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背德者6(1 / 1)

門徒(快穿) 長枝青 6999 字 7個月前

許靜深是個做事十分細致的人。

從兩年前周嘉致離世、周眠遭到重大打擊一蹶不振開始, 為了方便照顧青年,他索性搬到周眠家的對門, 平日裡又是幫著做飯做菜,又是打掃家務。

經年之久,甚至都形成了一種習慣。

也就是近一年來,周眠狀態好了許多,平日裡和周嘉和分工處理家務,這樣即便是許靜深來, 也不必一直幫著他們拾掇。

雖然許靜深說不過是舉手之勞,但周眠總覺得不好意思。

畢竟不論關係多好,許靜深也隻是朋友,總不能因為彆人好心便覺得理所當然。

但現在其實更多時候的情況是, 周眠甚至來不及做,或是一覺睡醒, 抽空來周家的許靜深已經將家裡整理地井井有條了。

地上乾乾淨淨、桌上收拾妥當、隔夜的碗筷也清洗地乾淨,甚至連空蕩蕩的冰箱裡都塞滿了周家兩人愛吃的菜食水果。

周眠若是說起來, 許靜深隻會溫溫柔柔地笑,溫聲細語地說隻是順帶的。

確實,許靜深之前因為要照顧他和周嘉和兩人,幾乎一日三餐都是在周家解決的, 自己家的廚房都沒怎麼用過。現在這個習慣都還沒改過來。

而周家這邊也是,什麼東西都是一式三份的,即便許靜深家就在對門,周眠還是刻意空出來一間房留給許靜深。

相比起朋友關係, 倒不如說他們更像是一家三口。

輕輕的敲門聲響了起來,床榻上的青年烏發淩亂,白皙的面上因著熟睡而漫上細微的粉色, 老舊的空調發出細微的‘嗡嗡’聲,青年蹙著眉翻了個身,還是沒有起床。

許是門外的人習慣了一般,敲了三次後,索性輕輕擰開了房門。

拉窗簾的聲音響了起來,像每一日再自然不過的日常。

窗簾的質量並不是特彆好,透光性本身就比較強,所以即便是被拉開了,周眠也完全沒有被影響到睡眠。

許靜深有些無奈,他收拾著青年床頭櫃邊擺著的幾個空酒瓶。

“眠眠,又背著我喝酒。”

男人的聲音十分溫順,即便是語氣中有些抱怨,卻也隻是細微的不滿無奈,像是面對不聽勸丈夫的軟弱妻子一般。

周眠其實意識已經醒了,但是到底是冬天,他有點習慣性地賴床,但現下聞言幾乎是一瞬間就睜開了眼。

許靜深就站在他床邊,看著他的眼神帶著不讚同。

周眠在被子裡稍稍縮了縮,他尷尬地笑了一聲,隨後找補道:“咳,靜深,這些我自己來收就行了。”

許靜深歎氣,還是幫他將酒瓶收拾好:“你胃本身就不好,現在還不愛惜.......”

周眠露出‘對不起’‘我錯了’的表情,漂亮張揚的臉上顯出幾分認錯的意味來,青年道:“好靜深,你快彆說了,這是最近酒廠出的新品,老板給我們每個人都帶了點回來,我這不是一時沒忍住有點嘴饞.......總之,我知道錯了。”

許靜深輕飄飄看他一眼,男人今天穿著皮粉色的毛絨線衣,金色眼鏡彆了幾分烏黑的發絲,看上去溫順居家的不行。但就是這一眼,周眠更是無奈了。

他趕緊起身,倒是不敢再多賴床了。

許靜深熟練的拉開衣櫃,看到半櫃子周嘉致的衣服和周眠的衣物錯開一起,頓了頓,隨後當做沒看見一般,他替青年拿了一套保暖的外衣,還有一條灰色的秋褲,遞給了床上顯得粉意的青年。

