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第47章 劇本(七)(1 / 1)

織田作走在前往Mimic基地的路上, 與得知安吾死訊和孩子們死訊時那種撕心裂肺的痛苦不同,現在的織田作隻有滿心的麻木和無力。

他迫切的希望快點找到Mimic的指揮官,那個自稱紀德的男人。他需要殺死他, 拿回孩子們的屍體安葬,其餘的事織田作一概沒有想過, 好像隻用活到那個時候就足夠了。

在這樣的心態下, 他也想清楚了很多以前一直困惑的問題。

織田作之助並不笨,他隻是因為處在並不重要的位置上,得不到太多的情報, 在加上不喜管的太多的性格, 致使他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

他同太宰和安吾的友誼也是這樣, 他們三個站在各自的位置, 能感受到彼此的孤獨,卻隻是站在那裡,絕不涉足其中。但現在的織田作開始對這種不涉足感到後悔。

在安吾臨離開前,他曾喃喃的囑咐自己照顧好太宰和孩子們。現在回憶起來,織田作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

很顯然,安吾所在的異能特務課和首領達成了某種協議,安吾奉命前往歐洲成為三面臥底, 卻在過程中發現了Mimic指揮官紀德身患絕症的真相和首領接下來的打算。

為了將處在最危險位置的自己保護起來,安吾違抗了上邊的命令,冒險向紀德投毒,卻被當場發現, 打成重傷留在現場等死。

可以說如果不是他,安吾應該會被他的同事保護起來離開這個漩渦,而不是年紀輕輕就帶著遺憾死去。

那些安吾在生命中最後喃喃的話語,除卻祈求他的原諒, 就是希望他和太宰好好活下去,保護好自己和孩子們,繼續寫書。

當時的織田作隻是一味的希望安吾能安靜下來保存體力,卻沒有想到那是失血到產生幻覺的情況下,安吾最最在意的事。以他當時的情況可能已經記不清首領的具體謀劃,危險究竟在哪裡,隻能保留著對他們最後的關心。

可惜織田作沒能珍惜這份心意,現在孩子們也死了,他也不能繼續寫書了。

殺人的手是不能去寫書的,畢竟寫書即是寫人。他寫出的那本小說很大程度上也代表著他的人生,如果沒有和太宰的友誼,對安吾的愛戀和與孩子們的親情,織田作也許永遠都體會不到何為幸福。

但現在不一樣了。

這個世界不存在放過,有的隻是報複。(1)

這是織田作剛成為殺手時就知道的道理,現在他需要報複。至於那本小說,如果他還能活著回來,就去向太宰道歉然後把它送到出版社去,如果沒有,就送給太宰處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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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前

病房裡,阪口安吾睜開了眼睛。

係統出品止痛藥的藥效已經過去,安吾是生生疼醒的,現在的他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咒罵費奧多爾的陰間劇本,隻能在心裡,因為費奧多爾現在正坐在他的床邊。

“你可總算醒了,還好我把異能特務課的止疼藥給換了,要不等你自然醒可就晚了。”見他清醒過來,費奧多爾趕緊倒了半杯溫水,喂安吾吃了一片新的止痛藥。

“發生了什麼事?”止痛藥下肚,效果立竿見影。雖然還有虛弱、顫抖、冒冷汗以及眼冒金星等各種症狀,但保持清醒沒有問題。

“我們的劇本玩脫了,織田作之助現在要找紀德單挑,係統判定他倆必須全死了,現在紀德正急的團團轉呢!”

“!”聽到這個消息,安吾的第一反應是費奧多爾你也有翻車的一天,第二反應則是,你說誰要去找誰單挑?

他們自己的情況自己最清楚,紀德來橫濱的訴求是讓港口黑手黨幫他殺掉Mimic內部的鐘塔侍從臥底,順便給他一個可以光榮下線的機會,他不可能去主動挑釁織田作。

所以織田作現在孩子養的好好的,書寫的好好的,有什麼原因能去找紀德拚命?

看出了安吾臉上的疑惑,費奧多爾隻能支支吾吾的開口。

“他是為你報仇去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安吾更加迷惑,雖然織田作確實很天然看起來也很好說話,但他以前可是殺手,性子遠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軟,對背叛的事容忍度也很低。你說織田作生阪口安吾的氣他信,可現在他好端端的,織田作給他報什麼仇?

“因為你的傷勢比較嚴重,又處在比較特彆的位置上。為了躲避港口黑手黨的追殺,也為了避免Mimic的報複,異能特務課的高層決定對外聲稱你已經死了,而且還在港/黑那邊放了謠言,現在傳的沸沸揚揚的。”

“傳的特彆真實,連你是為了保護織田作之助才向紀德投毒的事都說出來了。你也知道,港/黑底層本來就有你們的CP粉。”費奧多爾用同情的目光看了臉色慢慢變綠的安吾一眼。

“要不是有我,可能森先生都相信了。”他補了一句,打出會心一擊。

“不能帶他來看看我嗎?”安吾想到的第一個辦法是破解謠言。

“你覺得高層都已經放話說你死了,有可能讓一個港/黑底層人員進來嗎?”費奧多爾給了安吾一個‘你覺得呢?’的眼神。

“那孩子們呢?”雖然在他放倒織田作之前,對方承諾不生他的氣這件事讓安吾在心裡對‘織田作會給他報仇’這種可能性並不是絕對的否定。

但織田作總不會扔著孩子們不管吧?

