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東洋·自殺屋7(1 / 1)

荀伯玉被節目組安上的人設是“科技小哥”——

靠科學修仙,靠技術抓鬼。

他不愧有著這個稱號,在從江欣語那裡收到任務後,立刻黑入酒店係統,拷貝了一部分監控。

監控顯示,邢世才從樓上跳下來的前一晚,有個把自己圍得嚴嚴實實的“男人”去了1413號房。他拖著一個巨大的行李箱,且拖得頗為吃力,兩隻手並用才勉強拖動。

也是在這個過程中,“他”露出了手腕上的一隻表。

荀伯玉認出,那隻表是“山有靈鹿”在個人微博上曬過的表,因此判斷這人其實是山有靈鹿。

監控並沒有拍到山有靈鹿離開的情形。

不過,在他進房間的兩個小時後,有一個戴口罩的清潔工拖著清潔車來了。

過了好一會兒,這位清潔工才拖著車緩緩離開。

清潔車四周被白布蓋得嚴嚴實實的,完全看不清裡面的情況。

但它足夠大,完全裝得下一個女人,或者一個行李箱。

荀伯玉、向飛楊、江欣語當即對此展開了討論。

林寶蘭那邊叫了熟悉的司機來接他們,上車直接和江欣語打了視頻電話,帶著司星北、鄭方等人一起加入了討論。

他們討論出了一種細思極恐的可能——

邢世才早就已經死了。

而山有靈鹿正是殺了他的凶手。

山有靈鹿對外隱瞞了邢世才已經死亡的消息,並打電話給瀾海酒店的前台,以邢世才的名義訂了1413號房間。

之後,她把邢世才的屍體放進了超大號行李箱內,並拖著這個行李箱,親自將箱子帶進了1413。

至於為什麼要將自己打扮成丈夫,當然是因為她想讓酒店的人以為,當晚入住的人就是自己的丈夫邢世才。

進入1413號房一段時間內,山有靈鹿叫了清潔服務。

這個清潔工應該是已經被她收買過了的。

她躲進同樣一個超大號行李箱內,清潔工將行李箱放進清潔車,就這樣帶著她神不知鬼不覺地帶離開了酒店。

討論停下來的間隙,向飛楊先開口道:“我有些不理解啊……她把自己做了變裝什麼的,也就隻能湊合著短暫地誤導一下當晚看見過她的目擊者,比如酒店前台什麼的。但警察不是吃素的啊,他們調監控,肯定能發現問題吧。

“再有,按我們目前推理的思路來看,山有靈鹿進房間的兩個小時後就出來了。可邢世才是第二天早上才跳的樓。難道山有靈鹿做了個讓屍體延時自動跳樓的機關?就算是這樣,痕檢能看出問題來的吧!

“最後,咱們法醫也不是吃素的啊。如果一個人先死了那麼久,再從樓上掉下去……這是能查出來的吧!”

向飛楊的疑惑,也是其餘所有人的疑惑。

一時間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後來率先打破沉默的人是司星北。

他道

:“如果……如果法醫查不出來呢?如果從常世的角度看他,他就是跳下樓之後才摔死的呢?”

“你的意思難道是……”

接話的是少林寺打星孔遊。

“你是說,有人複活了他,又讓他自己從窗戶上跳了下去?這……這段時間,我們是遇見了不少怪事。可是,這死而複生之術,顛倒了陰陽秩序,是逆天的行為……這不應該有人會吧?”

“確實。死而複生,逆轉陰陽,想要做到這一點,付出的力量是巨大的。就算能做到,也一定需要高人在現場操作才行。可那晚1413號房除了邢世才的屍體,應該沒有其他人在。”

司星北的眉頭皺得很緊。

“再說,付出這麼大的代價複活一個人,就是為了讓他再跳樓而死嗎?他的目的是什麼?僅僅是為了……幫助山有靈鹿脫罪?不應該。這麼做沒有性價比。”

鄭方倒是接過了話。“如果不是死而複生,那搞不好是1413號的那些老物件有些特殊的作用,能讓已經死去的邢世才,呈現出暫時活了過來的假象!

