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第064章 煙熏紅腸 獨特的煙熏味,……(1 / 1)

燕京小廚娘 葉流金 12879 字 3個月前

梅娘自然無暇顧及王猛等人的心情, 此刻她正忙著做香腸。

乾腸衣用溫水泡上,放在一邊備用。

豬瘦肉切碎,肥肉切成肉丁, 肉餡中打幾個雞蛋,加入蔥薑水拌勻, 再倒入鹽、糖、醬油、胡椒粉等調料攪拌上勁。

肉餡放一旁醃製一會兒, 把泡好的腸衣取出來,內外衝洗乾淨。

沒有灌香腸的工具, 梅娘讓四九找個細長口的酒壺,輕輕敲掉壺肚,隻留下壺口,把腸衣套在壺口上, 用擀面杖往裡面塞肉餡。

塞的時候需要將肉餡兒均勻地推壓到腸衣中,大概灌至八九分滿。

一根腸衣灌完, 用棉繩分段打結, 拿細竹簽紮幾下,排出裡面的空氣。

如法炮製, 直至所有的肉餡都灌完。

鍋中倒水, 煮沸到微開的時候, 放入香腸,煮一頓飯的功夫,撈出來控水晾乾。

烤爐底部鋪上白糖和茶葉, 裡面掛上煮好的香腸, 用小火燒出黃煙來, 蓋上爐蓋進行熏製。

用白糖熏出來的香腸上色比較明顯,看起來更有食欲。

這一步看起來簡單,實際上對火候的要求非常高, 傳統的煙熏法很難控製溫度,溫度過低上不了色,溫度過高味道會發苦,顏色也不好看,梅娘親自看著火,終於把香腸都熏好了。

熏好的香腸掛起來風乾,這樣既容易儲存,又可以讓外頭晾出一層帶褶皺的外皮,更增加香腸的口感。

做完了香腸,梅娘就讓大家收拾收拾,各自回房睡覺去了。

至於外面大堂裡坐著的官差們,就沒人去理會了。

難得不用想著明日做什麼菜,梅娘放鬆了心情,一覺睡到了大天亮。

等她起來的時候,娟娘他們正在做早飯,在後院都能聞到濃鬱的食物香氣。

見梅娘揉著眼睛走到廚房,娟娘說道:“二妹,你怎麼不多睡會兒?粥還沒熬好呢。”

雲兒端了一碗溫水,遞給梅娘。

“二姐,先喝點兒水,潤潤嗓子。”

梅娘接過水碗喝了,看大家都在忙,也走了過來。

“鍋裡煮著的是紅棗小米粥,那一鍋蒸的是花卷,把子肉和鹵蛋都盛出來了,二姐,你看還要添些什麼?”

梅娘抬頭看看窗口處的紅腸,說道:“把那個香腸取下來,再加個菜。”

娟娘忍不住說道:“這又是肉又是蛋的,足夠吃了,香腸還是下次再吃吧。”

梅娘笑了,說道:“我想吃了嘛,姐,吃飽了肚子,才有力氣乾活不是?”

娟娘聽她這麼說,不由得心一軟,果然依言取了一串香腸下來。

梅娘把一個平底鍋放在小爐子上,底部塗上薄薄的一層油,用小刀在香腸上劃開幾個細長條的口子,放入鍋中煎著。

不過片刻的功夫,鍋中的香腸就被煎得滋滋冒油,濃鬱的香味從廚房飄散出去,飄得老遠。

很快,一盤盤早飯就擺上了桌。

軟爛香糯的把子肉,裹著濃稠湯汁的虎皮雞蛋,浸滿湯水的鹵豆乾,熱騰騰的蔥油花卷,香甜粘稠的紅棗小米粥,酸辣開胃的泡菜,一陣陣香味像是長了腿似的,一個勁兒地往外跑。

一晚上隻啃了幾個涼餅子的王猛等人,聞到這香味隻覺得生無可戀。

辦了這麼多年的差事,就沒有哪一趟像這次這麼窩囊憋屈!

