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向導7 她不是沒想過正常。(1 / 1)

被人狎昵地捏著下巴,葉棠也沒有多少情緒。

“你們是來做診療的嗎?”

算上那個被寸頭抓進來的,對面是六個人。其中四人一前一後一左一右逼了上來,將葉棠包夾其中,寸頭男則是兩肩一聳,笑道:“對對,我們是來做‘診療’的。”

葉棠被從辦公椅上拉了起來。她的目光掃過六人的體格,又拂過六人的面龐。她暗自根據自己手腕上傳來的力道估算了一下把她拉起來的兩人的力氣。

“這樣啊。那請你們先放開我。手腳不能動,我做不了診療。”

葉棠的話引來了不懷好意的哄笑。不算那個被拉進辦公室後就縮在門邊的膽小鬼,剩下的五人都在嘲笑葉棠為什麼會這麼愚蠢,事到如今還看不明白他們究竟是來乾什麼的。

“說什麼呢?我們哪次‘診療’讓你動過手了?你哪次不是乖乖躺好就有得享受?”

寸頭男說著就一揚下巴,讓男人們把葉棠往雙人床的方向帶。

另外四人顯見沒少陪著寸頭男做這種事情,一行人有默契得很。一個去拉開窗前的隔簾,一個去放下窗簾,還有兩個把葉棠拎到床邊,跟著寸頭男就把葉棠推到了床上。

“噢,也不對。我們還是讓你動過手的。不僅讓你動過手,還讓你動過口。”

寸頭男說著張嘴,伸出舌頭,在嘴巴面前做了個搓揉舔舐的動作。

男人們都哈哈哈哈地笑了起來。笑得歡暢,笑得肆無忌憚。

“……”

葉棠的神情依然沒有任何劇烈的改變,她就像一個不會反抗的精美木偶,帶著一種認命妥協般的呆滯。

大約是看多了同樣的場景,寸頭男不以為意。他回頭,朝著門口的人道:“喂,把門給我守好了。要是外面有人想進來,你就把人打發回去。”

“鄭哥——”

門口的青年剛一張嘴,他太陽穴旁邊的空氣就“噗!”的一下炸開了。就像有人在那裡放了個肉眼不可見的透明的鞭炮,鞭炮一炸就炸掉了他一搓頭發。

“守好你的門,沒讓你吭聲你就閉嘴。但凡你呼吸聲大一點,吵到了我,今天晚上我就削死你!”

威脅讓青年把嘴裡的懇求咽回去,他低下裡頭有一圈淚花在亂轉的眼睛。

“漂亮!不愧是鄭哥!把人嚇傻了又沒傷到人,真是厲害!”

“嘖嘖,名不虛傳啊鄭哥!”

“鄭哥的控製真不是蓋的,絕了!”

小弟們一個個又是吹口哨,又是圍著寸頭男放彩虹屁。寸頭男面上有光,忍不住朝著葉棠擠眉弄眼:“哥帥吧?”

葉棠沒有要恭維寸頭男的意思,她撲扇一下睫毛,柔聲道:“今天可以換個診療的方式嗎?我還在生理期。”

寸頭男一聽就笑了,乾脆地扯開葉棠衣領的扣子作為回答:“小母-狗裝什麼矜持?有月經不是更好?都不用潤滑。”

旁邊的跟班補上一句:“是不是我們的小女表子看今天有新人在,所以害羞放不開啊?”

男人們又哄笑起來,一雙雙臟手開始往葉棠身上伸。

作為一個剛通過中級向導考試的向導,葉棠在收拾打掃陳莎莉辦公室的時候就發現了,陳莎莉辦公室裡那些積滿灰塵的字面資料,都是中級向導的教輔。

由於是早年的教輔,這些教輔中沒有那麼多一目了然的結論。更多的內容集中在描述具體的案例與講述事件本身之上。

紙面教輔的量說不上多,很多還不連貫,看來是被人隨手扔了不少。但留下的這些紙面教輔,隻要拂掉表面的灰塵與贓汙就可以看到上面有用鉛筆做的標注與記號,且是每一頁都有。

這就是說,這些教輔的主人仔細認真地研讀過這些教輔最少一遍。

葉棠想過這些教輔會不會不屬於陳莎莉,而屬於這個辦公室上上個主人。所以她調出了湖城特警總隊的人事異動表,從中提取出向導相關的內容。

結果是陳莎莉來到湖城特警總隊之前,這裡隻有兩個向導。這兩人都是年過四十,能力已經出現了明顯的下滑。葉棠想他們應該是無法找到比特警總隊更好的就職地點,所以才這樣待到了現在。畢竟在陳莎莉後入職的其他年輕向導來來去去,基本都人往高處走了。

