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蟾宮折桂 去抓她。(1 / 1)

不眠春潮 小涵仙 17105 字 6個月前

幾乎是預料之中的, 這個讓他不放心的未婚妻生氣了,轉身就衝進了珠寶店。

謝潯之沒必要和她抬杠,她想聽他說吃醋, 他說吃醋就完了, 既能討她高興,讓她舒服, 也能讓她高高興興地把戒指戴上。

就如同剛剛在飯局上,她把他當做秀恩愛的工具人,此時, 是一個提供情緒價值的工具人。

就當是哄她, 他也可以說是,但不知為何,他不太想。

已經順著她了,不能事事都順著她。

暫且不去思考這些,謝潯之抬步跟著易思齡走進去。

兩人進店後立刻有sales迎上來, 這sales認出是易思齡,有些驚訝, 但立刻喜笑顏開, 像是見到了財神爺,和剛剛標準的笑容完全不一樣,“易小姐,晚上好!”

易思齡不太高興, 還是禮貌打招呼。謝潯之以為她會把情緒遷怒到無辜店員身上,撒火嘛。但她沒有。

她本人其實和那些狗仔娛記口中的形象不太一樣。

大晚上, 店裡沒有客人,其他幾個店員,以及店長聞訊後都過來打招呼, 一迭聲親熱的易小姐。

謝潯之偏頭問她:“都認識你?”

易思齡看都不想看他,高傲地仰起下巴:“在港島,連我都不認識的sales等於白混。我走到哪都是vvvip,你今晚沾我的光。”

周圍幾個店員都紛紛點頭,臉上的表情比珍珠還真。這話半點沒有誇張,若是全港奢侈品門店sales票選最受歡迎的顧客,易思齡絕對穩奪魁首,當年她一天在置地廣場消費兩千八百萬的記錄至今還沒人破過。

買的多,不看價格,名堂少,喜歡聽人哄她,又好哄得很,哪個sales不喜歡?誰的顧客名單上有她,一年穩拿銷冠。

謝潯之笑了笑,想象一下她購物起來能有多嚇人。

宴晚秋給兩家做媒時,沒少把對方誇得天花亂墜,但報喜不報憂就顯得不厚道,遂撿了彼此一些無足輕重的缺點走個過場。謝潯之不知道宴姨說了他什麼缺點,但有關易思齡的,他當時經過客廳,依稀聽了一個大概。

晏晚秋:“就是那丫頭花錢起來有些瘋狂,她媽說,她能一天花掉兩千多萬買衣服買包,一般家庭根本經不住她這麼遭錢。阿潯是我看著長大的,吃穿用度都不講奢靡,適度就好。唉,我就是愁這點跟阿潯合不來。”

母親問他的想法,他表示沒有。他不喜歡對人品頭論足,即使那位花錢很瘋狂的易小姐不會知道。

君子慎獨。

店長親自端來兩杯氣泡水,把水遞給謝潯之時,她不動聲色暗暗觀察他一眼。

捧著玫瑰花,看來是大小姐的新歡?之前陪在易思齡身邊的是鄭少爺。都是萬裡挑一的帥哥,之前那個痞帥風流,眼前這個貴不可攀,看著就是很有錢的樣子,就是不知道出手闊不闊綽。推薦太貴的怕他不肯買,太便宜又怕易思齡看不上,影響兩人的感情,這其中要拿捏好,有些難。

“易小姐,今天想看看什麼?”店長先探探口風。

“看戒指。”易思齡沒好意思說是對戒,話到嘴邊她有些燙嘴。

謝潯之:“麻煩看下對戒。”

易思齡暗暗掐了一下他的手背,謝潯之反握住她的手,輕而易舉將其控製在手心。

店長來不及吃瓜,立刻道:“對戒當然有的,我們有好多款式的對戒呢,麻煩您移步到這邊挑選。”

易思齡不肯動,發強,謝潯之手掌用力,輕輕一拽,將她帶過去。

玻璃櫃台裡稀疏擺放著七八款戒指,鑽石璀璨,鉑金耀眼,玫瑰金優雅,黃金貴氣,乍一眼望過去琳琅滿目,可易思齡看一眼,搖頭。

“鑽比沙子還小。”她說得很不客氣,順便把手上那隻誇張的南洋金珠戒指晃了晃,得意:“看到沒?我這配鑽都五克拉了,大的才漂亮。碎鑽不值錢的。”

