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095(1 / 1)

浮黎仙域大陸靈穴暴散,地氣翻湧滾蕩,無數濤濤水潮從四面八方滾滾而來,隻餘下西洲這一片被劍氣穹頂籠罩著的孤島。抬起頭看,破開地殼蕩起的氣流冉冉升向了天穹,會合成一股濤濤滾滾的氣浪,直奔湧到那彌漫著一股混沌雲氣的玄洞中。其中雷霆遊走,霹靂驚電跳躍,籠蓋了萬萬裡。

“那是怎麼回事?”師無方在不周山中,正催動靈力將法器一一落下,從而將整個西洲拽入迷霧中。可如此龐大的靈力暴動,使得天地氣脈驟然一改,那被引動的靈機徹底混亂,法器上靈光一暗,紛紛從半空中跌落。師無方將法器籠如袖中,又驚又懼地看著前方的景象。“三洲靈穴暴動,靈機紛湧應其勢,蕩蕩水潮覆地陸,是、是洛真人的法相?!”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鸞君同樣被那異象驚動,她仰首看著遍布混沌雲霧和玄洞的天穹,愴然大笑,“我等不必畏懼上清神域的人過來了,雖然仙域被拉了回去,可四方地界全部毀於‘天地混同’中了。”

“你知道她要做什麼?”顏丹渥扭頭,愕然望著鸞君。

鸞君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抬起手拂去眼角笑出的淚意,她對上了顏丹渥的視線,說:“我以為她要撬動四方靈穴,將整個浮黎仙域都摧毀,沒想到她還給不周留下了一片淨土。”

“除了等待,我們不能做什麼了。”鸞君留下了最後一句話,轉身離開。

北洲。

在師無方一行人離去後,雍和沒有半點追逐的打算。上清神域的人即將到來,雖然有契約在,可隻剩下她一個人,內心深處實在是不安穩。不周那些人留給神域的人自己料理,她要將朝靈、計君那些人給喚回來。可就在她以靈力磨滅封鎮的法符時,那股攪動乾坤的磅礴力量猛然間灌下。在聽到了一片爆響後,視野中出現的隻有那浩浩湯湯的水澤。其中雷霆遊走,藏有磨滅一切的恐怖力量。雍和面上愕然,隻一個呼吸間,便被那水澤淹沒,意識頓然一消。在短時間之內,五尊原初邪魔想要複原回來,怕是不容易了。

恐怖的聲勢吞沒東洲、南洲、北洲以及無塵海,在滅絕萬物的聲威下,沒有任何生靈能夠存身。

極天之上。

在光芒耀耀的虛空長河被混沌雲霧吞沒的刹那,天宇同周飛宮也借著某種推力,從玄洞中度了出去,徹底地穿過了那道界限,進入了上清神域。冉秀雲並沒有放開飛宮上的禁製,先前的那一幕讓她極為的恐慌,再看同樣衝出來的人,一個個面面相覷,誰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洛真人做了什麼?回不來了嗎?”池風潮澀然開口。

“衛真人呢?”薑九霄跟著問。

兩人的話音才落下,便見一道白衣身影出現在了廊道上,並緩步朝著他們走來。她的襟口沾染著斑駁的血跡,面容雖蒼白無血色,可神色平靜從容,一雙眼睛更是明明若星辰。她也沒有問,而是讓視線落向了外頭,輕聲道:“我們到了上清神域了嗎?”

“薄道友?”謝知

潮看著衛雲疏,神色驚疑不定。

“謝師妹,怎麼了?”衛雲疏對上了謝知潮的視線,溫聲詢問道。

謝知潮直覺不對勁,要知道衛雲疏從來沒有叫過她“師妹”。她和冉秀雲對視了一眼,無聲地交流了一陣,好一會兒才問:“薄道友知道洛真人是什麼情況嗎?她做了什麼?會過來嗎?我們要不要在這裡等她?”

衛雲疏眉頭一蹙,面上浮起了發自內心的困惑:“哪個洛真人?”

