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第161章 前兆(十三)(1 / 1)

條野遍體鱗傷的被拖著進了一道傳送門, 他在打鬥剛開始的時候其實就聽見了鐵腸和燁子的呼吸聲,還有他們緊張的心跳聲。

是以他雖然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但在鐵腸和燁子不顧一切的喊著他的名字朝他衝過來的時候, 條野還是難免有一瞬的晃神。

隨後他的心裡又生出一絲柔軟來, 這回算他平日裡沒白照顧這幾人, 關鍵時刻還能願意頂住危險來救他, 看在這個份上,他們以前那些折騰他的破事他往後就不吐槽了。

而在穿過傳送門來到一個看起來像是安全的地方後,長穀川楓趕緊鬆開了抓著條野衣領的手,轉而伸手攬住他的肩膀,避開傷口將條野扶起來靠在自己肩膀上借力站穩,另一邊的小林和也也趕緊拿了桌子上的一個白色的藥瓶, 從裡面倒出來了兩片白色的藥片, 喂到條野嘴邊,又從玻璃水壺中倒了半杯溫水照顧著對方吃藥。

條野就著溫水將藥片吞了下去,感覺渾身上下的疼痛感立刻消失, 如果不是失血的虛弱感依舊存在, 他幾乎以為自己並沒有受傷。

“你們這藥效果還挺好的。”條野本想推開扶著他的長穀川楓坐到椅子上處理一下傷口,但後者的態度十分強硬,依舊是把他扶到了病床上, 又拿了個靠枕讓條野靠好。

條野被對方的態度弄得有點尷尬,尤其是他身上的傷就是剛剛被這兩人打出來的。

“那個, 抱歉了啊!”在手忙腳亂幫他處理傷口的間隙,小林和也很誠懇的說,“我們知道你的五感比較敏銳,但因為你的隊友都很了解你,而且被火燒什麼的也需要比較真實的痛感反應, 所以就沒有提前安排你吃止痛藥。”

“沒關係的,我理解。”條野很配合的讓兩人幫他脫掉上衣,止血,又在傷口上敷了藥。

這兩人看起來都是有一定工作基礎的人,而自己隻是一個還未完全加入管理局的新人,也沒有接受過他們那些所謂的演技訓練,所以對方擔心自己出差錯也是正常的。

條野不是剛入社會不久的年輕人,又一直從事著高危的職業,對於一些必要時刻萬不得已的犧牲是可以理解的,更何況從受傷到吃到止痛藥總共時間也沒超過五分鐘,可以說兩人已經儘量減輕他的負擔了,甚至說不定他現在的狀況都要比在另一邊地下通道裡看著自己重傷消失的副隊和鐵腸先生要好一些。

“等你到了管理局之後,我們作為前輩一定會好好請你吃頓飯的。”可能是不善道歉,也可能是感謝條野的寬容,幫他把繃帶包紮好的長穀川楓以請客吃飯作為感謝,同時在條野被燒傷的地方抹上了一種他沒見過的膏藥。

“這是什麼?”條野抬起小臂聞了聞上面膏藥的味道,但奇怪的是他什麼都沒聞到。

“管理局的特製藥膏,能夠止痛和防止傷口感染發炎,但同時也會延緩傷口愈合,無色無味。”小林和也為他解釋,“雖然有點過分,但我們需要保留你身上的傷口,畢竟這也是你最後下線的理由。”

“對了,之前費奧多爾先生告訴我,我還有和鐵腸他們再見一次面的機會,是真的嗎?”這才是條野目前最關心的問題,至於死法什麼的,他沒有那麼挑剔。

“是真的,不過大概是類似於回光返照那種類型,還有就是不能交流的半意識不清狀態。不過你要是想要留點什麼遺言的話,大概有一分鐘左右的時間。”小林和也安慰條野,“到時候你想哭的話也是沒有關係的,大部分人在來管理局之前或者不久後都會大哭一場。”

就拿小林和也自己來說,他在意識到自己已經死了,這輩子可能再也見不到他的幼馴染的時候就曾經哭的很傷心過,那時候森先生和費奧多爾還安慰過他。

條野:“……”

對於小林和也的發言,條野頗有些無言以對。他本想說自己根本就不會為這種事哭泣,畢竟在費奧多爾將代表入職的申請報遞給他按手印的時候他甚至都沒猶豫一下,但條野同樣也不敢打包票,畢竟他上一世死的時候他也曾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堅強了,但當他醒過來再次聽到了鐵腸先生的呼吸聲時不還是沒有忍住嗎?

