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感謝訂閱! 下雨也要起飛!(1 / 1)

薛霽真在做一件大事前, 總是會進入極度亢奮狀態。

比如當年他才學會滑雪沒幾天,就敢壯著膽子上高台,並自己琢磨著在空中完成了第一個空翻, 引得滿堂喝彩之後還沒來得及高興,立刻被伍勖洋抓著打了屁股,他乖乖認錯但並不悔改, 趁著哥哥扭頭,又冒著風險嘗試了轉體,雖然落地扶手但也算一次成功!

要不是家裡實在沒這條件,一切還真說不準。

又比如薛霽真參加高考,前一天晚上為了解壓,頂著周圍異樣的目光、面無表情在網吧看了整整4個小時的《犯罪心理》, 最後被哥哥揪著耳朵提溜回家,喂了飽飽一頓飯後,在極度冷靜和亢奮的狀態下完成了兩天的考試……

這次,也不例外。

其實連唱帶跳五首歌的任務並不是很重,幾首歌節奏有快有慢,短暫的脫力感緩也該緩過來了, 排名公布前的最後一首歌是B面曲《揚花》,唱到這時, 薛霽真依然精力充沛。

他甚至還在自己獨唱段的轉音部分臨時升了一個key!

薛霽真心想:反正是最後一次舞台, 我該炫就炫~

後台的A組簡直驚呆了:“這小子唱嗨了呀!”

其他人更是又氣又服:“讓真子哥裝到逼!”

在後台聽著都有如此威力,更彆提觀看效果更好的現場觀眾和屏幕前觀眾了——

【沒聽錯吧?升key了, 大秀特秀!】

【全場最穩薛霽真, 沒得辯了,他簡直遊刃有餘!】

【我就想知道,現場那5萬個人得聽得多爽?】

【臭屁小真, 決賽才來這一手,想迷死姐姐對吧?】

【是不是因為有人說彩排像假唱啊#摳腦殼】

【反正勇敢證明自己的人是薛霽真,他很棒!】

《揚花》在bridge後的旋律逐漸舒緩,像一陣秋風。

這個時候,體育館上空飄起了漫天的花瓣雨。

在滿場的驚呼聲中,薛霽真率先跑到延展舞台的鏡頭,再然後,他的幾個隊友才接二連三地追過來與他同行……

彩排時,他曾對這一段安排表示尷尬到渾身僵硬。

到底是哪路人才設計的舞台?

又是你跑他追的,又是花瓣雨,還有追光效果!

就不能設計一些清爽的、簡單的,讓人看著一目了然的效果?非要潑那花瓣雨,還要求所有人都表現出一副美美享受的神態?

“哎呀,舞台效果就是要這麼誇張浪漫的啦!”

“土不土、俗不俗還不好說,也要看是誰用嘛。”

“你不用多想,隻管上去,保證全場看到你都尖叫!”

反正薛霽真是感受不到什麼浪漫。

一聽這花瓣全是空運來的真花瓣,更是徹底閉麥。

可演出時,接受度最高、表現最自然的依然是薛霽真。

他穿著一件看似平平無奇、實則剪裁設計都十分講究的白襯衣,晚間的風吹起衣擺朝後揚著,勾勒出少年勁瘦的腰肢,做了定型、卻因為跑動而鬆散的額發垂下幾縷,憑添三分風流。特寫一路追隨著,就連薛霽真微微顫動的睫毛都在大屏幕上清晰可見。

台下,顧巍的目光隨著薛霽真的走位移動。

看他像飄然旋轉的落葉,又像沾了雨水無力振翅的蝶。

“真子哥這不是做得挺好嘛!”

“彆說,他跑起來還真有那味兒了……”

漫天的花瓣紛紛揚揚落下,其他幾個都應景地閉上眼定格poss,隻有薛霽真睜著一雙過分水潤的眼睛,緩緩掃過藍館此刻的星海,最後消失在亮到幾乎把人照得透明的光圈之中……

《揚花》後勁悠長,場上沒人了,觀眾才低頭去撿花瓣。

彈幕觀眾也傻眼了——

【我說你們這幾百塊的門票錢真是不帶虧的嘞!】

【看著是真花瓣,回頭可以風乾做永生花……】

【預感某海鮮二手市場會冒出大量假藍館花瓣#無語】

【前一秒:小真彆走!下一秒:我撿我撿我狂撿!】

【親眼看到看台一個姑娘邊哭邊猛猛往兜裡裝花瓣……】

伍勖洋也在升降台邊緣撿到一些飄下來的花瓣。

他撿起來湊到鼻尖仔細聞了聞:“哎,這是真的啊!”

