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 不得勁(1 / 1)

周末早上, 許小華想到今天要去和慶元哥見面,還有些期待。誰能想到,她倆在原書裡是倆個倒黴蛋呢?

出門的時候, 奶奶喊了她一聲,“小華,你今天記得和慶元說下,讓他1月31日有空的話,過來吃個午飯。”

那天是周五, 許小華心裡有些奇怪, “奶奶, 那天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嗎?”

沈鳳儀笑笑道:“到時候就知道了,你和慶元說一聲就行。”

“哎, 好的。”

等孫女出門了, 沈鳳儀和林姐道:“小林,你今天陪我去趟西四商場, 我想給小華買輛自行車。”

林姐正在洗碗, 有些疑惑地問道:“沈姨,你不等小華一起嗎?”

沈鳳儀搖搖頭,歎道:“這孩子節省著呢,我提了幾次了, 她都說沒時間, 我想著, 給她買輛自行車, 去哪裡也方便一些。”

小花花發了工資, 花了1塊5毛錢給她買百雀羚雪花膏,可是她給小花花打掃房間的時候,發現小花花的梳妝台上, 放著的還是蛤蜊油和一瓶普通的雪花膏,那瓶七八毛錢的雪花膏才淺淺地用了一層。

她當時心裡就有些不好受。

林姐聞言也道:“小花花這孩子,確實是過了些苦日子的,手腳勤快不說,還體諒人,那天看到我一個人在抬水,立即就跑過來幫忙。”她在許家這麼多年,也就沈姨看到她吃力,會過來幫忙,曹雲霞和許呦呦幾乎都沒搭過手。

這也是曹雲霞問她幾次,她也不願意去那邊做活的原因。

沈鳳儀笑道:“這孩子是的,誰對她真心,她對彆人也真心。”沈鳳儀沒說,她覺得這個孫女是有些愛憎分明的,特彆是對懷安的態度,實在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她以為,懷安和曹雲霞離婚了,小花花會願意重新接納這個伯伯,但是沒有想到,小花花很堅決地說出了,“他是許呦呦的爸爸”這句話來。

想到長子和九思一家的關係,沈鳳儀心裡深深地歎了口氣。但是也知道兒大不由娘,她當初沒法阻止懷安跟曹雲霞母女走,現在也同樣沒法阻止九思一家疏遠懷安。

怔怔地想了一會兒,沈鳳儀才和林姐道:“其實過幾天就是小花花的生日,這是她回家的第一個生日,我想送她一件像樣的禮物。”自行車、手表、好看的衣服,她都要一件一件給孫女購置上。

林姐忙道:“哪天啊?我可得好好準備一桌飯菜。”

“1月31日。”

**

許小華到教室的時候,袁老師已經來了,許小華立即上前,和她說了2月2日要請假一天的事。

她剛開口,袁利華就皺了眉,見她一臉忐忑的樣子,到底沒有張口叱責,忍著性子問道:“是有什麼事嗎?”

“老師,那天是我們單位的年底表彰大會,我今年入選了單位裡的‘十佳好人好事’,人事部的同事說,我是作為臨時工唯一入選的,讓我一定要去。”

聽是正事,袁利華點了點頭,“那行,你找個同學說下,讓他們給你記下筆記,回頭你自己補上,有什麼不懂的就來問我。”

見袁老師同意,許小華立即鬆了一口氣,臉上的小梨渦又現了出來,“哎,好,謝謝老師。”

袁利華見她表情這樣生動,心裡有些好笑,忍不住問道:“你很怕我?”

