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11章 龍頭抗爭(三)(1 / 1)

“福澤閣下,您既然已經跟了我兩條街了,能不能麻煩您移步周圍的店鋪或者乾脆和我說點什麼。”森鷗外孤身一人走在破破爛爛的大街上,親自上街考察情況是他定期要做的事情,這是為了防止財務部方面的乾部在這方面假公濟私,虛報賬目。

上一次任務中成為他宿主的那個乾部A已經成功將他嚇出了心理陰影,因此他也並不敢完全相信他現在手下的這個乾部A。而且生怕對方搞什麼騷操作害他破產買不起小洋裙。

但是被福澤諭吉跟蹤這件事也同樣不在他的計劃範圍內,為了減少被盯上的幾率,森鷗外特地將愛麗絲留在了港口黑手黨的大樓,獨自上街。畢竟特殊時期特殊對待,一個男人被盯上的概率怎麼看都比一個男人加一個小女孩更小。

沒想到打港口黑手黨首領主意的混混沒遇上,打森鷗外主意的武裝偵探社社長倒是有一個。

不過好在與謝野晶子和江戶川亂步都沒跟上來,不然同時面對三個人,森鷗外會更加頭疼。

見森鷗外點明,福澤諭吉也不說話,他看了森鷗外一會兒,自顧自走進了最近的一家茶室。

森鷗外萌生了轉頭就跑的衝動。

福澤諭吉是話比較少的那一類人,尤其是心情不太好的時候。

以前森鷗外為了讓他能更討女孩子歡心一點,經常故意纏著對方說話,時間一長養成了在福澤諭吉情緒不佳時主動逗弄安慰的習慣。

福澤諭吉也很上道,養成了在森鷗外跟他耍脾氣時默不作聲看著對方的習慣,因為一旦露出不開心的表情在加上不說話,森鷗外就會消氣,然後反過來試圖安慰他。

真是太過大意了,森鷗外頭疼,他居然拿和同事相處的習慣帶入到了和任務目標相處上。或者說他從根本上就輸給了因為安逸而養成的種種習慣上。

果然是老了,森鷗外有些黯然神傷,但還是隨著福澤諭吉的意思走進茶室打算給彼此一個交代。

這家茶室其實是他們過去經常會來的地方,老板是一位茶道高手,卻從不苛責不懂茶的客人,喝上一口老板泡好的香茗,就連森鷗外這種對茶道不甚了解的人也能覺出對方的手藝高超。

此外他還養了一隻毛茸茸胖乎乎的三花貓,大貓每年春天結束前都會生上一窩同樣毛茸茸胖乎乎的小貓,小貓們都是抓老鼠的好手,每每學會了捕鼠就會被周圍的鄰居抱走,時間久了大貓成了整條街貓咪們的媽媽。

森鷗外每次來時都會從老板那裡把大貓討來,抱在懷裡示意福澤諭吉去摸,那時後者必定神態嚴肅,嚇得貓咪‘喵喵’叫著往森鷗外的懷裡躲去,森鷗外就一邊嘲笑著福澤諭吉沒有貓緣,一邊安撫著母貓的脊背。

時間長了,那隻母貓也知道了那個經常帶著劍的白發高個子男人其實並不可怕,懼意自然也就煙消雲散,變得慵懶粘人了起來。雖然粘的更多的還是森鷗外,但有時候也願意讓福澤諭吉摸上一把,或者在靠在他腿邊伸個懶腰。

看來真的是和福澤閣下一起經曆了不少事情啊!森鷗外不免感歎,進了茶室,前來迎接他們的卻並不是曾經脾氣溫和的老板,而是一位和老板年齡相仿的女人。

原來老板上個月被一塊從天而降的石板砸傷了腿,現在正在家中休養。因為擔心老顧客來了之後看到茶室關門會覺得掃興,於是派同樣精通茶道的妻子過來看店。

那隻漂亮的三花貓也不見了,女主人說前幾天的槍炮聲讓它受到了驚嚇,順著被炸壞的牆壁跑了出去。

“原來是這樣,那就隻好麻煩夫人幫我們泡茶了。”森鷗外有些感慨,混戰持續了這麼多天,彆說是貓了,就連人也未必能躲過一劫,老板的經曆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現在橫濱情況你也看到了福澤閣下。”森鷗外抿了一口老板娘送上的茶水,對福澤諭吉說道,“有些事總有人要去做的,不是我也會是彆人,既然如此當然是把主動權把握在自己手裡才是真正最優解。”

森鷗外指著外面的一片狼藉說道,他和福澤諭吉所在的房間是整間茶室裡窗戶最大視野最寬廣的那間,以前能看到的是遠處的美景,現在也可以把最血跡斑斑,在炮火中被毀滅的最為徹底的街道儘收眼底。

從相識那天開始他們兩個就都是一心為著橫濱更好的人,森鷗外其實也很納悶福澤諭吉一直鍥而不舍的追著他見面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也許自己不告而彆還變賣診所和醫療器械留了一筆‘分手費’的斷舍離行為確實讓對方丟了面子,也很惱火。

