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現實世界9 現實番外(1 / 1)

門徒(快穿) 長枝青 7761 字 7個月前

“序列第109世界確認異變, 當前已脫離中控係統。”

“序列第415世界確認異變,出現數據通道感染情況,與415接軌的相關小世界均已出現感染異變情況.......”

藍白色的研究室內穿著白大褂的研究者們行色匆匆, 他們大多面色蒼白, 眼圈下是深色的黑, 看上去精神十分糟糕。

數據文件資料遍布實驗室,幾乎是走兩步路就會踩到一疊紙的程度,巨大的透明屏幕上全部都是滾動的異變情況分析。

其實近段時間門他們已經有不小的收獲了, 至少他們根據周眠從小世界帶回來的數據樣本已經查到了小世界異變的根本原因。

來自能量過分膨脹而導致的失衡。

如今新世界通往小世界的意識通道已經緊急關閉, 因為風險太大, 小世界數據通道感染的情況甚至可能蔓延至新世界。

在無法解決異變之前,誰都不敢冒險鏈接小世界。

鄭雲已經有一段時間門沒有見到周眠了。

他知道現在情況特殊, 帝國政府部門一天之內幾乎要發出三四條訊息來提醒公民將家中的機械人送去維修場所處理。

政令下達, 並不是所有人都會老實遵守。

機械人暴動的情況各地都有, 卻被鎮壓下來, 一開始人們隻當是機械人出現故障,需要進行維修。

但是慢慢的,機械人攻擊人類的事件一次又一次地出現在網絡頭條上。

眼見已經無法隱瞞下去了, 政府終於明確告訴公民, 機械人群體因為代碼感染了一種特殊的病毒, 導致具有攻擊傾向的情況發生。

但是很多時候, 事態並不是隨時可控的。

比如這一次, 外圍城市集中處理機械人的焚化廠出現了機械人集體暴動事件。

機械人們不僅打傷了軍隊,甚至集結了一支不大不小的隊伍。

他們的能力各有不同,有的吸取附近電力資源,有的會控製人類的家居電器引發火災,駐地的軍隊很快趕到維護居民安全。

但軍隊領頭人很快就發現, 即便是用子彈將機械人的腦袋打到爆炸,隻要他們的身體仍有能量殘餘,它們就不會死亡,甚至能夠融合到一起,成為更加恐怖的機械怪物。

這已經不是輕易就可以解決的事情了。

鄭雲算是運氣不錯,他是最早一批被軍隊接走的人群。

青年自己安然無恙,但他心裡很清楚,這次因為靠近外圍城市,並且是機械人集中暴動,傷亡的情況隻會多不少。

一直到最後,據說連帝國中央增派人手都無法徹底製住那些流竄逃走的機械人。

這次的事件因為傷亡慘重,影響面過大,加上政府又一直隱瞞真實情況,導致民眾怒火衝天,帝國政府威信直線下降。

帝國當然想過彌補措施,隻是實在是外憂內患、力不從心。

製作機械人的材料十分堅硬,即便是送去焚化場燃燒,也需要不短的時間門,更不用說新世界的機械人數量實在太多了,就算是全部銷毀,也需要幾年的時間門。

加上研究所已經徹底封上了小世界的意識通道,也就意味著,沒有小世界能源的攻擊,人類僅存的能源也不容樂觀,他們無法與機械人群體進行長時間門的拉鋸戰。

在這樣近乎無解的情況下,主腦的中控權幾乎成了唯一的希望。

帝國議會一次又一次地投票選擇開啟主腦的層層權限,而周眠也確實不負所望、一次次成功幫助人類鎮壓機械人的暴動。

但那些老家夥們也不傻,他們永遠不可能真正的信任一個機械生命,於是他們的手中始終握著最後的□□,企圖用未知的死亡來隱晦地脅迫青年。

周眠心裡也門兒清。

但表面上,雙方還是要做出一副友好合作的模樣。

如果事態是如此發展下去,一切似乎還都有希望。

變故發生在研究院內一位核心研究人員根據暴動的機械人數據偶然拚湊出的完整病毒數據鏈。

幾乎是在比對完數據鏈的一瞬間門,那名研究人員便失態地站起了身。

腿邊劃開的椅子發出刺耳的聲音。

這樣的異常在安靜紛忙的研究室裡十分明顯,旁邊其他的研究人員也忍不住地將視線投注過來

一張張煩躁而不耐的臉龐在看到大屏幕上熟悉的、屬於主腦的原始數據鏈時,全部變得蒼白了起來。

在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靜中,幾乎隻能聽到電子時鐘發出幽幽的滴答聲。

額頭的冷汗滑下,一位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研究員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他勉強鎮定地低聲道:“快,將數據避開終端監控設施,發送給帝國軍情總部和議會。”

