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第58章 入侵(三)(1 / 1)

“吃飽了嗎?西格瑪。”海鮮餐廳的二樓包間, 果戈裡帶著西格瑪正往樓下走去。

因為西格瑪後腦受傷的緣故,費奧多爾不好讓果戈裡用異能帶著他和自己一路三十米三十米的瞬移回死屋之鼠的基地。而最近回老家的一班客機在明天早上。

出於無奈費奧多爾隻能在附近找了一個乾淨一點的賓館,打算明天一早在帶著人離開。在短期內吃不到烤包子的情況下, 西格瑪看中了海鮮餐廳水箱裡遊來遊去的海魚。

但這個合理要求遭到了費奧多爾的拒絕。

“這個時候吃海鮮傷口會發炎, 到時候遭罪的還是你自己。”瞧瞧大家長費奧多爾的發言還是這麼義正言辭,小心謹慎到了已經遺忘了醫生都說西格瑪的身體其實完全沒事這回事。

而就在西格瑪面對白粥小菜愁眉苦臉的時候,果戈裡靠著異能偷偷跑到了他的房間。

“費佳處理公務去了,走,我帶你去吃好吃的。”

“先說好了, 吃了這頓飯你就不許在記我的仇,不許跟費佳說我的壞話。”在餐廳裡訂好了包廂,又點了美食, 果戈裡忍住口水將魚肚子上的肉挑到了西格瑪的碗裡。

和費奧多爾共同生活了這麼多年,很多好事壞事都是果戈裡先斬後奏做下的,因此在行動出現事故後, 為了規避費奧多爾可能姍姍來遲的暴脾氣, 果戈裡早就練就了一套對付費奧多爾的辦法。

辦法包括但不限於先堵住受害人嘴不要告狀, 畢竟有些事彆人不說費佳也不會憑空懷疑到他身上去。就算是費佳後期知道了, 連受害人都不介意了他自己自然也不會過多苛責。

而請求受害人原諒的方式包括但不限於請吃飯,幫忙辦事或者土下座道歉。節操這種東西果戈裡可以說是完全沒有的, 如果可以的話, 他巴不得丟點面子讓錢包省省力。畢竟丟臉什麼的完全沒有被費佳趕去客廳睡沙發可怕。

當然在他求得了一個受害人原諒之後多久不會再犯就是另一回事了。

今天的他也是采用的一樣的辦法, 在他看來西格瑪一個隻出生了短短三個月的小孩完全要比他在管理局的鄰居好糊弄, 不管他說什麼都乖乖的相信。

據說這樣的人在被欺騙之後最容易黑化, 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果戈裡戳了戳西格瑪白色的那半邊頭發,想象著給西格瑪綁個麻花辮會不會更像他一點。

那他往後還是少騙西格瑪一點好了,省了在這個世界經曆了一場事故後, 他在家裡還要再經曆一場新的風暴。

不過堵住了西格瑪可能告狀的嘴,果戈裡的面前又擺了一個新的問題。之前費佳義正言辭的說身上有傷口的人不能吃海鮮,他帶著西格瑪魚也吃了,蝦也吃了,等回去之後被費佳發現怎麼辦?

這麼想著果戈裡在有關老板要了一份蛋花粥打包充當費奧多爾的晚飯。

那就彆讓他發現好了。果戈裡一手牽著西格瑪,一手拿著粥準備下樓結賬。

雖然費奧多爾是出了名的聰明敏感,但是他的工作一向很忙,對於一些小事有時候也會直接敷衍。所以對於他偷偷帶著西格瑪吃了對方明令禁止食用的食物後,隻要不吃霸王餐被鬨到家裡,不刷綁定了費佳手機的信用卡,以及不被熟人發現就可以天衣無縫,瞞天過海……

果戈裡和正打算去衛生間的森鷗外四目相對,場面一時間陷入尷尬。

“怎麼了,尼古萊?”看見果戈裡突然站著不動了,身後的西格瑪還推了推他。

聽到森鷗外這邊的動靜,感覺奇怪的中原中也和桂正作也及時回頭查看情況。

這下場面變得更加糟糕。八目相對的那一刻,果戈裡知道自己需要封口的人又增加了三個。費奧多爾幾乎有時間就會和森鷗外一起討論未來安排的事情,如果不和大家對好口供,隻要有一天他們問到了這回事,自己就死定了。