謝潯之輕哂了下,“對戒要天天戴,太誇張的不實用。”

說完,他摸了摸她的頭,“這些日後慢慢買。”

不過是很輕地,碰了下她的頭。易思齡呆了呆,臉不知為何,發紅起來。

她哦了聲,伸手去拿氣泡水,低頭吸了一大口。

好過分,牽手就算了,怎麼能摸她的頭。她悶悶地想。

店長就知道這些易思齡看不上眼,她本就不抱希望,易思齡若願意選個碎鑽戒指戴著,那這男人百分之百真愛無疑了。

她思索幾秒,從櫃台底下裡拿出一隻璀璨的戒指,獻寶似地捧在易思齡面前:“易小姐,這款是祖母綠切割的排鑽,雖然單顆隻有五十分,但一共一十顆,總重也有十克拉。用來當對戒又好看又有排面!”

易思齡接過戴在手上,居然很合手。

店長不停地誇,變著法誇她的手白皮膚嫩,誇她戴著特貴氣,誇她美成仙女下凡,“尺寸好合適,這戒指前天到店,還沒有人試戴過,簡直是為您量身定做的!”

易思齡從前怎麼不覺得這店長如此聒噪?誇得她有些不好意思,手指動了動,拿到謝潯之面前,“漂亮嗎?”

珠寶店用的燈比尋常店鋪要更明亮,她的手被光一照,越發白皙透亮,如嫩蔥剝皮後那點白嫩的芯子。

什麼戒指戴在她手上都好看。

“漂亮。”謝潯之說。

易思齡彆過臉,不理會他,隻欣賞自己的戒指,欣賞完後她基本敲定這款,對店長說:“男款也要這種。”

店長遲疑:“易小姐,男生戴這種全鑽的會不會太誇張?”她拿來另一款,“您看這個怎麼樣,鉑金戒圈,中間一顆鑽點睛,同樣是五十分的祖母綠切割。看上去就是一對。”

謝潯之覺得不錯,剛要開口,聽見易思齡嫌棄地說:“怎麼能隻有一顆鑽,好歹是我易思齡的男人。”

店長:“.........”

易思齡後知後覺自己說了什麼,假裝淡定地捋了下長發,不動聲色看謝潯之一眼。

好在男人若無其事,嘴角勾著一絲笑,視線落向那枚戒指,似乎挺滿意。他拿過來,帶在左手無名指,沒想到尺寸也是剛好,如此貼合。

仿佛這兩枚戒指躺在櫃子裡的使命就是等待他們到來。

謝潯之將左手放在易思齡的右手旁邊,兩抹銀色交相輝映。

易思齡定定望著他們的手出神,她好似突然地,和身旁這個男人有了某種剪不斷理不亂的勾纏。

即使他們並不熟。

他們的相處是在盲人摸象。

但他們成了一對。

這種感覺好奇怪,也好奇妙。

“就這個。”

謝潯之屈指敲了下玻璃櫃台,聲音沉穩而冷肅,他示意導購買單。易思齡努努唇瓣,還想再說什麼,謝潯之寬厚的手掌忽然蓋住她的手背。

不知道這是今天第幾次失衡了。

從老公仔,到突然空降的玫瑰花,到他牽她的手,摸她的頭。

易思齡還殘留醉意的眸子看過去,他深邃的輪廓在冷白燈下越發昭彰,鼻骨英挺,下頜線勁瘦利落,

謝潯之用力,牢牢掌控住她跳動的脈搏:“易思齡,一顆夠了,再多我也不想要。”

.

