空氣一般無視,謝軒然終於忍不住,快步向前走了兩步,在賀清心踏入傳送陣之前,抓住了她的手臂。
“你跟我來!”謝軒然拉著賀清心朝著反方向走,很快到了一個巨大的雕塑旁邊,他卻沒停下又往裡走了一段,到了一個小花園裡面。
這裡正好是鶴頂大殿的仙鶴頭下,脖子轉角的地方,能夠遮蓋住大部分人的視線,這裡甚至沒有窺看的符文。
謝軒然站定之後,賀清心直接就把他的手給甩開了。
“我急著回去吃飯,你拉我做什麼?”
謝軒然眉頭皺得死緊,簡直能夾死過路的飛蟲,他長得本身格外俊美,現在又兼任刑罰殿的掌殿,平時無論走在哪都是威風凜凜,不容侵犯的樣子。
像一朵高高在上的雪蓮,讓人不可攀折。
他用一種問罪一樣的語氣,問賀清心:你今天……是故意和那兩個修士,故意讓那個講道的仙長難堪對不對??[(”
謝軒然說:“我那天告訴你,你身上有地元金髓獸,並不是要你這樣用的,你如此行事,實在是過於狂妄,那些人一時間看不出你的性情,也很快都會反應過來你是故意的。”
“到時候若是因此引起了其他宗門弟子的敵意,甚至引起了其他宗門的敵意,你又當如何?”
賀清心被拉過來的時候就猜出謝軒然要說什麼,今天賀清心做的這些事情,其實並不怎麼高明。
她根本就沒有往高明的那個路子上走,她就是想讓這些蠢貨都知道,她不好惹而已。
而能夠完全看出她是蓄意為之的,估計就隻有謝瀾,但是賀清心更不在意謝瀾的想法。
聽到他說完之後,微微歪頭看向謝軒然,輕飄飄地說一句:“跟你又有什麼關係呢?”
“你……”謝軒然一時之間竟然哽住,瞪著賀清心一肚子為她好的話還在排隊,到如今卻一句都吐不出來。
“你難不成是想與整個修真界為敵嗎?”
賀清心還是那句話:“無論我怎樣……這跟你又有什麼關係呢?”
謝軒然微微張著嘴,被賀清心給堵得再也一句話也說不出。
因為仔細算來的話……這確實跟他謝軒然沒什麼關係。
賀清心在身份上是他的繼母,兩個人之前說的那些,甚至是賀清心按住他強行進行的那個放肆的吻,都不能拿出來說。
謝軒然被賀清心給架在了一個上不來又下不去的地方,胸口憋悶難言。
那種嫉妒因為無法外放,又被賀清心用什麼東西全部都包裹住,狠狠地推回他懷中,導致謝軒然……也就是謝瀾如今感覺到自己像是被自己給腐蝕攻擊一般。
就像蓋住了一個發膿的傷口,並不能夠讓傷口得到救治,隻會讓潰瘍的地方越來越大。
而他竟然束手無策。
“你沒事我走了。”賀清心的語氣一直都輕飄飄的,不帶任何的攻擊性,卻三言兩語就讓謝瀾自食苦果。
她勾了勾嘴角,朝著兩個人來時候那條路走,謝軒然站在原地,像一個被釘在了地上的傻柱子。
等到賀清心走出挺遠,他才終於反應過來一般,又趕緊追出來去拉賀清心。
然而他的手剛碰到賀清心身上,就像是被針紮了一樣飛速地收回,賀清心身上騰起了一層金光,片刻之後又消失,卻讓謝軒然不敢再輕易伸手。
好樣的!媽的好大兒!
賀清心小時候
看西遊記,那裡面有一個故事,用到了一件五彩霞衣,專門用來防止流氓觸碰。
賀清心在心裡幻想了一下那個作用,然後默念著讓她的心想事成事獸大發神威。
她知道謝軒然一定會出來拉她,所以這不就用上了嗎?
而和剛才說話輕飄飄的態度,堪稱溫和的賀清心完全不同,等到謝軒然再次嘗試著對她伸手的時候,賀清心突然面色一冷,厲聲嗬斥道:“少碰我!給我放尊重一點!”
“我不管你想說什麼,我不想聽。”
“我不想聽你說話,也不想看見你,以後我會自己來上課不需要你接我,不要再踏入我的封靈宮半步。”
“否則不要怪我不客氣,聽得懂嗎?”
