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 周眠在床上躺了足足三天。
周沉手勁大,掌心寬闊,加上確實存了讓青年吃些苦頭的想法, 故而並沒有怎麼收斂。
小少爺本來就沒吃過什麼苦, 自然受不住成年alpha這樣的欺負。
好在那天之後,周沉又變回了那個縱容寵溺弟弟的兄長。
周眠氣性大, 任憑周沉怎麼哄都不怎麼搭理人,男人也是好脾氣,並不怎麼計較, 畢竟晚上回家推開房門, 還是能見到弟弟趴睡在自己的床上,懷裡不是抱著他的睡衣浴袍就是內衣內褲。
簡直像是一刻都離不得alpha一般。
就如同此刻一般,青年一張白皙的臉頰埋在白色的枕間,睡得通粉,天氣已經愈發涼了, 寬敞的房間內開著智能調節空調。
年輕人的身體總是熱度極高的,加上絲絨的被褥溫軟保暖, 周眠的額角已經泛出細微的汗水了, 身形高挑、肩膀寬闊的男人微微俯身,他伸手,將青年胸前的被褥往往往下拉了幾分。
周眠對此是毫無所覺的,他粉色的唇微微張開幾分, 漂亮的臉頰上顯出幾分近乎溫順的弧度,絲毫沒有青年清醒時候的鬨騰與怒氣。
周沉唇角忍不住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面上也柔緩了幾分,那是一種來自長者的溫情與憐愛。
或許是睡夢中有些不適,beta忍不住微微蹭了蹭枕頭, 被褥下的身體也動了動,偏偏又不敢大幅度動彈,像是正在忍耐著什麼痛苦一般。
青年的眉頭皺得愈發深了。
周沉眉目微斂,男人似乎想起了什麼一般的,他動作放得極輕,修長的手指微微曲起將beta身上披著的被褥輕輕牽起。
雖然知道私人醫生會為青年上好藥物,但周沉卻還是會堅持親自檢查。
隻是,今天似乎稍有些不同,周沉將被褥卷起的時候,beta纖瘦好看的腰線下並不是尋常的白色絲綢睡褲,而是一片白皙的光潔。
弟弟今天沒有穿睡褲,甚至連一條內褲都沒穿。
青年的上身穿的是屬於兄長的一件寬鬆的白色襯衫,下.身完全是真空的。
青年的一雙腿又直又白,在昏暗的燈光下漂亮的近乎晃眼。
尤其是臀部,許是上過一層瑩潤的藥物了,此時就著昏暗的燈光,透露出一層從皮肉骨頭裡散出的粉意。
周沉並不是沒見過周眠裸.睡的模樣,可此時的弟弟卻又有所不同。
比起純白□□所顯出的藝術感,此時的青年更多的是一種半遮欲掩的引誘感,尤其當他還穿著男人的貼身衣衫。
alpha發間散下幾縷發絲,他已經將西裝外套脫下了,此時隻餘下一層薄薄的白色立領襯衫與解開扣子的褐色西裝馬甲,手臂與胸口微微鼓囊的肌肉顯出一種稍稍收斂的力量感。此時若是仔細看來,那漂亮的肌理弧線似乎正隨著某種心緒細微鼓動顫抖。
男人的喉結微微動了動,他的行為舉止無疑是克製、謹遵禮法的,可他的視線、他的唇舌、他的幻想卻肆無忌憚。
厚重的視線膠在青年的身上,唇舌因背德的欲.望而分泌濡濕,幻想中的他更是早已將出格的事情做了個遍。
一直到最後,周沉都隻是僵硬地立床邊,他應當是在用什麼借口說服著自己,半晌,男人直起身,走向了房內層疊的木質抽屜,取出一盒藥膏,又往床邊走。
光影照在他的身上,地面上的影子中,男人西裝褲鼓起的線條令他一覽無遺。
周眠是在一陣清涼與細微的刺痛中醒過來的。
beta有些迷糊,他張著粉色的唇,眼眸濕潤地看向影子籠罩住自己的男人。
“哥哥.......”
周沉的聲音自身後傳來,他的聲音聽不出絲毫的一樣,冷靜而沉穩道:“給你塗藥膏,寶寶不要亂動。”
周眠太困了,加上周沉的手法也確實舒服,輕輕唔了一聲便半閉上了眼,也不記得找男人的茬了。
好半晌,青年似乎想起了什麼,他掙紮著抬起沉重的眼皮,語氣忽重忽輕,似乎帶了幾分抱怨。
周眠說:“對了,哥,你能不能彆一直讓應燈來照顧我了啊。”
周沉眼眸沉沉,手上不停,慢條斯理道:“哦?之前不是寶寶說以後想要娶人家,他又是你的貼身仆從,哥哥不在家,不讓他照顧你,還能讓誰來照顧呢?”
青年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他的語氣帶著幾分涼薄與厭惡:“不要,我不想一直看到他,一個omega長得那麼壯,真的很奇怪啊.......”
“簡直像個怪物。”beta如此說。
男人語氣緩慢帶笑:“眠眠現在是這樣想的嗎?可他不正是為了貞潔與生命才變成這副模樣,眠眠不是還希望他以後進入集團工作嗎?”
