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第81章 組合(一)(1 / 1)

世界上有一種東西叫做烏鴉嘴, 指的是有些人說話好的不靈壞的靈,究其根本未必有什麼科學原理,隻不過是借著這麼個東西提醒人們謹言慎行, 不要說些個喪氣話。

以往國木田獨步也是這麼覺著的,作為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雖然有那麼一點點怕鬼, 但是他還是認為所謂烏鴉嘴隻不過是一種迷信的說法。

所以他在太宰治欠下巨款,偵探社很有可能還不上的時候也曾經喃喃自語過是否會把偵探社賣掉, 但他那時候可從沒想過真的會有人想要買。

直到他今天遇到了這麼一群人, 一群把直升機停在馬路中間的土豪。張口就要買異能開業許可證。

“傻瓜年年有, 今年還真是特彆多啊!”穀崎直美看著那群人離去的背影小聲吐槽, “他們還不如那位港口黑手黨的乾部先生呢!”

雖然同樣都是為了錢把大家支使的團團轉,但至少人家就很有禮貌, 說話都用敬語不說, 還在晚會結束後給他們準備了很昂貴的點心作為禮物。

“彆躺著了, 趕緊起來工作。”國木田狠狠踹了一腳太宰身下的沙發。

這家夥最近真的很不像話,簡直愧對安吾先生對他們的信任, 居然乾出了帶著鏡花去港口黑手黨鬨事這種不知死活的事情,還欠下了差點讓偵探社和港口黑手黨破產的這麼大一筆債務。害的他們大家一起跑去晚會表演cosplay給女士看。

是的, 今天的國木田仍舊不知道他尊敬的森醫生就是港口黑手黨的首領,他還以為他是被逼著過來幫忙還債的。

“這次的事你真的有點過分了。”亂步也跟著說, “都不為彆人考慮一下的嗎?你讓醫生為難了。”

太宰也不過是欺負那位銀頭發的富豪先生有錢又脾氣好, 如果換成是一毛不拔又或者根本就沒有那麼多錢的類型,恐怕森醫生那邊也沒那麼好過去吧?

因為這件事森醫生停了太宰半年的撫養費, 帽子君停掉了一直默認太宰使用的信用卡,就連社長也扣了太宰三個月的工資給對面做補償,接下來半年裡太宰每個月都隻有一半的工資可以領, 這也是他現在這麼沒有乾勁的原因。

“你們這麼說我可就傷心了,我也是為了找到懸賞的敦的委托人嘛!”太宰治孩子氣的雙手攥拳敲打沙發,“森先生好小氣!”

明明二十歲生日森先生把他過去的收養文件連同每個月會打進撫養費的銀行卡當成禮物給他時,太宰還覺得這是森鷗外把他趕走之後又有點舍不得了,準備和他緩和關係的證明,沒想到一夜回到解放前,中也更加不搭理他了。

“最後資料還是敦拿回來的,你呀!也該有點年長者的樣子了。”國木田簡直想問問老天爺為什麼要給他準備這麼一個令人頭疼的搭檔來折磨他,“快起來,我又要完不成今天的計劃了。”

可惜,今天要組織國木田完成計劃的事情不止一件。

“賢治失蹤了,是在送走那群組合的人之後。”

同時失蹤的還有一棟存在著港口黑手黨產業的大樓,整整七層高的大樓,居然就這麼整整齊齊的消失了。

“在嘗試利用港口黑手黨失敗後盯上了我們嗎?”