賀清心雖然長得是少女模樣,俏麗鮮妍,但是生起氣來的時候眸光徹底沉下去的樣子,雖然不夠凶狠,卻十分的冷漠,拒人千裡之外。
謝軒然的手僵硬在半空,因為賀清心突然發火,說了這一番堪稱斷情絕愛的話,他的表情甚至有一些茫然和委屈。
賀清心卻沒有再理會他,轉身快步朝著傳送陣的方向走去,很快進入了傳送陣。
沒一會兒就回到了浮雲島的那一邊,賀清心走得非常灑脫,雖然沒有回頭也能夠想象出謝軒然的樣子。
但是從傳送陣法一出來,賀清心就趕緊找塊石頭坐下,雙手撐著自己的腿然後瘋狂地按揉自己的太陽穴。
傳送陣雖然快捷,但也實在是太折磨人。
賀清心坐在那裡緩了一會,起身之後站在岔路口猶豫了一下,沒有急著回到封靈宮,而是朝著飯堂的方向走去。
她準備今天在山下吃完再回去,而這個時候謝軒然已經重新追上來,卻不敢跟在賀清心的身邊了。
而是一直跟在賀清心的身後,尾隨著賀清心進入了飯堂。
賀清心熟稔地和飯堂裡面煮飯的幾個人打個招呼,李福祿問她今天想吃什麼。
賀清心看了看今天的菜色,最後說:“想吃炸醬面。”
“好嘞你等一會兒。”李福祿說完很快就進入了後廚去和面。
已經快要過吃飯的時間,飯堂裡面還是有幾個修士在的,很快有一個人走到賀清心的身邊說:“宗主夫人是去神鶴島了嗎?是去聽講道了嗎?”
很快又有幾個修士也豎起了耳朵,端著沒吃完的飯碗湊過來,賀清心向來不是什麼不好相與的形象,在門派之中和每一個境界的弟子都能說上話。
很快她身邊就圍了一堆人,打聽白天講道的內容。
賀清心餘光已經看到了尾隨的謝軒然,卻連半個眼神都沒有分過去,很快又跟這些弟子們聊得火熱。
告訴他們講道場上發生的一些事情。
賀清心一邊吃面一邊跟人聊天,等到熱熱鬨鬨地吃完了面,跟大家相互道了彆,賀清心又拎上了李福祿給她的一些點心,這才朝著自己的封靈宮走。
路上的時候,謝軒然也一直跟在賀清心身後,隻是始終
沒敢上前和她說話。
謝軒然根本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他對現在這種狀況實在無助,他不明白為什麼她……突然就不理自己了。
不允許自己靠近她,甚至說不想見到他,還不想聽他說話。
可明明之前她還說……說要跟他好的。
謝軒然最終並沒有跟到封靈宮門口,在半路上就站定在石階的上面,看著賀清心進入封靈宮。
他不能用賀清心說過的話去質問她,因為謝軒然這個身份,不能跟賀清心有什麼情感牽扯。
而且操縱著謝軒然的謝瀾,才剛剛剝離了不應該產生的情感和欲望,現在靠近賀清心,一旦再和她有什麼親近的接觸,一切都會功虧一簣。
可如果他不管她……任由她這樣四處樹敵,等到這群宗門的仙首反應過來之後,若是對她這個身懷地元金髓獸知人群起攻之,屆時又該怎麼辦?
而賀清心並不知道謝瀾的本體和內心正在進行著如何的抵死糾結,賀清心吃飽了之後回去,賀喜還沒回來。
加班了吧應該……畢竟今天送過去了兩個焦人,一個是左心遠的分身,還有另一個……不知道是誰的分身,傷勢好像很嚴重。
不知道還能不能恢複,興許分身直接就廢了。
賀清心還有一點可惜左心遠分身的那兩個大胸,還沒摸呢。
她稍微洗漱一下,把零食糕點放在了床頭,鑽進被窩裡面開始一邊玩修仙界的手機,一邊吃東西。
看著那個上面高境弟子激烈地討論今天上課的時候,被燒成禿毛的那個講道仙首,還有賀清心自己。
有人,有網絡,有討論的地方就有黑子。
賀清心很快發現有一個人在通信符文陣上面上躥下跳,到處在黑自己。
雲棲宮宗主夫人算個什麼東西,隻是一個雜修宗門出身的賤婢!