送易思齡回淺水灣後,賓利往石澳半島的方向駛去。

十點多,路上仍舊車水馬龍,猩紅刺目的車尾燈從車窗透進來,映亮男人漆沉的眸色,倏地,又寂滅下去。

唯有無名指上那枚銀色的戒指,在昏暗的車廂中也依舊璀璨。

折著明明滅滅的火彩。

謝潯之把手抬起來,凝望著這抹璀璨,不大不小的一個圈,卻牢牢附著,剛好套住他的手指。

還不太習慣手上多出一枚戒指,但從今天起,這枚戒指就摘不下來了。

想到這,他喉頭有細微的咽動。

次日,謝潯之的生物鐘仍舊在五點半叫醒他。

港島的天亮得早。石澳半島依山傍海,植被覆蓋率遠遠高於京城的任何一處高端小區,蔚藍的海面一望無垠,山路平緩,被叢林掩映,空氣清醒,溫度舒適,特彆適合慢跑。

比平時多跑了半小時,謝潯之回彆墅洗澡,穿戴整齊後,他下樓吃早餐。

謝知起和謝溫寧都還在睡懶覺,他沒讓人把他們叫醒。難得出來放鬆,反正也沒事,就當度假,多睡會就多睡會。

梅叔入鄉隨俗,給謝潯之準備了港式早茶,平板播放著枯燥乏味的時政新聞,謝潯之聽著新聞,吹了吹杯子裡的熱氣,慢條斯理淺啜一口。

他身上穿一件熨燙齊整的白襯衫,貝母紐扣係至最頂,下身是黑色西裝褲,布洛克德比皮鞋。

乾淨又低調的一身,通體不見任何標識和logo。

如此一來,可不怪梅叔一眼就看見那枚閃耀的戒指。一顆鑽石鑲嵌在鉑金圈上,襯得男人如玉的手指矜貴無比。

“我是說今天眼睛怎麼好疼。”梅叔突然說。

謝潯之看他一眼,不懂他又要做什麼妖。這人最近跳脫得很。

梅叔拿手擋住眼簾,“有什麼東西在閃我眼睛,糟了,又被閃到了!”

“..........”

“你給我當管家,實在是屈才了。”謝潯之擱下茶杯,“你不如轉行乾演員。”

梅叔笑著把手拿下來,“我又沒有表演型人格,乾什麼演員。還不是高興,您和少奶奶把對戒都戴上了,我得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夫人。”

謝潯之:“你有這閒工夫不如把明天的見面禮備好。彆到時候缺了少了,我就是不說你,你也要懊惱好幾天。”

“早準備好了!酒、煙、茶、糕餅、喜糖、燕窩人參冬蟲夏草、送給易夫人的包,送給一小姐的手表,送給三小姐的滑雪裝備,送給四小姐的首飾,還有派給易公館傭人的紅包。一樣都不落,齊全著呢,您就放一百一十個心。”

他掰著手指頭一樣一樣列出來,亢奮得像是自己兒子娶媳婦,滿面紅光。

“當然了,還有給咱們少奶奶的那對翡翠鐲子。”

謝潯之收回目光,一如既往的清微淡遠。

他吹著杯中的浮沫,默了片刻,方才不鹹不淡開口,“還有她喜歡的花。去Secrets花店訂,要九十九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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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一點,謝知起才起床,餓得饑腸轆轆,跑到餐廳才發現大哥和妹妹都吃完了,一個去了集團在港島的子公司巡查,一個去了故宮文化博物館看展。

謝潯之吩咐廚房不用給謝知起留飯,他起來了也彆跟他做。

“有這樣對自己弟弟的人嗎?”謝知起單手叉腰,在餐廳裡打轉,怒嚎了兩嗓子。

這裡不比謝園,謝園的廚房一十四小時不離人,隨時都有吃的,淩晨三四點起來都有補身的甜湯吃。謝知起去廚房轉悠一圈,隻找到一籠早上留下的蝦餃,冷的。

這什麼玩意。

謝知起忿忿地拿出手機,拍了一張冷蝦餃發在【大哥發紅包專用群】裡,並@謝潯之:【大哥,我是撿來的嗎?】

謝明穗正好不忙,進群裡放鬆放鬆:【小起,大哥還給你留了蝦餃,待遇不錯了,乖,彆挑哦。】

謝溫寧也來彙報:【小哥哥,我們中午吃了叉燒雞蛋腸,燒鵝,馬蹄糕,清蒸大黃魚,海參花膠雞~】

謝知起:........