但事實上,森鷗外覺得自己當初一時興起放飛自我,違背任務和夏目老師的意願,擅自在武裝偵探社建成初期留下來幫忙本就是不合自身性格的行為,更彆提他還沒有與福澤諭吉正式上演一次決裂,給官方留下‘這兩人往後還有可能合作壯大’的印象。這些東西還都是費奧多爾和福地櫻癡幫他解決的。

並且當初自己頭腦清醒過來,為了找個合理的理由從偵探社離開還不顯得突兀,森鷗外也是做了很充足的準備的。

在離開前的那一段時間他天天都接診因為先代殘暴行為而受到傷害的孩子,並且三天兩頭就當著其他三人的面擺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猶豫神情。相信彆說是和他抱有同樣目的福澤諭吉,哪怕是與謝野晶子也知道了他的意圖,就是沒想到他是一個人走的沒帶上她而已。

以福澤諭吉的性格和他對自己的了解,不應該會心有不甘才對。更不必提戀愛和上床本就是兩碼事,他們可沒給對方做過什麼承諾。

森鷗外曲起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桌面,漫無目的的把相遇到分開的那幾年從頭思考到尾,實在還是沒想到對方追著他的理由。

“養老。”正琢磨著,卻見福澤諭吉說了今天的第一句話,以往他們之間總是有很多東西可以去閒聊的,明明沒什麼矛盾,分開之後卻變得還不如陌生人。

“什麼?”森鷗外卻想的正入神沒聽清楚對方說了些什麼。

“你診所的地契。”這回福澤諭吉將一樣東西推了過來,正是在離開前被森鷗外變賣掉的診所地契。

雖然先前嘴上說著想要與謝野晶子和江戶川亂步以後給他養老讓他們接受撫養費,但森鷗外心裡知道實現這個願望的可能微乎其微,哪怕他不為管理局工作,作為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又有多大可能壽終正寢。

因此雖然聲稱自己老了以後會回到過去的小診所,但森鷗外其實根本就沒有把診所贖回來的想法。這個哪怕讓江戶川亂步來推理也不會出現問題。

倒是沒想到福澤諭吉這麼體貼,也不知道做完這件事之後武裝偵探社還有沒有富裕的經費。

“既然如此,東西我就收下了。以我們的身份並不方便見面,這次之後……”森鷗外沒有拒絕對方的好意,而且如果自己不接受,這人以後一定還會想其他辦法,或者讓家裡兩個小的想出些更不著調的辦法,平白給自己填些麻煩。

正伸手去接過東西,就見福澤諭吉突然臉色一變,隨即森鷗外也聽見了某種東西劃破空氣傳來的聲響。再然後森鷗外眼前一花,他被福澤諭吉撲倒在地。

有兩夥前段時間剛被港口黑手黨收拾過的極道組織正在火拚,不知是那一夥人丟來的手/榴/彈震碎了茶室的玻璃,老板娘尖叫著跑向地下室的位置,周圍零星幾家勉強開門營業的商鋪早在火拚升級前就再次關緊了鐵門,連日的混戰就養成了這一點好處,平民們的救生避險能力大幅度上升。

“我們現在不能出去。”森鷗外一把摁住了福澤諭吉想要拔刀的手,“這裡離軍事基地非常近,最多十分鐘軍警就會趕到,要是看見了我們待在一起,武裝偵探社的名譽就完蛋了。”

怕福澤諭吉衝動,森鷗外快速說明了原因。以目前街上的人數和周圍人的躲避速度,係統分析十分鐘內並不會有平民傷亡,親自出面對他們的危害大於益處,趕緊躲起來才算是最優解。

可是十分鐘的時間,他們能躲去那裡?

這個時候福澤諭吉的反應卻比森鷗外更加迅速,隻見他一把抓住後者的手腕,兩個人從(森鷗外一直都不太清楚在哪裡的)後門跑到了不遠處隔壁街的小診所裡。

“還好這裡離診所的位置比較近,一出門就能到。”關上診所的大門,兩個人坐在診所裡僅有的一張長椅上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

這個時候靠近門窗就是賭命,誰也不想把小命押在會不會有一顆子彈穿牆而入上。

等到原本的混戰停止,警車的聲音取代了原本的聲響,森鷗外跟係統確認了一下情況才算放鬆了下來。

“福澤閣下,你靠的太近了。”一放鬆下來,他才意識到身邊已經挨著一個暖呼呼的人,原本他們兩個是各自占據長椅的一頭,這人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挪過來的。

想到剛才那一瞬間的經曆,福澤諭吉的反應速度和準備顯然都遠勝與他,也不知道是自己在港/黑的大樓裡蹲久了,防衛意識下降了,還是這人早有預謀。

應該是第一種吧。森鷗外想著福澤諭吉永遠寫滿正直的臉,決定自己回去之後就立刻開始鍛煉身體,堅決不成為以前那個剛滿四十就一臉皺紋,發際線後退的人。

福澤諭吉對於森鷗外此刻的想法倒是一無所知,他找到了手術室裡唯一的一張床,並鋪好了被子。

“今晚軍警應該會戒嚴這邊,隻有一張床了,我們擠一下。”

說這話時,森鷗外盯著他的臉。發現他仍舊是一臉正直的表情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是亂步推理出來可能發生的事和森鷗外的路線,晶子給社長提供的方案。他倆都是老福森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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