“衛生間一樓一樓都有,如果不著急的話,用一下其他的樓層的也可以。”好不容易在太宰治這邊脫困的春枝見森鷗外和果戈裡僵持在了原地,以為是因為衛生間的使用問題發生了爭執,立刻站出來提供解決方案。

當然,在湊近的時候她再次感歎了一下果戈裡的帥氣和森鷗外的成熟氣質。

雖然她的國家人均白毛控,果戈裡這種白發帥哥一經出現就有人打起了他的主意躍躍欲試,但無奈果戈裡從一開始就屬於整個遊戲中少見的不可攻略人物。

如果說織田作之助和森鷗外還屬於需要玩家探尋一番後才發現對方已經心有所屬的類型。那麼打開果戈裡人物面板的那一刻,婚姻狀況中標注的已婚一字就已經讓無數人的少女心破碎了。

具有同樣情況的還有死屋之鼠的首領陀思妥耶夫斯基以及常駐港口黑手黨地下室的蘭波魏爾倫兩人,讓人不得不感慨這年頭帥哥們都內銷了。

不過顏值高的上帝也是上帝,春枝唯一要做的就是招待他們在自己的餐廳吃飽喝足再結賬走人,再此之前發生的一切事她都可以忍受。

“這單我來結,彆告訴費佳。”果戈裡帶著微笑與森鷗外錯身的那一刻小聲的說。

森鷗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果戈裡為什麼會來到東京,但想到紀德的囑托,他和中也來過東京這件事最好還是不要讓費奧多爾知道了。至於果戈裡所說的結賬,十有八九是他又做了什麼可能得罪費奧多爾的事了。

森鷗外一項拿這種生活中的小摩擦當成是情趣,本就不會和彆人多嘴,更何況有人幫忙結賬是多好的事。

於是,他不出意外的說:

“可以,回頭發/票傳給你。”森鷗外和果戈裡當然不可以在外人面前有什麼金錢上的交集,這種請客吃飯的事一般都是通過私下轉賬的方式實現的。

白得了一頓美食,也找到了穿越者,森鷗外的心情很好。花一點錢搞定了未來的平靜生活,果戈裡也很滿意。就當他們一個打算著如何確認小崛春枝的身份,另一個隻想扯著人趕緊回家的時候,事故發生了。

首先是一陣劇烈的晃動,緊接著是地板的塌陷,盛放著海鮮的水缸破裂發出玻璃破碎的聲音,有人尖叫。而在嘈雜的聲響下橫濱眾人敏銳的聽到了爆破的聲音。

“這不是地震是恐怖襲擊!”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客人們如夢初醒,開始慌亂的向外衝刺。

確實有幾個人幸運的及時逃離了房間,但更多的人是落到了地板裂開的縫隙裡。就像是大地咧開了一張大嘴一樣,順著土地裂開的大裂縫,三層樓高的餐廳被瞬間吞噬,隨後地上的裂縫又開始合攏。如若不是周圍劫後餘生的客人和驚魂未定的路過者,大家會以為這一切隻是一場過分清晰的噩夢。

灰頭土臉的果戈裡摟著西格瑪出現在離餐廳三十米外的空地上,因為異能的緣故,雖然他們沒有被埋在裡面,卻不可避免被灰塵衝了一臉。

“科裡亞。”也正在這時他們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是費佳。

因為各種原因,兩人在聽到聲音的瞬間突然有了安心的感覺,隨後油然而生的是被抓包的恐懼。

“那……那個,我們是出來給你買晚餐的。”最後還是果戈裡搶先反應過來,利用瞎話張口就來的性格將裝著蛋花粥的袋子獻寶似的遞給費奧多爾。

“我認得海鮮餐館的標誌。”費佳毫不猶豫的戳破了他的謊言,也成功的讓兩人變成了漏了氣的氣球。

“先跟我回賓館一趟。”顧不上訓斥,費奧多爾吩咐。

兩人將西格瑪帶到房間裡安頓好,便在他們自己的房間裡聚頭商量事情。

“你應該也看到了,穿越者。”