和雲馳還有梁一鳴聊天時,葉棠得知湖城特警總隊建立之初特意在文職樓裡留了兩層給向導當辦公區。然而因為願意來這裡的向導太少,兩層辦公樓連半層都沒用上。

於是葉棠可以下結論了:陳莎莉辦公室裡的教輔,隻能是她自己的東西。

如果說葉棠之前還不明白陳莎莉身上的矛盾,那麼現在,在這群男人把手伸向她之後,她明白了。

陳莎莉不是沒想過做一個正常的向導,用正常向導的方式去進行診療。她為此鑽研過,為此努力過,然而——

“是不是楚瀟給你吹了什麼風?”

寸頭男笑著解開褲帶,拉下拉鏈:“那小子怪人一個,你不要理他。”

男人們的氣息粗重,動作粗暴,言語更是不堪入耳的粗魯。

“和我們一起玩不好嗎?你爽我爽大家爽,這叫winwin。”

“是啊。按部就班的多無聊啊。效果也差。”

“這裡年輕漂亮又不假正經的向導就你一個,小母-狗怎麼可以浪費自己得天獨厚的優越條件呢?”

寸頭男拉起葉棠的手,往自己貼來:“你那麼笨,能力也弱得可以。除了這個,你還能做什麼?”

陳莎莉沒有在她的身體裡留下任何的記憶與情感,可這一刻,葉棠眼前浮現出雙眸逐漸失去高光的陳莎莉。

鑽研專業那麼久,卻比不上躺下當一灘死肉。

無論她多麼認真地去為人診療,都比不上她放開自己的身體任人使用來得效果更好。

每個人都在告訴她她是多麼的沒用,每個人都在訴說她的肉-體是多麼的有價值。

作為向導,作為能力隻能用在哨兵身上的向導。如果她不能滿足這些向她尋求診療的哨兵,那她算什麼?她還算是向導麼?……她這樣的人,還能找得到彆的棲身之處麼?

她早就已經破破爛爛的了,再被人用幾次又有什麼區彆?

所以算了。躺下吧。隻要躺下了,就能輕鬆地幫助到哨兵。隻要躺下了,就能成為一個派得上用場的好向導。

為什麼要去艱難地學習呢?為什麼要去拚命地抵抗這些體力比她好、力量比她強,雙手一合就能掐死她的哨兵呢?就算她逃得過這一次,那下次、下下次呢?她還能抵抗多久?

抵抗能換來什麼,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嗎?獻出自己,或許還能讓那群哨兵對自己手下留情,畢竟哨兵的本能擺在那裡……

……會這麼想的自己可真惡心啊。像是一條隻知道對人搖尾乞憐的狗。

好想去死。

但是又不敢一個人去死。

她怕痛,怕死得太慢了受折磨。更怕死不了還苟活著。

能不能來個人殺了她呢?

來個人殺了她吧。

如果她死了,她不要帶走任何的記憶。

白茫茫大地真乾淨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結局。

這個刹那,葉棠感應到陳莎莉靈魂扔下的東西。

那是她的記憶,也是她的情緒——也難怪這些東西都不在陳莎莉的身體裡了,陳莎莉死去時她的靈魂像揚骨灰一樣把這些記憶與情緒粉碎了,然後隨便一拋。

葉棠之所以能感應到這一點點片段,那是殘存的位格與向導的特殊能力加在一起得到的結果。

身體不自覺地抖了抖。葉棠握著塞她手裡的東西,順時針用力一扭。

“啊……!!!”

殺豬般的慘叫回蕩在辦公室裡,葉棠一個暴起,頭槌正中寸頭男的鼻梁。

鼻血唏哩呼嚕地流了出來,前一秒還在叫的寸頭男下一瞬就沒聲兒了。他的鼻梁骨斷了,舌頭還被自己咬下一截。大量的鮮血湧入他的口中,他無法用鼻子呼吸,隻能張開滿是鮮血的嘴巴,“鵝鵝”地喘著氣。

葉棠沒停,她抬起右手,揮出一拳。這一拳正中其中一個男人的下巴。是的,葉棠根本沒打算用巴掌,在她看來,用巴掌扇垃圾不光太輕了,還臟手。

被葉棠大眾下巴的男人和寸頭男一樣咬到了自己的舌頭,隻是他沒寸頭男咬的那麼重,還有力氣張嘴叫囂:“女表、女表子……!你這個瘋女表子!!”

葉棠沒理會叫囂的男人,她一腳對著他的襠把他踹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