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春.夢做的時間有點長。
賀清心抱著她的美人魚,翻來覆去翻來覆去,把一池子的水都攪和得差不多了,夢還沒結束呢。
賀清心這個時候藥物發泄得差不多,基本上已經清醒了,清醒地認識到她不是在做夢,而是真的穿越到了一個玄幻的世界。
這個世界裡面有美人魚。
這美人魚還是這個國家裡面的一位皇子,賀清心在腦中的記憶裡面找到他是一個不怎麼受寵的十四皇子。
而賀清心的身份是大皇子的未婚妻,兩家聘禮都已經過完了,日子也已經定好了基本上就等著辦婚禮了。
然後她現在和十四皇子有了肌膚之親。不知道被誰給算計,反正現在生米已經煮成了熟飯,熟飯晾涼了又重新炒成了炒飯……全吃完了。
等兩個人把池子裡面的水攪和沒了,簡單清洗了一下回到床上吃炒飯的時候,賀清心一邊伸手去摘她好小叔子睫毛上凝結成的珠子。
人魚泣淚成珠,果然名不虛傳。
“燙……”
小叔子自從叫完了嫂子之後,除了說這句話就不會說彆的。
賀清心根本不理他,因為他嘴上說著燙,實際上一口也沒少吃。
賀清心基本上一整晚都在摘珍珠,鮫人泣淚成珠,雖然珍珠的形狀一點也不圓,而且形狀還不怎麼規則,但確確實實是珍珠……還是那種五光十色的珍珠。
這玩意兒在這個世界上應該挺值錢的吧?
賀清心到最後實在是累得昏昏沉沉,快睡著的時候,摸了摸枕頭底下她接下的一堆珍珠,腦子裡還在想:我可能發財了。
然後一閉眼一睜眼,就是第一天一大早。
賀清心是被她的美人魚推醒的,主要是她當成春.夢搞了半宿,最後清醒了也沒顧得上問,這個跟她抵死纏綿了一晚上的美人魚到底叫什麼。
而且她記憶裡面能想起這個人是十四皇子,但想不起來他叫什麼。
賀清心被推醒了之後,看到昨天晚上除了喊著燙,隻會流眼淚的美人魚,一手抓著被子蓋著自己,一手指著門口,說:“有人在拍門……好多人。”
隨著他的話音一落,外面確實在咣當咣當地拍門。
一邊拍一邊還喊著:“姐姐你在嗎,姐姐?”
“姐姐你快開門啊!我們找了你小半夜了……”
正在拍門的人不是彆人,正是昨天附著在太傅庶女身上的風喜兒。
她昨天晚上沒能成功帶人捉奸,今天天快亮的時候,庶女沒有發現自己的姐姐回到她們應該居住的院子裡面休息,終於順理成章地開始找人。
找來找去就找到了這兒……現在風喜兒幾乎要咬碎一口銀牙,不敢想象這個女人她怎麼會跟謝瀾在一起待一晚上!
為什麼一個正常人看到鮫人不會害怕?
還是說直接被嚇昏過去了?
總之風喜兒現在急不可耐,恨不得趕緊把這扇門給踹開,看看
屋裡面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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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就連讓謝瀾回溯也是風喜兒計劃的一部分,因為她活過一世,曾經在謝瀾的分身那裡得知過,謝瀾擁有一段這樣的人間記憶。
那是一段非常淒慘的記憶,罪魁禍首就是他的至親,謝瀾正是因此,才斬斷人間所有的愛欲和情感,對人性徹底失去了期待,入了無情道。
而風喜兒利用回溯芥子出現裂紋,必須讓修為最高的人來支撐這一點,就是知道謝瀾隻要回溯,一定是這一段記憶,因為謝瀾除了這段記憶,漫長的上千年之中沒有其他的事情讓他刻骨銘心。
而要剝離地元金髓獸,讓那個女人裂魂重生一魂,同大皇子合夥迫害謝瀾的太傅嫡女就是最好的人選。
因為這個女人的欲望本身就非常的強烈,為人又格外的陰險,當年和大皇子兩個人狼狽為奸,當初害謝瀾生生被囚禁了數十年,剜骨剃肉,血海深仇。
風喜兒想著,無論是真是假,隻要地元金髓獸的容器做了這個曾經迫害謝瀾的女人,謝瀾就一定不會再對她生出任何的惻隱之心。
因為風喜兒知道,這回溯芥子裡面發生的事情,會多麼的真實。
有一些甚至能夠真實到混淆本來留存在腦海中的記憶,否則當初的桑彥辰,也就不會生生被裂出了一魂,無法與自身融合。
換句話說,在這回溯陣之中發生的一切,和真實發生的區彆隻在於兩條不同的時間線。
而風喜兒帶著一群皇子太監還有婢女侍衛,在外面拍門的時候,屋子裡面卻又是另一番景象。
謝瀾聽到第一聲的時候就醒過來了,但是他不敢去開門。
他滿臉都是恐懼、慌張,臉色煞白煞白的,知道自己完蛋了,他把自己的嫂子給……這可是大皇子的未婚妻!