顧巍助理輕輕一哼:“撒一次30萬,你說呢?”

伍勖洋心中暗道:我說?我說你是個大傻逼!

提前在旺季定了這麼好的場館,還準備了如此大手筆的氛圍鋪墊,結果在藍館美美登基的是民選之子、不是你家太子爺,哈哈,肺都氣炸了吧?

*

享受的環節結束,振奮人心的時刻到來!

主持人再次上台。

她甚至換了一身更隆重、華麗的裙子。

全場所有的聚光燈再次亮起,儀式感拉滿。

於是大家知道,這個重要的時刻終於來了!

這種感覺真的很神奇:三個多月前,觀眾還對這批小夥子嫌棄不已,哪怕是現在看來十分優秀的上位圈,當初也各有各的小毛病,比如巍子哥驕縱自負,旻子哥聒噪跳脫、三分熱度,章殷太溫吞、太老好人,孟禾平時而隱形、味道寡淡。

哪怕是樂觀小狗薛霽真也被吐槽過沒有勝負欲,不像是正經來比賽出道的……

可現在,觀眾隻覺得感慨萬分!

“也彆搞那些花裡胡哨煽情的,直接報名次!”

“誰還記得有隻熱血小狗上台就來了套軍體拳?”

“星耀今年領跑各大衛視,真的得感謝這顆紫微星!”

“啊?你們流程走這麼快,就開始喊紫微星了嗎?”

“那不然呢?那可是一騎絕塵的第一!藍館出道,萬眾矚目,資質絕佳,我都想不到薛霽真能怎麼輸!”

如果薛霽真有個係統能聽到觀眾心聲、直播彈幕,他這會兒的心情應該會無比複雜。

觀眾被輿論牽著鼻子走,付出了大量情緒。

粉絲是最慘最可憐的,不止付出感情還付了錢。

此時此刻,恐怕隻有他們真心實意地期盼自己拿第一……

念完了長達兩分鐘的金主爸爸名單後,主持人從最後三名開始公布。

這一部分沒什麼意外情況發生。

事實上,那三位也早有準備。

知道自己出道無望,他們的精力也多用在今晚的舞台呈現上,發表完感言之後,升降台一起一落,就將人送走了。

薛霽真在台上站著,心想:這花瓣雨還沒下完?

“獲得出道組第五名的票數是……,那麼他是?”

全場屏息,等著第一個席位公開。

當場上的五道白色的追光集中在孟禾平身上時,所有人都默契地爆發出尖叫!有的是因為震驚,有的則單純是猜中了,可特寫去到孟禾平身上時,才發現他本人的表情更加複雜:像是不可置信,且下意識地看向薛霽真!

薛霽真在做什麼呢?他正抬著頭在數票數。

個十百千萬十萬百萬千萬……

好多、好多、好多!

孟禾平的發言也很簡單,隻乾巴巴地感謝了粉絲。

好吧,觀眾體諒他驚喜進圈、大腦還處於一片空白的狀態,再加上今天這樣的好日子的確不適合罵孩子,所以囫圇地就放過了。

再接下來是毫無疑問的章殷——

章哥臉上始終掛著淺淺的笑意,他感謝了粉絲、公司、經紀人、家人,甚至還把訓練營的隊友們也捎帶上了,可謂是全面無遺漏,最後在全場的尖叫聲中緩步走向延展舞台的超大聚光燈圈下。

隔著幾十米的距離,薛霽真都快要看不清他們表情。

主持人倒想多問幾句:“大家今晚的發言都很簡短。”

與此同時,她的耳麥裡還傳來導播不斷的尖叫:“你多問點啊,引導他們多說點啊!彆一個兩個的隻會感謝來感謝去!”

可問題是,根本沒有出道以後的事兒,怎麼說?