這次懸賞中島敦七十億美金的三個組織之一的‘組合’曾經想過要委托港口黑手黨來進行人虎的抓捕和出售。不過森鷗外考慮過橫濱的現狀後並沒有答應,轉而派出了他那個做生意的部下去試探情況,所得到的全部信息也擺在了武裝偵探社的桌子上。

“看來是被報複了。”那些人關注的重點是異能開業許可證,之所以想要獲得這個東西是為了方便在橫濱境內大肆尋找某樣東西,而他們要找的東西則是……

“‘書’?這個名字聽起來好熟悉。”織田作回憶,“是紀德,紀德曾經提到過這個。”對於那個絕望著去尋找仇人的上午,織田作之助的印象還很深刻。

“紀德,你說的是當年以遊擊戰的形式在橫濱大肆騷擾軍警和港口黑手黨又突然消失的組織Mimic的首領?”與謝野晶子問。

和其他外來組織搶錢搶地盤不同,Mimic當年的行事非常詭異,他們的行動以攪亂橫濱為主,卻並未造成特彆大的傷亡,最後又以首領被港口黑手黨擊斃為結尾。

港口黑手黨對外宣稱是織田作之助殺死了紀德,但織田作在過來武偵務工的時候也明確說過,紀德是死於自殺。

“醫生有很多事都沒說實話哦!”江戶川亂步拆開了一隻棒棒糖。

“所以那個名叫‘書’的東西就是首領所說的,我們不能交出的東西嗎?”

“喂喂!為什麼港口黑手黨的人會出現在這裡?”國木田獨步指著站在中島敦身後的芥川龍之介問道。

“你們不是已經同意了和港口黑手黨合作了嗎?在下就是首領派遣過來的負責人。”芥川一臉滿不在乎的表情,“雖然在下不覺得區區一個外來戶可以動搖港口黑手黨的根本,但首領的任務還是必須要執行的。”

國木田以警惕的眼神注視著芥川,作為維持橫濱黃昏的異能組織,武裝偵探社其實偶爾也會和港口黑手黨有衝突以外的交集,作為追求無一人死亡的理想的國木田並不喜歡港口黑手黨的作風。但他也不能否認那些人為橫濱做出的貢獻,以及他們當中確有可靠之人。

“亂步大人要的東西帶來了嗎?”江戶川亂步則對於芥川的囂張態度視而不見,“快點拿出來!”

聞言,芥川龍之介還真從羅生門嘴裡取出了一個大號的紙袋。裡面放著零食之類的東西。

“亂步!你今天的份額已經吃完了。”福澤諭吉阻止,最近江戶川亂步的牙齒出現了一些問題,已經看過了兩次牙醫,在這樣下去距離第三次前往診所也不會太遠了。

看著社長收走了零食,江戶川亂步低沉了片刻,轉頭見人離開後又開始示意芥川。

芥川點頭表示明白,轉頭又從羅生門裡取出了另一個紙袋子,這回裡面放著的都是用特彆的方式打包好的可麗餅。

“這一定是森醫生教給他的。”與謝野晶子無奈,這種糊弄社長的小把戲沒人比森鷗外更擅長。

隻見芥川將第一個可麗餅遞給江戶川亂步,隨後又拿了兩個彎腰遞給夢野久作和泉鏡花,他繞了偵探社一圈,連國木田手裡都被塞了一個可麗餅。

“看來是有備而來,要先討好合作對象,這點是中也告訴你的,還是森先生的吩咐?”太宰治也不例外的分到了零食,不過他沒太多下口吃的意思。

“這是基本的禮儀。”芥川恭恭敬敬的回應太宰治,“這點在下已經不需要首領和中也先生的提點了。”

“說起來,今天你們為什麼老是提到森醫生?”國木田又有了疑問,“森醫生和港口黑手黨有什麼關係嗎?”

“國木田還不知道嗎?醫生就是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啊。”與謝野晶子驚歎於國木田的遲鈍,“我們不是也已經同他接觸很多次了嗎?”

“什麼?”國木田這次的驚訝不亞於先前知道中原中也加入港口黑手黨時,“是……是這樣的嗎?”