每個人的係統都會通知宿主周圍是否有能量異常的人出現,果戈裡的綁定的係統自然也不例外,但因為餐廳內的客人過多,他根本無法分辨,又不想費佳知道他跑出來的事,便打算等人少一少在過來測試,看看這名穿越者到底是餐廳的常駐人口還是偶然過來的客人。沒想到短短吃一頓飯的功夫,就會出現讓整個餐廳憑空陷入地下的事故。

“剛才我就是收到了伊萬的通知,說橫濱境內出現了一個行為奇怪的恐怖分子,他自稱獵殺同類。每次殺死的卻都是身份各不相同,性格和生活上也完全沒有交集的人。”費奧多爾敲擊鍵盤把資料展示給果戈裡看。

這十有八九就是一個異世界的混邪樂子人,也是他們最不願意遇到的一群人。果戈裡心想。

而按他的話來說,這次的穿越者可能還不少,而且他們很有可能也知道彼此的存在,甚至開始彼此獵殺。

“怪不得森先生他們也過來東京了。”果戈裡自言自語。驅逐穿越者的任務一般會優先發布給執行任務的員工。

他們這次情況特殊,大部分人是被世界意識吸引到了世界中,根本就不算是正式的接取任務。因此如果有類似的工作會優先讓森鷗外知道,其次是中原中也和阪口安吾。

“安吾也已經想辦法趕過來了。”那個混邪樂子人每次進行恐怖襲擊雖說隻聲稱獵殺他的同類,卻經常會拉一些無辜的人下場充當觀眾或者工具人,之後又對這些人不管不顧,可以說是已經是不分種類的威脅到了所有人的生命。

如果不儘快處理會對世界造成非常惡劣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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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

雖然事故發生的突然,但好在大家都是身經百戰的人,還有中原中也這個可以操縱重力的異能者,是以場面雖然嚇人但餐廳內的所有人乃至是整個餐廳並未受到太大破壞,完整的保留了下來。

算是不幸中的萬幸,森鷗外拍了拍在餐廳下落的第一時間就撲到他懷裡的江戶川亂步。亂步從他的白大褂裡探出一個頭來。

“你再扯衣服就不能穿了。”作為一個隻比亂步高七厘米的人,森鷗外也不知道對方是怎麼鑽進來的,莫非真的像書上說的那樣,貓是一種液體。

被驅逐出來的江戶川亂步撇了撇嘴,明明以前玩這種遊戲是不會被醫生罵的。

“手電筒——獨步吟客。”好在還有國木田獨步在場,他用異能變化出來的手電筒給漆黑一片的屋子提供了亮光。

森鷗外稍微眯了一會兒眼睛適應黑暗,在確認身邊的幾人都沒事,他開始環顧四周。

以他對果戈裡的了解,剛剛那一瞬間的時間應該已經足夠對方逃出去的了,現在不管他是去通知費奧多爾還是安吾都算是給他們提供了後手。

角落裡太宰治已經消失不見了,不過森鷗外也不太擔心,以他的聰明才智不管是跑出了餐廳還是躲到了其他地方應該都可以逃生。

除了他們一行人之外,一層餘下的人還有服務生春枝,一個從剛才起就坐在後排看起來像是在等人的長發男人,一對看起來像是情侶的男女,其中女生可能是崴傷了腳,也可能是收到了驚嚇,一直被男人攙扶著哭哭啼啼。

不對,當時在角落裡好像還有一個穿著服務生衣服的年輕男人,他那個位置應該是跑不出去的。

“中也!”遇到這種情況中原中也的異能最為好用,可以直接移開磚瓦看的分明。

雖然還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可剛才的爆破聲也讓人知道餐廳目前的情況肯定是人為導致的,面對這種情況,中也倒是沒有非常擔心,對於這種小打小鬨,他直接用異能撕開頭頂的地面就能立刻脫困。

“有……有人嗎?”果然,在餐廳的角落裡,一個身著服務生製服的男人正被壓在櫃子底下,看來是待的位置太不湊巧導致的。

“稍等一下,我馬上就救你出來。”用重力控製住櫃子在緩緩上移,中也儘可能用安全的方式把他帶出來。

看來是都還活著,森鷗外鬆了一口氣。雖然不知道現在的情況是不是穿越者導致的,但看起來可能性非常高。而且按理來說當時一樓三樓的包廂中也該還有很多客人,現在卻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強心按下心裡的不安,森鷗外開始將注意力轉移到在場所有他不認識的身上。