周眠有些抗拒了,許靜深卻像是知道他如何想的,輕聲道:“今天溫度比昨天還要低,你剛起床,不穿秋褲會冷。”

周眠對他沒辦法,隻好順從地穿上了。

在周眠努力用衣服把自己裹起來的時候,許靜深正在將他櫃子上面放置的一些毛絨被褥、被墊翻出來。

因為分量重、體積大,許靜深的手腕便被襯托的愈發的纖細了,像是下一瞬便要翻折過去一般。

周眠也顧不上理衣服,趕緊穿上拖鞋來幫忙。房間很狹小,衣櫃那邊因為角度問題,周眠隻能站在許靜深身後幫著托下來。

兩人的身體幾乎疊在一起,周眠和許靜深差不多高,如此青年的鼻息便正對著身前人的頸窩,一股清淡的洗衣粉的香氣若有似無地鑽進周眠的鼻腔中。

周眠後知後覺地察覺到幾分尷尬,他趕緊幫著對方將棉被拿下來,隨後退開幾步,摸了摸耳垂,眼神也不看男人,隻是道:“靜深,以後這種事你直接叫我就行了。”

許靜深笑笑,手指撩了撩耳側的碎發,倒也沒有多說什麼。

周眠想要幫著許靜深一起曬被子,卻被男人製止道:“你先去洗漱,粥還在電飯煲裡溫著。”

周眠隻好作罷,趕緊去洗漱一番。

等青年洗漱完,許靜深已經從陽台回來了,桌上也擺好了豐盛的早餐。

周眠甚至看到了油條和豆腐腦,都是他喜歡吃的。

“早上這麼冷,你還出去買早點了?”

許靜深坐在位置上,眉眼彎彎:“嗯,你也知道我天天就那個點醒,索性就去買了點回來,眠眠不是很愛吃嗎?很久沒吃過豆腐腦了吧?樓下新開了一家,我特意給你帶的鹹口。”

周眠入座,拿著勺子慢慢吞了一口。

青年的眉眼慢慢舒展,他看著對面的男人語氣輕鬆的甚至有些打趣:“說起豆腐腦,我倒是想起那時候嘉致還在的時候。”

“我一開始隻愛吃甜口,他隻愛吃鹹口,就為這個我們還爭過。”

許靜深手上動作微頓,他輕垂著眉眼,輕笑道:“那後面怎麼愛吃鹹口了呢?”

周眠道:“他帶的啊,你是不知道,他看著沉穩,偏偏有時候又幼稚的要命,打賭我吃了鹹口的豆腐腦一定會愛上。我就逗他,我吃一口鹹口,他喝一碗甜口。”

說著,青年的聲音慢慢變得低了下來:“他確實贏了,因為我發現,鹹口的確實更好喝一些。”

許靜深眼皮微垂,看不清神色,語氣卻有些意味不明:“人的口味總會變的。”

手機的鈴聲打破了室內的片刻寂靜。

周眠皺著眉打開了手機,手機上赫然是一條視頻來電訊息。

三個大字格外矚目。

周嘉和。

周眠有些無奈地看了眼許靜深道:“嘉和這家夥比你還能操心,說要天天盯著我吃早飯,準點八點打來,還真是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許靜深笑著搖了搖頭。

周眠點開了視頻,周嘉和的聲音便從電話那頭傳了出來:“哥今天接電話接的好快。”

周眠舉著手機,忍不住用食指點了一下視頻裡湊得極近,眼眸微彎,像條大型犬的少年。

“怎麼了?前兩天接的晚了你要說,今天接快了你也要說?”

那邊的周嘉和穿著霧霾藍的襖子,脖頸上圍著先前和周眠同款的那條屬於周嘉致的圍巾,少年人忍不住對著手嗬了口氣,略微狹長的眼帶著細碎的笑意,對青年道:“隻是有點好奇......不說這個,哥今早吃飯了沒有?”