許小華幾乎本能地點頭,很快反應過來,描補道:“不是,袁老師您是個很好的老師,我總怕自己做得不好,讓您失望。”

頓了一下,又試探著道:“還有,我知道我能來上課,是徐慶元花了很多心力促成的,不想浪費了他的一番心意。”

袁利華聽了這話,面上有些欣慰地道:“你說的很對,徐慶元確實花了很多功夫,”見這姑娘一臉疑惑地望著自己,索性提醒她道:“他答應幫我校對一本二十萬字的翻譯稿,這個可得費不少時間呢,所以老師對你管得嚴,也是希望你學有所成。”

許小華忙再次道謝。

等到了座位上,心裡還怔怔的,想不到徐慶元私下裡,為了她還要費這麼多的時間去做這麼枯燥無味的事兒。

他在她跟前,竟是一句也沒提。

中午下課的時候,許小華沒看到徐慶元,心裡竟覺得有些失落,她還想著第一時間感謝他呢!

正想著,忽聽到有人喊她:“小華妹妹!”一抬頭,就發現是劉鴻宇站在走廊下面,朝她揮手。

“劉哥,你今天怎麼有空來看我?”

劉鴻宇笑道:“我上周也來了好嗎?元哥把我趕走了,我今天又來看看,半天沒瞥見元哥,才朝你招手的。”

他說話的時候,習慣性帶肢體動作,看著就是個很活潑有趣的人,許小華笑問道:“他乾嘛趕你走?”

劉鴻宇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他總擔心我把你帶壞了。”

許小華覺得這說法,有些匪夷所思,“怎麼會?”

劉鴻宇面上似有幾分傷感地道:“唉,在他們眼裡,我一個理工學生,卻愛好文學,是有些不務正業的。”說到這裡,很快又打起精神來道:“嘿,小華妹妹,你要是覺得,你劉哥還算靠譜,咱倆就先去食堂吃飯,可以不?我還有點事想和你聊聊呢!”

許小華笑道:“當然可以,劉哥靠譜得很,上回還是你和我說空罐車間的藥劑有問題,不然我可吃大虧了。”簡單地把舒雯雯給她調崗的事說了下。

劉鴻宇皺眉道:“真是想不到,一個小小的罐頭車間裡,也能這麼鉤心鬥角的?”

許小華對這點,早就深有感悟,歎道:“有人的地方就有鬥爭,隻要出了家門,面對的都是一個個小型社會。”又說了她先前在學校裡被汙蔑偷香皂的事兒,“劉哥,你想,一塊香皂才幾毛錢,可是一旦我被汙蔑成功,我要付出的代價,就不是錢能衡量的。”

這件事最直觀的負面影響,就是她剛回家的時候,曹雲霞張口閉口地,當著家裡人的面,質疑她的人品。

劉鴻宇都覺得有些不寒而栗,一個染上道德汙點的人,在這個社會是沒有任何前途的。

皺著眉,抿了抿唇道:“後來沒事吧?”

“沒事,僥幸逃脫了,也就是我運氣好,還保留了我哥兩年多前寄給我的信,上面可以證明,我確實有這麼一塊香皂。”

劉鴻宇沉默半晌,才開口道:“我現在覺得那篇提到你的文章,《善惡之念——白毛女和楊思箏》,真的很切題。對了,你小時候還走丟過?”

許小華點頭道:“是的,給帶到人販窩裡去了,是慶元哥救我出來的。”

前面一句還好,後面一句讓劉鴻宇徹底懵了,“這咋還有元哥的事?”

許小華微微垂眸,笑著問道:“他沒和你說嗎?那他怎麼和你介紹的我?”她突然有些好奇起來,向來面冷心熱、不善言辭的徐慶元,在同學面前,是怎麼提她的?

“親戚家的妹妹。”

許小華微微撇嘴,“嘁,這還真是個中規中矩的稱呼,我們倆家確實是故舊,可論不上親戚。”

劉鴻宇有些好笑地道:“你覺得以元哥的性格,還能怎麼介紹?”

許小華看他這副嘲笑的樣子,有些不服氣地道:“劉哥,你彆看我年紀小,我可是慶元哥爺爺親自指定的……”

“嗯?什麼?”

