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 天命、氣運與金手指34 小期待。……(1 / 1)

挑起宇文敬下巴的葉棠從宇文敬的頭上薅下幾根頭發來。

這幾根頭發被她隨手往地上一扔, 接著地上就“湧”出一個與宇文敬之前所用的“鬼師”彆無一致的傀儡來。

“可以了。這樣你就能回去了。”

葉棠放開了宇文敬,宇文敬卻是遲遲沒有動作。

見狀葉棠困惑地“嗯?”了一聲。不過她很快就自顧自地得出了結論。

“也對,再遇到今天這樣的事情可不能沒有對策。金蟬脫殼的把戲一次兩次有用, 用多了難說會被人看出端倪。”

葉棠說著到一旁取了張符紙出來, 隨後將神念與修為灌入符紙之中,符紙之上頓時顯現出花紋一般的符籙。

宇文敬暗自咽了一口氣, 望著走開的葉棠, 他說不清自己是放鬆, 還是失望。

到聽見自己那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他才有些惱羞成怒地對自己的心臟說:不許加速!不許亂跳!不許跳這麼大聲!

——在葉棠貼過來的那一瞬, 他眼前恍然出現了竹林裡的那一幕。

那日天氣有些熱, 他暈眩地望著被竹林包圍成一團藍的天空, 隻覺著不斷深處的汗液讓身上黏糊糊的好難受。

眼前人的氣味近在咫尺。那味道應當是他很熟悉的味道,偏偏那天,或許是因為竹林的緣故, 他對她的氣味感到了陌生。

而他身上的女子,她對他做的明明應當是這世上最熱情最熱烈的事,她的眼眸深處卻是那樣平靜,好似一潭深泉風吹也不皺。

上一次在葉棠的瞳孔裡尋見自己的身影,還是在那時候。再一次被葉棠看到眼中, 宇文敬不得不承認產生了一點小小的……或許不止一點, 也不是那麼小的期待。

結果,這個人隻是拽走了他幾根頭發。

發現自己會錯了意, 宇文敬表面無事,內心卻是難堪不已,快要因為羞恥而暈死過去了。

好在這個時候葉棠背著他將手中的符籙丟入了一碗水裡,又往水中倒入一罐子灰不溜秋的粉末, 倒是沒看見他黑發遮掩下通紅的耳朵。而宇文敬自己也看不見自己祖母綠的眼睛裡滾著一彎沸水。

被葉棠倒入水裡的粉末沒有結塊,也沒有因為表面張力而漂浮在水面上。它們迅速地沉入水中,接著如同墨汁般暈開,與水完全結合到了一起。

用神念攪拌兩下碗中的混合物,隨後再拿過一個小瓷瓶把碗中的混合物倒進去。等葉棠把小瓷瓶遞給宇文敬時,小瓷瓶裡的東西已經成了一粒粒藥丸狀的小圓子。

“再遇到今天這種無法順利脫身的情況,就打開瓶子,從裡面倒個幾粒出來。”

“這些小丸每一粒都可以變成一具傀儡。但你也看到了,它們的製法相當粗糙,我在其中灌注的修為與神念也很少,因此不要期待它們的戰鬥能力,也不要期待它們可以維持太長的時間。”

“它們隻能幫你脫身。你往其中注入神念,它們就能化出和你相同相似的外表。隻是如果受到攻擊,它們的外表就會崩解。”

葉棠說罷,發覺宇文敬的興致仍然不高:“是不是一瓶不夠?”

見葉棠轉身,似乎是打算再去做一瓶小丸子,宇文敬連忙握住她手腕。

“?”

葉棠望著宇文敬那張絕美無暇的臉,像是注意不到他的豔色。

宇文敬有些惱了。惱得卻不是葉棠的不識貨,而是過去的自己居然有種可以憑著這張臉在任何女子面前無往不利的飄飄然。

“夠了。一瓶……就夠了。”

宇文敬鬆開了葉棠的手腕。

最親密的事都做過了,為什麼這會兒隻是握了一下她的手腕都會感覺冒犯呢?

握過她手腕的那五根指頭也像是被塗了辣椒,又辣又燙,熱得發疼。

“大公子是怕自己還不起我的材料還是還不起我的人情?”