周眠沒吭聲,好一會兒他才道:“工作是另一回事,我已經對他本身沒興趣了,我的妻子隻需要美麗柔弱就夠了。”
周沉聞言低笑,聲音帶著幾分細微的磁性:“沒想到我們寶寶還有些大A主義。”
周眠被他說得有些惱火,他忍不住譏諷回去道:“哥哥不是這樣想的嗎?還是說哥哥其實喜歡強勢些的能翻身把你壓住的omega?”
alpha收起藥膏,他的手指上還有著融化、變得晶瑩剔透的藥液。
男人隨意抽了一張紙巾擦拭,周沉的眼眸沉甸甸的看著床榻上的青年,他喉結微動,語氣有些莫名:“喜歡。”
他說完,在看到青年皺眉驚訝看過來的眼神中,又補充了一句道:“如果是我的妻子,他怎麼樣我都會喜歡。”
周眠嗤笑了一聲,倒是沒有繼續刺人了。
周沉將被褥重新蓋在周眠的身上,他囑咐了兩句便轉身去浴室洗漱。
水聲再次停歇,床榻一邊慢慢陷入男人的重量。
周沉正在擦拭自己的頭發,卻感受到身側的青年翻了個身靠近他,對方白淨的手臂攬住了男人健壯的腰身。整個人像是幼年的孩子貼近母親一般,依賴又親密。
alpha微微一怔,垂眼看來的時候,發現beta半垂的睫毛顫動的厲害,青年漂亮的臉頰隱匿著細微的不安。
周沉手上動作一頓,寬大的掌心輕輕撫上周眠脆弱的脊背。
男人的聲音低沉好聽:“寶寶怎麼了?”
青年將臉頰一半埋進男人半側過來的腹部,他的聲音有些小:“哥哥,以後你娶了妻子,還會對我這麼好嗎?”
他說著,語氣又神經質一般的變得強硬:“周家的資產都在我的名下,你什麼都沒有,你必須要對我好,對我最好,不然你就什麼都得不到。”
空氣中寂靜了一瞬,模糊間,周眠聽見了一道低低的笑意,他的兄長這樣說。
“我永遠最愛寶寶,誰都不能越過寶寶,就算是哥哥自己。”
*
在修整了很長一段時間後,周眠終於重新回到了共和學院。
學校並沒有什麼變化,如果硬要說有變化的話,那就是周眠的那位前同桌再也沒來過共和學院,並且最近陳家那位頗有權勢的大臣似乎接連遭到政務打擊。
周眠當然知道應該是哥哥對陳家動手了。
他對陳崇明依然是厭惡,尤其是當校園網上鋪天蓋地的討論他和陳崇明的關係,還有那天陳崇明實戰訓練那天標記他的模樣似乎被人拍了下來,被傳得到處都是。
周眠幾乎對陳姓都產生了惡感。
青年心中暴躁難忍,面上偏偏還要裝作一副大度溫柔的模樣。
午間休憩的時候,周眠剛離開教室,一抬眸便看到了站在門口目光緊促盯著他的明允初。
明允初依然是一副沒腦子的模樣,但不得不承認,beta那雙紫羅蘭般的眼眸生來便有一種令人沉溺的華美。
“眠眠。”清秀的青年緊張道:“你還好嗎?請了那麼久的假,我好擔心你,你哥也不允許我去探望你,你不知道我多.........”
beta嘰嘰喳喳說了一大堆,周眠面帶溫和的笑意,狀似聽的認真,如果明允初能夠仔細辨彆,就能發現青年眸中的不耐了。
兩人一直到打完飯坐在座位上,明允初都還在說。
周眠忍不住抬眼,語氣輕柔道:“允初,好了,我知道你擔心我,你一路都說了這麼久了,先喝一口水吧。”
他說著,將自己面前喝過的水杯推了過去。
明允初並沒有嫌棄,相反,他的臉色微微泛紅,小心抿了口水,總算是停歇了下來。
隻是,還沒等周眠真的鬆口氣,明允初面帶猶豫,有些小心、希冀的問道:“眠眠,我還有最後一件事想問你。”
周眠抿唇看他:“嗯?”
明允初道:“眠眠,那個陳崇明真的標記你了嗎?你、你喜歡他嗎?”
周眠動作一頓,青年眉目間的笑意稍淡了幾分,他輕聲道:“允初,這是我的私事,我暫時還不想說。”
明允初顯然是相信了校園網上一些深扒周眠與陳崇明戀情的帖子,不然也不會來過問青年。
周眠的反應在他看來十分不對勁,青年與他之間向來赤誠,他們關係極好,基本上沒有秘密。
好友為什麼要瞞著他不說呢?
難道真的喜歡陳崇明嗎?喜歡到甚至要為對方擋住一切的流言蜚語。
明允初沉默了下來,他勉強地笑了笑,不再多問。
心中的焦灼感讓他無法吞咽下食物。
有那麼一瞬間,明允初幾乎無法抑製自己心中的嫉妒與怨恨,明明是他一直陪在周眠的身邊,明明他已經足夠努力地去吸引青年的視線了。
為什麼陳崇明那個賤人要出現?
清秀的青年臉頰有一瞬間的扭曲,他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中,垂著頭,手中的筷子用力地戳搗著碗中的肉,幾乎要將那塊肉搗爛了。
“允初,不說我了,你最近怎麼樣,和齊遙還好嗎?”
好友悅耳的聲音幾乎像是從世界的另外一端傳來,輕柔而溫暖,像是一束和煦的光線茫茫然地投射而來。
明允初微微一頓,這段時間周眠不在學校,他幾乎都要忘掉齊遙這個人了。
清秀的beta指節微動,面上慢慢露出幾分苦澀的表情,青年那雙紫羅蘭一般的眼眸仿佛凝著剔透的水滴。
他啞聲道:“阿遙最近對我有些冷淡,我也不明白為什麼。”
“明明我一直對他很好,可是他卻說我太粘他了,沒有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