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生活的。”蕭巍沒有說具體的錢。

“不能說嗎？”蕭紅葉問, “都是自家人，還遮遮掩掩的。”

“這一次南下，帶的錢不多, 還是借楚菲姐的錢, 回頭還得還給她的。”蕭巍道，“我跟彭勇兩個人一起去的，賺的錢也是兩個人一起分。我們就兩個人，也帶不了很多貨回來啊。”

蕭巍清楚他姐姐的為人，要是他說的多了，大姐必定想從他手裡拿錢。不是蕭巍不願意給, 而是他現在還得靠著那些錢繼續生錢，哪裡可能把錢都拿出來給這些人。

“對了，你去找一下薑夢瑤，讓她把錢還給我們家。”蕭紅葉道。

“我們家之前確實花彆人的錢，是得還給人家。”蕭巍見他大姐又要開口說話，趕緊道，“彆說她花我的錢了, 她沒花我的錢。就算花了，那也是我花她的錢更多, 我真不可能開口讓她把錢給我們。”

蕭巍一個大男人，他哪裡能去找薑夢瑤要錢。更何況, 他之前確實花過薑夢瑤的錢，還有人看到。

“六十多塊呢, 都快七十了。”蕭紅葉道。

“大姐, 你平時讓她幫忙買東西的時候不記賬嗎？”蕭巍道，“那些東西要花多少錢，你不知道？”

“知道, 都記下了。”蕭紅葉為了防止薑夢瑤有朝一日多要錢，她都有記下來。薑夢瑤還給她減了零頭，減了幾分錢，蕭紅葉還是不滿，“我跟你說，就她這個暴脾氣，你出去幾天，她就這樣，你絕對不能跟她在一起。”

“她都相親了，也算是有男朋友了。”蕭巍道，“我確實不可能跟她在一起。”

當蕭巍看到薑夢瑤坐在鄭長冬的車上時，他心裡有點不是滋味。曾經圍著自己轉的，幫襯自己那麼多小姑娘，她要屬於彆的男人了。

蕭巍真沒有想到，他先前想的是薑夢瑤沒有相親，她在等自己，她幫著自己照顧家人。蕭巍以為薑夢瑤會按照自己所想的去做，結果現實跟他所想的相差很大，他以為自己拿捏住了薑夢瑤，卻不知道薑夢瑤也是一個有思想的人。

“那可保不準的，也許你一回來，她又來巴著你。”蕭紅葉道，“反正我的態度擺放在這裡，你真要是跟她在一起，我以後都不敢上門了。”

“沒有，不可能的事情。”蕭巍道，“媽，大姐，你們去試一試衣服。”

蕭紅葉拿起衣服，“我看看。”

鄭長冬帶薑夢瑤去吃火鍋，他還幫著薑夢瑤燙肉，把燙好的肉放在乾淨的碗裡放到薑夢瑤的面前。

“這一家的牛肉味道不錯。”鄭長冬道，“你嘗一嘗？”

“味道確實相當不錯。”薑夢瑤吃了一口，“這些天跟你一起出來吃，都要長胖了。”

“不怕胖的。”鄭長冬道，“心靈美最重要，你真要是胖了，正好讓那些人知道我不是一個膚淺的人。”

“你這是玩笑話。”薑夢瑤道。

“你試一試不就知道了？”鄭長冬又給薑夢瑤涮肉吃，“我媽啊，她就說她生了孩子才胖的，她年輕的時候很苗條，彆人都說她太瘦了。”

“是，有的女人生了孩子就胖了。”薑夢瑤道，“你也吃，不用都給我吃。”

“我的嘴巴大，一口能吃很多。”鄭長冬道，“不用怕我沒得吃，沒了，再點，我吃得也快，不耽誤我們去逛街。”

鄭長冬還點了蝦滑等東西，他放了菜進鍋裡之後，又給薑夢瑤倒果汁。

“我們以後結婚了，要是吃膩味家裡廚師做的飯菜，我們出來吃。”鄭長冬道，“我們呢，也不用去學廚藝。偶爾下個面條，煮個粥的，不錯了。”