是他的嫂嫂!
年少的謝瀾,在沒覺醒鮫人的記憶之前,就是一個普普通通不受寵的皇子,平時在那幾個受寵的皇子跟前根本說不上話,謝瀾都是繞著他們走的。
昨天宮宴上面……他因為貪吃,不知道吃到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引發了他的變化。
謝瀾發現自己變成一條魚都已經嚇死了,變成一條魚之後還跟大皇子的未婚妻……現在謝瀾縮在被子裡頭,雖然已經變回了人身,但完完全全隻剩下了恐懼。
他父皇會殺了他的!
他的皇兄一定也會殺了他的!
謝瀾眼睛一濕,眼角有一些水霧凝結。
按理說賀清心昨天晚上跨種族折騰了一晚上,今天應該渾身酸疼,但是這會兒她不知道為什麼神清氣爽,甚至感覺自己能跑個一萬米馬拉鬆都不在話下。
她撐著手臂起來,還有點沒睡醒,起床氣無處發作,瞪了一眼縮在被子裡面的人,她聽到門口拍門的聲音,絲毫沒有慌張。
反倒是對著縮在被子裡的人說:“你現在知道害怕了?昨天用魚尾巴纏人
的時候怎麼那麼來勁兒呢?”
謝瀾一聽賀清心這麼說,眼角的濕意更濃了。
賀清心眼看著他的眼淚在眼角上凝結,伸手打算去接一顆珍珠,結果卻發現他的眼淚就是眼淚……一灘水而已,砸在手心沒有任何的變化。
哎?
這怎麼不掉錢了呢?
賀清心撥了撥手心裡面的水滴,想到什麼之後立刻就去扯被子。
謝瀾沒想到賀清心的舉動,猝不及防就被搶走了被子。
賀清心毫無意外發現他徹底恢複了人類的樣子,雙腿修長……身材纖細……蜷縮在那裡的樣子,看著真的……好小啊。
賀清心說的是年紀小。
她頓了頓把被子給蓋回去,撓了撓頭之後問:“你今年多大了?”
謝瀾將被子扯過來把自己包裹得緊緊的,和昨天晚上那個在水池裡面豎起來有差不多三米高的巨獸看上去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唯唯諾諾,開口說:“十六。”
賀清心:“……”
啊?!
不要慌不要慌不要慌,在古代十六歲已經成年了,有的都已經有孩子了!這很正常!
賀清心伸手狠狠搓了一把臉,根本就不管門口開門的動靜越來越大,甚至在商量著要踹門了。
踹也沒有那麼好踹開,門口堵著桌子呢,是昨天晚上賀清心睡覺之前堵上的,怕的就是睡到一半有人闖進來。
賀清心不怕捉奸在床,怕有人打擾她睡覺。
但現在的問題不是睡不睡覺和捉不捉奸,而是她昨天晚上和這個……
媽耶。
警察叔叔聽我說,十六歲在古代世界確實是合理合法合規的,而且她穿越的這個身體應該年紀也不大。賀清心往前湊了一點看著這個看上去嚇得要鑽進地縫裡面的少年問:“你知道我多大嗎?”
