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感謝訂閱! 殺青(1 / 1)

關於李稚的結局, 《玉門雪》原著的確埋有伏筆。

替嫁隻是最開始的一環。

鎮北侯的一子一女,兒子驕傲鮮活、是典型的少年意氣,女兒天生體弱、藏在深閨少有人知, 結局卻是李稚大好年華戰死邊關,體弱的女兒堅強撐到了大結局。

再就是逃離京城那一夜,李妙、李稚交換玉佩。

兩塊交換的玉佩仿佛也預兆著他們交換的命運。

非要細論的話,其實還有一處!

但那是更早時候的事情了:六王初來乍到處理軍餉被劫案,借道旱季的宿江時, 看到百姓在江灘邊供奉祭品, 祈求風調雨順。六王抬頭望去, 他們祭拜的是一尊根本沒有雕刻完畢的石雕佛,原本是懸崖突出的一部分, 被雕做了佛的模樣。

六王為了籠絡民心, 從京城調了工匠來將它雕完。

最後,也是這尊佛雕, 給李稚的結局蒙上一層聖光……

換做彆的小說、電視劇劇本, 男主角要達成蛻變和升華,往往少不了一些刺激:爹媽死了,女神死了,師父死了等等亂七八糟的。

《玉門雪》倒是獻祭了一個小舅子。

可這個小舅子吧, 又不是普通的小舅子!

書粉曾經銳評:

【這是普通小舅子嗎?這是錯失的戰神青春版!】

【宿江一戰是老六生平唯一一場輸慘了的戰。】

【他明明答應過老李會照顧“我兒李稚”……】

【拜過天地祖宗的小舅子, 哪能是普通存在呢?】

康師民和編劇團隊年紀大了, 勉強追上流行。

在改編之初, 他們也問過原著作者, 試圖得到一些意見。

“你在構思這一條線的時候,到底是怎麼樣的一種想法呢?是怕將來鎮北侯一脈外戚專權,李稚走上他爹的老路, 被下一任皇帝猜忌?還是因為六王核心集團出於利益考慮排擠李稚,所以關鍵時刻並沒有及時給到支援?又或者說,這種結局其實也是六王想要的?畢竟他本身就是個政治家嘛,這麼做的話甚至都不需要臟手。”

“我看有一章番外提到他執政中期壓製道教、大興佛教,是出於一種政治和宗教的結合統治目的,還是因為他心中有愧,開始贖罪?”

討論會開到後面,康師民還和編劇吵起來了……

原作【貼膜鍵盤】沉默了:做閱讀理解原來是這種感覺?

他寫的時候,真的沒有想那麼多啊!

單純是因為過年拜佛求新文大爆的時候,覺得山崖上的佛像落著雪、被太陽照射反射光線的樣子很聖潔,讓人的心靈有片刻清靜。於是在心裡記下這一幕,想著大概什麼時候能用上就好了。

再加上當時盟主群裡情緒不穩定,需要劇情高|潮刺激。

總之,是很多巧合的疊加,才有了李稚的歸宿。

可話又說回來,都說男頻文裡不經意間的“麥麩”最好嗑,《玉門雪》也不例外。原著的官配都是政治聯姻、各取所需,同人二創熱度最高的CP不是幾對皇家夫妻,反而是“六王×李稚”,這對戲劇效果拉滿、buff疊滿的姐夫×小舅子的禁忌組合。

貼膜鍵盤發誓,他真的不是故意這麼寫的。

但是現在也沒人相信了:宮廷權謀,哪怕飛來一隻麻雀嘰嘰喳喳叫了兩聲,也有人猜這是不是誰馴服的鳥在傳達暗號……

*

連著天晴三天後,D市迎來一年中最冷的暴雪期。

除了後期春夏兩季的戲份可能要回到南方的影視基地拍攝外,《玉門雪》絕大多部分的內容都將於年前結束。

這其中就包括李稚的殺青重頭戲。

B組二號特效棚裡,高達24米的佛像算是前期投入工時最長、規模最大的“道具”。

為了模擬出最符合書中描述的形態,石佛底部的蓮台和佛像盤腿部分共計6米都埋在水中。當然,水是真的,但整個棚內灌不了太多體量,隻能儘量模擬出宿江的其中一段河道,再加上二號棚的天頂也撤開了,一夜過去,佛頂蓋雪,水面蓋著一層浮冰,還真有那味兒了。

所有人開工上戲時,都被這一幕震撼到!

“郭導,該說不說,李稚還有個全屍呢,還是躺在佛祖手心裡,哎喲可比孫猴子待遇還好!我呢,肩膀都被砍掉一邊兒了,這回頭是不是得打馬賽克?”

郭令芳沒好氣地笑了一聲:“那要不給你改個跳河?”

抖機靈的閉嘴了:零下10度呢,跳河不得冷死!