許小華臉上微微一紅,“孫媳婦”三個字,到底沒好意思說出口,掩飾道:“劉哥,我和你瞎侃呢,這忽然謅都謅不出來了。”

劉鴻宇笑道:“小華,我覺得我倆這性子還挺搭,你有時候也有點嘴貧,你可不像是元哥的妹妹,倒像是我妹妹。”

又有些不解地問道:“既然你小時候被元哥救了,怎麼還丟了十一年呢?我看那報紙上是這麼說的。”

“因為他把我救出來後,自己反而又被逮回去了,我當年太小了,不認識回家的路,後來被養父領養走了。不久前,我媽才把我找回來呢!”

劉鴻宇若有所思地嘀咕道:“怪不得元哥這麼照顧你,我就覺得不是妹妹這麼簡單,原來還有這麼一段緣分,時隔多年再見,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小說素材……”

他的聲音很輕,像是在自言自語,許小華微微皺眉,“劉哥,你在說什麼素材?”

劉鴻宇忽然緩過神來,“哦,我正瞎編呢,”說到這裡,忽然覺得前面穿著黑色呢大衣的身影,有些眼熟,問小華道:“前面那個,我怎麼瞅著像元哥呢!”

“哪個啊?”

“就是那棵樟樹下面,旁邊還有一個穿著綠色棉襖的女同誌一塊兒的。嘿,這可是稀罕事兒,元哥平時可是獨來獨往的,我還頭一回見他旁邊有女同學呢!”說著,就往前跑了兩步,戳了那位徐慶元一下。

徐慶元回頭,見是劉鴻宇,皺著的眉頭,稍緩了一下。

劉鴻宇瞥了一眼他身旁的女同學,笑問道:“元哥,我以為你還在實驗室測數據呢,這是要去哪啊?”又像是才發現他旁邊有女同學一樣,有些誇張地道:“哎呦,這位同學是?”

女同學笑道:“你好,我叫沈凝,慶元正陪我去你們學校食堂呢!我這是第一次來,勞煩他幫忙帶個路。”

“給女同誌帶路,怎麼能說是麻煩呢!對不對,元哥?”

徐慶元沒有理會他的插科打諢,“你今天怎麼沒去出版社?”他知道,期末考試結束以後,劉鴻宇就在出版社找了份兼職,平時都很少在學校。

“我這是特地來見小華妹妹的。”說著,立即朝後面的許小華招了招手。

徐慶元順著他手的方向看過去,就見穿著一身藍色襖子、灰色褲子的小花花正朝這邊來,她的圍巾遮住了半邊臉,隻露出額頭和眼睛在外頭。

許小華小跑著過來,笑著喊了一聲:“慶元哥,”和他身旁站著的女同學點點頭。

沈凝笑著問徐慶元道:“慶元,這個妹妹不是你們同學吧?看著比咱們小不少。”

許小華發現,這是一個挺好看的姑娘,菱形臉、柳葉眉、高挺的鼻梁,唇形彎彎的像月牙一樣,就是不笑的時候,都讓人覺得很親切。

穿著一身淺綠色的襖子和黑色的褲子,梳著一對黑溜溜的麻花辮,發梢上有米色的絲絨蝴蝶結。

整個人看起來,很有書香氣。

徐慶元給沈凝介紹道:“這是許小華。”

又朝許小華道:“小華,這是沈凝,我中學的同學,今天過來有點事兒。”

沈凝笑著朝許小華伸手,“小華,你好!”心裡卻不由輕輕打量了下這姑娘,她和徐慶元同學多年,對他的性格,算是有些了解的。

這個人,可能是家學淵源,也可能是天性使然,平時一心鑽研在書本上,對書本以外的東西,似乎都沒有興趣,她中學的時候,明裡暗裡地示好過很多次,他好像都看不見一樣。

但是剛剛,她明顯地感覺到,他對倆人的介紹,很不一樣。她就被規規矩矩地放在“中學同學”的位置上,甚至還介紹了她今天出現在這裡的原因,點明她隻是臨時過來一次而已。

對於許小華,卻隻有一個簡簡單單的名字。

有時候不明說,是因為不需贅言,而有的時候,不明說,卻是因為不便明說。她忽然就想起來,室友最近和她提到的一句話:男女之間,最怕的就是說不清、道不明。

想到這裡,沈凝到底沒忍住,開口問道:“慶元,小華是這邊的學生,還是來玩兒的啊?”