“不知道。”謝瀾說,“我知道皇兄……皇兄已經及冠,成婚之後就要行冠禮了。”
結果現在新娘子在他床上。
謝瀾一想到這裡,又慌張到不行,一雙異瞳在賀清心的認知裡應該是非常的妖異,應該散發著一種無機質的冰冷。
但此時此刻滴溜溜地轉來轉去,像兩顆玻璃球。
賀清心看著他一直往被子裡鑽的那個樣子,跟昨天晚上那頭翻天覆地一尾巴能把柱子抽裂的美人魚完全牽扯不到一起。
但他的臉又確確實實散發著一種非人的俊美,這種俊美配上柔弱的氣質還挺合適……
賀清心看了一眼馬上就要被人給撞壞的門,盤膝坐在那裡突然間就笑了。
哎,人生可真是如夢似幻啊。
賀清心不緊不慢地爬起來,走到昨天那個水池邊上,把在地上放了一晚上,已經被水弄濕像爛抹布一樣的衣服穿上。
然後又指揮著床上的人說:“找件衣服穿上,我去開門。”
“不能開門,不能!我們……”謝瀾一著急,緊緊地抓住了賀清心的
手,力氣還挺大的,把賀清心的手骨給捏得生疼。
“嘶”
賀清心嘶了一聲,伸手掐了一把他的臉蛋,又沒忍住勾起了他胸前垂落的頭發,拉起來……然後感歎一聲:“你頭發真的好長啊。”
“好柔順啊,用什麼洗發水?”
賀清心本來就有一點毛發控,這個毛發不論長毛還是短毛,硬毛還是軟毛,都非常非常的喜歡。
昨天晚上沾染了水之後就非常喜歡,今天早上乾了之後蓬鬆柔軟的觸感讓她更喜歡。
因此賀清心甚至還忙裡偷閒,低頭埋在這個小少年的頭發裡聞了一聞。
沒有魚腥味兒,真神奇。
賀清心給他理了理頭發說:“你覺得那扇爛門還能擋住多長時間?我們兩個睡都睡了,你以為還能躲一輩子啊?”
謝瀾知道不可能躲一輩子,但他真的不知道怎麼辦好,他好害怕。
他隻是一個……一個沒有母親和家族撐腰,一個逢年過節甚至都見不到皇帝一面的不受寵的皇子。
他不敢想象開門之後他要面對的是什麼,而且他看著面前這個本應該是他嫂嫂的女人,他們兩個昨天……他昨天變成了那個樣子,她怎麼好像一點都不害怕,也不奇怪?
連謝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
賀清心伸手給他彆了一下頭發說:“你要想活命就聽我的,事已至此,無論任何人問,都說我們兩個是兩情相悅,懂嗎?”
謝瀾現在人都已經傻了,一個勁兒地猛點頭,半跪在床上,抓著賀清心的手眼神慌張,長發披散,像某種可憐兮兮的小動物。
而且他的四肢真的非常纖長,雖說年紀確實不大,但和正常人的發育不太一樣,擋在胸口的被子因為他抓著賀清心的手臂不放,慢慢地滑落。
賀清心看向他的腰身,真的有點離譜,她覺得一條手臂都能摟得過來。但是看腿的長度他應該又不矮,身上還附著著薄薄的肌肉,纖長卻有力。
賀清心一點也不懷疑他能隨時彈射起來,腰身具有像昨天晚上抱著她從水池中一躍騰空的那種柔潤又強悍的力度。
昨晚上但凡這個少年他不是美人魚的那副形態,而是現在這個樣子,賀清心就是把自己的頭切下來,也不會跟他有什麼。
但既然已經這樣了,賀清心也隻能車到山前必有路,實在沒路拆軲轆了。
反正她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子,她可是太傅之女,還跟大皇子有婚約,即便被人發現和其他的皇子有了肌膚之親,也頂多是被皇帝賜婚給眼前的這個小皇子罷了。
隻要我不要臉,就沒人能恥笑我,隻要我沒有道德,就沒有人能夠綁架我。
而且賀清心根本也不在乎這些古代人去恥笑她什麼貞潔不貞潔,賀清心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她名義上面的小叔子,又伸手在他的腦門上彈了彈:“彆怕,姐姐罩著你。”
賀清心低頭湊在他的耳邊說:“我不會把你昨天晚上的事情說出去,你也千萬不要對任何人說知道吧?妖怪
是會被抓住架在火上活活燒死的。”
“……?[(”
最後賀清心沒辦法,隻能分了他一條裙子。
然後等到謝瀾把裙子穿好,把頭發簡簡單單束起來的時候,賀清心微微仰頭看著他。
怎麼都覺得自己賺了。
這哥們兒長得是真的好看,賀清心從來沒有看過的那種好看,這麼長的頭發隨便扭一扭,就能扭出那種故意擺造型,還是六千多度濾鏡的效果。
而且他穿裙子毫不違和,賀清心穿越的這具身體,可是從小被當成皇後培養長大,站在那裡光是儀態就能碾壓一眾高門貴女。
但賀清心站在穿著裙子的小少年身邊,感覺自己就是個拎包的丫鬟,他才是那個金尊玉貴的大小姐。
嘖嘖嘖。
真賜婚給他,賀清心也是十分的願意,因為她腦中記憶裡面的那個大皇子長得像一頭北極熊。
雖然也非常的英武俊美,但是比起這雌雄莫辨還會變成巨型美人魚的少年,確實是差了那麼一點意思。
賀清心用手肘拱了他一下說:“無論任何人問就說你愛我,愛慘了我,其他的都交給我來說,懂了嗎?”