“你們看,山有靈鹿搞這一出,隻能是為了讓自己脫罪!警察、法醫再怎麼查,邢世才都是自殺的。有了初步判定的結果後,他們不會去查監控。而就算他們查了,發現山有靈鹿換裝進過那房間,她也完全可以解釋說她跟她老公在玩情趣!嘖……

“那些陰陽術好陰險啊!我看他們還真是在玩弄陰陽,他們想欺騙常世之人,甚至搞不好還想欺騙閻王爺呢!”

聞言,司星北點點頭表示認可。“嗯。確實有這種可能。我們還是要想辦法對清風弄23號做個深入調查,才能搞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對了——”

看向手機屏幕裡的江欣語等人,司星北問:“我師弟他們……”

“今天警察又來過了一次,他們沒看見裡面有人。”

江欣語道,“所以可以確認,沈明燭和巫潯竹雙雙消失了,就和……就和那個搞直播的李靜一樣!不過李靜是在自己家裡消失的,小仙兒他們是在1413消失的,目前還不知道導致他們消失的物件具體是什麼。”

那兩位跳大神的也跟著司星北他們去了S城。

片刻後,偌大的商務車內,邵飛燕幽幽地開了口:“你們想辦法要來一樣山有靈鹿的東西,然後交給我。關於她的情況,我可以問問仙家。”

一聽這話,鄭方趕緊對邵飛燕賠了個笑。“之前把你們強行帶進副本,實在是對不起。但確實是係統逼迫我們這麼做的。不帶你們,係統會要我的命啊!那現在……現在看來你們是關心小仙兒的?

“等回頭,我再請你們好好吃個飯。還請二位不計前嫌,咱們化乾戈為玉帛……”

聞言,邵飛燕和戰信鴻的臉色都不太好。

但兩人也都勉強按捺住了。

邵飛燕道:“仙家已經和我們溝通過了。既然我們已經去看了那木偶戲,沒有辦法,因果已經染上了。先這麼著吧。幫沈明燭,也是幫我們自己

。至於後面怎麼樣……我們都看仙家的意思。你也不必多費口舌。”

·

森林深處。

頂著孟純外形和身份的沈明燭,正領著眼瞎的“沈明燭”朝他最初逃出來的那個木屋走去。

“對,朝前直走就是出口了,來,跟著我走。”

沈明燭毫無欺騙一個瞎子的自覺。

在他的身後,戴著眼鏡的範正平倒是發現了不對勁。

那漂亮姑娘哪裡是在引著瞎子走向出口?她是要把人騙進木屋裡吧!

然而正當他要開口出言提醒的時候,一根不知從哪兒來的銀針忽然飛來,無聲刺入了他喉頭的某個部位。他頓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出手的當然是山澨。

他用針紮的是範正平的啞穴。

幾乎在山澨動手的同一時刻,沈明燭也動手了。

眼看著那瞎子已經靠近了木門,沈明燭立刻悄悄繞至他身後,一把將他推了進去。

“你們做什麼?!”

“沈明燭”的聲音充滿著驚懼。

然而這已無濟於事。

山澨很快趕了過來,和真正的沈明燭一起把先前被推倒的木門抬起來,然後朝房門方向叩了過去。

之後沈明燭死死壓住門板。

山澨則轉過身,面向那滿臉驚恐的範正平做起了解釋。

“放心。我們不會害她。我們馬上就放她出來。”

“這、這到底……”

“你等著看吧。等我們放她出來後,我們會和你解釋。”

不再理會範正平,山澨轉身和沈明燭一起穩穩扶住了門板,確保它嚴絲合縫地成為這木屋的一部分。

“你們什麼情況?”

“為什麼關我?”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

屋內的“沈明燭”忍不住開始咒罵起來。

可僅僅過了一分鐘,他的這些聲音就消失了。

他忽然變得安靜起來。

再過了大概五分鐘後,屋內響起了熟悉的撓門的聲音。

“哢哢哢……”“哢哢哢……”

“開……門……誰……能……救救我……”

“沈明燭”的聲音沙啞無比,像是已經有很多天沒有喝過水了。

瞧見這一幕,範正平渾身的冷汗都下來了。

——這與不久前“沈明燭”救自己的情形何其相似?