謝知潮:“……”怎麼回事?為什麼薄道友一點都不記得了?內心泛起了的驚濤駭浪幾乎將他整個人砸暈了,一隻無形的手正牢牢地攫住她的心。她暗暗地吐出了一口濁氣,蹙眉看著衛雲疏,改口說,“薄師姐,你還記得我們的任務嗎?”

“當然記得。”衛雲疏有些好笑,理所當然道,“無方師妹她們還在等我們回去呢。”她也沒有糾結先前的事情,而是一臉謹慎,“我們已經抵達了上清神域,此間與仙域不同了,得先找個僻靜的小地方落腳,再去打探些消息。”

謝知潮搭垂著眼簾,心中一點都不輕鬆。她固然希望薄道友能夠拋開一切,真正地得到痛快自在,可這樣的“忘”跟釋懷不同。等到那日記憶重新回轉,恐怕是無窮儘的痛苦。再者,先前一直是薄道友跟洛泠風在一塊,也隻有她們兩個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要告訴她嗎?謝知潮又抬頭看眉目舒朗、眼神澄明的衛雲疏,忽地生出幾分不忍。

可謝知潮不說,也有彆的人會說。此刻的薑九霄便凝視著衛雲疏,問:“真人,你忘了我的姐姐了嗎?”

衛雲疏困惑道:“你姐姐是誰?”

薑九霄快言快語:“你那死去的道侶。”

衛雲疏蹙著眉思忖了一會兒,還真從零碎的記憶殘片中找到了“道侶”的痕跡,可不知道怎麼回事,她沒有問,也不想去問。她笑了一聲,認真說:“眼下我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尋找出一線生機。”

薑九霄仔細地觀察衛雲疏的神色,想要從她的臉上分辨出真假情緒。她一張嘴,眼見著就要吐出那二個字,池風潮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將她拉了下去。在電光石火間,謝知潮、冉秀雲她們也做出了決定,就讓往事隨風過。

失去記憶的人固然可憐,但清醒的人承受的痛苦更是不少。雲中城那場截殺發生後,薄道友縱然棄絕了一切,可心中的負擔哪有真正的減輕過?也許洛真人在最後一刻做了手腳,也許是她不願意再記得。那就忘記吧,拋開那些讓她肝腸寸斷的往事,拋開理不出頭緒的愛恨情仇,去與那短暫的快樂相擁。

謝知潮這樣想著,可內心深處總有種莫名的悲傷。她伸手撫了撫腰間的酒葫蘆,快樂的時候想痛飲,痛苦的時候同樣想痛飲。可酒到底能帶來什麼呢?已經沒有故鄉的酒了。

衛雲疏看著謝知潮變化莫測的神色,估摸著她的酒癮犯了,便道:“謝師妹,要喝一杯嗎?”

謝知潮搖了搖頭,她的面容忽地嚴肅了起來。明與暗在她的臉上交錯,好似暴

風和漩渦交彙。她伸手摘下了酒葫蘆,狠狠地扔在了地上。她的聲音鏗鏘有力,賭咒似的說:“我從今日起戒酒,一日不解浮黎之困,我便一起不飲酒!”

衛雲疏聽得心中戚戚,她慢慢地說:“好。等到回不周,我給師妹找全天下最好的酒。”

冉秀雲無聲歎息。先前的一幕還在她的眼前回放。洛真人的愛與恨都那樣深,一切的情緒混雜在了一起,像是烈火與風暴交融,掀起極端的動蕩。可就算是這樣濃烈的情,那樣濃墨重彩的一個人,也輕飄飄地沒了。被忘記的往事,就好似一拂便落的、渺無蹤跡的塵埃。

雖然抵達了上清神域,可人生地不熟,接下來到底要如何做,還是得細細商量出一個章程。

彆說以後如何了,目前就有一個很大的問題橫亙在了眾人的面前,那就是斬諸我之道。如果她們想真正融入各方勢力裡,“斬諸我”便是一道跨不過的坎,一次次“斬諸我”下來,那最後剩下的早就不是最初的“我”了,焉能記得自身的任務?

