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彌賽亞23(1 / 1)

門徒(快穿) 長枝青 6843 字 7個月前

alpha是在隊伍中那位女性omega即將蘇醒的時候鬆開了懷中青年。

他沒有絲毫的心虛, 面對那位女性omega有些迷茫的視線,alpha甚至能夠冷靜地彆過眼,穿戴上防護面罩,起身去了洞穴之外。

在明顯感知到對方離開後, beta輕輕地睜開了眼。

他垂著眼將被alpha觸碰過的、尚帶著幾分餘溫的手腕放在防護服上用力地擦拭了兩下。

beta看上去情緒似乎不是很好, 往日裡水潤漂亮的眸子此時顯出一片陰寂的色彩。

他對逐漸蘇醒過來的眾人禮貌頷首, 轉過身卻立馬打開恒溫水杯,含下一口水,口唇微微蠕動,隨後將水液吐在洞穴的地面。

beta慢條斯理地拿出手絹擦拭自己的嘴唇,貴族公子的優雅行徑在這樣艱困的環境中也顯得格外溫柔矜貴。

其實他們的水資源並不充分, 軍方隻給他們每人發放了三天的飲水。

周眠這樣的行徑無疑是在浪費, 但矛盾的是,如果是旁人,眾人或許會產生不滿, 畢竟他們是一個團隊,彆人的飲用水喝完了,自然就會來占據他們的資源。

可小少爺這樣做起來,卻隻會讓他們覺得‘應該’‘理所應當’。

這並非全然是家世的光環加持, 更多的是青年身上過於雅貴、和煦、良善氣質的影響。

這樣好的人, 自然做什麼都是應該的,小少爺畢竟養尊處優,是周家那位的掌上明珠, 和他們在一起吃苦是什麼道理?

氣溫依舊很低,防護服的作用也開始被削弱。

眾人明白,他們不能坐以待斃,必須找到出路。

陳崇明回來的時候連睫毛都好似被凍得僵住了, 他的臉部小範圍的產生一些細微的裂痕,隱約的暗紅色像是絲線一般聚攏在顴骨處。

那是皮膚被凍裂開的表現。

眾人忙不迭開口詢問他去了哪裡,陳崇明卻一句話都沒說,他漆黑的眸子隻是沉默地注視著洞穴地面上一塊略微顏色稍深的區域,多而雜的卷發蓋住他的小半邊臉,看不清神色。

隊伍中另外一個alpha忍不住低低罵道:“能不能拆隊啊,他這樣的人也根本沒法跟人相處吧?隻會給我們增加負擔。”

其餘的人左右看看,沒有人反駁。

最後是周眠安撫下眾人,青年的聲音如水一般地輕聲詢問對方是否有所發現,出乎意料的,alpha居然輕輕地點頭了。

面對青年,他像是被撬開口舌的蚌殼,毫無顧忌地坦露自己的內裡。

陳崇明確實有所發現。

這些訓練板塊所訓練的內容並不過分嚴苛,像是極端天氣,考生隻要求能夠堅持一天就算通關,他們已經挺過一天,接下來隻需要沿著皚皚的雪地一直往前走就能夠進入下一個訓練場。