所以到最後他也隻是說:

“我隻是很可惜我還沒有看見過鐵腸先生長什麼樣子。”

“有關這點你倒也不必太過遺憾,等回到管理局應該可以治愈你的眼睛,到時候你親自看看就好了,當然了你想要保持原狀也沒關係。”

據觀察,大家發現條野的淚腺並沒有問題,造成他失明的可能是腦神經的損傷,也可能是眼球的病變,這些疾病在管理局都是可以治愈的,再不濟條野要是想保持敏銳的五感而放棄視覺,那他們也可以免費為他提供道具,至少看一看末廣鐵腸的臉還是可以的。

而條野聞言點了點頭,也不知道算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好了,把衣服穿上,等下你還有一部分劇情要走。”忙活了一通幫條野處理了一部分傷口後,兩人再次向他派發了任務,“這是你的新劇本,因為之後的內容主要是靠道具發揮,需要你表演的地方不多,先適應適應然後就要開始了。”

條野接過對方手中的劇本,用手指感應了一下上面的內容隨後眉頭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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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警的基地中,太宰等人正在等著社長福澤諭吉過來保釋他們。

“這次是真的危險,你們差點沒被那位副隊長直接拖到審訊室去。”說話的人是組合目前留在橫濱的聯絡人老爺子赫爾曼·麥爾維爾,他是接到了軍警負責人的電話,過來保釋目前同樣留在橫濱的愛倫·坡的,和他一起來的還有另一位組合的聯絡人露西。

因為這次的事件害她請了半天假,所以露西有些不高興,她希望坡能提供一些有關他和亂步戀愛的一手信息,方便她把卡文了許久的戀愛推理小說寫完。

而作為等待保釋的人,太宰等人的心情也很沉重。一個活生生的人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被敵人重傷並抓走,事後鐵腸和燁子焦急的眼神簡直和共噬那天他們發現森先生出事那時的模樣如出一轍,這很難不讓人產生不好的聯想。

唯一幸運的是兩名獵犬還保持著一定的理智,並不會真的像麥爾維爾說的那樣朝無辜者動手,但他們那邊的氣氛同樣壓抑,燁子嘗試尋求隊長福地櫻癡的幫助卻被告知後者暫時接下了一個出國的任務,目前處於一種無法聯係的任務中失聯狀態。而鐵腸提出的由他來尋找條野的提議也同樣因為獵犬不能擅離職守而被駁回。

又過了一會兒,福澤諭吉及時趕到,他看了幾人一眼,轉頭同負責人討論了保釋的事,這下四人終於重獲了自由。

“有線索嗎?”回去的路上,福澤諭吉問。森鷗外礙於前港口黑手黨首領的身份肯定不能過來這邊,而避開他是他們商議這件事的好機會。

“找了一些線索,不過我還需要後續證實一下。”說話的與謝野晶子,她手裡拿著一份血液樣本,“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除了我們和那位軍警先生以外,應該還有其他人去了哪裡,不過我不能確定他現在的情況如何。”

“對了,太宰君這個給你。”愛倫·坡將一個上著鎖的鐵盒子遞給太宰,這是亂步君剛才在房間裡面找到了,應該隻有你能打開。

太宰接過盒子搖了搖,確定是那種用暴力手段打開後裡面的東西會自毀的盒子,但他並沒有立刻打開,而是打算到了偵探社之後在動手。

“對了,森先生現在在呢?”亂步突然問。他現在有一些事想要詢問一下森鷗外。

“他從今早就出去了,說是去見一個熟人。”福澤諭吉猜測那人可能是港口黑手黨的某人,所以並沒有阻止。

“告訴我一下今天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大概是幾個年輕人的表情都太沉重,儘管福澤諭吉已經從那位軍警負責人那裡把事情了解了個七七八八,卻仍想聽聽其他人的看法。

“完全被那隻老鼠擺了一道啊!但我暫時還想不明白他的動機。”太宰治努力思索,“當時能靠近森先生並在他身上留下泥土痕跡的應該就隻有他了。”

其實在發現森鷗外身上的泥土還有一部分是沾在襯衣上時幾人就猜到這痕跡其實並不是森鷗外自己蹭上的,而是捅了他刀子的費奧多爾的傑作,但奈何他們太需要線索了,即便知道可能有危險卻也仍舊前往了對方想要讓他們去的地方,卻不料撞上了另一宗事件。

“按他的同事提供的證詞,那位軍警應該是很久之前就已經出現了反常行為,算時間應該就是和我們一起抓捕普希金的那一次。”考慮到房間內的大量血跡,亂步懷疑對方是撞破了某些事情,所以那兩個黑衣人利用留有部分線索的房間想要把這個知情人吸引出來,但可能是因為條野的異能讓他不容易被找到,也可能是擔心條野已經把事情告訴了同伴,對方想要將獵犬的幾個成員一網打儘。

所以他們既用條野采菊做了吸引其他獵犬的誘餌,又用其他獵犬做了吸引條野的誘餌,如果不是他們被魔人的線索騙去了那裡,會進入那個房間的應該是獵犬剩餘的兩位成員,到時候出於對他們的安全考慮,條野同樣會解除異能出言提醒他們,到時候也同樣會遭遇危險。

但在看到了被費奧多爾吸引到這裡來的他們後,不知道為什麼那兩位黑衣人又放棄了對條野以外的人進行攻擊,這還真是讓人摸不到頭腦。

但亂步知道這背後一定隱藏著更大的陰謀。

“對了,等下我要去一趟港口黑手黨。”太宰突然對幾人說,“這次戰鬥中對方使用了中也和芥川的異能,我需要去確認一下他們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