鄭長冬沒有想要一個能給自己做很多美味佳肴的人，他娶的是妻子，又不是廚師。

“自打我們家請了廚師之後，我媽她基本不下廚。她說她做的飯菜，我們都不愛吃。”鄭長冬道，“她要是炒菜了，把她做的菜跟廚師做的菜擺放在一起，她做的那一盤菜一定是剩下來的。她都不用說，我們都知道她做的是哪一盤菜。”

他們都沒有因為那是鄭母炒的菜，所以他們就多吃。他們都是能避開就避開，得讓他們媽知道她的手藝真的比不過廚師。人家廚師就是靠廚藝混口飯吃的，媽就彆跟人家爭搶飯碗了。

“倒是我爸，他多吃我媽炒的菜，還會說好吃。”鄭長冬道，“我們就說讓爸多吃點，他喜歡啊，我們不跟他爭，還把我媽炒的菜放在他的面前。”

一次兩次的，鄭父覺得妻子還是少下廚為好，一個月一兩次，讓大家感受一下媽媽的味道妻子的味道，這就夠了。多了的話，鄭父表示他也喜歡吃好吃的菜，不喜歡總去吃不好吃的菜，還得硬著頭皮多吃，還得說好吃。

“後來，媽呢，她乾脆把她做的菜直接放在爸的面前，都不用我們放。”鄭長冬道，“等你以後去家裡吃飯，要是不喜歡媽做的，不用勉強。家裡那些人都挑食，都喜歡吃好吃的。”

有錢當然是得享受，沒有必要非得吃糠噎菜。

“你媽她不生氣嗎？”薑夢瑤問。

“生氣啊。”鄭長冬道，“這不，她把菜放在爸的面前，讓爸多吃。當媽的，還是關心兒女的，她不勉強我們。”

“……”薑夢瑤想想那個畫面，她不知道該怎麼說，興許鄭父覺得很不錯呢？

“是不是覺得這畫面還挺溫馨的？”鄭長冬道，“一次兩次還好，次數多了，爸在開飯前還問媽是不是下廚了，媽下廚了，爸說臨時有事，有人找他，他得出去，媽板著臉堵著他，讓他得好好吃飯，彆傷了胃。”

“他們的感情很好。”薑夢瑤道，如果自己也能擁有這樣的婚姻，那該有多好。

“我們的感情會比他們更好。”鄭長冬又道，“我手裡的拿出去做投資了，還有一些錢。我們可以買一個大房子，結婚之後，我們住過去，還能請廚師，請傭人打掃衛生。”

“買房？”薑夢瑤之前跟自己的親媽說自己想買房呢。

薑母沒有說女人不能買房，在她看來，女人厲害一點為好。女人不是菟絲花，不是沒有男人就活不下去。薑母從來都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嬌嬌柔柔的，不想讓女兒被婆家人壓著。

女人不用怕太過能耐，一般情況下，女人會賺錢，男人更會賺錢。大多數男人還是比女人更加厲害，女人想要跟男人站在同一個高度更難。在男人的眼中，大多數女人還是很嬌弱的。

正如同在鄭長冬的眼裡，薑夢瑤就是一個嬌嬌柔柔的人，她說話輕聲細語，動作輕柔，她樣樣都好。這麼柔弱的一個人，多需要他的嗬護啊。

為了防止薑夢瑤不適應自己，也怕自己的行為舉動惹心上人不高興，鄭長冬有時候還會多解釋幾句。他想著隻要自己張嘴了，多解釋幾句，他們兩個人之間門就不容易有矛盾。

“對。”鄭長冬道，“爸媽，哥哥嫂子，他們都住在家裡的。人多了，習慣又不一樣，容易產生矛盾。我們住在外面，反而簡單一點。都是一個城市的，又不遠，坐車過去，一下子就到了。你要是覺得要有長輩在……其實我還是覺得我們住在外面比較好，不是爸媽不認你，而是他們的麻煩事情真多。”

鄭長冬想到薑父和薑母就是一兒一女，未來的嶽父和嶽母還讓兒子住在外面。那自己是不是也得學好，把未來可能發生的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扼殺在搖籃裡。

“就跟你哥哥嫂嫂一樣。”鄭長冬道，“我選了幾個地方，你看看。要是成，我們就買下來，房產證上寫你的名字。”