隨口調侃一句,葉棠倒也沒期待宇文敬的答案。

她重新坐回桌邊,又拿起玉簡來。

以玉華上界普遍的受教育程度和技術力而言,想要實現雲婧對護城機甲的構想會很難。

但是彆忘了,玉華上界可是個被穿成篩子的世界。在這個世界裡,多得是來自現代的穿越者。

就讓她來給這個世界一點兒“大人,時代變了”的震撼吧。

“……”

發覺葉棠其實對自己的回答並無興趣的宇文敬把自己的答案吞回了腹中。

他把手按在葉棠為他重製的傀儡身上,又看了葉棠一眼,這才把自己的神識送入傀儡體內。

葉棠聚精會神地操作著玉簡,連宇文敬是何時離去的都沒注意到。

……

玉華上界和地球的季節規律不大一樣。在這裡,月份不是影響季節與氣候的主要因素,聚榮仙朝也好、五國王室也罷,就連許多仙門都有可以控製、調整乃至是改變氣候的法陣與法器。

也因此,即便是到了新年,碧風國也是夏季的模樣,地上不見一片雪花,天上也隻有淡淡流雲。

一艘巨大的飛舟在清風城上空緩緩移動,它龐大無匹的體積讓它即便飛得很高,地面上的平民百姓仍能用肉眼辨識出它來。

“瞧!是護城號!”

幾個小兒追著這巨大飛舟在街頭巷尾奔跑著。他們聽大人說,這護城號比它們周圍幾個坊加一起還要大!而且一飛就可以不間斷地飛好幾天!他們還聽大人說,就是聚榮仙朝都沒有這樣大又這樣能飛的飛舟,所以護城號一能飛,聚榮仙朝馬上就派了使節過來,隻為在第一時間一睹這護城號的風采!

“我、我聽姆姆說、說護城號是公主……公主殿下做出來的呢!”

跑在隊伍最後頭的是一個小姑娘,她跑得氣喘籲籲、紅彤彤的臉蛋上全是細細密密的汗珠,卻仍用脆生生的聲音說:“公主殿下真了不起!”

“呸!瞎說的吧?一個女人怎麼做得出護城號這樣厲害的大船來?”

稍大些的孩子回過頭來,不屑地衝著小姑娘啐了一口:“我奶奶說了,公主就是個沒人要的老婆娘!她又蠢又笨還長得醜,因為沒人上門求親,這才瞎編胡造給自己臉上貼金,想得個好名聲方便嫁出去!”

“才、才不是這樣……!!”

小姑娘的臉更紅了,脖子也更粗了。隻不過先前她是熱的,這會兒是氣的。

“公主、公主才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才不會沒人要呢!”

見小姑娘急了眼,急得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大孩子衝著她就做鬼臉:“哈哈,她就是沒人要!沒人要!”

“你要是像她一樣,以後也會沒人要!”

小姑娘才四、五歲,其實她還不懂“沒人要”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況。她隻是本能地理解了這是一句不懷好意的、充滿詛咒意味的壞話。

對於尚且年幼的她來說,距離自己最近的就是父母。說她“沒人要”她也隻會聯想到父母丟下她一個人失蹤不見的情形,而不得不說的是,被父母拋棄的想象對一個年幼的孩子來說,著實是一種很大的打擊。

小姑娘懂得詞彙比大孩子少,她說不過大孩子。她雖然會尖叫,可她一個人的尖叫又哪裡壓得過大孩子們的群起而攻之?

一時間被大孩子們圍在中間的小姑娘直接給大孩子們說哭了,她大聲抽噎著,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遇上這種事情。

平頭百姓生活的地方,巷子一貫狹窄。旁邊一家人正修屋頂,那提著半桶泥漿上了屋頂的泥瓦匠瞧見孩子們的吵鬨,一分神,腳下竟是一滑,連人帶桶地飛下了屋頂不說,還掀得泥漿尚未凝固的瓦片也飛雪般砸落下來。

此時此刻,彆提正在嚎啕大哭的小姑娘了,就是那些圍攻小姑娘的大孩子們都嚇呆了。

一群孩子就那樣抬頭對著砸落下來的泥瓦匠與瓦片,躲也不知道躲,避也來不及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