薛霽真化好妝出來時,同樣被場上的布置震到心驚:“也沒人和我說過有這麼高呀!”他看向郭令芳,眨了眨眼,真誠問道,“那個佛手掌心會給我墊很多層吧?”

郭令芳看著他緩緩搖頭:“墊多了就不真了。”

“嘶……”

場上有人在倒抽氣兒。

但郭導又補充:“你彆怕,有點痛,但不會特彆痛。”

拍攝之前,特效組已經做出簡單的3D動畫模擬過整幕戲了,特技演員比薛霽真更先一步感受墜崖落在佛祖掌心的滋味兒——

“雖然有難度,但能拍。”

特技演員沒說的是:如果薛霽真拍不了,我願意上!

想都不用想嘛,這一幕必將成為《玉門雪》的經典畫面,說不定從此留名影史!到時候觀眾一提起這場高光精華戲,聯想到的除了演員,必然還有替身演員。

演員吃大魚大肉,能分替身一點兒湯就夠滿足了……

可郭令芳不是一般導演,他是不可能同意的。

薛霽真前期側騎跳馬、被馬鞭拽著拖行,甚至雙手脫韁,用點燃的一支箭射穿敵方軍旗這些戲份都能堅持完成,最重要的殺青戲沒得理由啟用替身,這不是虎頭蛇尾嗎?

隻要摔不傷,那就親身上陣拍!

一天拍不完就拍兩天,直到拍滿意為止!

感受到郭導的決心之後,薛霽真也做好了迎接這場“硬仗”的準備:“好,我能行。”

準確說,他不行也得行。

郭令芳這才滿意地點點頭:“你放心,咱們不急,一天兩天三天,就算A組都先撤了,咱們B組也要把這點戲份拍得漂漂亮亮的再收工。”

事實還正如郭令芳所說:這一段戲很耗時。

光是崖邊的追擊就拍了一天一夜。

前期是實拍:人是真的,暴風雪是真的,騎的馬和馴服的狼狗也是真的。因為天氣原因,動物不好控製,且容易受到環境的影響,在這樣的情況下,演員就算有再強大的身體素質也很難保持狀態。

這一場戲拍到一半,演追兵的那幾個也倒了一半。

“說真的,以後我的簡曆上可以把這一筆加上。”

“本人,曾經在《玉門雪》扮演追殺李稚的敵軍!”

“本人,曾和李稚在宿江斷崖鏖戰一夜,同歸於儘。”

“小薛同學,你是該紅的,以後誰罵你我罵他!”

薛霽真也笑了,笑得快癱了:“你們還能行不?我看特技老師們已經收拾收拾準備上了。”

大家一看坐在搖臂組裝“車鬥”裡的導演,瞬間焉巴。

“這不行也得行啊!哥們都走到這一步了……”

但體力實在有限,導演一發話,大家又溜到棚子裡去休息了,A組陸陸續續殺青了不少演員,這會兒還包了個奶茶車開過來。

薛霽真一抹睫毛上的雪花,捧住了不知道誰遞來的熱巧。

“走路要看路。”

他索性順著對方攙扶的力道靠著椅子坐下:“賀老師沒聽過一句話嗎?年輕人倒頭就睡,我要是在這兒倒下了,就地也能睡著。”

賀思珩扶人扶到西,順帶還給他扯了床毛毯子包住。

“意思是我老了?”

薛霽真喝了兩口熱可可,感覺自己勉強活過來一點兒了,這才有力氣說話:“我可沒有這樣說噢,你不要歪解我的意思。”

他似乎不太清楚,自己軟乎乎說話時有點撒嬌的意味。

郭令芳雖然對演員們要求嚴格,總想著保留情緒狀態一氣嗬成地拍完,但還是屢屢為薛霽真破例。其實賀思珩到了好一會兒了,他甚至在監視器旁看到薛霽真重複了五六次、每次仍然狀態飽滿的表演。

大概是撐不住的時候,郭令芳喊停休息了。

賀思珩就拿著一杯熱可可等著,直到薛霽真歪歪扭扭地撞過來,也不看路,好似並不在意待會有誰把他從地上“撿”起來。

“我仔細看了,其實你堆的那個雪人挺像的。”

如果放在平時,薛霽真會說他沒話找話說,但他現在累得都有些恍惚了,甜滋滋的熱可可順著喉管咽下,他整個人似乎都飄起來了,迷迷糊糊地點頭:“是吧……”

缸子帶著熱好的餛飩過來了:“吃點兒。”

薛霽真打了個哈欠,接過勺子,又問:“他們呢?”

“哎呀,他們有他們的夜宵,餓不死的!快吃吧,你哥親手做的,皮薄餡兒大,裡頭還有你愛吃的紫菜和蝦米。”保溫盒的餛飩並不多,以一個年輕人正常的食量來說,塞牙縫都不太夠的,也就剛嘗出個味兒,但哪怕吃得5分飽也不行,因為薛霽真要上威亞。

仿佛才看到賀思珩,缸子匆忙打了個招呼:“賀老師明天的夜戲嗎?”