他也想吃大黃魚和花膠雞。

謝知起:【@大哥@大哥@大哥!】

謝潯之正在子公司開高層工作彙報會,手機不停地振動,他以為是易思齡,打斷了對面財務部高管的述職彙報,他拿出手機點開微信。

高管是眼見這位總部來的少東家神情一沉,原先拿出手機時的柔和蕩然無存。

謝潯之:【謝家不跟懶蟲留飯,餓了自己出去找吃的。睡到下午一點,你覺得像話嗎?】

謝知起哀怨地癟嘴,一大早起來餓肚子就算了,還挨了大哥一頓呲。

【.......我又不是天天睡懶覺。】

他平時在集訓營都是早八點起床舉啞鈴。

謝潯之不欲浪費口舌,退出後,視線不經意落在和易思齡的對話框,停留幾秒。

沒有新消息。

他凝了凝神,進入工作狀態,繼續聽高管的述職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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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墅裡,謝知起劃拉好友列表,找港島這邊的朋友出來陪他覓食。

因為到處比賽的緣故,他的朋友天南地北,港島這邊,Bruce算他關係最好的。

他在一場錦標賽上認識的Bruce,兩人雖然是對手,但不打不相識。Bruce的父親是港島人,母親是德國人,平時都住在港島。

兩人約在一小時後佐敦見面。

Bruce說要帶他在港島玩些刺激的,讓他打扮帥點。

謝知起不知道什麼是刺激的,以為要帶他去城市裡壓彎,於是換了一件勁酷的賽車夾克,還刻意把劉海往後梳。

眉骨英挺,皮膚白皙,笑起來有三分痞氣,更何況他年輕,多金,開朗,一十一的帥小夥,招女孩喜歡再正常不過。

謝明穗好多次笑他長了張招蜂引蝶的渣男臉,還是玩賽車的,哪哪都不正經,和大哥站在一起,就是像撿來的弟弟。

謝知起煩躁,他才不是撿來的。

到了佐敦後,Bruce一看見他就笑出聲,手臂搭在他肩上,“兄弟,你穿賽車服做什麼,該不會以為我要帶你去壓彎吧?”

謝知起好奇:“有什麼比壓彎還刺激?”

Bruce看他那純情少男的模樣,奸笑了聲,“先吃飯,吃什麼?”

“火鍋吧。”謝知起見附近有一家川渝火鍋店,“你能吃辣嗎?”

“能吃能吃。”

兩人勾肩搭背往火鍋店走去,Bruce問他來港島乾什麼,是不是有比賽。

港島是摩托友好的城市,機車文化濃,大晚上時不時就能聽到摩托炸街的聲音。每年的世界摩托錦標賽都在港島有分賽區,還有不少本地比賽,超跑俱樂部,超摩俱樂部層出不窮。

謝知起沒說是來陪大哥提親的,他從不把家裡事拿到外頭去說,車隊裡也沒幾個人知道他是謝家小少爺,Bruce也是,隻知道他家境殷實,不愁吃穿,有閒錢玩車。

“我跟家裡人來旅遊。玩玩。”謝知起單手抄兜,兩條長腿步子邁得很大。

“那你跟你家裡人提前說,今天晚點回去,帶你去個好地方。你運氣好,今天叫我,明天叫我就沒這好事了。”

謝知起不知道他神神秘秘搞些什麼,腦子忽然一閃,連忙推開他,“你丫的可彆帶我去些不正規的地方啊!”

之前車隊裡的隊友帶他去洗浴中心按摩,他隻當是正規按摩,可一進房間,站了兩個穿黑絲超短裙的姑娘,甜膩膩地喊他老板好,問他今天做什麼項目。他直覺不妙,鞋都沒換,跑了,第一天成了全車隊的笑話。

笑他不要緊,被大哥大姐知道他去這些地方,是要打死他的。

“你放心,絕對正規!”Bruce保證,又話鋒一轉,“不過我們能不能進去還說不準呢。”

今晚的局,卡顏,隻卡男,不卡女。

所以他才讓謝知起搞帥一點。

他把謝知起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自信滿滿:“不過你這樣的都卡,除非那幫大小姐瞎了。”

謝知起皺眉,雲裡霧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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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火鍋到了下午四點,兩人去附近一家老式遊戲廳玩了兩小時,之後Bruce要去理發店弄個發型,謝知起隻能陪他,吊兒郎當地坐在沙發,看自己的比賽錦集視頻。

Bruce剪完頭發,一看表,到了八點五十,時間剛好。

他搓搓手,勾肩搭背地摟住謝知起,“走,兄弟帶你去見世面。”

謝知起單手抄兜,酷酷說:“我見的世面可不少。”

“那也沒見過今晚的!”

