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豪宅裡傳出女孩的驚叫聲。
“舅舅!!”
白真真慌裡慌張地跑出房間,趴在欄杆上,衝下方做早飯的孫溫大叫:“舅舅!不好了!”
孫溫抬起頭, 朝外甥女看去:“怎麼了,真真?”
“我胖了!”白真真驚恐大叫。
早上起來, 她挑衣服的時候發現,之前的裙子變緊了。
孫溫低頭笑道:“真真底子好, 再胖十斤也不怕。”
白真真瘋狂搖頭:“不要,我不要!舅舅,早飯我不吃了, 我要減肥!”
舅舅每天變著花樣做好吃的,紅燒、鹵味、煎炸、燒烤、清燉……才過去幾天, 她就胖了!
孫溫臉上的笑意淡下去:“這可不行。但你可以去健身房。明天我給你請個健身教練。”
白真真猛地睜大眼睛:“舅舅!!”
這是什麼魔鬼家長啊?
等白佑嘉回來, 就看到孫溫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拿著紙巾,擦眼淚。
“這是怎麼了?”他大步走過去。
“真真不喜歡我做的飯。”孫溫哽咽, “她說, 以後都不吃我做的飯了。”
白佑嘉立刻看向妹妹。
白真真就坐在一旁, 癱在沙發靠背上,整個人就像沒有靈魂的玩具娃娃。
見他看過來, 一句話都不說,抬起手, 無力地擺了擺。
“那怎麼行!”白佑嘉立刻道,“孩子不吃飯, 就是一個字,打!”
話剛說完,孫溫立刻抄起拐杖, 朝著他就打過去:“怎麼不打你?你還想打真真?我看你是皮癢了!”
剛回到家的白佑嘉,就挨了頓揍。
揍完他,孫溫拄著拐杖,看向沙發上排排坐的兄妹兩個,陰沉沉道:“都給我聽話!不然,我的拐杖不饒人!”
白真真眨巴著眼睛,鵪鶉乖巧。
白佑嘉靠過來,小聲說:“知道了吧?哥這些年就是這麼過來的!”
“不聽話,打!”
“不吃飯,打!”
“打打打!”
他說著,看向孫溫,眼神滿是譴責。
孫溫立刻讓他回味了下,什麼叫“打打打”。
白真真乖巧坐在一旁,小聲勸道:“你們不要打了,舅舅不要打了,哥哥快認錯呀。”
正值壯年的孫溫,狠狠教訓了一把大外甥,這才把拐杖一拄,看向白真真道:“看到沒有?你不聽話,我就打你哥!”
“!!!”
白真真立刻跪了:“舅舅,我聽話,我明天就健身。”
第一天,健身教練來了。
一個金發藍眼的小哥,美得像是開了濾鏡,關鍵他還能說一口流利的中文。
“這位美麗的女士,你好,我的名字叫史蒂夫,你可以叫我夫夫。”
夫夫?誰家好人叫這名字?
白真真懷疑他懂不懂“夫夫”的含義,畢竟他中國話說得這麼溜。
“你還有彆的名字嗎?”她說著,上下打量他一眼。
身材不錯的樣子。
有肌肉,但不誇張,是東方人的審美。
小舅舅給她挑這麼一個健身教練,用心可疑!
“我的中文名字叫,小天。”
白真真點點頭:“小天老師,你好。”
“不客氣,接下來請真真做一套訓練,我要記錄你的身體基礎數值。”小天說。
說完,他停頓了下,好像在糾結:“啊,是身體基礎素質。”
白真真:“……”
她懷疑這家夥中文十八級。
“你把上衣脫了。”她走上跑步機,說道。
小天立刻笑了一下,帥氣的臉龐耀眼極了,說道:“好的,真真。”
乾脆利落地脫掉上衣,露出線條清晰流暢的上身。
他將上衣係在腰間,然後站在跑步機前,衝她招手:“來啊,真真,朝小天來啊。”
……這能忍?
白真真盯著他漂亮的腹肌,腎上腺素飆升,立刻跑動起來。
一天過去,白真真的身體很累,但心靈很快樂。
“明天見,真真。”金發藍眼的青年,衝她眨了下眼睛,笑著揮揮手,坐上車離開了。
“怎麼樣?這個健身教練還喜歡嗎?”孫溫看著站在院子裡,盯著遠去的車不放的外甥女,笑著問道。
白真真由衷點頭,轉身衝他道:“我太喜歡了。”
早說是這樣的健身啊!
她一定不反抗。
這樣的坦白,讓孫溫失笑:“你喜歡就好。”
健身是一件需要毅力、恒心、吃苦的事。
對白真真這樣的懶癌患者,她寧願少吃幾口,也不想健身。
但有了小天,事情變得不同了。
“嘿,寶貝,看這裡。”
“快點,再快點,就接近了。”
“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
他不僅僅脫了上衣,用他的腹肌引誘她。
甚至她做完一組動作,還可以摸一下。他完全不介意,還很驕傲:“寶貝,堅持下去,你也會有的。”
白真真簡直樂不思蜀。
然後,她接到了一個電話。
“啊?”白真真握著手機,臉上糾結。
蔣行越來A國出差,有一個重要的會議要開,說順便來看看她。
他說的是來看看她,意思是過來找她,不管她在哪個州,他都可以過來。
她借口自己不在家都不行。
“好的,蔣哥。”她道,聲音一如既往的乖巧,但仔細聽,又透著幾分冷淡疏離。
電話那頭停頓片刻。
“那明天見,真真。”蔣行越說。
“明天見,蔣哥。”白真真道。
孫溫在一旁包餃子,見她臉上好似不樂,就問道:“真真有煩心事啊?”