冉秀雲提起這件事情,很是擔憂:“我們不修‘斬諸我’,隻靠自身度過關隘,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有法門排查出來。”

衛雲疏道:“我看過上清的道冊,浮黎仙域的道法可以說與之同源,兩者最本質的區彆在於‘渡關’。光從氣息上,可以說是辨彆不出兩者。‘斬諸我’越修‘本我’越薄,而‘修心道’則是認清楚自己的本心,越修氣息越渾厚。”

謝知潮聞言眼眸一亮:“意思是他們其實分不出來?隻要咱們行事低調些,就不會被發現?”

衛雲疏沒有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她輕聲道:“目前情況不明,得先看看上清神域到底如何,再做出決定。”她們現在隻知道六大天域,連一幅輿圖都不曾有。

眾人正議著事,小太歲從靈寵袋中鑽了出來,一雙小眼睛滴溜溜轉。它一振翅飛到了衛雲疏的肩膀上,毛茸茸的小腦袋將披垂下來的礙事的發絲拱走,振奮道:“本神君終於回來了!”大家的臉色都頗為凝重,氣氛沉滯,小太歲活潑的聲音多少顯得有些不合時宜來。它愣了一愣,啄了衛雲疏一下,又叫道:“去無相天域!”

謝知潮抬眸,細細地打量著小太歲,內心中開始盤算。

小太歲是一隻本地鳥,本身就是無相帝尊的使者,它什麼法門都不用修,在上清神域中能憑借著“使者”這一層身份暢行無阻。

衛雲疏眉頭微微蹙起:“我聽說無相天域已經封鎖數千年了。”

小太歲不以為然道:“隻是遁世而已,又不是禁絕了。”它抬起了翅膀,拍了拍毛茸茸的胸脯,“你們到時候跟著本神君去府邸,當本神君的仆役,自然會有一口飯吃。”

謝知潮聞言噗嗤一笑:“是鳥窩嗎?”

小太歲惱羞成怒,宛如一道黑色的閃電,惡狠狠地朝著謝知潮的身上撞去。

謝知潮“哎呦”一聲,匆忙閃避。

“薄師姐。”冉秀雲也跟著謝知潮一樣改了口,她看著衛雲疏,眼神中藏著幾分期

待。

衛雲疏沉吟片刻,喊了一聲“小太歲”,說:“好,就去無相天域,隻是我們來到此處,人生地不熟,根本不認得前路。”

小太歲一聽能回無相天域,頓時樂瘋了,對著衛雲疏保證道:“一切都交給本神君!”

此刻,無始宮中。

一個身披繡著蛇紋法袍的女修正坐在蒲團上,她的身前一隻香爐裡,煙氣繚繞,在殿中盤桓不絕。不多時,一陣清越的金鈴聲響起,她倏然間睜開了眼眸,站起身朝著殿外走去。在邁步的時候,周圍光芒閃耀的群宮以及林立的樹木逐漸地淡去,亭台樓閣一並消失了蹤跡。千萬道燦燦的光芒落來,在她的腳下彙聚成了一條宛如星河玉帶般的長河,時不時響起嘩嘩的水聲。

數息後,在這條蜿蜒的長河上,一個個攜帶著無邊清氣、身形朦朧氤氳的道人顯化了出來,算上女修在內,一共有五位,分彆是玄清、天元、無始、無首、天女五大勢力的首座。

女修最先發聲:“歸墟已經回來了。”

一道嬌笑聲伴隨著鈴音起:“那一切便可恢複成六千年前的樣貌了。”

女修搖了搖頭,說道:“但是那片地陸已經完全破碎了。”