憑空給觀眾和粉絲畫餅?

噢,那不就巧了麼?

葉旻不出意外拿了第三之後,開始給粉絲畫餅了——

“很高興大家支持我讓我取得了這樣的成績,其實我知道,自己這樣的性格很難堅定下來去做成功一件事情,但從盛夏走到現在,總算沒有辜負所有人的努力,有了第三名這樣一個好的結果。”

“今後我還會嘗試更多,我想年輕的意義或許就在此!”

“希望大家繼續支持我,給我力量!”

葉旻說得激動,觀眾也很興奮。

隻是特寫有那麼一秒晃到薛霽真的臉上。

他的額發淩亂地垂下幾縷,加深了額頭側面和輪廓的陰影,皮膚更是白皙到有幾分透明感,在極致的燈光效果下,襯得整個人有種不真實的深邃和淡漠,薄薄的眼簾微微垂著,睫毛在眼瞼落下一片陰影,仿佛在看一樁絲毫不相乾的事情。

此時的觀眾還不懂,但心裡已經隱約有了微妙的感覺。

【小真表情有點點嚴肅捏,我的小狗狗好酷!】

【年輕的意義就是去嘗試嗎?小真或許有話要說。】

【說實話,這話說的場合不太對,但他總是這樣。】

【大家是第一天知道旻子哥跳脫嗎?他個性如此。】

【這不是跳脫吧,這個場合不應該聊聊出道後展望?】

無獨有偶,旻子哥避開不談出道後,鎖定第二名的巍子哥也不一句談,他說起自己這一路走來的驕傲、挫敗、失落和遺憾,說起自己最關鍵時刻迎來親人離世,哽咽到停頓時,全場都在大喊“不要哭”!

薛霽真:……

他早在看到顧巍穿黑衣回訓練營時有所預料。

可事實是,彆人很難對個體的遭遇做到完美共情,哪怕是天生就更感性的薛霽真。也許從那時起,兩個人就都處於變化之中,變成了從前的自己都陌生的模樣。

同一時刻,台下。

伍勖洋看向太子爺助理,對方聽得一臉沉靜。

他再八卦,也不至於在這個場合冒昧地問人家。

隻是太多的巧合湊在一起,就不像是巧合,而是一種驅使著走向固定結局的命中注定:

孟禾平無意出道,卻湊巧趕上了出道組的最後一名;

章殷最初或許是想要翻紅的,他也的確很努力。

可現在不好說,因為對他而言,出道的吸引力已經比不上心裡更重要的事情。

葉旻很了解他自己,三分鐘熱度、沒有恒心、喜好不定,他專注想要做偶像歌手、想要成團時,連拉著薛霽真炒CP埋線這種事情都做了,臨了鎖定了出道名額走到最後一步,反而退卻了。

最後是顧巍……

站在舞台下的通道裡,伍勖洋清晰地聽到他說:

“很抱歉在這樣的場合說起我的私事,因為我才意識到自己的責任。我過去、包括現在,一直很欣賞一種人:哪怕他本意不是為了爭奪什麼,卻依然將事情做得很好,具備優秀的競爭力和我羨慕的適應能力,無論什麼時候被推到哪一個位置都能遊刃有餘的適應。”

伍勖洋哼了一聲:你小子,在點我弟弟是吧?

“真的很遺憾,希望他能懂我的意思。”

這段不明所以的話把觀眾聽愣了,主控台趕緊架起五束追光把太子爺送走,免得他再說些嚇人的話!

看著全場再次亮起的星海,主持人鬆了一口氣!

她大聲宣布了最終第一名的票數,全場爆發出今晚最狂熱的歡呼和尖叫聲,他們瘋狂而熱烈的追隨著被淺金色光圈籠罩的那個人,不知道是誰最先帶出的節奏,緊接著一聲變成兩聲,兩聲變成一陣,傳達到全場僅僅隻耗費數秒——

“薛霽真!”

“薛霽真!”

“薛霽真!”

這個時候,再不公開那個明顯的答案就不禮貌了。

主持人趕緊喊出了“薛霽真”三個字。

她話音剛落,全場又開始瘋了一般重複“薛霽真”!

“我就知道!除了他還有誰!”