他說著,陡然注意到牆角處微微扭動的微型監控機器人,忽地抖了抖手臂急促道:“切斷一切能源!主腦已經發現了!啟動最高級彆的警告,研究室全面切斷能源,快逃出去!”

紅色的、代表著危險標誌的燈光在研究室內部回旋,所有人如夢初醒一般,他們手忙腳亂地發送緊急訊息、切斷能源。

但很快,他們就發現,大屏幕上的一切都是凝固不變的狀態。

幽幽的藍色數據鏈依然森冷得顯現在所有人的面前,四面八方的能源大門如同被鎖定了一般,無論怎麼推砸都毫無動靜。

大屏幕的燈光微微閃爍,一切數據如同被焚滅了一般迅速消散在研究人員的眼前,透明的屏幕慢慢顯現出一張冷淡而雅美的臉頰。

青年鴉黑的長發披散而下,他的眼廓深邃好看,淡色的唇下綴著一顆很淡的小痣。青年的腰間門扣著兩條黑色的、閃著金屬光芒的皮帶,襯衣外嚴謹地披著一件白色大褂。

白大褂上掛著一個十足嘲諷的銘牌‘一代實驗品’。

“各位。”青年十分斯文有禮地頷首,冷淡的唇邊甚至淺淺彎起了幾分,他溫和的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和聲道:“很抱歉沒有提前通知各位,就擅自將你們留在了實驗室裡。”

幾乎是剛說完話,中年的研究員便冷冷嗤笑一聲,到底身居高位許久,最初的恐懼過後,中年研究員倒也沒有貪生怕死到說不出話的地步。

他冷笑地看著屏幕中的青年道:“周眠,在我們的面前,你還有什麼可裝的呢?”

周眠微笑,並未介意男人話中帶刺,畢竟在此時,這些曾掌握、切割他的身體、控製他的數據的研究者們,在青年的眼中也不過是待宰的羔羊。

獵人的獵物的地位早已在不知不覺中調換了過來。

周眠依舊維持著從容與冷淡的笑意,隻是脖頸處纏著的黑色機械小蛇慢慢威脅一般地對著屏幕前的眾人吐出猩紅的蛇信子。

他溫聲道:“趙先生,我一直都很欣賞您的勇氣,但是,您應該很清楚,如今這整間門研究所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或許您應該做的是先冷靜下來,而不是一味地呈口舌之快。”

青年話語中威脅的意味太重,以至於那位中年研究員的臉色一瞬間門變得鐵青。

這間門研究室中的無數實驗品不僅僅是所有研究者們數年來獲得的努力,還留存著克維拉鑽孔計劃中其他的核心成果,包括所有的研究者們,都是帝國最頂尖的人才。

可以說,這間門研究室就是帝國的另一大中心。

中年男人的額頭都泛出隱約的青筋,他忍耐許久,才慢慢轉動猩紅的眼球,看向屏幕中從容而優雅的青年道:“周眠,你的父親知道你是這樣回報他的養育之恩的嗎?”

周眠微微一笑,說出一句讓所有人都為之震蕩的話語。

“父親一直都很支持我。”

“瘋子、瘋了.......”中年男人的眼瞳一瞬間門收縮,他喃喃的這樣說著,像是遭到了什麼巨大的打擊一般。

周眠並沒有繼續理會他,青年的視線溫和的從研究室內部上下掃過,像是帶著某種虛假性的、刺激人的眷戀,他低笑道:“這裡真是令我感到懷念,還記得嗎?我就是在這裡誕生的呢.......”