徐慶元還沒出聲,許小華就答道:“沈姐姐,你想多了,我可夠不到京大的門檻,隻是周末來上進修課。”

沈凝點點頭,笑道:“看著你年齡是比我們小些,我還想著是不是跳級了呢!”

許小華搖頭道:“哪能?”

徐慶元皺了一下眉頭,和許小華道:“你下午下課的時候,稍微等我下,我送你回去。”

許小華忙道:“沒事,慶……元哥,你要是忙的話,我自己回去就行。”她忽然覺得“慶元”“慶元哥”似乎都是比較親昵的稱呼,乾脆就和劉鴻宇一樣,稱呼他“元哥。”

她以為這點小細節,沒人會注意到,卻不想,她剛改口,徐慶元就淡淡地朝她看了一眼。

許小華瞬間有些不自在,微微低了頭。接著又想,她為什麼要覺得心虛?把頭抬了起來,問沈凝道:“沈姐姐來這邊,是有什麼事兒嗎?”

沈凝笑道:“我在外國語大學念大四,目前在外文出版社做兼職編輯,剛好手頭負責的一本書,是你們學校的老師,那位老師讓我和她的學生對接,沒想到會是慶元。”

許小華立即就猜出,應該就是袁老師今天和她提到的書。

劉鴻宇笑道:“那還真是有緣分,你們現在也是要去食堂吧?咱們一起?”

沈凝微微笑著,看了一眼徐慶元,“慶元,我沒有問題。”

劉鴻宇本來就能侃,不一會兒就和沈凝熟悉了起來,興致勃勃地聊起外國文學來,等進了食堂,徐慶元問許小華,“你吃什麼?”

“我要一碗陽春面,元哥,我自己去買就行。”說著,自己就去賣面的窗口排隊。

沈凝跟著道:“那我和小華妹妹要一樣的,麻煩慶元了。”她說話的語調透著點熟稔,任誰聽了,都知道倆人是已經認識很久的了。

很快面條就好了,許小華一直埋頭吃,等吃完了,就起身道:“我下午還得上課,先走了哈!”

劉鴻宇忙道:“小華,我送你一程,我還想再問問你,那篇文章是怎麼回事呢!”說著,就忙不迭地追了上去。

徐慶元望著劉鴻宇的背影,不由皺了眉頭。

沈凝笑著和徐慶元道:“你這室友還挺好玩的,小華上的是什麼課啊?”

“袁老師的外語課。”

沈凝握筷子的手,微微一頓,笑問道:“是你給她搞到的名額吧?我聽說袁老師的課可是一座難求。”

見他沒有否認,像是有些訝異地道:“我就說,你搞材料工程的,怎麼好端端地給袁老師搞起了譯本校對來,原來是這麼回事。”

忍不住又問了一句道:“你和小華妹妹家,是親戚還是故舊啊?”

徐慶元淡淡地道:“故交,我爺爺的喪事是小華的奶奶幫忙操持的。”

沈凝點點頭,“那確實是很親近的關係了。”心裡一時覺得,是自己想多了,這樣的關係,說是一句“通家之好”,也並不為過的。

一個外語課的進修名額,也是能幫忙的。

她正想著,就聽對面的徐慶元和她道:“沈凝,一會吃完,我們接著交接吧?我下午四點還有事。”

“好的。”又問他道:“那你家裡現在怎麼樣了啊?”

