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 091(1 / 1)

本就是洞天境界的爭殺,留在萬裡長城的駐守弟子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他們過去要做的隻是攔截那試圖從內破壞長城的散修,可如今無始宗被破,那等人已經沒有多少,翻不起風浪了。

長城外。

雍和、計君等五人並沒有因為衛雲疏、洛泠風他們的罷手而停歇,隻稍作調息,便鼓起了周身靈力,朝著元符留下的那道劍痕上全力轟擊去。澎湃如潮流的靈力傾瀉而出,無數金光閃爍,牆上旗幟獵獵作響,原本就遭到了侵襲的真器,在這一刻承受了更多。散發出了一陣令人牙癢的聲音後,頓時宣告破碎。

“雍和道友怎麼連一個洞天修士都製不住?”計君一邊催動靈力,一邊向著雍和問話。

雍和的神色有些恍惚,片刻後,她才對著計君道:“我以太歲珠汙濁洞淵真水,那位仍舊能夠自如地運使。”還有那一點邪火在心中燒起,對她幾乎沒有影響。要不是洛泠風是她的對手,她差點都要以為是他們的同道了。

計君皺了皺眉,不耐動這些腦子,他道:“可能有什麼去穢之器。”頓了頓,他又說,“朝靈已經斬殺了一位不周劍客,除非他們讓寄長空持著真如之劍來這裡攔截,要不然休想阻遏我等。”

朝靈淡聲道:“大勢在前,他們的掙紮,不必在意。”

五人全力推動靈機,一波一波向著萬裡長城上壓去,這等守禦的道器能承受的力量終究有個極限。一個時辰後,長城之上,金靈子的虛影再度化了出來,向著衛雲疏、洛泠風她們一拜,歎聲道:“快要承受不住了,諸君做好準備。”一旦萬裡長城崩潰,勢必要以洞天修士自身化“城牆”,將邪魔阻遏在防線之外。

眾人服下了丹藥後,稍作調息,縱然沒能恢複到全盛狀態,可比之先前要好多了。她們的力量有所損耗,邪魔同樣如此。

衛雲疏出聲道:“先前元符真人就是敗亡於那朝靈尊之手,此魔我來應對。”

元英一頷首,又說:“他似是有一種法門,迫得元符師弟的攻襲都落在了長城上。薄真人要小心了。”

衛雲疏聞言點頭。

洛泠風睨了顏丹渥、師無方一眼,面無表情道:“那老龍修水法,我來對付。”先前顏丹渥、師無方聯手都不是龍祖的對手,這回再上場也是一個樣。而且道法神通被看破不少,說不準會敗亡得更快。龍祖是先天異類,肉身堅不可摧,那就隻能針對神魂下手。

議定了一番後,半空中流光飆出。衛雲疏先一步,一抬手便聽得隆隆的雷聲響起,雲層中凝聚著無數的霹靂電芒,宛如一片雷海,朝著朝靈的身上打去。朝靈不久前與元符對敵,已將一片地域化作自己的傳法地,如今正立在了邊沿,此刻見了衛雲疏出來,他想要將衛雲疏拉拽到傳法地中心。眼中暗芒一閃,一掐訣便使了一個“四方幻易”神通。

在朝靈神通發動的一刹那,衛雲疏驀地感知到一股莫名的拉拽之力傳出,眼前的景致宛如幻影,紛紛自前方掠過。她當然不會任由自身被撼

動。眼眸中閃爍著一抹寒芒,一抬手,太一劍芒鋪天蓋地,身後法相展開,無數星辰流轉。

天星之中,蘊藏著的力量可不小,朝靈的神通能牽引數枚,卻不能夠牽引所有天星。而法相橫跨內外,縱然到了傳法地,衛雲疏也可隨時遁出來。朝靈意識到了這樣的做法行不通,頓時放棄了“四方幻易”法門。隻要他能夠立住,他的存在特質便是扭轉認知,大不了重新演化一片傳法地。眼見著劍氣浩蕩而來,朝靈使了個“青神變”,漩渦青雲垂落,然而隻支撐了一瞬,便徹底崩裂!元符的劍意在於速之極,可衛雲疏不一樣,她劍出則群星萬象,不管是廣度還是力度,都在元符之上。縱然速度上稍次於專修極劍的元符,可也比之尋常的劍修強悍很多。朝靈迅速地判斷出劍意不能儘斂,他眸光一閃,再度使出“過空之影”。隻要捏著這一門神通,在浮黎仙域,他便立於不敗之地。