她竟然傷害講道的仙長,真的是一個惡毒的小人!
喜歡她的人是瘋了不成,是眼睛瞎了嗎?她就是一個卑鄙小人!要不是仗著有雲棲宮宗主的庇護,早就被人群起攻之了!
賀清心本來沒往心裡去,但是越刷越多越刷越多,這個人發出去的各種評論已經達到了一種瘋魔的地步。
賀清心並沒有回複,也沒有上去撕扯,反手把這個一直在到處罵她的人告到了管理通信符文陣的長老那裡去了。
長老有賀清心私下的通信符文,迅速回複:“立即解決!”
很快那個人發的那些話,包括她整個人都從雲棲宮的通信符文陣之中消失了。
頁面一片清爽,賀清心又刷了刷其他有意思的事,這才吃了點心安心睡覺。
而這時候披著個在雲棲宮內門低階弟子那裡買來的入陣符文的風喜兒,發現了自己進不去通信符文陣了,立刻發瘋地在自己的屋子裡各種扭曲爬行。
她簡直要被氣瘋了,好容易強行用丹藥恢複了身體,現在經脈全部都是瘢痕,每一次運轉靈力,對風喜兒來說都像是一次酷刑,經
脈的瘢痕被靈力衝刷時候的感覺,簡直像是淩遲。
而她好容易逃避過去謝瀾的追蹤,之前操控紫凰仙尊,揭露袁婉柔身上的地元金髓獸那件事情,竟然被壓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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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在場的所有修士,據風喜兒知道,他們全部都被送回了自己的宗門,並且勒令絕對不可以把事情告知任何人,甚至每一個人都許下了心誓,一旦說出真相必會遭到反噬!
這一群修真界的仙長,竟然為了護住那個袁婉柔,為了繼續他們那個愚蠢的,試圖打動袁婉柔和她雙修的計劃,將這件事情徹底抹消!
就連紫凰仙尊也被送出了山,而那個袁婉柔今天竟然恬不知恥去了高境弟子的道術交流場!
而且還利用地元金髓獸的威力,傷害了一個講道的仙長不說,甚至被高境弟子們另眼相看!
憑什麼?!
憑什麼!!!
風喜兒簡直要發狂,這麼多人一起把事情壓下來,就連她也再沒有其他的辦法。
修真界這群道貌岸然的仙尊,竟然為了一己私欲,要把一個卑鄙無恥的女人捧上神壇!
風喜兒曾經經曆過這一切,她知道那種被眾人舉在頭頂上的飄飄欲仙的感覺,她一想到那個袁婉柔很快就要高高在上作威作福,風喜兒就恨得牙根都要咬出了血。
地元金髓獸應該是她的!隻能是她的!
她上一世幾十年之後才機緣巧合地得到,這一世重生,就是重新給她一個得到的機會!
她能夠將所有的事情都改變,她一定能!
既然這些道貌岸然的仙首一定要用那種愚蠢的辦法捧著那個卑鄙的女人,那風喜兒還有一個其他的辦法!
她這就派人去通知魔族!她就不信,等魔族打上了門,這些宗門的仙長還會去追捧一個卑微的容器!
風喜兒本身是一個非常清冷秀美的長相,但是因為她這段時間整天躲在屋子裡各種密謀,各種思想扭曲,她此刻面色蒼白披頭散發,身上經脈的瘢痕無時無刻都在傳出痛苦。
她狼狽不堪,那張秀美的臉蛋隱藏在亂發之中,眼神滿是戾氣和怨恨,乍看一眼好像貞子在世。
不同於她自作自受的痛苦,賀清心就舒服得要命。
賀喜回來之後,說自己新學了一套按摩手法,賀清心自然是支持賀喜的修煉事業,讓賀喜從頭到尾給她按揉了一下。
按完之後通身舒暢,賀清心在迷迷糊糊中抱著賀吉祥睡著了。
半夜的時候,賀清心聽到賀吉祥在她耳邊嘰了一聲,賀清心迷迷糊糊的,翻身時就用餘光看到床頭那站著個人!
又來!
半夜三更不吭不響地站在床頭,人嚇人能嚇死人的!