“沒什麼。”白真真說,“就是有個人,我不想見。”
孫溫立刻道:“那就不見。”
語重心長,看著她說:“真真啊,以後有什麼都不要怕,捅破天還有舅舅跟你哥扛著,不想見一個人,就不去!”
白真真忍不住笑起來:“嗯,謝謝舅舅。”
第一天,她開車出門了。
雖然不想見他。但見一面也無妨,他又不天天飛A國。
見過一次後,就可以慢慢斷了。就像當年,哥哥給蔣家打電話,一開始她能接到,後來就接不到了。
隔著大洋,很多事情都簡單了。
“蔣哥。”白真真走進餐廳,來到預約的位子上,朝對面的人笑著打招呼。
一段時間不見,蔣行越的顏值還是很能打。
白真真每天被小天的神顏衝擊著,再次見到蔣行越,發現他依然帥得衝擊力十足。
蔣行越坐在桌邊,聽到聲音,抬起頭。視線在她臉上一頓,點點頭:“真真來了。坐。”
白真真坐下,說道:“蔣哥這麼忙,還來看我。”
她臉上帶著笑。
但笑起來的感覺不一樣了,印象中的乖巧、安靜、貼心的甜美感不見了,現在的她笑得大方又隨性。
明明才一段時間沒見,蔣行越心想,但她變了這麼多。
“爸媽惦記你,張阿姨也掛念你,知道我要出差,特意做了你喜歡的零食。”
白真真臉上恰當驚訝:“是嗎?謝謝叔叔阿姨。謝謝張阿姨。”
“不謝謝我嗎?”蔣行越笑道,“我大老遠扛箱子過來的。”
白真真立刻道:“謝謝蔣哥!蔣哥辛苦了!”
反正就是不喊“哥哥”了。
蔣行越裝作沒注意,笑著道:“點菜吧。”
這是一家西餐館。
白真真最近被舅舅養得胃口很刁,外面的飯就那麼回事,她隨便點了幾道。
蔣行越對吃不怎麼講究,營養全面就行,看了眼她點的菜品,沒有說什麼,點了自己那份。
她表現如常,關心了蔣先生蔣太太的身體,又問了問他最近好不好。
好像她就是一個在他們家住過幾年的,關係不錯的朋友家孩子。
蔣行越神色如常,問了她現在的生活。當聽到她說,有個很帥的健身教練在帶她,她還摸了他的腹肌,仍面不改色。
直到吃完飯。
“這是什麼?”看著推到面前的首飾盒,白真真有點不解地問。
蔣行越拿著手帕,擦拭嘴角:“謝禮。”
白真真摸上盒子的手一頓,心裡猛地一緊,抬眼驚訝道:“謝禮?蔣哥謝我什麼?”
“你先打開。”蔣行越示意她。
白真真猶豫了下,還是將面前的首飾盒打開了。
她以為是一條項鏈。
事實上,也的確是一條項鏈,就是吊墜有些不尋常。
“啪!”白真真猛地扣上了盒子,驚魂不定地看向他。
蔣行越坐姿端正,神色從容地看過來,語氣平穩地道:“謝謝你沒讓我落在於安琪的手裡。”
嗡。
白真真腦子裡猛地暈了一下。
即便猜到了,可是聽他說出口,白真真仍是有些坐不住:“蔣哥在說什麼呀,我沒有聽懂。”
沒用的於安琪,這才多久,她怎麼就招了?!
昨天接到蔣行越的來電時,白真真就想,是不是事情敗露了?
這也是她今天來見他的原因。躲是躲不掉的,不如看看他想怎麼樣。
當時蔣行越的口吻,非常正常,她還想著,應該就僅僅是吃頓飯。
“那可能是於安琪騙我。”蔣行越沉穩的聲音。
白真真垂著眼睛,心裡顫了顫。
好一會兒,她重新握住那個首飾盒,打開一條小縫。
剔透璀璨的寶石,折射出黃色的光芒,是一顆比哥哥送她的鑽石,還要大幾圈的黃色鑽石。
這樣價值連城的寶石,不可能流落到拍賣場上,隻可能是哪位富豪的收藏品。
“喀。”一聲輕響,白真真合上了蓋子。
將它推回去。
蔣行越好像並不意外,很平靜地問:“不喜歡?還是因為送的人是我?”
白真真便道:“就算是白佑嘉送我,我也不要。”
敗家玩意兒,買什麼不好,花天價數字買一塊石頭!
蔣行越點點頭,沒去碰首飾盒,而是問道:“你要給於安琪打個電話嗎?”
“……”白真真。
她看著對面的男人。
他眼神平靜得像深邃的海面,讓人摸不透他此刻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