還真是看不出來呢!明明對待大家都是很溫和的樣子。

“那太宰……”如果他沒記錯的他,森醫生每個月都會付給太宰治撫養費的。

“太宰先生是在下的老師,以前是港口黑手黨最年少的乾部。”芥川道,他不允許有人不知道太宰先生曾經的威名。

接二連三的驚嚇令國木田失去了表情,他大概是偵探社裡最後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

但也正是由於驚嚇,他遺忘了另一個問題。那就是森醫生和社長是什麼關係。

不過大家很快把這個問題丟在了腦後,準備看看芥川今天又帶來了什麼情報,打算以什麼樣的方式同他們合作。

“有關‘書’,森先生沒有告訴你點什麼嗎?”太宰治作為芥川曾經的上司,是詢問情報的最合適人選,於是在眾人暗示之前,他首先提出了問題。

但芥川的回應是搖了搖頭。

“有關這個東西,首領也不清楚到底是什麼,隻是從Mimic那裡得知是一個非常危險的,可能隱藏在橫濱的不知名異能道具,也許是如同魏爾倫先生那樣的存在也說不定。”

這樣的描述讓偵探社眾人摸不到頭腦的同時也讓太宰治鬆了一口氣。

“不過異能特務科可能知道些什麼。”芥川黑漆漆的眼睛又看向了織田作之助。

在所有人裡最有可能和那邊搭上邊的就隻有和阪口安吾戀愛同居的織田作,而阪口安吾是異能特務科的參事官輔助,一個相當高的職位了。

雖然芥川暗示的很明顯,但偵探社的大家還是覺得這條線索等同於沒有,畢竟阪口安吾也未必知道些什麼,即便他知道,迫於異能特務科的壓力和職業操守,不到關鍵時刻他也絕不會透露出什麼。

“沒有繼續閒聊的時間了,我們需要儘快找到賢治,雖然不知道組合接下來有什麼陰謀。但不能讓偵探社的人落到對方手上。”眼下他們手裡沒有合適的情報,就隻能采用笨一些的方法。

去找情報販子們,或者直接上街搜尋賢治的蹤跡。

情況緊急隻能雙管齊下,芥川的到來正好給偵探社多帶來了一個人手。因為綁走宮澤賢治的是否為異能並不確定,大家最好不要單獨行動,於是偵探社索性兵分三路,夢野久作和文職們暫時去找相熟情報販子,中島敦和鏡花、芥川連同,穀崎兄妹一隊往東走,國木田等人則去另一個方向,大家保持通訊互相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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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國木田君很有乾勁,是個不錯的繼任者。”坐在福澤諭吉的辦公室內,森鷗外悠閒的品著茶水,“要是我的學生也能這樣可靠就好了。”

武裝偵探社並沒有港口黑手黨這麼大的攤子,在成員緊密團結各具特色的情況下,除卻協調工作很考驗組織者的能力,其餘的即便沒有首領也打緊,換代起來也要更加輕鬆一些。

也難怪其他世界的自己在共噬事件發生時,總覺得福澤諭吉比自己更適合犧牲。畢竟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死了不受約束的手下會對橫濱做出破壞行為。

“你最近好像有點粘人,來我這次的次數變多了不少。”福澤諭吉道。明明正是戰事一觸即發情況緊急的時候,森鷗外卻頻頻跑到他這裡來,要知道往日他是無論如何都不肯這麼做的。

“也許是年紀大了,我今年已經過了四十歲的生日了。”森鷗外將茶杯放下,撈了三花貓到他膝頭撫摸。貓咪懶懶的叫了一聲,便趴在森鷗外的膝頭開始悠閒的打著呼嚕。

“是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福澤諭吉清楚森鷗外那無利不起早的性格,他或許對他和孩子們確實有幾分真心,但在利益與理想的衝刷之下,那些情分隻會越來越少,直至消散。

福澤諭吉其實也一直在對他們真正的決裂抱有心理準備。

隻是不知道森鷗外是否有所不舍。

“是有關組合的事,他們的來意可能和我們想象中的有些不同。”森鷗外知道自己在福澤諭吉心裡是個什麼鬼形象,多年的聚少離多意見不合下來多濃厚的感情也都衝淡了,而這也正是他想要的。