“小真,媽媽的小真,你做到了嗚嗚……”

“民選之子逆風超車一路登頂,你小子真牛!”

“誰懂,我對他的濾鏡升級到有史以來最強級!”

“隻要這小子不違法亂紀,一輩子榮華富貴保住了。”

“他和天降紫微星的區彆是?沒有區彆!他就是!”

比現場觀眾更瘋的是直播前的觀眾:

【載入史冊了!這一騎絕塵的票數啊……】

【老天爺,星耀真的賺瘋了,誰懂?】

【星耀高低得給薛霽真嗑一個,讓你發現紫微星了。】

【真絲已經在狂歡了,笑死,終於敢大聲說話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牛死了!】

【他第一次登場時,我可沒敢想他有今天QAQ】

【這身白襯衣簡直神來之筆,上半身輪廓近乎透明!】

光圈之中,恍若被包裹的薛霽真舉起麥克風,欲言又止。

在這樣看似柔和、實則亮得人睜不開眼的光效中,他其實已經很難看清場對面和台下人的表情,隻能憑感覺去找到攝像頭的位置。

“很高興,也很感動,經曆了最難忘的118天。”

“我剛來時,的確像很多人所說,找不到目標、沒有勝負欲,像一隻路過的、隻知道傻樂的小狗,東聞聞西嗅嗅,橫衝直撞、胡亂晃悠。所幸在那個時候大家就對我很包容,隻是鼓勵我去爭取去表現,說我值得更好的。”

“後來,我第一次品嘗到了勝利的滋味,也因此萌生了衝擊的想法。”

“也正是在我下定決心去爭取後,才切實感受到粉絲和觀眾朋友們對我的期望。那種感覺現在回想起來依然很不錯,全力以赴、心無旁騖地去達成目標的同時,身旁伴隨著鼓勵和誇讚,所以我總是源源不斷地感受到力量,並不覺得多累。”

“因為有大家的陪伴,走到如今這一步,我已經沒有遺憾了,希望也沒有令你們失望……”

”不!失!望!”

對於薛霽真的發言,現場總是迫不及待地回應。

他們注視著這個少年一步步走向延展舞台的儘頭,那裡已經站定了他的幾個“隊友”,大家為他空出了最中間的位置。

主持人不知何時已經退到了台下。

場上又下起了花瓣雨,隻是夜風忽至,花瓣雨飄飛了。

升降台緩緩升起,薛霽真靜靜站在最高點,心裡有話沒有說完,但他很快意識到:自己的麥克風已經被終控台關閉了聲音。

好吧,就這樣吧。

《揚花》的旋律響起時,全場開始默契地大合唱!

薛霽真有聲無力,他隻能聽著隊友緩緩地唱。

可觀眾並不知道。

【薛霽真為什麼不唱?】

【他隻有嘴巴在動,沒有他的聲音。】

【@中控,怎麼回事,不給第一名開聲音?】

【揚花的精髓就是真子哥的轉音,還不速速開麥!】

【嘿嘿,嘿嘿,第一名!第一名!】

【剛拿了第一名就這麼拽這麼高冷?】

隨著旋律落入尾聲,藍館的光線漸漸暗了下來,在最後朦朧的金色光線中,薛霽真高高舉起手臂,白襯衣的袖子滑落在手肘處。

接著,他在空中揮了揮,徹底消失在光影之中。

落幕了。

狂喜之下,所有人都忘了一件事情——

星耀甚至沒有宣布團隊的名字,出道日期。

就像一個長得像蛋糕的氣球,光有甜美的奶油和巧克力包裹在外殼,內裡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觀眾和粉絲卻將它視若珍寶,就連舔都不舍得多舔一下……

*

“薛霽真呢?”

“他的麥克風不是已經收回了麼?”

“不是,我問他人呢!”

“沒看見,後台太亂了,到處都是要采訪的。”

藍館後台一片混亂,所有人都明白了一個既定的事實:再盛大恢弘的收官,再轟動熱烈的回應,星耀這個選秀團也成不了了。

“反正……算了,隨他去哪兒吧。”

“哎,也不能這麼說,萬一還有回旋的餘地呢?”