要不是賀清心的心理素質極強,而且自己連穿越這種事情都經曆過,對於鬼怪已經沒有那麼神秘的畏懼,肯定要被嚇個半死。
賀清心連眼睛都不用全睜開,就知道床邊上站著的是哪個老王八!
很快這個人也像那天晚
上一樣,走到賀清心的枕頭旁邊,蹲在了賀清心的身邊看著她。
謝瀾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他隻是根本控製不住自己,他已經捏碎了好多的七情娃娃。
是他還是不由自主地來了,像那天晚上一樣蹲在這裡,謝瀾清楚地知道,自己期待的是什麼。
他期待床上的人醒過來,像那天晚上一樣拉住他,像那天晚上一樣……對他做他根本無法拒絕的事情。
哪怕在那之後謝瀾可能還是會回到自己的焚心殿,將一切都剝離,捏碎,但是他現在想……想要再重溫一下那個感覺。
謝瀾瘋狂地想要重新體會那種感覺,鮫人天生渴望情感,他們甚至是依附七情而活的生物。
謝瀾剝離七情六欲這麼多年,雖然成功地遏製住自己隨便愛上一個什麼人,然後為她要死要活的悲慘下場。
但是謝瀾也像是一個被投放在沙漠之中的魚類,連靈魂都是乾涸的,乾癟的。
他本以為自己能夠一直這樣下去……本以為這樣才是擺脫了本性,真正的活著。
可是直到了他嘗到了那一滴水。
他的小妻子給他的……也就僅僅隻是一滴水而已。
謝瀾就已經再也無法忘記那種被潤澤的感覺,他能無數次抽離那些感情,但卻無法抽離記憶。
隻要他看到他的小妻子,那些記憶就會像是泉眼一樣,不斷地湧出潺潺水流,最終淹沒一切。
而被不斷剝離過後的乾癟靈魂,宛如得到了土壤和水源還有陽光的種子,頃刻之間就能夠紮根生長,一打眼便抽枝拔節,開枝散葉,長成鬱鬱蔥蔥的大樹,盤踞在他的心中。
而他的小妻子的一顰一笑,就是刮過這大樹的長風,帶動所有的葉片窸窸窣窣,不休不止。
讓謝瀾根本無法安靜下來,根本無法去忽視那些天籟一般的聲響。
他無法忍受自己小妻子的視線落在彆人的身上,無法忍受她的笑容是為了彆人而綻開。
而那個人甚至……不算一個人,隻是那群貪婪者的分身而已。
她怎麼能對他的分身那麼凶戾冷漠?明明還是他告訴她地元金髓獸的事情,明明隻有他不是為了獲取她身上的力量,明明他才是唯一會保護她的那一個!
謝瀾蹲在那裡,幾乎帶著怨恨的眼神盯著賀清心的臉。
而賀清心感覺到謝瀾灼熱的視線,比那天晚上還要過火無數倍,幾乎要把她和床一起給穿透。
賀清心一點也不懷疑,如果自己此時像那天一樣拉住謝瀾的頭發,將他拽上床親吻,他大概很難臨陣逃脫。
說不定會有一個非常火熱的夜晚。
然而賀清心躺了一會,突然間動了動。
謝瀾的呼吸立刻變得非常緊繃,整個人都僵在床邊上,甚至幻覺自己的頭發已經被人拉扯,產生了疼痛。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繼續沉溺下去,應該立刻逃離,因為一旦事情繼續,就連謝瀾也沒辦法維持理智。
他
會傷害到她,她這麼瘦還這麼小……
而且謝瀾很清楚,一旦他們……他們那樣之後,他就再也回不了頭了,他也絕不會允許她再多看任何人一眼!
可是謝瀾明明這麼清楚這麼理智,他卻還是蹲在床邊上沒有動,閉著眼睛……在無聲中等待著。
等待一雙手拉住他,等待著這雙手將他拉向失控。
隻可惜賀清心動了動之後,就隻是……翻了個身,連眼睛都沒睜,背對著謝瀾轉到另一面去睡了。
賀清心不知道謝瀾在想什麼東西,但是她知道謝瀾是來乾什麼的,蹲在這裡又是想讓她乾什麼。
想得美!