周眠簡直不想跟他多說,隻是將手機的攝像頭翻轉,拍攝桌上豐盛的早餐,一邊道:“你自己看,周嘉和,你都出去比賽了,能專心點嗎?你哥又不是殘疾,這些事需要你操心嗎?到底誰是哥哥?”

說著,周眠的眼神不注意掃到了對面支起手腕,笑容淺淺的許靜深,心道自己險些忘了對方。

剛想和手機那頭的周嘉和說這事兒,卻見手機中的周嘉和面色忽的變得難看了起來。

少年人的聲音有些不易察覺的冷,他冷聲道:“哥,你對面是不是有人?”

周眠手上動作都被嚇地一抖,他下意識蹙眉道:“周嘉和,能不能有點禮貌?突然聲音這麼大做什麼?”

周嘉和卻不理他,臉色愈發難看,介於青年與少年間的少年人眉眼煩躁,低聲道:“是誰?哥,你把誰帶來家裡來了?這麼早,還留人在家裡過夜是嗎?”

少年似是想起了什麼一般,英俊的眉眼間籠上一層霾,他一字一句道:“我不在家你就亂來了是嗎?”

周眠聽周嘉和越說越過分,對面的許靜深的臉上也露出了疑惑的神色,青年的語氣開始變得嚴肅冷厲起來:“周嘉和,你學的東西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嗎?誰讓你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的?”

周嘉和沒說話了,對方似乎正在走路,手機中浮現一片灰暗的、被手指遮擋住的鏡頭。

周眠被氣得不行,回過神來,發現許靜深已經站在他的面前。

許靜深低聲詢問:“怎麼了?”

周眠冷著臉將手機遞給許靜深:“靜深,你也聽到他剛剛說了什麼,你跟他說吧。”

許靜深接過手機,輕輕拍了拍周眠微微繃緊的背部道:“好了,跟孩子氣什麼,他應該是誤會了什麼。”

周眠悶頭喝了一口粥,沒說話。

手機那頭的周嘉和再次回到鏡頭中,他似乎找到一片安靜的地方,臉色都有些白,看到許靜深的時候忽的一頓道:“靜深哥?”

“剛剛是你在哥的對面?”

許靜深好脾氣地笑笑:“是我,我昨天提前回來了,忘記和你也說一聲了。”

周嘉和好一會兒沉默,隨後低聲道:“靜深哥,你把手機給我哥吧,剛剛是我的錯,是我太心急了,我就是、有點擔心我哥。”

許靜深詢問似的看了眼周眠,周眠頓了頓,收拾桌上的碗筷,一邊冷聲道:“靜深,我不想接,你跟他說好就掛了吧。”

說完周眠走進了廚房,許靜深無奈,隻好低聲安慰幾句手機那頭的周嘉和。

周眠洗完幾個碗筷出來的時候,正看到許靜深掛斷電話。

青年按了按太陽穴,頭疼道:“靜深,你說這孩子是怎麼回事?他以前也不這樣啊,最近實在有些奇怪,他好像對我身邊出現的其他人越來越敏感了。”

許靜深輕輕推了推滑落到鼻梁的金絲眼鏡,語氣有些莫名:“眠眠,嘉和到底隻是個剛剛成年的孩子,仔細算來心智還不算成熟,可能是孩子心理,擔心你找到新的伴侶,會丟下他。”

周眠微微蹙眉,眼睫輕顫:“這樣嗎?可我確實沒打算過再婚,他怎麼會這樣想?”

許靜深溫和道:“眠眠身邊是出現了其他親近的、或是對你表露好感的人嗎?”

周眠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

酒吧裡的事情他都小心瞞著,周嘉和不可能知道的。

許靜深面上的表情變得愈發溫柔,他柔聲道:“好了,眠眠,不要多想。可能孩子到這個時期有點叛逆傾向了,這是正常的,隻要我們好好引導,沒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