山澨回頭瞥一眼範正平的表情,上前走到了他的身邊,對著他搖搖頭,再領著他遠遠走開。

沈明燭則抬手敲了二下木門,開口道:“我來救你了。”

“啊……啊……”

裡面的人撓門的速度頓時快了很多。

那是他因為即將得救的事情而感到興奮。

沈明燭鬆開手,門應聲而倒。

然後他把裡面的那個“沈明燭”救了出來。

沈明燭當然沒有立刻恢複記憶。

他還得去二次清風弄23號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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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救出來後,沈明燭先帶著他重新走到了河邊喝水、吃野果。

還沒等那人徹底緩過勁來,河邊的草坪上赫然出現了二棟一模一樣的小洋樓。

“沈明燭”救出範正平後,兩人的記憶和身份還沒有交換過。

這二個人如果一起走進去,搞不好會出現什麼問題。

想到這裡,山澨及時按住了範正平的肩膀,沒讓他進去,轉而再朝正好望了過來的沈明燭點了點頭。

“那我先帶著他進去試試。”沈明燭道。

山澨叮囑他道:“你的記憶裡加了一些紗織的因果,你看到的東西可能比較特彆。小心一些。”

“嗯。我知道了。”

沈明燭朝他一點頭,拽住身邊一臉茫然的瞎子,將他帶往了第一棟小洋樓。

這還是沈明燭第一次真切地看到這棟洋房裡面的樣子,其內部的裝潢、家具確實非常的精致漂亮,有些像民國時期上海小洋樓的風格,但又不完全相同。

在一樓和二樓轉了一圈,沈明燭暫時沒有什麼發現。

當他走到樓梯口的時候,身邊的“沈明燭”倒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徑直奔向了二樓。

見狀,沈明燭便趕緊跟了上去。

一到二樓,“沈明燭”就直朝一間臥室奔了去,然後快速躲進了衣櫃裡,規規矩跪坐好了。那模樣活像一個乖巧懂事的人偶娃娃。

在衣櫃外觀察了他數息,沈明燭也隻能跟著躲進櫃中,緊接著他隔著櫃門間的縫隙朝外望去,隻見光影顏色忽然發生了變化,就像是人為地加了一層黃昏一般的濾鏡。

女人哭泣的聲音響了起來。

沈明燭循聲望去,看到床上忽然出現了一個穿著和服的女人。

我現在看到的……是紗織曾經看到過的景象嗎?

這是紗織的記憶?

女人不斷抹著眼淚,她的左臉有清晰的指印,看來是被人扇了一巴掌。

一個男人跪在她的面前。那是一個十分漂亮的男人,他看起來非常年輕,英俊的側影在黃昏與夕陽裡卻顯得有些落寞、有些悲傷。

隻見他輕歎了一口氣,牽起了女人的手,在她的手背印下了一個吻。

“姐姐,他又打你了?我很心疼你。”

男人說的是日語。

可不知為何,沈明燭發現自己居然聽得懂,大概是他與紗織的因果暫時交織在一起了的緣故。

女人有些驚惶地把手收了回去,然後用複雜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弟弟。

“太一,不要說這樣的話了。他……他隻是過得比較辛苦。他最近壓力很大。這裡很多人都想殺他。你最近也要小心一些。”

“你就不想殺他嗎?我親愛的姐姐?”

青年人長著一張極為漂亮的臉蛋,看起來格外惹人心疼。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神非常的純粹,就好像隻是在問姐姐晚飯想吃什麼。

女人像是嚇壞了,站起身來一把推開了太一,匆匆地離開了這間屋子。

太一幽幽望著她背影離去的方向,許久之後才收回視線。

然後他脫下外衫,露出了那刻滿了符紋密咒的上半身。

毫不在意地拿出一把匕首,太一劃破自己的手腕,然後以血在胸口劃了個符咒。

血色映紅了他的雙眼,讓他看上去乖張而又病態。

他輕輕開口,說了一句:“お姉ちゃん,好きです。”

——姐姐,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