浩蕩的劍氣自那虛影上一閃而過,隻幾個搖晃,騎象的朝靈又重新的顯化出來,未曾傷得分毫。固然衛雲疏能夠斬他千千萬萬次,那又怎麼樣呢?靈力在施術中消耗,而他漸漸更易四面的認知,最後仿若能掌製一切的天道,對方能將他如何?!

衛雲疏周身星光閃爍,將周圍連綿如浪的異氣排開。她的感知敏銳,已經意識到了這片地界的不對勁。隨著時間的流逝,一切越來越有益於朝靈,她本身的道法也逐漸受到了排斥。再這樣下去,可能會落得跟元符一樣的結局。她思忖了片刻,袖中飛出了一枚金光璀璨的金鱗來。此物是秘境中得來的“傳道金鱗”,屬於上清神域之物。她拿回去的時候細細地研究過,可發現金鱗不能祭煉、不能毀壞,是純粹載道的傳法之物。如今或可利用一二。

果然,這枚“傳道金鱗”一出,那自始至終都在變化的界空忽地一個震蕩,那種玄之又玄的變化倏然間停止了。朝靈認出了那片金鱗,瞳孔驟然一縮,暗道了一聲不好,身後法相象鼻甩動,蕩出了一片長吟,道典翻動的速度更快,垂出了無數雜著晦光的金芒。

“閣下手中持有上清神域的傳道金鱗,為何還要與我等作對?”朝靈大聲斥責道。

衛雲疏搭著眼簾子,她就算聽了“傳道金鱗”裡的道音,也不代表著她認可了其中的“道”。“道不同,閣下不必多言。”衛雲疏冷淡地開口,將自身靈力催發到了極致,雷霆轟隆中,太一劍頓時向著朝靈斬去!燦爛的劍芒宛如星河玉帶,朝靈的攻勢與之一照面便破碎了,他迫不得已隻能使用“過空之影”來避禍。他的諸多神通都是依照從正身承襲而來的“我道獨尊”而展開的,唯有當立足之地徹底變成“傳法地”,他方能真正做得主人,甚至利用對手的神通,映照出其反面,反奪對手的性命。可偏偏傳道金鱗出現了,他的“道理”怎麼可能比得上上清神域的神尊正身?故而“傳法地”立馬遭到了遏製,他隻能夠被動得承受著衛雲疏的攻擊。暗暗歎了一口氣,隻能等待著同道騰出手來了。

衛雲疏面沉如水,她每一次劍出,都落在了“過空之影”之上,看似是白白地消耗靈力,可實際

上對她還是有益的。因為縱然是虛像,那也是朝靈身上的氣意。每一次落劍都能捕捉到一縷,而隨著對這股氣意的理解加深,總有一次劍出,會直接越過朝靈的“過空之影”,而落在他的正身上!都到了這地步了,衛雲疏也不怕自己的靈力消耗。

-

另一邊,洛泠風在出了萬裡長城後,便直接掠向了法相猙獰可怖的計君。

洞淵重水如遊魚般繞著她的裙擺而動,她身後法相玄天一氣,溟濛無涯,隻隱約傳來了幾道隆隆的水聲。

洛真人想要在真龍的跟前玩水嗎?”計君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他之正身乃天生異類,持一部“五行水功”而立身,本身就代表著水。他是不信,洞淵真水能將他如何了的。

洛泠風冷笑了一聲,洞淵真水,修道之本,變動無常,與道同流。不過她也沒打算用洞淵真水對敵,懶得跟計君多說廢話,一抬手便祭出了絕弦琴。龍吟聲塞天地,等到弦一撥,便有鏗然琴聲響起,頃刻間便撕裂了黑龍長嘯。琴音起伏,如波濤海浪的音潮向著四邊蕩開,掀起了滔天的聲勢,朝著計君劈頭蓋臉砸去。