賀清心確實喜歡謝瀾的原形,他的原形比幻境裡面的那個條小魚還要冷酷數倍,是一個真正的就連湊近了都會讓人脊背發顫的凶獸。
不用說真的做什麼,賀清心那天晚上隻是抱著都覺得刺激。
可是那又怎麼樣?
謝瀾在書裡的那個王八蛋的渣男行徑,還想對著她再使一遍?
想讓她伸手拉住他,好讓他隨時能夠後退,隨時有後退的理由,隨時都能夠縮回他那個無情道的殼子裡面。
把七情六欲捏碎之後,重新做回那個高高在上的仙尊?
賀清心真的想罵人,去他個祖宗的。
想什麼美事兒呢?是小鹿少年不香嗎?
還是那些費儘心機要討好她的仙首們不夠好玩嗎?
而且賀清心從來沒有出過山,卻知道這個世界上物種的多樣性,她的那些癖好,她隻要想總能找到各種各樣的方式去滿足。
她又不是非養魚不可。
賀清心轉到另一邊還不算,很快把被子拉過自己的腦袋,整個人都埋進被子裡面去了。
謝瀾如果敢碰她的話,賀清心就放火燒他的頭發,把他也燒成一隻禿毛的鵪鶉。
不過應該會燒成一隻烤魚,香噴噴。
賀清心捂上腦袋之後甚至都沒有再去關心謝瀾的動靜,很快就捂著被子睡著了。
而謝瀾蹲在那,意識到賀清心不理他,不拉他,甚至轉到了另一邊把頭給捂上之後,心中像是被人放了一把火。
這把火燒得謝瀾五臟俱焚,他的內府隱隱有動搖之意,身上不受控製地泄露出一些冰寒的靈力,迅速將整個屋子都給凍住了。
賀清心感覺到冷,突然間掀開被子坐起來,指著謝瀾對他說:“你給我滾!”
本來就不想搭理他,結果還蹬鼻子上臉了,賀清心被凍醒了,瞪著謝瀾的眼神尤其凶狠。
謝瀾被凶了之後,身體之中的靈力更加狂亂不可自控。
他一張結了冰的俊臉對著賀清心,陰沉到邪惡,看著賀清心的眼神如同凍結的海面,那薄薄的冰凍下面是深暗的狂瀾,能把人卷進去活活撕扯粉碎。
鮫人是非常偏執甚至凶殘的生物。
他們一旦動情,甚至不會在乎對方是否是喜歡自己的,隻要對方不離開自己就可以了
。
在鮫人的傳承之中,大部分的悲劇都是因此發生,人類並不會真的愛上鮫人,就算是喜歡,也隻是想和美貌的鮫人春風一度,滿足一下自己獵奇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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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鮫人這裡,觸碰他的尾巴,割破手指的鮮血滲入進去,就已經締結了伴侶關係。
如果對方背叛,他們甚至會將對方拖入深海,活活溺死在懷中。
謝瀾哪怕修煉了一千多年,哪怕不斷地在擺脫著這種血脈之中傳承的可怕獸性,此刻面對賀清心的厭惡甚至是驅趕,也已經在瀕臨失控的邊緣。
“你瞪著我乾什麼?我要被你凍死了!”
“趕緊該乾什麼乾什麼去,”賀清心說,“你再惹我我真的用火燒你了!”
賀清心說著就伸出手,掌心突然間騰起了巨大的火焰。
將這火焰朝著謝瀾的面前一送,謝瀾卻並沒有任何躲避的意思,就算是大地之力凝聚出來的火,也不可能對謝瀾造成什麼太大的傷害。
在曾經對付魔尊桑彥辰的時候,謝瀾經常都會被燒得皮肉焦糊,但是很快肌膚和鱗片就會再生,鮫人的恢複能力是非常恐怖的。
他看著賀清心的眼神越來越凶狠,身體已經開始獸化,按在床沿上的手指拉長拔節,生出尖利的帶著彎鉤一樣的指甲。
微微地張開一點嘴唇,口中的尖牙如同雨後的春筍一般生長出來。
“你不許再對著彆人笑。”謝瀾說,“那個烏靈是烏和璧的分身,他根本不喜歡你,他隻是想哄騙你和他雙修,借用你身體之中的大地之力!”
“你身邊的其他人也都是那些仙長的分身,他們隻想將你當成爐鼎,以供他們的長生大道能一步登天!”