面對未知的危險,抱團取暖屬於人之常情。也正因如此,那些剛才還分散在四處的其他客人此時也紛紛朝他們聚攏了過來。除了可能是紀德當年看見的穿越者的小崛春枝,那對看起來像情侶也慢慢的朝著他們走過來。

出於擔心,國木田獨步將桂正作安置在原地,自己和春枝迎過去接應,等到靠過去他們才發現這兩人其實並不是情侶。

兩人中的女生還穿著高中的製服,明顯是高中生的模樣。而另一個男人穿著私服,長了一張平平無奇的臉,正極力的在不接觸女生大面積身體部位的情況下把她移動到有醫生的位置。

“這位女同學是她的幼馴染一起過來吃飯的,剛剛另一位女生出去買飲料,現在應該是安全的。”國木田兩人的幫忙讓男士鬆了一口氣。“彆擔心,我會暫時照顧好你。”他安撫女孩。

也就在他即將要把女孩遞給小崛春枝那一刻,那位女高中生突然抱住了他的脖子開始情緒崩潰的大哭。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男人手足無措,他慌亂的雙手在空氣中亂揮,國木田這才注意到他的右手無名指帶著一枚戒指。

看來是個潔身自好的已婚男士。不忍心看對方繼續為難,國木田和春枝費了點力氣將兩人分開。而在被放開的一瞬間,男人像是被放出了監獄一般猛地後退了兩步。

不過很快又認命的走上前去將從口袋裡取出手帕遞給小崛春枝。

“麻煩幫她擦擦臉。”那人語氣溫柔的說。

長相其實也可以,可能是因為自己不會真的死亡的緣故,春枝一直表現的都很鎮定。事實上她自己都很納悶自己現在居然還有看臉的心情。

眼前的男人雖然長著一張平平無奇的面孔,眼睛卻是霧靄一般朦朧的灰紫色。個子雖沒有國木田獨步那麼出挑,卻身形勻稱脊背挺直,自有一股流暢的美感。一雙手更是白皙勻稱骨節分明,春枝定定的看著那雙手,自覺自己平生見過的所有手和對方的比起來都像是雞爪子,再加上他對受傷高中生的體貼照顧。

春枝覺得他大概就是那種平時在辦公室裡並不經常被同事稱讚,但說到想要嫁給誰時大家會一致把票投給他的存在。

“小心些,先生。”這是他剛剛扶住不小心絆到的國木田。

看,他對男士都是這麼紳士。

而當另一位長發的男士過來時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多看了兩眼。隻見那人長著一雙會說話的桃花眼,眼尾處還有一顆勾人的淚痣,整個人就像是油畫裡走出來的歐洲貴族,隻不過似乎是身體不太好的樣子,從剛開始就一直捂著胸口。

“是心臟病嗎?”當過醫生的森鷗外注意到了對方帶著些絳紫色的嘴唇,到了這種程度已經算是病情很嚴重了,雖然現在還可以自己走路,但等下需要立刻就醫。

那男子也是毫不矯情的點了點頭,“之前已經吃過藥了。”

他看起來並沒有把自己的疾病當成一回事。

“你是偵探?”借著手電筒的亮光,江戶川亂步開始查看眼前人的細節。

“不愧是亂步先生,我先前一直很崇拜您。”那位帥氣的男人伸出左手試圖和江戶川亂步握手,“我叫櫻井涼,是個業餘偵探。”

之後剩下的兩人也做了自我介紹,女高中生名叫吉田紗奈,就如同先前那位男士做的那樣,是和朋友結伴過來的。

那位長著一雙漂亮的手的男人則自稱自己姓檀,讓大家直接稱呼自己為檀君就可以了。

國木田對此表示理解,他當老師的時候經常見到一些警惕心比較重的家長,他們一般確實不願意提供太多的身份信息。亂步卻投去了懷疑的眼神,但還沒等他在湊近一點看看具體情況,就看見中原中也的身影。

“森……森醫生,麻煩你幫忙看一下這位先生的傷勢嚴不嚴重。”中原中也已經將那個被壓在櫃子下的倒黴服務生救了出來,現在正打算帶著他給這裡唯一懂點醫術的森鷗外看看,為了不暴露森鷗外的首領身份,中也還特地改口稱森鷗外為醫生。