武家人在桌旁團團圍坐,你給我盛粥,我給你拿花卷,個個兒歡笑連連。

一口熱乎乎的小米粥下肚,咬上一塊香軟的花卷,再來一口泡菜,肚子裡彆提多舒坦了。

梅娘把烤腸串上竹簽,方便大家拿在手裡吃。

棗紅色的外皮,裡面包裹著精心調味過的豬肉餡,咬上一口,隻覺得入口勁道,肉質緊實,濃香醇厚的肉味混合著獨特的煙熏味,充滿了致命的誘惑力,讓人一吃就完全停不下來。

軟韌的腸衣裡裹著肉碎、肉粒和細膩無比的小塊脂肪,讓口感更富有層次,鹹香鮮嫩,各種味道衝擊力十足,吃著仿佛就能忘記一切煩惱。

若是膩了,或是吸溜一口粥,或是夾一片泡菜,嘴巴立刻就清爽起來,胃口也瞬間打開。

大家一邊說話一邊吃飯,很快桌上的飯菜就所剩無幾了。

屋裡吃得其樂融融,屋外的氣氛卻劍拔弩張。

“這是我家的店,我閨女我兒子都在裡頭呢,我憑什麼不能進!?”武大娘氣憤無比,衝著攔門的官差大聲吼道。

昨天晚上她見武鵬武興都沒回去睡覺,就覺得不大對勁了,一大早上聽人說梅源記被官府查封了,她心急火燎,把孩子們放到張二店裡照看,就立刻趕過來了。

可到了門口,那官差卻說閒雜人等不許入內?

這是她閨女開的店,她怎麼就是閒雜人等了!?

那官差在門口吹著冷風坐了一夜,此刻正沒好氣,硬邦邦地說道:“爺管你是誰?上頭發了話,叫我們封了這店,趕緊滾開,要不然爺就抓了你,把你關進大牢!”

他本想把武大娘嚇走,誰知武大娘聽說要把人抓走,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天老爺呀,沒了王法啦!我們武家到底犯了什麼罪呀,把我們一家的孩子都關在屋裡頭不讓出來!?你把我這老婆子也抓進去吧!好過讓我在外頭抓心撓肝,鈍刀子割肉地受罪啊……”

正是一早上人人都出門的時候,武大娘這石破天驚的一聲呐喊,片刻之間就吸引了無數路人駐足圍觀。

“喲,衙門真把梅源記封啦?他們一個賣盒子菜的,這是招誰惹誰了?”

“武家這一家的孤兒寡母真是可憐啊,這些年武大娘辛辛苦苦賣燒餅,好不容易才把幾個孩子拉扯大,總算是盼著日子好了,孩子出息了,才開了幾天的店,就被官府查封了!?”

“還不是欺負人家沒個撐門戶的男人?一個賣燒餅的婆子,能犯什麼事呀?他們就是欺負人來了……”

看著武大娘坐在台階上,拍著地面聲聲叫屈,眾人的心自然都偏到了武大娘那邊。

那官差才放出話去說要抓武大娘,沒想到卻捅了馬蜂窩,眾目睽睽之下,他一時間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一張臉憋得通紅,硬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人群外響起一個威嚴的聲音。

“讓開,都讓開!”

人群回頭看去,見街那邊過來一群身著官服的人,前面是數個衙役開道,後面則是一群官差和兵士,中間是一頂四人抬的墨藍色官轎,轎簾低垂,看不到裡面的人是誰。

看到這陣仗,人們嚇了一跳,趕緊紛紛讓開路。

守門官差看到人來了,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趕緊小跑過去行禮。

“張大人,您可算是來了!”

緊跟著官轎走過來的那個中年男子皺著眉頭,目光落在一身灰塵,又哭又鬨的武大娘身上。

“這是怎麼回事?”