“你不是給了咖喱店老板一大筆錢嗎?那些錢都夠把孩子們養到成年的了,織田作也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錢給了店老板。讓他幫忙照顧一下。而且他也沒有紀德的情報,兩人也沒交過手,應該隻是打算為朋友複仇放棄寫書了而已。”

安吾知道費奧多爾的畫外音,他的意思是織田作現在並沒有覺得自己會死。

但是係統判定不是這麼告訴他們的。安吾抓狂。

“你就告訴我該怎麼辦好了,怎樣都行,我不生你的氣。”安吾知道費奧多爾肯定有辦法,隻是這個辦法大概率比較坑他,為了避免自己的打擊報複,他才不肯在一開始就開口告訴他。

“現如今的辦法隻有一個,你跑過去告訴織田先生真相。”果然,費奧多爾立刻給出了一個辦法。

雖然不能進,但是可以出。唯一的麻煩就是安吾現在的身體狀況,按病例來看,安吾斷了兩根肋骨,左手小臂骨折,肺部受傷,還中了三槍剛剛取出子彈來,雖然傷口都已經進行了處理,但肯定不能指望短時間內對奔跑沒有影響。

也就是說安吾需要頂著呼吸不暢,身體無力,眼冒金星等症狀單槍匹馬從異能特務課的醫院跑出去,然後在織田作和紀德打起來跑到Mimic的基地,阻止他們。

“你可真會給我找活乾。”安吾吐槽,他單手拔掉了手背上用來輸液的針頭。

雖然有點困難但努力一下也不是做不到,總比讓他看著織田作出事的好。安吾在心裡苦笑,希望織田作能看在他傷的這麼重的份上不要在生氣揍他。

“我把醫院的內部地圖,和從這裡到基地的路線圖傳到你的係統上了。”費奧多爾幫安吾按著手背上‘滋滋’冒血的傷口,獻上了微不足道的歉意。

有了費奧多爾的支援,安吾的逃跑計劃進行的很順利,等到前來查房的醫生發現病房裡唯一的病人消失不見後,安吾已經順利的摸到了Mimic的基地。

因為擔心織田作比他更早的來了這裡,安吾還小心的避開紀德的手下,潛入了基地。

和外界人猜測的不同,其實基地裡並沒有安排太多的人,畢竟紀德的真實目的是自己去死,而不是帶著一家老小去尋死,所以除了目前正在基地裡布置炸彈的部下外,其他人都被紀德遣到外面蹲守埋伏。

因此基地裡的人很少,連巡邏的任務都是布置炸彈的人順帶走走查看一下情況,可以說是鬆懈的不行。安吾想著趁著人少趕緊摸到紀德的房間去告知一聲,好讓對方能讓自己和織田作先見一面。卻不想誤打誤撞先找到了關押咖喱店老板和孩子們的房間。

我真是上了那個俄羅斯好心人的當,看著被綁起來塞住嘴的老板和縮在一起的孩子們,安吾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但還沒來得及反應,安吾就被看押人質的Mimic成員按倒在地,同大家一起被帶到了紀德的面前。

好了這下不用找了。安吾在其他人看不見的地方用死魚眼看著紀德,好像在控訴紀德‘你個濃眉大眼的居然也跟著費奧多爾騙同事。’

紀德避開他的目光,開始念那些令人尷尬的台詞。

“受了那樣的重傷你還能從爆炸的火場逃出來,倒是我小看你了。”

安吾怒視紀德,沒有技巧,全是感情。

“算了,既然你們都來自港口黑手黨那就待在一起好了。”也許是騙了人心懷愧疚,也許是不想面對安吾的指責,紀德揮了揮手,示意手下將安吾和其他人一起帶下去。

“記得幫他把傷口再處理一下。”紀德指著安吾說。

安吾來之前吃了止痛藥,過來的一路雖然感覺得到身體哪哪都不舒服,但卻沒有受傷的實感,經紀德這麼提醒他才發現自己扯開了手術的傷口,現在傷口周圍的病號服都被血液浸透了。

在處理傷口的過程中,咖喱店老板和孩子們都對他投來了擔憂的目光,咲樂還偷偷挪過來拉住了安吾的手。

安吾回握住咲樂的小手,給了大家一個安撫的眼神。看著老板和孩子們帶著關切的眼神,安吾知道,自己消失多日,又帶傷來到這裡,一定讓大家擔心的不得了。

現在也算是因禍得福,有了一個告彆的機會。

算了,安吾心想。他不生費奧多爾捉弄他的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