“是那五人做的?”從長河另一頭傳出的聲音有些飄渺。

女修道:“不是。”停頓了數息,她歎息道,“我無始宮派遣出去的道人甚少有回來的,幸存者言道,二大靈穴暴動衝上天穹,形成了一個虛空玄洞,如今我等無法進入‘歸墟’,斬落的‘非我’也流不到其中。”

“那不就是說我等做的都是無用功了?”說話的人很是不滿。

女修沒有接腔,她淡淡道:“隻是告訴諸位,想要‘歸墟’恢複如常,那便設法驅散籠罩歸墟的虛空玄洞。”

“要隻是如此,傳個信就好了,何必要我等來商議?”平淡的聲音響起,隱隱藏著幾分譴責之意。

女修輕笑了一聲,一雙眼睛已經變成了大妖的豎瞳,森寒而又陰戾。“還有一件事情諸位道友一定很感興趣。”她停頓了片刻,見到長河上靈氣起伏如潮,慢慢地吐出了四個字,“無相開宗。”跟另外五大天域不同,無相天域雖也有各種交雜的勢力,但從來沒有一個統禦一切的宗門或者學宮。但是這一次,無相天域天鐘響起,那極少在人前露面的無相帝尊沒有借助白太歲傳話,而是親自頒下了一張法旨。無相天域開宗,也意味著它不再遁世。

女修又問:“諸位可曾領到上面來的法旨?”他們這些宗派,都是得帝尊授意而建成的,可事實上,萬載以來,帝尊露面屈指可數,幾乎不會給宗門指導。這次,她同樣沒有從無始尊那處得到旨意。

有人問:“道友在擔心什麼?”

女修道:“我等五天域,都拔除了甘淵叛徒留下的遺痕,可無相天域中未必。無相尊一直秉持著‘任自然’的態度,若是不得白太歲出手,光靠著域中的修士,未必能夠徹底料理乾淨了。我怕無相開宗帶來變數。”

“那道友去建言,要無相

尊重新避世?”一道輕嗤聲傳出,“無相開宗,帝尊們恐怕第一時間得到消息,既然沒有指示,那我等無須憂心,先派遣點弟子前去打探消息吧。”話音落下,道人的身形隨著嘩嘩的水潮隱匿,緊接著,其餘的身影也跟著破散。

女修一言不發,直到腳下長河消失,才一拂袖轉身回到了殿中繼續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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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

一道黑色的疾影在原野間飛馳如電,在窺見那座懸停的飛宮,它猛地一頭撞入。隻不過它安然無損地進入飛宮,銜著的一枚靈果頓時爆裂成果醬,沾了一身。小太歲垮著臉,施展了一個術法,除去了身上的汙痕,用鳥喙梳了梳羽毛,才扭頭前去找衛雲疏。

“回來了?”衛雲疏含笑望著小太歲,慣例取出一枚靈果喂給它。

小太歲也不客氣,快速地乾掉了靈果,才從羽毛的縫隙間拉出了一枚玉簡。它才懶得打聽那些事情,用從衛雲疏處順來的丹玉跟人換了一枚全面介紹神域風土人情的玉簡。

衛雲疏伸手一抹,拂去了玉簡上的靈氣,將神識往其中一投,一目十行地瀏覽了起來。最前方的是一幅輿圖,六大天域以無相天域為核心,玄清天域在東、天元天域在東南、無始天域在北、無首天域在西、天女域在南,界限分明。其中除無相天域外,圖上還標注了各大大小小的勢力,聽命於神君命建的大宗。看完了勢力分布,衛雲疏再去看上清神域的境況,原以為沒了歸墟後,各方勢力會因“非我”中誕生中的邪魔困擾,可實際上並非如此。上清神域的確有邪魔在,但是它們不是各大宗派主要攻伐對象,上清神域中最大的危害竟然是一個名曰“玄天機”的勢力。