賀清心聽了之後掏了掏耳朵,看著謝瀾片刻,又用白天時對著謝軒然說話的那種語氣說:“那跟你有什麼關係?”
賀清心說:“我就是喜歡那個小鹿少年,分身就分身唄,看著像活人一樣就行。”
“他們圖我可以助他們一步登天,我圖他們的色相,我圖他們讓我爽快,讓我心裡好受,這不是很公平嗎?”
謝瀾從沒想過賀清心會這樣說,氣得直接變成了鮫人,他的手指頃刻間撕扯開了賀清心身邊的被子,長長的魚尾狠狠地砸在了床邊,而後魚尾再次甩起,不舍得傷床上的小妻子,就狠狠砸在了旁邊!
“咚”的一聲,整棟樓都顫了顫。
在下面睡覺的賀喜直接被砸醒了,從床上坐起來朝著上面看,飛速地跑過去,跑向賀清心的屋子,但是很快被無形的結界阻攔在了賀清心的屋子外面。
“你乾什麼?你要拆我的房子嗎!”賀清心看謝瀾在那撓被子,還把地面都給砸裂了,有一瞬間覺得自己養了一個不聽話的二哈!
她一下子就從床上蹦起來,站在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謝瀾說:“你想乾什麼!嚇唬我!我是被嚇大的嗎!”
“不許再跟他們……”
“我就跟,我就跟,我就跟!”賀清心甚至在床上蹦
了起來,“我就跟我就跟我就跟!”
“你能把我怎麼樣?你敢拆我的房子,我的獨棟五層大彆墅,你還把地面給我弄裂了,把你給能耐的!”
“你趕緊從我屋裡滾!要不然我就放火燒你!”
“就憑你那點本事還想傷我?!”謝瀾也是真的被氣瘋了,他這一輩子基本上沒有任何人這麼跳著氣他。
一般在謝瀾的面前跳來跳去的人,不是被謝瀾一巴掌打死,就是被謝瀾兩巴掌打死。
仙盟的那些人全部都捧著謝瀾,謝瀾自從……一千多年前從大皇子的拘禁之中逃脫,一夜之間血洗皇宮之後,登上仙途,便再也沒有人敢忤逆他。
就連當時的魔尊桑彥辰,和謝瀾對戰那麼多天,到最後都已經心服口服,瀕死之前還對謝瀾說他確實當得修真界的第一人。
可是現在他這個小妻子,恨不得站在他的腦袋上蹦來蹦去地氣他!
謝瀾雖然化身為鮫人,但是他在岸上用原形也從來不是短處,他碩長的強壯的魚尾,不僅能夠砸裂地面,還能夠像蛇一樣靈活地遊曳,更能夠人立而起。
謝瀾從床邊挺起上身,魚骨一寸一寸挺起,如同咬合的齒輪一般,支撐著他人立而起。
眨眼之間就跟站在床上叉著腰的賀清心齊平,很快就又超過了賀清心,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賀清心。
如果有巨物恐懼症的話,現在肯定已經被嚇尿了。
偏巧賀清心沒有什麼巨物恐懼症,反倒是喜歡巨人的新娘這一類的漫畫。
看到謝瀾立起來之後,眼睛裡面忍不住露出一些驚奇和激動。
但是很快想起兩個人正在吵架,賀清心就凶巴巴地說:“怎麼!長得高了不起啊?!”
“你尾巴能支起來你了不起啊!”
還想從氣勢上壓倒她,想都不要想,濃縮的全是精華!
謝瀾伸出手,健壯又修長的手臂,扳住了賀清心的肩膀,居高臨下盯著她說:“聽我的話,就憑你這點能耐,哪怕你能夠操縱地元金髓獸,不僅傷不到我,你甚至傷不到那些仙首。”
“不要再耍一些小聰明,各宗仙首無論看上去對你怎麼好,都是想要你體內的地元金髓首。”
“一旦你真的激怒他們,若他們聯合起來要處置你,到時候你要怎麼辦?”
“不要被他們欺騙,待在我的身邊,躲在我的身後,我能保護你。”
謝瀾的語氣帶上了一些古怪的腔調,並不是外放的威壓,卻讓賀清心感覺到胸口窒悶,而且這聲音好像直接送入耳朵,像是有一條狗在你耳邊叫,震得腦袋疼!