“寫我的名字？”薑夢瑤疑惑，“不是你的嗎？”

“我出錢，你出名字，很公平啊。”鄭長冬嬉笑。

“為什麼不是兩個人的名字？”薑夢瑤問。

“有你的名字不就夠了嗎？”鄭長冬道，“結婚證上，我們的名字並排，夠了，太夠了。”

鄭長冬知道自己的家世比薑夢瑤的好，家裡經濟條件也好，他不想讓薑夢瑤覺得沒有安全感。現在的房子又不是特彆貴，就算是房子特彆特彆貴，他也該把房子寫上心上人的名字。

“結婚之前就可以買。”鄭長冬道，“不用等我們結婚後。”

“你不怕我拿著房產證跑了嗎？”薑夢瑤第一次聽人說結婚之前先給自己買房子的。

“你不可能跑的。”鄭長冬相信自己的眼光，“今天，我們出來的時候，看到那個蕭巍站在路邊，我不覺得他是一個威脅。不管你曾經是不是喜歡他，那都是曾經，是過去，我們擁有的是光明璀璨的未來。你們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正因為知道，所以我更信你。”

薑夢瑤聽到鄭長冬說的話，她心頭有點熱。就好比有一個人告訴你：彆怕，我理解你，不會誤會你！

薑母先前還讓薑夢瑤不要太去理解彆人，不要總在彆人的角度看問題，而是要站在自己的角度看問題。

“嗯。”薑夢瑤微微點頭，“沒打算跑。”

“這不就可以了嘛。”鄭長冬道，“人都有追求自己喜歡的人的權利，也有放棄的權利。”

“你呢，沒想過要放棄嗎？”薑夢瑤問。

“乾嘛想放棄呢，你又不是品性不好的人，我喜歡你，又沒有錯。”鄭長冬道，“喜歡一個優秀的人，這是一種非常美好的體驗。”

鄭長冬不知道怎麼去形容這樣的感覺，反正就是非常好，比他吃上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食物都要開心，比他在學校獲獎的時候開心，這算是他這一生之中最美好的感覺。

以前，鄭長冬不相信什麼愛情不愛情的，他覺得愛情都是哄騙小孩子的玩意兒。那些人不都說麼，夫妻兩個人是搭夥過日子，這不就相當找一個長期合夥人嘛。

等鄭長冬見到薑夢瑤，他發現愛情這玩意兒是真的存在，他要戀愛了，他相信愛了。這愛，他是要定了！

鄭長冬當時回到家裡，還拿出一個本子，又拿出一支筆，他在那邊抓耳撓腮，想著有沒有好聽的話，都得記下來，他可以說那些話給心上人聽。送花、吃飯、看電影……還有什麼事情可以做，都統統記下來。

然後，鄭長冬還在寫追求計劃，得偶遇，得相親，得請家長……

鄭長冬寫了一大堆東西，到最後，他還是說不出那些所謂的情情愛愛的話，總感覺肉麻，還不真實。就好像一個人摘抄課本，把好詞好句都記下來，還把好詞好句用在自己的作文裡頭，不是自己的東西終究不是自己的東西。

好詞好句，用一點在作文裡頭，還能加分，用多了，那不就變成抄襲了麼。

“我們頂多是遲一點在一起。”鄭長冬始終堅信這一點，他跟薑夢瑤有緣分，“這不，也沒有遲很久。”

至少不是等薑夢瑤結婚又離婚，薑夢瑤真要是結婚了，鄭長冬心想自己可能會放棄。不是說不夠深愛，而是她結婚了，她必定不希望彆人再打擾她，那彆人隻能遠遠地看著。

鄭長冬不想隻能遠遠地看著，那會顯得很心酸，彆人瞧見了，也容易誤會。

在蕭紅葉試過一件衣服之後，她又拿過另外一件衣服，看看哪一件更適合自己。蕭巍沒有說不讓蕭紅葉試一試，他給他媽，哥哥姐姐，還有嫂子，都帶來衣服了。

蕭紅葉趁著唐桂枝沒有回來之前，她多試一下，先挑選衣服。蕭紅葉的身形比唐桂枝胖一點，但她選擇了體型更小的那一件，那一件緊是緊了一點，可它好看呀。

“是不是太緊了？”蕭母看出來了。

“這樣正合適，好看。”蕭紅葉道，“大家都喜歡玲瓏有致的，身材好的。”