森鷗外無比順從的按照福澤諭吉的想象將這幾日的粘人變成了隱秘利益交換的前兆,雖然他心裡並不是這麼打算的。

他是來同福澤諭吉告彆的。

組合的入侵不過是走個過場給大家看,真正的重頭戲在於後續的共噬事件,那是他為自己準備的離開的契機。

雖然很抱歉這可能會嚇到大家,但在中原中也完全具備成為黑手黨首領的情況下,他怎麼可能放過這麼一個提前回家的機會。而且這還是為整個橫濱做出了犧牲,相信哪怕是最嚴苛的係統也不會做出他是逃避工作刻意自殺的判定。

至於福澤閣下,森鷗外隻能說遲早有這麼一天長痛不如短痛。

“所有的內容你已經在情報上寫的很明確了,是還有什麼問題嗎?”有關偵探社和橫濱的事福澤諭吉不會大意,最近一段時間他們已經整理好了晚香堂預備隨時轉移。

“比起真的找東西,他們的行為和當年的Mimic更加相似,像是收到了其他人的唆使,但又不太相同。”森鷗外懶洋洋的將頭靠在了福澤諭吉的肩上,“我已經讓A去接著打探消息了,但不確定會不會有收獲。”

“我怎麼感覺你的心情不太好?”如果組合的首領是受人唆使或者乾脆被人握住了把柄出於不利環境才會帶著手下來到橫濱鬨事,那這場戰爭或許有規避掉的可能,甚至可以轉而增添一個盟友。如果森鷗外的判斷失誤,他們也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

這些念頭在福澤諭吉的腦海裡轉了一圈,最先關心的確實森鷗外的身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就像是疲憊到了極致一樣,森鷗外身邊的氣場有些下墜,那是生病了才會有的狀態。

但他摸了摸對方的額頭,並沒有不正常的溫度,所以隻能考慮是心情不好了。

“我沒有。”森鷗外矢口否認,“隻是累了。”

想到最近港/黑出了太宰治那檔子事,組合入侵第一個鬨得又肯定是港口黑手黨的碼頭,所以森鷗外說的話還是有一定可信性的。

“聽說亂步最近有了一個曖昧的對象?”雖然即將離開福澤諭吉和孩子們的傷感情緒有些上頭,森鷗外卻沒有真正忘了重點。

“好像是這樣。”可能是周圍不少年齡的屬下都抱了孫子的緣故,森鷗外最近幾年一直明裡暗裡的暗示亂步和晶子是不是也該到了結婚生孩子的年紀了。搞得福澤諭吉也總有這方面的考慮,

幾個小的都因為這個原因選擇搬離了原本和福澤諭吉共住的房子,到武裝偵探社的宿舍互相扶持著過日子。現如今亂步終於有了一點好消息,福澤諭吉當然也是第一個告訴了森鷗外,以免自己今年還會耳根子不清淨。

“不知道是個怎樣的人,能適應他的脾氣嗎?”森鷗外對於孩子們的毛病統統心裡有數,知道亂步的幼稚性格讓他並不是婚戀場上的最優人選,也不知那個和他打得火熱的人是何方神聖。

“據說是個推理小說家,經濟方面很富裕,為人有點內向,不過很有愛心,家裡還豢養了小動物,是亂步某次工作的時候遇上的,兩人以前還比賽過,之後就交換了通訊方式,幾乎每天都要通電話。”

大概也是因為最近感情升溫的緣故,那位小說家先生從北美郵寄了不少點心過來,其中不乏法國大廚製作的名貴糕點,他還曾邀請亂步去他家裡做客,親自品嘗那些不好郵遞的點心,隻不過福澤諭吉顧慮著對方的為人是否可靠,就沒有讓亂步同意。

之後……

“之後那個孩子似乎要親自過來偵探社和大家見面,我正好可以觀察一下他,你最好也過來一趟。”雖然整體給人的感覺不錯,但對於可能成為亂步未來結婚對象的人,他們兩個還是親自見上一面比較穩妥。

“說的也是!到時候我會過來的。”森鷗外感覺好像搬開了壓在胸口的一塊石頭,終於有一個看樣子要成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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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芥川!芥川你在堅持一下!與謝野醫生馬上就到!”