“還好。”

沈凝本來還想多關心兩句,但是見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也就沒有多閒聊,吃完飯就去和他接著對接了。

緊趕慢趕,終於在四點的時候徹底對接完,沈凝把需要的材料,都打包整理好,才和徐慶元笑道:“可算沒有耽誤你的事兒,那我們下回再見?你應該不會嫌棄我的打擾吧?”

她說這話的時候,略微歪了一下頭,顯得和俏皮可愛。事實上,她今天的衣著打扮,也是經過精心搭配的。

徐慶元卻絲毫沒有注意到,見她把材料都已經收拾好,忙看了一眼手表,發現已經四點零五分,匆匆道了一句:“再見!”就迫不及待地走了。

然而,等他到教室的時候,裡面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又忙往校門口跑去。

恰好遇到從外頭回來的劉鴻宇,“哎,元哥,這麼急匆匆的去哪?”

“看到小華沒?”

“小華啊?已經上公交車走了,今天袁老師提前二十分鐘下課了。”劉鴻宇說著,拍了一下後腦勺道:“對了,小華妹妹讓我和你說聲,她奶奶說,你1月31號要是有空的話,就去她家吃個午飯。元哥,沈凝走了沒?”

“不清楚。”

劉鴻宇有些訝異地道:“元哥,你咋回事啊?這可是你老同學,你怎麼也該送人一截吧?”他剛才還和小華聊,這沈凝和元哥大概有點兒情況,他倆還猜著,這事有幾分能成?

劉鴻宇想到這裡,忍不住和徐慶元分享道:“我覺得小華妹妹,真的和我特彆聊得來,我就沒在咱們學校,遇到這麼合拍的女同誌。”

徐慶元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皺眉問道:“小華什麼時候上的車?”

“大概五分鐘前,我把她送上公交車才回來的。元哥,你不用擔心,今天放學早,她到家天還沒有黑呢!”邊說,邊攬著徐慶元的肩膀,準備和他一起回宿舍去,見他不走,劉鴻宇心裡微微一動,輕聲問道:“元哥,你不會想著去追咱妹吧?”

他這個“追”字,一語雙關。

徐慶元望著他,淡淡地回了一句:“我和小華有婚約。”

劉鴻宇:……他不過是故意調侃下,沒想到會碰到一顆炸`彈。

半晌,劉鴻宇才像是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元哥,這事,小華妹妹知道嗎?”

徐慶元點頭,她不僅知道,還是她點的頭,這件事才定下來的。

劉鴻宇頓覺今天自己好像乾了啥錯事,乾巴巴地道:“元哥,今天我和咱妹還討論,你和沈凝有幾分能成呢?”

徐慶元頓時死死地盯著劉鴻宇,後者覺得脊背有些發涼,慌忙忙地道:“元哥,我想起來,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劉鴻宇一溜煙跑到宿舍去,發現今天大家都在,一邊拍著胸脯,一邊道:“幸好我跑得快,你們沒看到,元哥剛才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樣。”

方以安有些好笑地道:“你咋地他了?還是又去招惹咱妹了?”

劉鴻宇瞥了他一下,一隻腳架到四方凳子上去,撇嘴道:“呸,什麼咱妹,明明是咱嫂子!”

他這話一出來,寢室裡頓時雅雀無聲,大家都覺得他在發癲。

劉鴻宇見大家都不信他,放話道:“你們不信,就等著被打臉吧!”他現在還不樂意和人分享這事兒呢,等回頭吃到元哥和小華妹妹的喜糖了,他倒要看看,這群人會不會驚掉下巴!

***

這邊許小華下公交的時候,還不到五點鐘,一個人走在路上,心裡覺得哪裡有些不得勁,又說不上來。

路上遇到了葉恒,和她打招呼,許小華也無精打采地回了一句:“放學了啊?”