一刻鐘後,謝知起被帶到了一條人潮湧動的巷子。巷子兩側是各種酒吧,club,斑斕的霓虹和燈光閃爍著,打扮光鮮大膽的俊男靚女摩肩接踵,各種豪車炸街而過,整條街流光溢彩,充斥著生機勃勃的野性。

“你搞這麼神秘,就帶我來夜店?”謝知起看著兩側的各種招牌,確認了這裡是酒吧一條街。

“也不全是。”Bruce眼睛不夠看。

兩人從擁擠的人潮裡突圍,到了一家外觀金碧輝煌的酒吧——BOX。很明顯,這家酒吧是這條街上最大最豪華也是最貴的,門前排起起了長龍。

謝知起打量著這些排隊的人,發現一個驚人的點——居然全部是男人。

準確來說都是長相不錯,身材不錯,打扮帥酷的年輕男人。

謝知起:“...........”

草!就知道這貨沒憋好屁!一張英俊的臉龐漲得通紅,他咬牙低聲:“你丫的狗東西,你他媽帶我來Gay吧!?”

Bruce先是一愣,然後差點沒笑斷氣,他把即將暴怒的謝小少爺硬生生拽到隊伍最後面,先把隊排上,再慢慢解釋。

“今晚這家夜店被一幫千金大小姐包場了,這些妹妹仔來頭都不小,港島的五大家族你知道嗎?”

“不知道。”

京城的他倒是知道,謝家排第一。

“......不知道不要緊,我們普通人也搭不上這些大小姐。總之今晚就是一幫富到流油的白富美來尋歡作樂,辦的什麼單身party,聽說全港島所有的帥哥都來了,酒水全部免費!隻要——”他賣關子。

謝知起蹙眉:“隻要什麼?”

“隻要能進的去,你看到沒,那門口幾個女生,就是來卡顏的,長得不帥進不去。女生一律持邀請函入場,咱們男人想進就隻能靠臉了!”

謝知起臉拉得老長,這不是給一群大小姐當鴨?

他一話沒說,扭頭就要走。

不過Bruce這個混血佬深諳中國人的四字魔咒,輕輕鬆鬆解決一切原則性的問題——

“來都來了。”Bruce拉住謝知起。

“都是兄弟,給個面子!”

謝知起:“..........”

排了足足半小時才輪到他們兩人,此時,謝知起的臉已經臭到不能看了。

入口處就已經能聽到裡面震耳欲聾的音樂,三個穿著閃亮吊帶短裙的女孩正說說笑笑。

“今晚的排場,我活了這麼多年都沒見過。”

“所以說Tanya姐厲害啊。”

“Mia厲害吧,這來的帥哥八成都是衝她來的。”

“都厲害,我們跟著沾光。好了不說了,快點,門口這麼多人等著。”

幾個女生笑作一團,然後繼續乾活。其中一個看了眼Bruce,皺了皺眉,表情似乎不太樂意。

Bruce是很硬朗成熟的混血長相,綠眸深邃,就是蓄了胡子,不符合亞洲人審美。

Bruce眼見要慘遭淘汰,一把將謝知起推過來,推銷:“這是我朋友,你們看他怎麼樣!”

謝知起捏緊拳頭。

幾個女生打量了一圈謝知起,彼此交換眼神。

Bruce乘勝追擊:“我和他一起的!”

要進就一起進。

兩朵腕花遞過來。Bruce歡喜接過,迫不及待戴在手上。

穿銀色裙子的女生對謝知起拋媚眼:“靚仔,嗨森點,等會兒來找你喝酒。”

Bruce趕在謝知起發瘋之前把人拽了進去。

謝知起是要發瘋了。

他堂堂謝家小少爺,京圈紈絝子弟們馬首是瞻的混世小魔王,賽車界冉冉興起的星星,今天跑來這裡給一群大小姐當鴨!

還他媽免費的!

