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神像12(1 / 1)

門徒(快穿) 長枝青 7828 字 7個月前

手機振動的聲音終於喚回了青年的理智。

怪異冰冷的觸覺已經消失不見了, 可周眠依舊能感覺到身體殘留的自然反應。

以及,濕透了的地方。

青年眉骨處透著陰慘慘的粉,眼瞼下是陰影一般的青灰。

他看上去渾濁又糟糕, 像是整個人被不上不下地倒吊在泥潭, 而不詳的烏鴉就立在他的腳踝。

周眠無法分清幻覺與現實了。

他不知道人死後是否有鬼魂的存在。

如果有鬼魂的存在, 那麼他接下來隻會被陸景煥糾纏一生。

如果隻是幻覺。

——他居然會因為一個糟糕的、多次強迫他的男人虛假的幻覺而高.潮。

“小眠?你還好嗎?”

陸家大姐有些擔憂地詢問他。

周眠的嗓子很啞, 他慢慢的、一字一句道:“我能去看看他嗎?”

房間內的泣音已經逐漸平複下來一些了。

青年的視線慢慢移近白布床上冰冷的屍體。

陸景煥正閉著眼悄無聲息的平躺在床上。

對方身上穿著極為眼熟的黑色短衫,下.身穿著褐色工裝褲。

平靜慘白的臉上泛著隱隱的褐青色, 頭顱上有一個杯口大小的傷口, 褐色的血液已經凝固了。

最刺目的是屍體脖頸處, 像是被什麼利器割開了一般, 喉管已經徹底斷裂開了,隻餘下細微的皮肉黏在脖頸處,拉拽著那顆淒慘的頭顱。

濃烈的血腥味混合著土腥氣,令人忍不住地作嘔。

陸景煥是在黎山山崖下的土堆裡被發現的,旁邊還有一具汽車的殘骸。

據推斷,陸景煥很大可能是夜晚在山道上沒有收住車速, 直直墜下了山崖。

隻是唯一顯得詭異的地方是, 現在的已經是夏日了,晝夜平均的氣溫都在三十多度朝上。

陸景煥的屍體起碼是在兩三個星期之後才被找到,除了出現自然的屍斑,竟然沒有絲毫腐爛的地方。

眾人找不到什麼藥物人為的痕跡,隻能猜測是黎山上有某種物質或是天然地理原因導致的屍身不腐。

周眠看著白布床上躺著的人,分明對方已經確認死亡了, 他卻疑心男人下一秒就會坐起來,繼續糾纏他。

昨天夜裡的陸景煥真的是幻覺嗎?

幻覺能夠預知到對方的穿著打扮嗎?

周眠已經無法繼續思考了。

發白的指甲死死扣挖著掌心,他近乎窒息地想, 為什麼死了還不肯放過他?

為什麼死了還要纏著他?

手機的鈴聲突兀的響了起來。

太過刺耳了,簡直像是一柄利刃,插.進每個人的耳蝸中旋轉攪弄。

周眠的手緊了緊,他啞著嗓子對陸母輕聲道:“陸姨,我出去接個電話。”

陸母的精神狀態也不不太好,她輕輕點了點頭。

周眠走出停屍房的門,他已經失去了全部的氣力了。

電話的那頭是一道溫暖的低音,幾乎讓人落下淚來。

“小眠,你今天來醫院了嗎?我在醫院看到你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周眠說不出來話,他的眼圈已經開始逐漸染上薄淡的紅了。

他無法向任何人說出自己的遭遇。

太惡心了。

身上黏膩的感覺讓他覺得自己臟透了。

窒息的感覺漫上心頭,堵住了他的鼻息、口唇。

電話那頭的沈清似乎察覺到不對勁,她的聲音十分緩和,甚至是有些小心翼翼。

“小眠,你在哪,我去找你好嗎?”

周眠握住電話的手指一根根收緊。

他分明像是握住救命稻草一般的握住手機,他分明祈求有人能夠將他帶去光明之地。

可青年張了張唇,卻說出了拒絕的話:“.......我沒事。”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會兒,對方才輕聲道:“是我需要你,小眠。”

“我的手受傷了。”

周眠一瞬間語氣有些慌亂,他壓著嗓子問:“怎麼了?你的手怎麼受傷的?”

“你現在在哪裡?”

女人輕聲道:“你看,你也在關心我。”

“為什麼要拒絕我的關心呢?”

沈清的聲音並沒有重量,卻讓周眠無法不在意。

他們之間的曖昧像窗紗一樣,甚至不需要捅.破便已心知肚明。

沈清道:“我在燒傷科。”

周眠低聲道:“我來找你。”

“我等你。”

人轉移了注意力總是要顯得精神許多。

周眠先是去廁所將自己清理乾淨,隨後才趕去燒傷科。

推開燒傷科的門時,周眠一眼就看到了穿著黑色薄紗長裙的女人。

她依然古典美麗,身形優越瘦長,皮膚白皙細膩,讓人忍不住想用一切美好的語言讚美她。

見周眠走過來,她輕輕抿唇笑了一下,她的左手被紗布纏繞了幾圈,臉色有些細微的白,眉宇間還凝著細微的痛意。

周眠抿唇,低聲詢問:“怎麼弄成這樣了?”