後面葉恒說什麼,她好像也沒聽見。

沈鳳儀見孫女回來,笑著問道:“小花花,你今天和慶元打招呼沒?讓他1月31號來吃飯。”

“說了,奶奶,托他同學轉告他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有些無精打采的,沈鳳儀隻以為孩子上了一天的課,有些累了,笑道:“說了就行!”

晚飯後,許小華溫習今天的功課時,才忽然想起來,她今天本來是準備好好地和慶元哥道個謝的,吃了午飯後,不知怎麼地,竟然一句話也不想多說。

仔細琢磨了半晌,許小華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好像是因為沈凝的出現。

這個姑娘,真的是有些光彩照人,讓人無法忽略掉。她一個女同誌都有這種感覺,何況是男同誌呢?

她原先還覺得,和徐慶元訂婚,隻是走個過場而已,過個幾年,等徐家和徐慶元的工作穩定了些,這門婚事自然就可以作廢了,大家各自婚戀嫁娶。

今天看到沈凝的時候,她潛意識裡忽然發現,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她原先以為,自己是將徐慶元當哥哥看待的,但是今天才意識到,不是這樣。

如果她哥可能有對象了,她會非常高興,一定會祝賀和叮囑她哥,讓她哥給她寄照片來看看,可是今天,她卻有些不高興。

意識到這個問題,許小華頓時覺得,書也看不下去了,乾脆脫了衣服上床睡覺。

此時的江城火車站裡,秦羽已經在候車了。站台上的寒風,吹得人忍不住直打寒噤。

可是秦羽卻覺得,心口暖融融的

旁邊圍著好些來送她的同事,紛紛和她道:“等明年暑假的時候,要是有空,就把孩子帶過來給我們看看。”

“是的,這回回去,照片也要給我們寄幾張過來。”

“我們給小花花的禮物,可得告訴她,是誰送的哈,不準你一句就給帶過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叮囑了好些,眼看著還有十幾分鐘,火車就要開了,年輕的小陳老師忍不住有些哽咽地道:“秦老師,你這一走,我們下回再見面,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但是想到你找到了女兒,我們大家都為你高興。”

“是啊,小羽,真好,你找到了孩子,一切都圓滿了。”

“是啊,以後就在京市裡好好陪女兒,再也不用四處奔波和流浪了,小羽,祝賀你的生活邁向了新的篇章。”

秦羽也很舍不得這些同事,她在江城這邊待的最久,有三年的時間,沒想到女兒會在旁邊的杭城。

想到這些年來的奔波和辛酸,秦羽眼眶也不由微微發紅,“謝謝大家,謝謝大家這三年來對我的寬慰和幫助,等以後有機會,一定帶小花花來見見你們。”她這一路走來,遇到過居心叵測的人,也遇到了很好的人。

幫她打探消息、比對信息,有時候絕望崩潰和痛哭流涕的時候,是她們在鼓勵和安慰她,給她信心和勇氣。

站台上開始喊著前往京市的快上車,秦羽依依不舍地和大家揮手作彆。

火車“嗚嗚”地開走的時候,小陳老師有些感慨地道:“秦姐這一路走來,真是不容易,還好孩子找回來了,不然她這一輩子,可能都在找孩子的路上,這真是一條泣血的路。”

年長些的張老師道:“可不是嘛,你們可能還不知道吧,小羽這回回來,和我漏了點口風,她家女兒走丟,其實並不是意外,而是家裡妯娌蓄意為之的。”

“天啊,怎麼有這麼惡毒的人,這人膽子也太大了,秦老師的孩子,走失的時候才五歲吧?”

張老師道:“所以她要回去護著這孩子,她調崗的手續,還是我幫著一起跑的,小羽這些年,真是太不容易了。”

小陳老師忽然問道:“那秦姐這回回去,會不會報仇啊?十一年呢,這不是等於日夜拿刀剜著一個母親的心嗎?”

張老師微微垂眸,笑笑道:“你覺得呢?”

小陳老師想,如果是她,她肯定會報仇的。不報仇都對不起她自個和她的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