“笨蛋人虎,在下還沒到要死的程度!”芥川龍之介靠在中島敦的懷裡,咬著牙叫他不要哭那麼大聲,“快點鬆開在下!”

剛才在安妮的房間裡芥川幫敦擋下了一次攻擊受了一點傷,於是在破解了露西·蒙哥馬利的異能後,中島敦第一個手腳並用的爬到了芥川龍之介的身邊,抱著他就開始呼叫奶媽。

而芥川則恨不得找一個地縫鑽進去,他自從離開了貧民窟後就被這麼丟臉過。

“我不要!”敦這一聲甚至喊出了哭腔。

站在一邊的露西和泉鏡花雙雙露出了看不下去的眼神,鏡花是覺得他們兩個如此再大庭廣眾之下秀恩愛讓她覺得有些疲憊,露西則是從他們身上看到了她的兩位已婚同僚的影子。

就像費奧多爾先生說的那樣,橫濱的怪人真的很多啊!

趁亂跑掉之後,露西回到了組合預備好的站點去複命,這是組合在橫濱打響的第一槍,她已經算是完成了任務。

而芥川也沒有等到與謝野晶子的治療,因為中原中也及時趕到帶走了他。本來就不是多重的傷,靜養一段時間便也就好了,港口黑手黨的成員讓武裝偵探社的醫生來治療多沒面子。

看著芥川遠去的背影,中島敦不高興的耷拉下腦袋。

原本他是想讓給與謝野醫生給芥川看一下肺病,再加上從這段時間開始他也要開始完成他的工作了,在芥川身邊看了一圈之後,中島敦覺得鏡花和芥川很般配,雖然鏡花現在年齡有點小,但她的戰鬥力配合芥川剛剛好,而芥川也正需要一點時間去治療他的大齡中二病。

可惜中也先生等下還要帶芥川出去辦事,不能去偵探社,不然中島敦一定會想辦法邀請芥川去他家裡做客和鏡花培養一下感情。

工作什麼的真的是好難啊!

看著中島敦看著芥川龍之介默默低落的背影,泉鏡花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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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奧多爾先生,所謂‘書’真的有這麼神奇嗎?”在白鯨飛船上,菲茨傑拉德饒有興趣的詢問費奧多爾。

“像弗朗西斯先生這樣沒有遺憾的人,也會對那種都市傳說感興趣嗎?”費奧多爾坐在菲茨傑拉德價值不菲的軟椅不置可否的看著手裡的書。

“所以說它是不存在的嗎?”菲茨傑拉德並不在乎費奧多爾的無禮,比起那本所謂能實現任何人願望的‘書’,他更好奇費奧多爾居然會想用他來實現願望,畢竟對方看起來完全不是那樣的人。

“那在弗朗西斯先生眼裡我是一個怎樣的人?”等到費奧多爾反問回來的時候菲茨傑拉德才意識到自己把疑問說出了口。

“腳踏實地,絕不迷信捷徑的人。”如果費奧多爾有什麼想要的東西,菲茨傑拉德能想象對方徐徐圖之慢慢謀劃,能想象他帶領手下去偷去搶,但沒辦法想象他肯相信有一本寫上去就能實現願望的滑稽小說。

“我確實沒打算用‘書’做點什麼?我隻是單純的不希望他落到彆人手裡。”費奧多爾依舊頭也不抬,但他停下了翻書的動作,保持著拈著一張紙的姿勢不動了。

這個彆人是指誰?菲茨傑拉德敏銳注意到了他話裡的重點,也意識到了他忽然停住的動作。

不知為什麼,他並不想繼續刨根問底下去。

“我去看看屬下們準備的怎麼樣了!”他端著酒杯離開了費奧多爾所在的房間,離開前她聽見對方說:

“如果我真的找到了‘書’,我會選擇把它燒掉……”

“哪怕這是為著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