“我知道了。”謝瀾點頭,“昨天晚上我的樣子,誰也不說……”
他提起了昨天自己的樣子,神色明顯的慌張,睫毛快速地抖動,嘴唇都有些泛青。
賀清心站在那兒,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
要去開門的動作一頓,回頭對他說:“你昨晚的樣子非常的迷人,不用覺得害怕,我就是被你那副樣子給迷惑,現在也依舊癡迷,我都打算嫁給你了。”
謝瀾聞言猛地抬頭去看賀清心,表情滿是不可置信。
大皇子將來可是太子,嫁給太子未來就是皇後,賀清心這話簡直就是在說,我皇後都不做了,就想跟你在一起。
謝瀾面色肉眼可見地開始發紅,賀清心卻沒再看他,走到門邊上狠狠地踹了一腳門,外面撞門的動作突然一頓。
賀清心這才慢悠悠把桌子移走,然後把門栓打開,把門給拉開了。
外面站了一群人。
字面意義上的一群,一眼都沒看到頭。
賀清心被陽光刺得微微眯了眯眼,很快她面前不遠處的一個少女,發出了一聲尖叫後捂住了嘴。
賀清心看了她一眼,從記憶裡面翻找出她的名字,叫沈毓秀,是她的庶女妹妹,她爹的妾室生的。
沈毓秀簡直像是戲精上身,片刻後又把手鬆開,哆哆嗦嗦地指著賀清心的身後,眾人因為她誇張的舉動,也全都朝著賀清心的身後看去。
自然看到的就是畏畏縮縮穿著一身長裙站在那裡的小少年。
“十四皇子……姐姐,你和十四皇子,你們,你們……”
“你說話就說話,張那麼大嘴乾什麼,口水都噴我臉上了,從小就學不會
規矩,
淑女笑都不露齒,
你說話像噴壺一樣。”
賀清心嫌棄地往後退了退,她面前的這個誇張少女動作一頓,表情微微一變。
但還是鍥而不舍地半捂著嘴說:“你和十四皇子怎麼會在一起!你知不知道我們找了你半宿,大皇子他……”
這個沈毓秀回頭看向了人群當中正中間,一個面色黑沉的男人。
賀清心也順著沈毓秀的視線,看向了人群當中正中間那個人高馬大的大皇子……也就是她這身體的未婚夫。
哦賀清心想起來了,她未婚夫姓謝,叫謝海。
未婚夫旁邊站著的那個身形和未婚夫差不多的,叫謝池,是一皇子,也是謝海天字一號狗腿子。
果然謝海這個當頭王八還沒等說話,謝池就上前一步,指著賀清心和她身後的那個,賀清心依舊沒想起叫什麼的美人魚說:“你們穢亂宮廷,竟然在此苟合,真是恬不知恥!”