“如果按照人類的說法,這裡就是母親的子宮,創造我的溫房。”

青年的聲音慢慢變得低啞而迷人,甚至於顯現出某種微不可見的瘋癲來:“而你們,就在這裡一次一次地切開我的身體,你們讚歎我的肌膚如此光滑美麗、稱讚我的臉頰如此迷人,你們圍著我談笑風生,告訴身邊的人,我是人類最偉大的造物。”

研究室內已經有人開始輕輕呼吸不穩了起來,這裡是密閉的空間門,並且,就在不久前,一陣陣細微的白煙就已經開始從研究室內的四角處慢慢暈入整個空間門。

有人驚恐的大聲呼喊:“這是NIY病菌毒煙!”

周眠卻慢慢勾唇道:“NIY病菌毒煙,能夠造成人類心臟麻痹停跳,這也是你們曾對我做的實驗啊。”

“李先生。”青年看著一位稍顯年輕的男性研究員柔和道:“就在幾個月前,你還親自用我做了相關實驗記錄,實驗記錄就在不遠處的文件夾中呢。”

那位年輕的男性研究員痛苦的半跪下身,他通身抽搐,整個人的皮膚上顯出一種青白的恐怖感,死亡的威脅讓他忍不住破口大罵道:“你隻是個機械人而已,機械人做實驗又不會死,你就該被毀了,帝國一定不會放過你的!實驗數據已經被我們發送給國情部了,你就等著被燒成灰燼吧!”

周眠並沒有說話,他隻是微笑著將外面的情況虛化成一個個的窗口供給這些痛苦掙紮的研究員們觀看。

清冷溫和的聲線輕輕道:“人造太陽已經落山了,機械人的軍隊已經與帝國軍隊持平。”

“人類的城市又被攻陷了一座,老家夥們都快要急死了吧。”

NIY病毒並不會讓人很快發作死亡,這是一種慢性折磨的過程,很顯然,青年十分享受觀賞這樣毒發的美麗過程。

屏幕那邊傳來了窸窣的開門聲。

隨後,所有的研究員們都聽到了一道成熟而無奈的男音道:“眠眠,該吃晚飯了,你最近的能量消耗太大,不能太透支自己。”

說著,屏幕中赫然出現了一張十分有東風風情的成熟男人面容,他的眉眼十分溫和,有著長者一般的不動聲色。

周越彬穿著一身杏色的居家服,分明應該是溫馨宜家的模樣,卻又多了幾分難言的斯文敗類的氣質。

他隨意瞥了一眼屏幕中痛苦掙紮的眾人,眼神輕飄飄地又挪移回了青年的身上,漠不關心的姿態簡直令人血液凝凍。

中年研究員臉頰漲紅,整個人像是沒骨頭一般地靠在一邊,連頭都無法多抬起幾分。

他對周越彬喘.息道:“周越彬,你會有報應的,他現在能這樣對我們,以後就會怎樣對你。你以為這樣的冷血怪物會對你有什麼可笑的血親感情,他叫你一聲爸爸,你就真以為他是你的兒子嗎?”

周越彬沒有說話,他隻是很慢地轉過頭,盯著中年男人看了一會兒,忽地笑了。

這樣的笑容在這般情境下其實是有些堪稱詭異的。

周越彬很輕地垂頭,他比周眠要高一些,手臂攬住青年腰身的時候,就像是握住了什麼珍寶一般。

可這樣的姿勢實在太曖昧了,曖昧到不該發生在一對父子之間門。

中年研究員像是陡然看到了什麼驚悚的事情一般,他的嘴唇已經變成了醬紫色,眼白中充斥著血色,臉上甚至隱隱顯出了青黑的死氣。

他啞聲道:“.......畜生、兩個畜生。”

中年男人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最後,他捂著自己的心臟,瞳孔微微放大,永遠地停止了呼吸。

周眠卻輕輕笑了,他微微向後仰頭,將嘴唇輕輕貼在男人泛紅的耳垂出,淡色.欲感的嘴唇微微張合:“爸爸。”

他說:“老東西是不是被我們活生生氣死了啊?”

周越彬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他垂眼看著懷中的青年,聲音有些低啞:“他早就該死了。”

周眠冷淡的眉眼終於像是開懷了一般顯出一道明媚的顏色,他側過身,正面對著他高大英俊的父親,微微仰頭,懶散溫吞地親了一下他父親的嘴唇道:“爸爸說的對,他確實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