賀思珩點點頭,也是和薛霽真最後一場對手戲。

不過那時李稚已經徹底躺下了,六王是來給小舅子收屍的。這一幕其實是很傷的,但本質上已經不需要薛霽真做反應了,他隻管躺著。

“我第一次演屍體耶!”

快速解決了這碗餛飩,薛霽真擦擦嘴忽然說道。

缸子被他噎了個正著:“你還挺開心。”

“我覺得挺好的,第一次演戲,第一個角色,酸甜苦辣什麼感覺都嘗了個遍,哦不對,有一樣沒有,那就是愛情,哈哈!”薛霽真說著說著又有精神了,他還沒吃飽、又不敢吃太多,看了看賀思珩,試圖從賀老師那兒翻出點什麼來吃。

賀思珩被他盯得莫名發毛:“我去車裡看看。”

出了棚子,看到阿kar在喝咖啡,對方還疑惑呢:“咱們這就要走了嗎?”

賀思珩搖頭:“我回車裡拿個東西。”

靴子踩在雪地裡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敵軍陣營裡有個三線的半糊演員和女助理躲在樹後親嘴,接近零下12度的天氣,還吻得難舍難分,一看到有人過來,兩人直接攏著帽子貼在一起,反正大家的外套都一個樣兒看不出誰是誰……

去車上拿了巧克力和糖,賀思珩忽然就想起薛霽真的話。

也許19、20歲的男孩子都會忍不住萌動。

可這種情況,他的確是沒有。

就像是極地一年四季都解凍不了的冰川,幾乎不會有融化的時候。

不否認對感情的完美幻想早早地遭到破壞,姐姐的事情也極大程度上影響了賀思珩的取向:他排斥、否定甚至懷疑愛情,寧可相信利益牽製下的感情會更加穩固,也不願意相信男女之情能單靠責任和感覺維係一輩子。

薛霽真挺傻的,他竟然想在片場談戀愛……

*

等賀思珩拿回吃的,薛霽真已經重新吊上威亞了。

他目前的狀態和李稚高度重合:疲憊到極致,全憑一口氣吊著,往前一步既是無路可走的懸崖,又是另一種程度上的解脫。

針對這個問題,薛霽真之前就問過郭令芳。

“如果李稚知道這是他的絕路,還會趕開手下,單槍匹馬引走敵軍嗎?我並不覺得他對支援狀態是毫不知情的。”

郭令芳反問他:“李稚深知父親和姐姐被困在京城的處境,他們倆和牢裡關著的人質沒有區彆,所以這一仗隻能贏不能輸,可是又不能光贏這麼簡單,還需要破局!以他17歲的見識和決斷,他一個少年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是什麼?”

導演講戲的深淺也和演員悟性有關。

更多的時候,郭令芳點到即止,讓薛霽真自己去發散。

如果想不明白,郭導會再做細節上的點撥;如果能想明白那就好辦了,一切看薛霽真自己的發揮……

截止到收工,賀思珩那幾顆糖也沒能送出。

睡了不到六個小時,B組的收尾工作還在繼續。

此時此刻,薛霽真的狀態已經來到了“觸底反彈”的階段:身體疲憊到極點的同時,精神又亢奮到極點!

他甚至主動和賀思珩打招呼,和身邊的工作人員聊天。

“如果鏡頭掃到的時候,我悄悄呼吸,會不會穿幫呀?”

湯姐拍了拍他的盔甲:“你胸膛薄薄的一層,不會!”

說著,她又看了看賀思珩:“你的會!”

小助理捂著嘴笑了起來,露出兩個漂亮的小梨渦,說道:“小真,你到時候躺在佛手掌心睡覺都可以,隻要你睡得著~”

薛霽真也朝她嘿嘿一笑:“那還是不了。”

他倆說說笑笑的,顯然這三個月裡很是熟悉。

賀思珩卻莫名想到了那個和女助理躲在樹後接吻的男演員,如果劇組也有女演職人員向薛霽真示好,以他的性格,是否會拒絕呢?

還是說,會發展出一段新的“辦公室戀情”?

阿kar看不懂眼色似的走過來,問道:“老板你昨天的糖呢?給小真了嗎?沒給就讓我吃兩顆,剛剛和缸子抽了兩支煙,感覺魂都要飄起來了,空腹抽煙還是不行……”

薛霽真聽完也揚起小臉:“我沒收著!”