守門官差忙說道:“啟稟大人,這婆子在這裡撒潑吵鬨,非要闖進屋裡去!”

張副使厭惡地擺擺手:“趕緊把她拖走,彆耽誤了指揮使大人辦案!”

那官差巴不得這一句,應了句是,立刻叫幾個人過去拖武大娘。

武大娘雖健壯有力,可哪裡是幾個手持水火棍的官差的對手,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

一群衙役如狼似虎地衝過來,伸手就要去拽武大娘。

就在這時,武大娘身後的門忽然開了,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了出來。

“住手!”

隻見門檻內站著一個身著淡青色衫子,月白裙子的少女,清晨的陽光直照在她身上,映得她的身姿如青竹般筆直堅定。

梅娘邁出門,扶起了武大娘,一雙寒星般地眼睛直直地看向張副使。

張副使被她看得心頭一凜,愣了愣才說道:“你是何人?”

一旁的守門官差忙說道:“大人,這丫頭就是梅源記的東家,武梅娘。”

張副使萬萬沒想到梅源記的東家竟然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姑娘,片刻之後才回過神來。

“武梅娘是吧?你憑什麼阻攔官差?”

武梅娘向前一步,站在台階最上方,居高臨下地盯著張副使。

“敢問大人,又憑什麼要抓我娘?”

張副使被她這麼不客氣地當眾質問,頓時覺得下不來台,臉一沉說道:“這婆子妨礙公務,就該抓!”

梅娘寸步不讓:“我娘怎麼妨礙公務了?敢問這位差大哥,我娘是打你了,還是罵你了,還是攔住你不許你辦差了?”

守門官差沒想到梅娘如此伶牙俐齒,張了張口,竟無話可說。

梅娘見他答不出來,冷冷說道:“我娘見我們一夜未歸,擔心之餘才會來這裡找我們,這位官差不但不放我娘進去,反而惡語相向,請問這位大人,我娘做錯了什麼事?”

“我娘在自家店門前坐著說幾句話,就要被你們抓走,這又是犯了什麼律法?於情,我娘是擔心兒女,於理,這店是我家開的,這是我家的地盤,與他人何乾?請問我們是哪裡得罪了官差?又是怎麼妨礙了大人們的公務!?”

張副使惱羞成怒,大聲喝道:“你這刁鑽丫頭,滿嘴歪理!本大人說了公務就是公務,你沒見這麼多人都要來查案?還不快快讓開!”

梅娘卻紋絲未動,說道:“萬事脫不過一個理字,您輕飄飄一句公務,就把我們店給封了,敢問大人,這是什麼道理?”

身後的韓向明和鐵柱等人早已按捺不住,聞言紛紛鼓噪起來。

“就是,我們犯了什麼罪?憑什麼封我們的店!?”

“還說我們賄賂官差,窩藏贓物,我們賄賂誰了?叫他站出來!贓物在哪裡,你們拿出來啊!”

“我們小老百姓做點兒買賣容易嗎?都像你們這樣說封就封,誰還敢做生意?”

“紅口白牙的誣陷人,你們當官的就能不顧老百姓死活嗎?你們乾脆逼死我們算了!”

一番話說得圍觀的百姓不住地點頭,尤其那些附近商鋪的掌櫃夥計,聞言更是有種唇亡齒寒,兔死狐悲的感覺。

要是都像這些官差一樣,一句話就封了人家的店,他們還怎麼做生意?直接喝西北風去得了!

“真是太欺負人了!”

“今天封梅源記,明天會不會封了我們啊?”

“要是都這樣,誰都不用開門做生意了!”

那些官差見眾人群情激憤,便高聲喝罵阻攔,可是擋不住人多,你一句我一句,官差們喊破了嗓子,聲音也被大家的喊聲淹沒了。

張副使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正要叫那些官差用棍子把人都趕走,卻見官轎微微一動,轎簾內伸出一隻修長白皙的手。

他趕緊湊了過來,問道:“大人有何吩咐?”