真如之劍沒有提起過,鳳凰山祖師也沒有提起過,很可能是近六千年間生出的新勢力。衛雲疏心想著,視線往下掃去。果然,“玄天機”是二千年前出現的,可它最早出現在六千年前,前身是“玄清天機府”。玄清天機府屬於玄清山,專精煉器造物之術。在“歸墟”消失後,修士們苦於“非我”無處流動,生怕因此醞釀出大禍端,便想出了一個“禦諸我”的法門。以煉器之術造出一個“造物知靈”,將斬落的“非我”都灌注到“造物知靈”中,再以特殊的法門禦使。如此一來,不僅“非我”有了流處,他們還多了“造物知靈”這麼個傀儡助力。

可是造物知靈得“非我”灌入,又與“真我”朝夕相處,除了性情,一切都與“真我”無差。“斬諸我”使得修士時時刻刻都在變化,道處於常恒,可“性情”則是始終處於“動”中。直至二千年前,玄清天機府中,某位大匠被人指出其實已經不是人類了,而是“造物知靈”。這頓時在上清神域引起了巨大的恐慌,他們恍然驚覺已經分不清身邊的人哪個才是真正的人了。如此混亂了近百年,各大宗派終於祭煉出了“辨靈儀軌”,著手排查造物知靈。原本打算一經發現,即刻殺滅,可偏偏“非我”落在它們的身上,一旦造物知靈崩潰了,“非我”又會流散,最後沒有辦法,隻能夠將抓捕到的造物知靈囚禁起來。

但不是所

有的造物知靈都被捕捉了,逃出去的建立了一個名為“玄天機”的勢力,不停地侵擾各大宗派,想要將造物知靈都救出。

上清神域各大宗派也很是為難,他們面臨一個很大的難題。他們不想讓斬落的“非我”生出不可控的邪魔,隻能繼續在造物上用力。隻是前次吃了虧,這回除了在造物上下禁製手段,每個人分配到的“寄存非我”的造物知靈也不止一尊,不給它們任何取代自身的機會。除了壓抑造物,剩下的就是找回“歸墟”了。

看完這些東西,衛雲疏總算是知道,為什麼上清神域不惜與原初邪魔聯手,也要將歸墟拉回了。可就隻是一時之法,根本不能解決真正的問題。或許在六位神尊辟道時,先民內心淳樸,沒有那麼多的“非我”可斬,加之“歸墟”存在,能化消危險。可今時不同往日了。她敏銳地察覺到,浮黎仙域的生機又多了一分,在這等亂象下,他們的“修心道”可傳!

小太歲繞著衛雲疏轉圈:“我還有一個消息。”

衛雲疏的神識從玉簡中抽離了出來,她抬起手接住了小太歲,在她柔軟的肚子上摸了一把,才道:“你說。”

小太歲啄了衛雲疏一下,高高興興說:“無相天域開宗了!主人從入定中蘇醒過來,到時候一定可以解決我們身上的契約!”頓了頓,它睨了衛雲疏一眼,勉為其難道,“你要是想當我的奴仆,也行吧。記得要用最好的東西來供養我。”

衛雲疏一怔。

無相天域開宗?怎麼會這樣巧?額頭上的金紋灼熱了起來,藏著幾分隱約的痛意。衛雲疏抬起手指按壓著眉心。這時候,一道光影從她的身上走了出來,化作了一個老成持重的女童,正是隨著衛雲疏一行人出發的真如之劍。

真如之劍沒理會衛雲疏,她雙眸一瞬不移地望著小太歲,繃著臉問:“你剛剛說無相天?”

小太歲看真如之劍不順眼,冷冷地哼了一聲,不回答她。

衛雲疏問:“你記起來什麼了嗎?”真如之劍是不周祖師的佩劍,是從上清神域走出來的,還熔鑄了無相天的帝印。

真如之劍沒有回答衛雲疏的問題,她扭過頭來,認真地凝視著衛雲疏,半晌,才認真說:“桑不為在無相天域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等到了無相天你可以去找尋與之相關的蹤跡。”

“為什麼要找桑不為?彆聽那破劍亂講!”衛雲疏還沒答話,小太歲就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