這是鮫人的天賦技能,是鮫人皇在向自己的眷族,下達不可違抗的命令。
隻可惜賀清心可不是謝瀾的眷族,她一把拍開謝瀾壓著她肩膀的手……一把沒拍開就拍第二把。
也沒拍開之後,賀清心就真的放出了一把火燒謝瀾的胳膊。
謝瀾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也沒有鬆手,保持著抓住賀清心
的肩膀,卻用指甲避開用不會傷到她的力度讓她無法掙脫。
被燒的手臂很快傳出焦糊的味道,細密的鱗片嘩啦啦帶著火苗往床上落,但是謝瀾的表情甚至沒有任何的變化,仿佛喪失了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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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賀清心收回了火,推不開謝瀾索性就貼著他的臉大叫:“你聲音大你了不起啊!我愛乾什麼乾什麼不用你管!”
“憑什麼他們騙我想要害我,我就不能報複報複了?我就要忍著,裝不知道跟他們玩遊戲?”
賀清心正愁沒機會接觸這些人呢,現在全都送上門了,她不搞一搞也對不起她之前經曆過的好幾個陣法!
隱私都被那群老王八蛋給看到了,還專門按照她的癖好捏成什麼小鹿人,什麼大胸,一群邪惡的王八蛋。
事情搞大,不行就嘎!
謝瀾的表情甚至是陰鷙,兩隻眼睛的深淵和暗潮已經快化為實質了。他本就有些非人的長相真的動了怒的時候看上去十分的瘮人。
任何生物被這樣的眼神看著,都會忍不住脊柱顫栗,那是一種來自血脈和靈魂的壓製,是能夠將你撕碎的強悍生物,對你散發出壓迫的顫栗。
賀清心也有一點後脊發麻,卻不是因為害怕。
而是因為謝瀾這個樣子……端端正正,像一隻拉滿了弓,正中她紅心的箭一樣。
賀清心一時之間看著謝瀾的臉,有些發怔,真酷啊!
比她上輩子在網上約的所有畫手大大的那種陰暗瘋批的圖還要帶感!
而且謝瀾可是活的!活的鮫人!手臂上血淋淋的,有鱗片已經掉落了,還是戰損風呢!
這麼高的立起來的巨物!
哇哇哇!
賀清心的DNA都動了。
但是她再怎麼癡迷,也並不妨礙賀清心還記得兩個人在吵架!
謝瀾想混淆視聽,想讓她乖乖聽話,可是謝瀾本身也是為了地元金髓獸才娶她,也操縱分身來騙她!
前一天才說要護著她,又是抱抱又是親親,又是坦誠,結果當天晚上捏了小娃娃第二天早上就跟她玩什麼冷酷無情?
幾句話就想把自己給摘出去,賀清心清醒的很!
整天說要保護他還不是讓他去上課對付那些人,還不是讓他經曆了兩個陣,以為她都忘了?
哦,謝瀾可能以為她不記得呢。
謝瀾看賀清心不蹦來蹦去地吵了,又說:“你我是天道見證之下許過心誓的夫妻,你隻要聽我的話,我會保你平安無虞。”
“我信你個鬼!你這個糟老頭子壞得很!不讓我睡覺!砸我房子!”
賀清心又試圖蹦起來氣謝瀾,但是因為肩膀被謝瀾給壓著掙脫不開蹦不起來。
就扭腰說:“再說了,你要搞清楚一點,當初成婚的時候,心誓隻有你一個人許了!”
“我可沒許!”
雖然修煉起來沒什麼天賦,但在氣人這方面賀清心是非常有天賦的。
謝瀾聞言表情更陰森,額角細細的筋脈鼓起,因為他想起來成婚的當天,他在許心誓的時候,天道應誓……他的小妻子跑到高台底下躲著去了。
嚴格來說,他們算是一半的道侶。
沒有許下心誓,婚姻便沒有天道約束,即便賀清心真的要跟旁人跑,謝瀾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
謝瀾想到這裡,立刻鬆開賀清心的肩膀,抓住她的手說:“你現在就許下心誓!”
“呸!”賀清心又掙紮了兩下發現自己掙脫不開謝瀾的力度。
直接抬起手變成一把槍的樣子,指著謝瀾的腦門說:“不了,b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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