這話一說出來,這一群人齊齊抽了一口氣,賀清心的表情絲毫未變,站在門口兩隻手撐著門,半露著皺皺巴巴的衣裙,但是下巴微微揚起,還是那一副端莊高貴的樣子。
隻不過從眼角眉梢又透出了那麼一點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本質。
“一皇子這話說得可真難聽,我和十四皇子……確實是情不自禁,但我們兩個可是兩情相悅,情之所至怎麼能算成是苟合呢。”
這話實在是不要臉,一時之間把在場所有人都給鎮住了。
畢竟無論是什麼樣的身份,被人當場捉奸拿雙,還能這麼淡然應對,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心理素質不心理素質的問題,這已經涉及到精神狀態了。
而賀清心現在的精神狀態就是非常不顧旁人的死活。
主要是莫名其妙穿越到這個朝代,她把人睡也睡了,對方畢竟還小呢,也是被害的,兩個被害人就彆相互陷害了。
況且賀清心一直奉行的一個標準,那就是把事情搞大,不行就嘎。
什麼皇子不皇子,太子不太子的,賀清心現在看在場的所有人都是凶手。
她仔細分辨著這些人臉上的表情,心裡慢慢地盤算著。
因此賀清心這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讓一群想要指責她,羞辱她的人全部都磕磕巴巴,道不出什麼話。
翻來覆去也就是那幾句,賀清心還把美人魚叫到了門口,兩個人一起站在那裡,大大方方地給眾人看。
然後事情果然就鬨大了,鬨到了皇帝的面前。
賀清心雖然心裡面筆直得像一柄鋼槍,但還是入鄉隨俗給皇帝跪下,然後皇帝也是那一套話,不過皇帝說得倒沒有一皇子那麼難聽。
隻是說賀清心已經同大皇子有婚約,又為何不守婦道,這是將皇室的臉面踩在地上,問她可知罪。
這就開始要降罪了。
賀清心必然不可能認罪啊。
賀清心這個時候又突然一反口,說道:“昨夜夜宴之後,臣女本來在後花園裡面散步散酒氣,突然間被兩個
人抓著強迫灌了一碗藥,然後送到了十四皇子的房間,當時臣女真的害怕極了!”
賀清心說話抑揚頓挫,把皇帝也給弄得一會兒提心一會兒吊膽。
“可十四皇子神誌不清,泡在水池子裡差點淹死,還是臣女把他給拉上來的。之後臣女和十四皇子發現門被鎖上了,臣女和十四皇子兩個一起喊,喉嚨都喊破了……陛下現在聽,臣女的聲音是不是非常的嘶啞?”
其實並不嘶啞,昨天晚上賀清心就沒怎麼喊,她不叫是她天生就不喜歡叫。
賀清心擰了一把大腿,聲淚俱下,看上去十分的可憐。
“沒人來救臣女和十四皇子,這明顯就是有人故意設計陷害。”
“他陷害的根本就不是臣女和十四皇子,他陷害的是皇家的臉面,是將陛下的威嚴踐踏在腳下,眾所周知,臣女和大皇子已有婚約,這分明是將大皇子的臉皮扒下來狠狠地踩在腳下啊!”
賀清心做出五體投地的姿勢,實際上是昨晚跪的太久,想給膝蓋疼省點力。賀清心顧左右而言他,轉移槍炮火力。
“那些守衛去哪兒了,每一刻輪換的侍衛連宮中的野貓都應該如數家珍,為何聽不到響聲?”
“十四殿下寢宮裡面那些宮人們都在乾什麼?這必然不是玩忽職守,而是勾連害人!”
賀清心簡直痛心疾首:“臣女從未想過,皇宮之中竟然都能發生這種事情,陛下,皇宮乃是陛下的臥榻之側啊!在陛下的臥榻之側,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這些人就敢勾連在一起,冤害皇子和朝中重臣之女,那說不定哪一天陛下在睡夢之中……”
賀清心突然誇張地捂住了嘴,狠狠抽了一口氣仿佛不敢再想。
皇帝看上去大概有五十歲上下,寬眉闊目,龍威深重。
本來就是個多疑多思的性子,一大早上剛剛下朝碰到了這種糟心事情。
太傅之女是未來的皇後人選,她做出了這種醜事,他卻連殺都不能殺,因為太傅三子皆在邊陲守衛國之疆土,若是他隨意斬殺了太傅嫡女,那可不是一句寒了老臣之心就能夠輕飄飄揭過的。
畢竟昨夜是皇後宴請太傅的嫡女進宮,出了這種事情,誰都脫不了乾係。
正想各打五十大板,然後把這件事情瞞下來,隨便一指婚就算了。
也隻能這樣,否則這種醜事傳出去,他皇家的顏面何在?
但沒想到賀清心一番歪理邪說,把事情直接上升了一個巨大的高度。
年過半百精力不濟的皇帝,最怕的就是這種事情,但是皇帝也不是個傻的,聽到賀清心這麼說,跟剛才侍從們報上來的說辭根本不一樣。
於是皇帝沉著臉狠狠一拍桌子,試圖用威嚴恫嚇賀清心,說:“可是朕剛才聽宮人稟報,說當時你與十四皇子毫不慌張,被一皇子指斥,你卻說你們乃是兩情相悅情之所至,一時沒有把持住,你又有何可說?”