畢竟這僅僅是一個模擬訓練,至多是鍛煉考生的忍耐力、爆發力。

像他們遇到的極寒模擬天氣,因為有周眠贈與的裝備,眾人才能夠安全無虞,否則,單是一天,他們其中也不一定有人能夠熬得過去。

眾人踏出雪地,沒走多久,果然觸碰到了訓練場的邊界,進入到下一個模擬訓練場。

這一遭下來,幾人對陳崇明的態度有了幾分微妙的轉變,但並非是好的轉變。

他們顯然忌憚這個陰鬱的alpha,卻又存著利用的心態,或許那些複雜的情緒中,還摻雜了幾分微妙的嫉妒。

周眠和陳崇明看上去關係很是不一般,甚至有幾分曖昧。

接下來的幾關眾人也有驚無險地度過了,大部分情況下都是周眠提供的物質幫助,陳崇明則像是一個沉默的破局者,兩人之間的默契竟是愈發地高了。

一直到最後一關的時候,他們遇到了難度極高的獵殺異種訓練。

周眠很清楚,因為他們前面幾關相比起其他人太容易了,雖然周眠的道具準備符合規定,但也正因為如此,他們被係統自動匹配成為‘高質’團隊。

所以,他們的最後一個任務幾乎是真實戰場級彆的捕殺獵場。

幾乎是剛入訓練場的時候,走得靠前的一位beta就被速度極快的異種撕裂開來。

至此,眾人終於體會到一種末日降臨的感覺。

天色昏暗,遠遠的邊際隱隱透露出一種猩紅的血色。

天就要亮了。

疲憊麻木的眾人仿佛看見了希望的曙光。

隻要堅持過一天,就能逃出去了。

他們幾乎一夜未眠,手中的高新科技器具已經變成了最原始的刀刃。

連最為孱弱的女性omega都在哆嗦著手臂,用僅剩下的高新數據器械抵禦異種的侵蝕。

最後一隻異種倒地後,眾人皆是鬆了一口氣。

極遠處赤紅的太陽就要露出輪廓,偏偏在這個時候,無數的異種重新刷新了出來。

陳崇明的行動有些搖搖欲墜,整具身體像是被血液所凝成,alpha走在隊伍的最後面,這同時也意味著,他是所有異種攻擊的第一人選。

太陽的光芒徹底顯現出來,輪廓凝實。

陳崇明再次揮動已經微微卷刃的刀柄,可很快,他發現自己幾乎被異種們淹沒了。

他的身後沒有人。

隊友們的身影迎著初生的朝陽,竟意外的顯出幾分可笑的希望。

是啊,隻要存活下來兩個人就好了。

誰會想不開留下來體驗死亡呢?

陳崇明甚至不敢去想那張美麗的,虛偽的臉頰。

他明明是想都不敢想的,可對方卻出現在他的身側。

小少爺已經很狼狽了,他身上的作戰服被撕扯的不成形狀,裂開的傷口像是張牙舞爪的怪物,正在吞噬著beta柔美的軀體。

可他依舊是美的,青年染上臟汙的臉頰上有疲憊、孱弱,也有忍耐與堅持。

周眠一邊抵禦異種流著涎水的尖齒,一邊努力的對他露出一個笑,青年嘶啞的聲音令人心悸:“我們一起走。”

這是陳崇明從來不敢想象的。

為什麼要回頭呢?

他想這樣詢問青年。

beta像是一道難以解開的謎題,陳崇明無法理解他的動機、他的行為、他的一切。

明明可以不用管他的,畢竟隻是一次模擬訓練,他也不會真的死亡。

這樣的貴族小少爺不是最嬌慣了嗎?

他應該怕疼怕的要命,假惺惺地道歉兩句趕緊離開。

他應該單純的利用他、虛偽地幫助他、裝模作樣地救贖他。

周眠本該這樣的。

而不是對他說:“我們一起走。”

眼前與他皮膚相觸的青年,到底是真實還是幻覺?

恍惚間,陳崇明看到小少爺側身扯過他破碎的衣袖,一道淩空的冷光幾乎撕裂空氣。

小少爺的眼睛都有些紅了,他像是有些後怕,又像是忍耐到了極點,他說:“陳崇明,你到底在發什麼呆?”

他說:“你不怕死我還怕死呢。”

這樣的語氣一點都不溫柔,一點都不耐心。

但陳崇明卻覺得青年這樣的聲音,比往常的任何時候都要好聽。

他咬著牙帶著青年慢慢往後撤離,疲憊仿佛一掃而空,像是淩空架起的一座盾牌。

在即將昏迷過去之前,他們終於一頭栽進了最後的出口。

陳崇明的卷發黏在臉頰上、脖頸間,他將頭顱埋在青年的胸前,近乎依戀地蹭動。

鼓動的胸腔讓他很想做些什麼,牙齒尖銳的讓alpha產生一種從心底燃燒起的渴望,於是,他開始不停地在青年的鎖骨前、脖頸間嗅聞,像條留著哈喇子的犬類。

還是不夠、還是不夠的。燒紅的意識幾近崩潰。

失控的alpha再也控製不住地將尖牙抵入beta的脖頸間,放肆的將信息素注入其中。

模糊間,陳崇明感覺到懷中劇烈的抽搐與掙紮,還有無數謾罵的聲音。

隨後,便是一片黑暗。

*

周眠整個人都癱軟在陳崇明的懷中。

周圍全部都是逃出生天的同班同學,所有人都在用一種奇異的、驚訝的、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眼前的beta和alpha。

周眠近乎羞恥地閉上眼,alpha已經昏死過去了,可對方的手腕近乎如鐵鏈一般捆縛住他的身體,如何也不肯鬆開。

屬於alpha的對抗性信息素從他脖頸後的腺體慢慢蔓延至全身。

小少爺渾身痙攣,像是被人狠狠褻.玩辱沒了一番。

他再也維持不住表面的溫柔和煦,面色隱忍又崩潰,眼中甚至閃出幾分淚意來。

無數神色各異的眼落在青年的身上,像是某種心照不宣的、曖昧病態的渴望一朝得到釋放。

一片寂靜,有腳步聲若隱若現,周眠在恍惚的水光中看到了一雙雕刻著繁複印記的亮色男士皮鞋。

有人細致地擦去他的淚水,輕輕將他攬抱了起來。

冷調的木質香安撫性地籠罩了青年的周身。

周眠小幅度地抽搐著,眼睛紅紅的、嘴巴紅紅的、鼻尖也是紅紅的,可憐的不像話。

beta看著兄長那張沉冷穩重的面容,眼中再次蓄滿淚水。

周沉沉甸甸的眼中覆滿情緒,許久,他才用那雙寬大的手掌輕輕安撫著青年,聲音磁性的聲音充斥著細微的溫柔:“好了,寶寶不怕,哥哥來了。”

“哥哥來接寶寶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