轎內傳出一個淡淡的聲音:“你把人家的店封了。”

這不是一個疑問句,而是一個陳述句。

短短一句話,明明不帶什麼情緒,也沒有半分責怪,卻讓張副使脊背一涼,腰越發彎了下去。

“大人……大人有令,下官不敢不尊。”

“哦?”轎內人尾音輕輕一挑,似是冷笑,“這麼說,是本官叫你封的?”

張副使嚇得腿一軟,抓住轎子才沒有跪倒在地。

“不,不是……是下官魯鈍,辦錯了事。”

昨日顧大人隻說了一句要注意這些人的動向,他一時著急,就直接叫人先把梅源記封了。

可是他這麼做也沒錯啊,上面一個賄賂官差的帽子扣下來,他們這些衙門裡的官差人人心驚,生怕自己辦事不積極,也被上頭懷疑是被賄賂了。

再說一個小小的盒子鋪,又沒抓人,又沒搜檢,不過是叫幾個官差過來盯著,免得人跑了或者東西丟了,這不是正常的辦案過程嗎?怎麼就不能封了?

要怪隻怪那丫頭牙尖嘴利,竟敢質疑官府的命令,一點兒都不肯配合,才把事情鬨得這麼大。

短短的時間內,張副使的心裡轉了好幾個念頭。

好在他識相,趕緊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那顧大人才沒有繼續責備。

隻聽轎內人冷聲說道:“那你知道該怎麼做了?”

張副使抹了把頭上的冷汗,趕緊直起身,喝止那些驅趕百姓的官差們。

人群稍稍平靜了一些,他便走到梅娘面前。

“梅姑娘,是底下人會錯了意,才會封了你的店,都是誤會。有什麼話,咱們還是先進去再說吧。”

梅娘看了他一眼,問道:“我娘可以進去了嗎?”

張副使臉上白了白,勉強笑道:“當然,當然可以。”

本以為梅娘會扶著武大娘進屋,可是下一刻,他又聽到梅娘說的話。

“那我們進出店裡,還要搜身嗎?”

張副使張了張嘴,一時間竟答不出來。

武大娘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忿忿地說道:“進出自家的店還要搜身,真是天大的笑話!”

張副使硬著頭皮說道:“這個嘛,搜身就暫且不必了,但是你們隨身帶的東西,我們還是要翻看一下的。”

梅娘沒有計較這件事,而是繼續問道:“不知大人借用小店,要處理什麼公務?”

張副使被她接二連的追問弄得不勝其煩,皺眉說道:“這是機密,怎麼能在大街上說?”

“機密?”梅娘一挑眉,“既然是機密,為何不在衙門裡辦,偏偏要借用小店?”

張副使被她問住了,隻得道:“我們現在懷疑你們跟一件案子有關,所以要來調查,聽懂了嗎?”

“既然隻是調查,為何要封了小店,不許我們隨意進出?”梅娘俏臉含霜,一字一句地問道,“懷疑我們跟什麼案子有關?可有人證?可有物證?”

得,話又繞回來了。

張副使跟她說又說不過,講又講不聽,待要耍幾下官威,偏又嚇不住梅娘。

正在尷尬之際,卻見眾官差紛紛讓開了路,那轎子的簾子微微一動,一個頎長的身影走了出來。

待看清那人的長相,梅娘一怔。

這人一身烏帽緋衣,身姿修長挺拔,一張臉劍眉鳳目,俊美無儔,隻是站在那裡,便懾得街上人人噤聲,連火熱的天氣都跟著冷了幾分。

竟然是那日在茶樓上遇到的那位大人!

看到梅娘,顧南簫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眼底如平靜的湖面,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光。

他在轎子裡聽了半日,還以為是何等刁鑽蠻橫的丫頭,沒想到竟然是她!