“cheers!兄弟!”Bruce在紙醉金迷的場子裡如魚得水,搞來兩杯調酒。

謝知起黑著臉,眸色冷淡地看著周圍,入目之處全是帥哥,各個一米八幾,舞台上打碟的dj是百大之一,燈光靡炫,電音震耳。

卡座都坐滿,唯有正中央的環形卡座空著。就在他收回目光時,斜前方的走廊裡迎面走來一群漂亮女孩,說說笑笑,走在正中間的女孩被眾星捧月地簇擁著。

嬌貴非凡。

謝知起的角度剛好把這群女人看清楚,他眯了眯眼,又閉眼睛,又定睛一看。

走在正中間的不是.......小嫂子?

不會認錯。因為易思齡太好認。

謝知起當場石化,眼見著這一群女人擁著易思齡走到中央卡座坐下,隨後,燈光和音樂皆是一變。

場面一黑,緊接著,一群白襯衫,黑領帶,西裝褲打扮的舞者從四面八方登場,圍繞著中央卡座,開始跳舞。

跳舞跳到一半,齊刷刷地把襯衫扯開,露出精壯的八塊腹肌,一時間,場面充斥著性感的荷爾蒙。

現場尖叫。

所有人都很興奮,唯有謝知起眼前一陣陣發黑。

“過分.....太過分了......”他喃喃自語。

Bruce跟著音樂舞動身體,大聲問:“兄弟,你說什麼?”

謝知起眼睛直勾勾盯著那群跳舞的裸男,自言自語,“....我哥頭上的呼倫貝爾大草原都他媽能放羊了......這女人…欺吾兄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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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澳彆墅,一樓書房。

謝潯之正在和謝明穗視頻通話,這兩日他不在集團,謝明穗向他彙報幾樁要事。

“哥,三叔想讓黃威調去金融板塊,還推舉他擔任藍曜資本的CEO。”

謝潯之笑了笑,看向那塊高清電子屏,謝明穗正愁眉苦臉地望著他。

“你怎麼看?”

“我問你誒,你又問我。”謝明穗無語,“反正黃威說他不想賣水了,口氣好大。”

藍曜旗下的飲料公司有如今最暢銷的茶飲品牌和礦泉水品牌,年銷售額破百億,是個香餑餑。但快消行業薄利多銷,開支又大,怎麼比得上金融行業油水豐厚。

謝潯之淡淡說:“你明天去問他,他是不是想賣芝士蛋糕?”

謝明穗一愣,噗嗤笑出來,“哥,你其實好損。”

藍曜旗下的所有快消品牌中,“福娃娃”是烘焙品牌,最不起眼也最邊緣化,一個半死不活的老牌子,甚至很少有人知道這個牌子的東家是藍曜,旗下十幾款產品,隻有那款芝士蛋糕賣的不錯。

“還不是三叔給他撐腰,不然他敢說他不想賣水?”謝明穗氣憤,“算了,不說了,我明天就這樣去問他,我看他說什麼。”

“你和嫂子那邊怎麼樣?”謝明穗換了笑臉,“連對戒都戴上了,看來很恩愛哦。”

謝潯之下意識去看自己的無名指。

也不知她今晚是否戴了戒指?

分神的罅隙,手機震動起來,謝潯之拿起來點開,謝知起連發數條,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十萬火急的事。

【十萬火急!】

【大哥你被綠了!!】

【視頻】

謝潯之皺了皺眉,冷玉般的長指輕輕一點。

震耳欲聾的音樂打破書房的靜謐。

畫面很靡炫,鮮紅色的激光燈飛快閃爍,一群年輕帥氣的男人在裸著上身跳舞,尖叫此起彼伏,被包圍在中央的女孩們笑作一團,宛如一隻隻穿梭在燈紅酒綠中的迷人的金魚。

被眾星捧月的她雙手托臉,笑容甜美而羞澀,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如此明亮,和無名指上鑽石一樣明亮。

她聽話地戴了戒指,可戴了戒指也無用,根本起不到提醒的作用。

她說隻是一些帥哥,可沒說帥哥會脫了衣服跳豔舞給她看,還這般風騷。

她很會耍小花招,很狡猾,很調皮,也很貪玩。

他不放心是正確的。

謝潯之冷靜地關掉視頻,站起來。

視頻裡的謝明穗:“怎麼了?”

謝潯之:“先說到這。我臨時有事。”

謝明穗秒懂,忍不住調侃他:“噢噢噢,去找小嫂子?”

謝潯之轉了轉無名指的戒指,輕描淡寫:“去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