賀清心端端正正按照自己的記憶當中訓練的那些禮儀,給皇帝行了一個大禮。
之後這才淚流滿面地抬頭,
說道:“陛下,
當時臣女和十四皇子之所以那樣說,都是為了引出幕後的真凶。”
皇帝的眉峰挑了一下,微微換了一個姿勢,顯然是願聞其詳。
賀清心說:“昨夜臣女與十四皇子確實有了肌膚之親。”
皇帝冷哼一聲,賀清心卻一點也不慌,繼續說:“那皆是因為臣女與十四皇子一身骨肉,都是人生父母養,血肉之軀如何能夠抵得住藥性猛烈?陛下日理萬機身體不爽利之時,也是要靠藥物來支撐精神,陛下最是明白這虎狼之藥,用處有多麼的強大。”
自古以來所有皇帝都愛吃藥,在賀清心的記憶當中,這個皇帝也不例外,這個凡丸那個凡丸,每一天都吃像糖豆一樣吃。
全是重金屬,吃多了之後死了都不降解。
果然賀清心這麼說,皇帝雖然眉頭還是沒有鬆開,眼中卻微微有所鬆懈表示認同。
賀清心繼續說:“清早臣女與十四皇子醒過來俱是無比驚慌,但因為事情已經發生,臣女自幼被父親教導臣女,無論任何事情,在發生之後不要去糾結眼下得失,不要去恐懼和埋怨,要去第一時間追究這其後的因由,斬斷這其後的根源,才能夠遏製這種事情再度發生,從根本上解決一切。”
後面一段當然是扯的,賀清心到現在都想不起來自己那便宜爹長什麼樣子,她現在擁有的記憶根本就是抽象畫一樣,東一筆西一筆,全靠猜。
但賀清心說完之後,皇帝拿起了手邊的茶盞。
賀清心又說:“當時臣女想,臣女昨夜受藥物驅使被迫沉淪之時,那凶手到底在做什麼?”
“是誰第一個發現臣女不見了,又是誰集結了眾人,竟然又那麼精準就找到了十四皇子的寢殿。偌大的一個後宮,十四皇子的寢殿那麼偏僻,平日裡門可羅雀,為何突然間一群人全都衝到了那裡?”
“皇子的寢殿豈是尋常人能夠隨意進出?大皇子和一皇子趕去那裡的時候,身邊帶著那麼多的人,這些人又是聽了誰的命令,才會全部都聚集在那裡面氣勢洶洶地捉奸。”
賀清心微微抬起頭,大著膽子看了一眼皇帝說道:“當時臣女之所以沒有像眾人預想的那樣,就是想要看看清楚這些人臉上的表情都是什麼樣的。”
“而這背後策劃之人,看到臣女那般表現,並不如他想象當中一樣驚懼崩潰哭泣,甚至是尋死覓活,一定是最震驚的一個,最急著衝出來叱罵臣女,迫不及待地將羞辱的帽子扣在臣女和十四皇子頭頂上的一個。”
皇帝聽到這裡,直接問賀清心,“你說你要用那種方式看清楚所有人的表情,你可看得清楚了?”
“臣女看得清清楚楚。”
賀清心說,“第一個衝上前來的是臣女的庶妹,她一直在嫉妒臣女能和大皇子有婚約,而她隻能借臣女的身份,蹭一蹭這個宮宴看一看有沒有其他皇子能夠被她的美貌所迷惑,將她收為側室。”
這種事情直白地說出來確實就是丟人,但賀清心無所謂,反
正丟的也不是她的人,至於太傅的臉還要不要了,愛要不要。
“你是說,陷害你的人是你的庶妹?”
皇帝簡直都要冷笑出聲,還以為是什麼聰明伶俐的,搞了半天也隻是想找個替罪羊為自己脫罪!
他一揮手就要讓這個不知廉恥不知死活的女人滾出去。
賀清心卻又一叩頭說道:“臣女的庶妹當然沒有那個膽子,臣妾覺得這一次背後策劃之人……是一皇子。”
“臣女的庶妹就是想成為一皇子的側室,若是一皇子許諾給她側室的身份,她一定會替一皇子引臣女出去。”
皇帝沉默了片刻,而後沉聲說道:“你可知空口無憑,誣陷皇子是什麼罪?”