顧南簫抬腳,緩緩走到梅娘等人面前。

“你叫……”他略一思忖,便說道,“武梅娘。”

梅娘垂下眼簾,福了一福。

“梅娘見過大人。”

顧南簫淡淡地應了一聲,說道:“聽你方才的意思,似乎對官府的所為有諸多不滿?”

梅娘沉聲說道:“梅娘不敢,隻是官差無憑無據,說梅娘賄賂官差,窩藏贓物,梅娘自然要為自己分辯幾句。”

顧南簫似是沒想到當著他的面,梅娘依然毫不膽怯,態度強硬,看向梅娘的目光不禁帶了幾分意外。

分辯幾句?他方才可是字字句句聽得分明,梅娘那些話可不僅僅是分辯幾句。

“你可知道,阻礙官府辦差有什麼後果?”顧南簫冷聲問道。

“不知道。”梅娘答得十分乾脆,“但是我知道,若是任由官差懷疑,連話都不為自己說一句,那日後我勢必要擔上犯了律法的罪名,小店的生意也就不用做了!”

連指揮使大人都驚動的案子,能是小案子嗎?

不把事情說個明白,以後誰敢來梅源記吃飯!?誰不怕正吃著飯,店裡就被查封,甚至連人一起抓走?

若不是被逼無奈,她一個平民之女怎麼會跟官府作對!?

顧南簫看著眼前這個纖細單薄的小姑娘,生平第一次對自己的辦案方式產生了一絲懷疑。

他沉吟片刻,說道:“目前尚沒有證據證明你們犯了律法,但是既然有人舉報,本官自然要將案子查個水落石出,你這店可以先不封,但是這幾日不能接待客人,店裡的人也不可隨意出去,本官要在你店中調查一些事情,你可願配合?”

梅娘沒想到他身居高位,竟願意對自己這樣耐心解釋,不禁有些訝異。

她想了想,問道:“我們自然願意配合官府查案,隻是,請問大人要在小店調查幾天?”

如果真是幾天,那他們忍忍也就過了,萬一這些官差在店裡待著不走了,難道他們不開店不賺錢,整日喝西北風?

顧南簫略一停頓,說道:“最多天。”

梅娘眼前一亮,忍不住微笑了起來。

“大人英明,日之後定能查清案情,還我們一個公道!”她轉向人群,大聲說道,“日之後,梅源記照常營業!”

聽到她這句話,人群中傳來陣陣歡呼聲。

“太好啦,再過天就能吃上梅源記的菜了!”

“天就能破案?大人太厲害啦!”

“梅姑娘真是好樣兒的!”

梅娘向顧南簫福了一福,帶著武大娘等人回了屋。

張副使趕緊打開大門,迎接顧南簫進去。

大堂兩邊,武大娘拉著梅娘問這問那,官差兵士們樓上樓下跑來跑去,倒是暫時互不打擾。

梅娘先不急著回答武大娘的問題,反而問她道:“娘吃過早飯了嗎?”

武大娘看她不急不慌的樣子,隻得按下滿肚子驚慌和疑問,說道:“我哪還有心思吃飯,聽街上說你這邊店被封了,我急得不行,燒餅都沒做,就跑來了!”

梅娘拉著她坐下,笑道:“娘彆急,正好還有些粥和菜,我去熱一下,娘吃了飯再說。”

娟娘攔住她,說道:“我去熱飯,二妹你跟娘說會兒話。”

她自知不如梅娘沉得住氣,生怕武大娘拉著她問起來,她說不明白反而讓武大娘著急,還不如讓梅娘去說。

果然娟娘去熱飯,武大娘再次問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梅娘思忖了片刻,把那日李韜來報信的事,儘量輕描淡寫地說了幾句。

“……娘不用擔心,咱們坐得端,行得正,過幾日待案子查清了,咱們就沒事了。”

饒是如此,武大娘還是急得不行。

“梅兒,你年紀小,不知道其中的利害,讓外頭知道了咱們攤上了官司,誰還敢來店裡吃飯啊,你剛才還當眾給那幾個大人沒臉,他們會不會記恨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