賀思珩面色有一瞬間的發熱,但並沒有意識到這種感覺就是尷尬。

他隻是冷靜地從大衣外套裡拿出那幾顆糖和巧克力,攤開手掌先讓薛霽真挑:“看你喜歡。”後者挑了兩顆水果味兒的,撥開糖紙就塞進嘴裡。

阿kar小心覷著老板的臉色,拿了巧克力。

……

將近25米的石雕佛像嵌在崖壁,往下是被冰雪封住流速的宿江,暴風雪呼嘯著回蕩在山崖間,隻聽到馬匹的嘶鳴和狼群的嘶吼混在一起,一陣陣絕望的尖叫伴隨著接二連三的下墜戛然而止。

最後落下的,是一匹浴血的白馬。

天地之間,有一瞬間的靜默,風聲也停了。

下一刻,一道身影像一片飄搖的枯葉,伴隨著從崖底向上飄起的雪花,墜落在石佛平靜的掌心:那是一個攤開的、又像是預備托住什麼的動作,寬大包容,冷漠堅硬,它仁慈而從容的避免那個少年破碎的結局。

有血跡順著佛手的指間落下,滴在潔白的雪面。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呼吸徹底地消失在落雪聲中。

風聲又起,大雪再次落下,掩蓋了斑駁慘烈的戰場。鐵蹄聲由遠及近,火把的微光劃破最後一抹黑,清掃戰場的人馬趕到此處,抹開新雪,露出混著人血、各種動物血跡的地面,痕跡到崖邊戛然而止,往下是重歸平靜的宿江。

“稟告主帥,找到小侯爺了,在……在崖底。”

天微微亮起時,六王宿命般地抬起頭,看到了石佛掌心間凝固的血跡,那裡靜靜躺著一個叫做李稚的少年。

*

“再來一鏡吧。”

郭令芳揉了揉眼睛,又讓工作人員抹平了地面的腳印。

說完,又拿出喇叭朝佛手上的薛霽真喊話:“小真餓不餓,吃個蛋黃派吧?”說著,讓人搖起雲梯,他要親自給人家送吃的。

薛霽真這才從佛手上坐起來:“我要吃,吃兩個!”

倒是演副手的演員撞了撞賀思珩的胳膊:“你彆看他。”

醞釀情緒容易嗎?

再看下去,就該出戲了……

賀思珩卻像是著了魔一樣盯著薛霽真,不知道在想什麼。

拍完這一幕戲,全場默契地響起了掌聲,慶祝薛霽真正式殺青,有人捧上鮮花,有人拿出相機合照,薛霽真頭發上、睫毛上還落著雪花呢,就被拉著到處照相,花絮組的攝像師都快把鏡頭懟他臉上去了,薛霽真也不生氣,累得軟綿綿地說:“我要回去過年啦!”

有人悄悄的來,轟轟烈烈地走。

直到片場再也聽不到薛霽真的聲音,其他人才反應過來:“噢,那小子已經殺青了。”

殺青之後的薛霽真沒有立刻離開D市。

他回到市區,先和丹德見了一面,兩人一起吃了飯。

“拍攝過程雖然很累,但是很有趣,我學到很多!”

期間,丹德忍不住一次次去看這個曾經和自己有過短暫師徒之誼的年輕人,感受他氣質、精神面貌,甚至是談吐上的變化。

最後,千言萬語化作一句感慨:“你算是熬過來了。”

薛霽真點點頭:“希望如此吧!”

丹德深入參於配樂和插曲的製作,也從主創團隊那邊提前看過一些粗剪物料,他不知道怎麼開口,隻能簡單透露:“你的角色曲,會很好聽。”

“是嗎?我還有角色曲?”

丹德不能說得更多,隻能大概地告訴他:“嗯,我儘可能給重要角色都做了角色曲,有的是純配樂,有的可能會做一些變奏的處理,你那支……也許有後續的安排,重新編曲填詞做插曲也不一定。”

他更想問的是:如果有機會,你想自己唱嗎?

但薛霽真並沒有往下問的意思。

“丹德老師,你還記得柳毅嗎?”

“他曾經在我的舞團工作,後來出了意外,轉去做了演員。”丹德並不想借此機會表現什麼,他隻是隨意地問,“你和他在劇組裡相處得還好嗎?”

“挺好的,我們還一起去鎮上看了打鐵花。”

薛霽真單純地和丹德聊天,說起打鐵花,又說起劇組裡幾匹有意思的馬:愛吃蘋果的雪美,邊跑邊拉的黑仔,高冷護食、但氣勢拉滿的疾風……

缸子來接人的時候,薛霽真才揉了揉眼,長長歎氣。

“馬上要過年了,歎什麼氣?”

薛霽真欲言又止:“1到10,你給我打幾分?”

“10分!”缸子毫不猶豫的答道。

“算了,問你不算。”

“那你問我是什麼意思?”

薛霽真不知道怎麼說,但他隱隱有種感覺。

這種感覺和危機無關,就是有點兒奇怪,他暫時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