“小心一點。”房間內除了他們腳下這一片還有國木田獨步提供的光線,其餘位置都黑黢黢的,還混雜著東倒西歪的桌椅板凳,這要是絆倒了摔一下可會加重傷勢的。

“我知道啦。”中原中也表面上嫌棄森鷗外囉嗦,另一邊還是乖乖放慢了腳步。

等到把昏迷不醒的服務生放到可以被手電筒找到的位置,森鷗外將眼前人的外套脫下,將手放到他的頸間準備檢查一下心跳。

也正在這時,那位看似已經昏迷不醒的服務生驟然睜開了眼睛。

“不好,快離開那裡。”第一個說話的竟然是把高中生送過來之後就安靜站在一邊的檀。

可惜已經晚了,隻見服務生一把抓住了離他最近森鷗外和中原中也的手,下一秒一股異常的痛苦在他們與服務生接觸到的位置傳開。

簡直像是全身在被火燒一樣,森鷗外咳出了一口血。難以忍受的痛苦讓他立刻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另一邊的中原中也因為身體不耐藥的緣故,比森鷗外反應更大,他幾乎立刻陷入了意識不清的狀態。

“醫生!”離他們最近的江戶川亂步不顧一切的立刻衝了上去。卻有一道身影比他更快。

太宰治一拳砸在了那個服務生的臉上,一聲悶響,那名服務生瞬間被砸出去好幾米。

“中也!森先生!”國木田獨步還是第一次在這個不著調的調查員臉上看到這麼可怕的表情。太宰治半跪在地上,伸手去摸中原中也和森鷗外的臉。

“沒用的。”服務生從地上爬起來,擦了擦嘴角流出來的血,“我的異能力‘瘟疫’可以將喝下的毒藥通過皮膚接觸的方式傳播給每一個被我接觸到的人,而在他們中招的那一刻,除了解藥沒人能救他們的命。包括你的‘人間失格’。”

一時間眾人表情各異,但都沒說話。

“想要救他們兩個以及一樓三樓所有客人的命,就要乖乖服從我的命令,跟我玩一個遊戲。”服務生眼睛裡流露出一種狂妄的自信,“找出那個藏在你們當中的我的‘同類’,殺了他/她,不然你們就看著所有人死。”

話音未落,他憑空消失了。

“可惡!”居然讓他當著自己的面傷人,國木田氣的一拳砸在身邊的牆壁上。見他這幅自責的模樣,桂正作趕緊走過去拉住了他的手。

太宰治的臉陰沉的可怕,他抱住中原中也,眼底灌滿了粘稠的惡意,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

而江戶川亂步也蹲下來握住了森鷗外的手。

都怪我,他想。明明自稱是名偵探,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發現那名服務生的異常。

靠後一點的位置兩個女生抱在了一起瑟瑟發抖。這回小崛春枝終於感受到了恐怖,她知道自己正是那個需要被獻祭出去的祭品,不然那個瘋子就要害死彆人。

櫻井涼微微垂著頭。

站在最後的檀靜靜的將所有人的表情儘收眼底,他灰紫色的眼睛依舊如霧靄般朦朧,卻帶著一股子詭異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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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長,應該就是這裡。”與謝野晶子指著眼前光禿禿的地面說。如果不是軍警拉起的警戒線和零星的廢墟,怕是沒人願意相信這裡就是案發現場。

他們是受軍方的委托而來,因為最近在橫濱流竄的恐怖分子跑到了東京作案。

“他們兩個還聯係不上嗎?”他們指的是國木田獨步和江戶川亂步,在得知恐怖分子來到東京後偵探社一直試圖聯係兩人,但不管是國木田還是亂步的電話都沒有接通,他們似乎是在沒有信號的位置。

意識到情況不太對,福澤諭吉留下織田作看家兼照顧夢野久作,自己帶著與謝野晶子親自過來查看情況。

“福澤先生,下去的探洞已經打好了,拜托你了。”據不完全統計,困在餐廳裡共有三十一人,又有多位目擊證人和劫後餘生者,這是非常惡劣的綁架,是以軍警方面非常重視。

“異能特務課的偵探也已經在路上了,還請您儘量拖延時間,確保地下被困者的生命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