沈清右手輕輕扣住青年的手腕,女人的掌心與成年男性沒什麼區彆,隻是更為纖長。

她道:“其實就是想下廚試試,結果不小心把手燙到了。”

周眠並沒有躲開對方,他看著女人的眼睛:“你的手很重要。”它是你夢想實現的最為重要的部分。

沈清似乎知道青年並未說出的話,他們總是這樣心有靈犀。

她輕聲道:“可是我也很希望能夠讓喜歡的人吃到我親手做的東西。”

“我很想用這樣的方式哄哄他,最好讓他立刻答應成為我的丈夫。”

周眠沉默地聽她說著,卻始終沒有回複一句話。

他像一座沉默、冷硬的雕像。

過了許久,又或許隻是過了一會兒,青年才輕聲道:“學姐,我們不合適。”

還是拒絕了。

沈清的眼中閃過幾分晦澀的情緒,她似乎在儘力控製自己的情緒。

“小眠。”她說:“喜歡並沒有合適不合適一說。”

沈清的頭微微垂下,黑色的發絲也如瀑一般垂在胸前:“還是說,這段時間對於你來說,都是無關緊要的曖昧?”

醫院的走廊上人並不多。

“不是。”

周眠的聲音近乎艱澀,他慢慢道:“學姐,你並不了解我,你不知道我的生活環境,不知道我的經曆,不知道我現在的生活情況。”

“我生病了。”

青年抖著嗓子道。

他本就經曆了一場崩潰,此時在信任的、喜歡的人面前更是難以控製那樣絕望的心緒。

可他感覺到溫柔的香氣慢慢包裹住他,那是一種近乎泡在溫水中的安心感。

沈清抱住了他。

女人輕緩柔和的語氣幾乎讓他落淚:“你說了許多其他拒絕我的因素,卻唯獨沒有說不喜歡。”

“可是小眠,我愛你和這些都無關。”

“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好嗎?我們可以一起面對。”

*

周眠無法將全部的事情對沈清實話實話,那根本難以啟齒。

沈清也並不逼迫他,隻是安撫地揉了揉青年柔軟的黑發,靜靜地聽著對方小聲說話。

多麼奇怪,這樣一個冷淡陰鬱的青年,發絲卻柔軟蓬鬆的近乎可愛。女人近乎憐愛地想。

“這樣的幻覺已經開始讓我控製不住身體和情緒。”周眠輕聲說。

青年的眼眶有些細微的紅意,衝淡了面上的冷淡感。

沈清慢慢握緊他的手,溫聲安撫道:“小眠,誰都會有生病的一天。我們按照醫生的指導去治療,一定會慢慢好起來的。”

“我會一直陪著你。”

周眠垂眼,輕聲道:“可是我的病就像定時炸彈,這對你不公平。”

“沒有什麼公平不公平。”沈清溫婉的眼看向青年:“如果是我生病了,你會拋棄我嗎?”

周眠搖頭:“我不可能拋棄學姐。”

沈清漂亮的眼中顯出幾分愉悅的神態,她和周眠幾乎一樣高,微微湊近青年的時候,甚至有種居高臨下的壓迫感。

女人彎了彎眸,輕聲在青年耳畔道:“那我們現在是確定關係了嗎?”

女人溫暖的呼吸觸碰到青年漂亮的耳根,一瞬間便紅的徹底。

青年那張蒼白的臉都浮起了細微的紅暈。

他顯然是有些手足無措的,可又僵著身體,不舍得推開女人。

周眠的聲音都有些磕磕巴巴:“算、算是吧。”

沈清低低笑了一聲,她的唇輕輕吻了一下青年敏感的耳廓,女人今天塗了裸色的口紅,很淡的粉色沾在青年的耳廓上,漂亮的讓人心折。

她說:“男朋友,我能親你一下嗎?”

周眠不敢看她,雙手緊緊捏著膝蓋處的布料。

“這裡人、很多。”

沈清又笑了,她的聲音放得很低,甚至有些細微的磁性:“不怕,我們不讓彆人看見。”

周眠隻覺得自己耳朵都軟了。

他的臉徹底紅到脖子根了,此時青年身上哪裡還有什麼冷淡、陰鬱的森冷感。

萌動的心緒讓他看上去既純情又好欺負。

連平日裡那樣冷倦的眼中都充斥著漂亮的霧水,讓人恨不得貼在他微紅的眼瞼下,用力舔.舐才好。

沈清喉頭微動,她輕輕湊近,如采擷花蜜一般地輕輕吻了一下青年的唇。

黑發女人眼中慢慢浮現出一種怪異的癡迷,她幾乎需要用儘全力才能偽裝自己。

但即便是這樣,在近距離嗅到青年的氣息的一瞬間,女人漂亮柔長的薄紗裙裾下便開始難以抑製地鼓動。

像是有數條陰森怪異的蛇類在她的裙下撕咬、掙紮,試圖徹底露出自己猙獰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