“那就這一件。”蕭母看向門外，生怕唐桂枝在這個時候回來，怕唐桂枝發現蕭紅葉試了她的那一件衣服。

“小弟，你買的這些衣服還真是好看。”蕭紅葉道。

“你們要是喜歡，等我下一次回來，再給你們留著。”蕭巍道。

“媽，家裡該買一面大一點的鏡子，就跟那些服裝店一樣，還能站在鏡子面前瞅瞅自己。”蕭紅葉道，“小弟賺了錢，您也彆太省。”

“對，不用省著。”蕭巍道，“花錢了，才能賺錢。這鏡子的事情，我找人弄一面。”

蕭巍手裡頭有錢，也硬氣不少，出手也闊氣。

“三姐呢？”蕭巍問。

“她啊，一個月能回來一次就不錯了。”蕭紅葉撇嘴，“這個家，我回來的次數多點。我不回來，都不知道咱媽受了委屈。你還給二弟妹帶衣服，我要是你，就不帶了，給她帶什麼帶啊，她跟我們又沒有血緣關係。要不，這一件衣服彆給她了。”

“紅葉。”蕭母看向蕭紅葉，“少說兩句。”

“本來就是嘛，她是把您當老媽子使喚。”蕭紅葉道，“還要您洗衣服做飯做家務，不是自己的親媽，也不怕累著您。我多說兩句，您還向著她。”

“彆說了。”蕭母道。

“都是自家人，說啊。”蕭紅葉道，“就算是唐桂枝在我面前，我都得說！”

這一會兒，唐桂枝沒有在家，她在外面做事情。唐桂枝正年輕，多少賺點錢，也能補貼家用。家裡窮，唐桂枝還擔心孩子的學費，她總不能什麼事情都指望蕭母。

蕭母的年紀大了，一個寡婦養育孩子長大，那些人都指望唐桂枝多孝順婆母呢。

唐桂枝在菜市場裡買菜，還在那邊壓價。她有時候會買一些菜回家，沒有讓蕭母買。特彆是最近一陣子，唐桂枝擔心蕭母把錢拿去給蕭紅葉，她告訴丈夫彆拿太多錢給婆母。

在蕭海和唐桂枝結婚後，唐桂枝都不樂意丈夫把錢交給蕭母，交一部分，她都要說幾句的。婆母四肢健全，又不是不能動彈，婆母還能賺錢。

“小弟，你以後找媳婦，千萬彆找你二嫂那樣的，也彆找薑夢瑤那樣的。”蕭紅葉道。

“找姐你這樣的嗎？”蕭巍問。

“我這樣的有什麼不好的？”蕭紅葉道，“我先回去了，再不回去，我婆婆又有話說。當人兒媳婦的，哪裡有那麼自由，都是得賢惠，得孝順。”

蕭紅葉一副她是一個好兒媳婦的模樣，其實她沒少吐槽她婆母，隻是沒有在唐桂枝的面前多說。

“你也可以找另一半了，彆乾等著。”蕭紅葉回去之前還不忘嘮叨一句。

等唐桂枝回來的時候，蕭紅葉已經離開。唐桂枝看到蕭巍送給她的衣服，心情原本還不錯的，可她很快嗅到了衣服上面的香水味，她在蕭紅葉的身上嗅到過。

“你姐不要的衣服，你弟送給了我。”唐桂枝沒有當著蕭巍的面前直接說，而是跟丈夫關起門來說，“也是，要不是你姐挑剩下的，哪裡會輪到我？”

“是全新的。”蕭海道。

“那也是你姐挑剩下的。”唐桂枝道。

“你去店裡買衣服，也可能是彆人試過的。”蕭海道，“差不多得了，白撿的衣服，又不要我們花錢。”

“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指不定你弟以後怎麼使喚你呢。”唐桂枝輕哼了一聲。

這些屋子的隔音效果不好，唐桂枝說話的聲音不小。蕭母路過的時候正好聽見唐桂枝和蕭海的對話，她原本以為兒媳婦不可能知道的。

“媽。”正當蕭母準備回屋的時候，蕭巍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