“那你是指望哪一方讓步?星耀要當莊家,他不樂意和人分你懂不懂,這已經不是分多分少的問題了!”誰都知道第三季度星耀賺瘋了,前期沒成團都有如此凶猛誇張的收益,可想而知成團後的利潤,肉都已經到嘴邊了,星耀怎麼可能舍得刮一半讓出去?

又過了個把小時,出道圈外的6個結束采訪也溜了。

葉旻的媽媽親自在待機室等他,他去時,見媽媽和章殷正聊得開心——

“你要是能像章先生一樣穩重,我也能少操心!”

“章哥是章哥,我是我,我們不一樣!”

章殷也笑道:“葉旻這樣挺好的。”

沒有哪個當媽的不愛聽人家誇他兒子,葉旻媽媽保養得不錯,看得出年輕時必定容顏不俗,否則也不會生出葉旻這樣的帥小夥兒,她還客氣地給大家都帶了禮物,隻可惜後台人沒來全,隻有章殷親手接了。

“我聽說我們葉旻和小真關係最好?”

葉旻神色微微尷尬:“媽媽,他這會兒不在。”

“你有沒有好好和人說?”

章殷自覺地借口卸妝離開,把空間留給這對母子。

“沒有,我根本不知道怎麼開口。或者說,我沒臉和他開口。我耽誤了他的前途和夢想,還有臉跟他提我打算去做彆的事情麼?”

葉旻媽媽歎了口氣,她撫著兒子的後背輕輕拍著。

“你應該守著他,我也好過去親自跟他道歉。”

“他不會接受的,你去也沒用。”

……

孟禾平和顧巍在走廊碰了個面:“節哀。”

顧公子淺淺點頭,又問:“薛霽真呢?”

“不知道。”

顧巍果然也不懷疑,直接朝前走去。

孟禾平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兩眼,換了衣服從停車場撤出去,接應他的戰友問道:“你臉上這玩意兒難洗嗎?”

“比迷彩好洗。”

“你讓我監控的那輛車,目前的定位在首都大興區XX路A3地下停車場,已經沒有動靜了。”

孟禾平靠著椅背,沉默了好一會兒。

久到窗外忽然開始下雨,不斷有雨點砸在車窗上。

“這雨下不大的,你還在等誰?咱們不走麼?”

“沒有等誰,走吧……”

*

“下雨了。”

“會耽誤起飛嗎?”

機場,等待的乘客都不約而同地擔心起來。

薛霽真已經在路上卸了妝容。他現在隻穿著一件簡單的衝鋒外套,戴著一頂幾乎蓋住半張臉的帽子,和三個哥哥坐在一起,面色略有些蒼白。

“餓不餓?我去給你買點吃的。”

“不用了哥。”

才華哥一直盯著窗外的停機坪。

他很怕,怕這場雨把大家留在首都。

缸子還在不斷地刷消息,和大家彙報前線情況:“都已經結束了,才反應過來星耀隻是借藍館宣布了個排名,這些人未免也太遲鈍了。不過現在的說法是,星耀後續可能還有全新的計劃,想要一個更合適的機會宣布成團,當然,不排除這是為了穩住輿論放出的煙|霧|彈。”

“因為你我都知道,合約根本就沒能推下去。”

但凡薛霽真手裡收到一份擬約合同,又或者是一紙意向約,都代表著情況還有轉機。

可問題就是,星耀什麼都沒有給。

“你看,他出來快兩個小時了,有一個電話麼?”缸子嗬嗬笑了兩聲,“哪怕是追出來讓薛霽真還衣服呢?”

薛霽真扭過頭來:“不,這件襯衣是Mandy給我的。”

好歹是混了幾年,Mandy手裡也有點資源。

幾萬十幾萬的奢牌她搞不來,但小眾設計款還是沒問題。

缸子聳聳肩:“好吧,這個牆腳沒準真能挖。”

“快點登機吧,受不了。”

話音剛落,就有工作人員出來維持秩序,提醒乘客帶好行李準備排隊登機——外面已經停有一輛擺渡小巴。

才華哥這才重新活過來:“老天保佑!”

他猛地抱了抱薛霽真:“老板,快振作起來!咱們這就要起飛了,從這一刻起,我們大家都要重新開始啦!”

薛霽真終於笑了,他點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