“臣女隻知道普天之下皆以陛下為尊,在陛下的宮殿之中臣女被迫害至此,清白儘失,卻還要顧忌皇子之尊而不敢言語,那臣女就和那一群凶手一樣,視陛下為無物了。”
“臣女相信陛下英明,定然會為臣女討回公道。”
推拉唄,不正面回答,推卸責任賀清心最擅長了。
“陛下若是不相信,儘可以讓人徹查,凡事發生必有痕跡。”
賀清心當然也不是信口胡說,她腦中那些零碎的記憶裡面,她的那個妹妹確實想要勾搭一皇子。
也確實是她那個庶妹故意把她引走,然後她才中了招。
其實賀清心懷疑的不是一皇子,而是大皇子,也就是她的那個未婚夫。
因為今天早上賀清心在說那番話的時候,大皇子的神情明顯不像一個剛被戴了綠帽子的人,那其中的憤怒和吃醋少之又少。
倒像是……什麼事情超出了他的掌控,沒有達到他預期的效果。
但大皇子馬上就要變成太子了,賀清心不能隨便指罪儲君,這樣皇帝就算是為了儲君的臉面,也不會任由賀清心得逞。
所以倒黴的隻能是大皇子的狗腿子一皇子,反正皇帝又不傻,他一查就肯定能查出來他自己的兒子搗鬼。
要不然能是誰?
皇宮之中,陷害一個重臣之女,她那個庶妹絕對沒有那個膽子。
昨夜宮宴又是當朝皇後親自邀請她,皇後總不至於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至於其他的妃子,動誰也不敢動即將成為太子的大皇子的人。
而且賀清心想到昨天晚上十四皇子的美人魚形態,她懷疑除了她之外,也有彆人知道。
比如大皇子。
因為賀清心推導了一下,昨天晚上如果不是她,換成任何一個人,在看到一條巨型的人魚出現在沐浴池裡,都會發出驚天動的驚叫。
那樣就肯定會把周邊的人全部都吸引過去,像今天早上一樣捉奸。
而在那種情況之下,最終受害的會是誰呢?
肯定不是她這個被害人,她隻是被嚇得叫一叫,被人救下之後她照樣還是未來的太子妃。
遭殃的隻能是那些被查出來的宮人,最慘的就是那個人身魚尾的妖孽,十四皇子。
這玄幻加上古代穿越實在是讓賀清心有一點焦頭爛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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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賀清心的記憶裡面還有一個太傅爹挺厲害的。重臣之女豈可隨意斬殺,而且賀清心還是受害者哎。
她怕什麼?她實在不行就裝一個失心瘋,一個可憐的失去了清白之後看誰都像凶手的瘋子。
事實上賀清心連皇帝都懷疑……這老王八蛋一看就不像是什麼好東西,難道是想害太傅一家?
那個詞叫什麼,功高震主?
賀清心在那裡陰謀論的時候,皇帝久久沉默,大殿之中的氣氛越來越緊繃,連皇帝身邊的宮人們全部都悄悄跪下,等著天子雷霆一怒。
最終皇帝並沒有發怒,因為賀清心現在把責任都推在他的腦袋上,但凡他找不出一個凶手,這個皇宮就是個篩子,就是一個連辦一場宮宴重臣之女都會被害的可怕地方。
最後皇帝也隻能讓宮人先把賀清心給送回家去。
而附著在皇帝身上的黃海,圍觀了全程之後真心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這個女修從頭到尾就沒有按照正常的邏輯行事過。
賀清心還輕易不肯走,跪在那裡眼巴巴看著皇帝說:“陛下,臣女相信陛下一定會給臣女一個公道!臣女自小便聽聞陛下鐵血手腕,讓無數英賢折服,神武英明如青天在世!”
“臣女等著陛下的好消息!陛下千秋萬代,一統山河!”
差點把星宿老仙,法力無邊說出來了。
反正一個個高帽子都扣上去,這是皇帝第一次被人吹捧,卻絲毫感覺不到高興。
而賀清心跟著宮人出了宮門口,看到了接到消息之後,來接她回太傅府的馬車。
馬車的車簾子一掀開,賀清心就看到了一個陌生的美婦哭得帶雨梨花一般,一雙眼睛紅得像兔子,直接朝著賀清心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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