區區音刃造成的傷痕根本無法摧毀堅硬的龍鱗,計君冷冷地笑了一聲,將靈力一掀,頓時化作汪洋肆意的大海。龍入海中,虛影在浪潮下飛快地掠動,那鋒利的龍爪總是從各個奇怪的角度抓來,力道之狠,好似要撕碎界空。洛泠風自是不會畏懼水之變,她落入了水中,洞淵重水很快地便排開了異物,幾個呼吸間,重水與龍爪、龍尾已經交鋒過數回。渾厚的氣機碰撞,無數揚起的水潮頃刻間便化作了雲霧,被罡風一吹,布向了四處。

計君猛地發出數道攻勢,試圖在第一時間將洛泠風壓下,可惜對方的氣機旺盛非師無方、顏丹渥那兩人可比。哼了一聲後,計君面色寒峻地看著洛泠風,伸手抓住了龍骨刀。“洛真人年紀輕輕,卻有這般修為,到了上清神域,怕也是人人爭搶的良才。”計君說道,眼神中似是有些遺憾。他張口一吐,噴出了一道煞光,手中龍骨刀一揚,悍然朝著前方斬下。刀光驟現,宛如咆哮的龍影衝湧而出。

洛泠風眼神微凝,左手抽劍向著前方一劃,頓時界隔天地,右手則是繼續弄弦,音域再度地蕩開,將那龍吟聲徹底壓住。直至此刻,洛泠風面上驟然放出了光彩,遊離的琴音在她的催動下倏然化作了二十四根針,朝著計君的身上落去。若是尋常的攻擊到了計君身上,尚未觸到龍鱗,就被計君軀殼外的精煞抹去了,可這二十四根針不一樣,而是極為軟綿的,在摩擦中與計君的精煞氣機相合,最後破開了那層堅不可摧的壁障,朝著他的識海落去。

琴音傳入耳中的時候,計君沒有太在意。他的法相龍吟一起,便將那起伏的音潮壓住。但是很快的,他便發現,就算是音域被徹底衝破了,他仍舊能夠聽到那無數不在的琴聲,眼神不由得沉暗了下來。他注視著前方奏琴的洛泠風,那雙金色的眼瞳幾乎眯成了一條豎線。他頓時明白洛泠風的打算,譏誚一笑道:“洛真人也知道破不開本座的堅硬鱗甲,便想以神魂相鬥嗎?

那就來吧!”他仰頭大笑了一聲,施展了一個神通▂,正身向後一步,徹底地融入真龍法相之中。而真龍法相鱗片翕動,直接放開了門戶,任由神魂出現在外。

原初邪魔是如何形成的?他們以五尊神斬落的“非我”為基,在歸墟之地日複一日地吸納尚未被歸墟消磨儘的修道士的“非我”,是那萬載“非我”之念的凝聚,再也沒有比他們的神魂更為雜亂的存在了。被毀棄的念頭或是相融或是相衝,形成了肆虐的風暴,一旦有異物進入便會被絞殺殆儘,化作成長的資糧。

洛泠風見計君那處主動地放開了門戶,眸中閃過了一抹異光。她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催動洞天法相朝著真龍身軀上撞去,轟然爆響殷天動地,卻是棄了軀殼後,兩道神魂直接對戰。眼前景致頓時消去,立腳之地是那近乎亙古之初的幽暗,在洛泠風的前方,蟄伏著一條盤臥的龍。

計君陰陰地說道:“洛真人自投羅網,本座唯有笑納了。”

洛泠風不輕不重地說了一句:“是嗎?”她注視著前方那條龍的本相——依照著上清的神尊為形,可中途容納了無數的“非我念”,故而留下了色彩不一的刻痕,宛如斑駁的瘡口,瞧著極為不協。計君一動,那無數雜念便化作了恐怖的、仿佛能夠侵蝕一切的風暴向著洛泠風的身上碾來。洛泠風一撥琴弦,音刃向著前方蕩開,爆射出了灼目的光焰,頓時將這方立足之地照得透亮。在這時候,洛泠風身後的景象才漸漸地顯露了出來。

水潮聲由遠及近,浩浩蕩蕩的長河彌布四周,化作了一片汪洋血海,屍骸在其中沉沉浮浮,滿是汙穢和邪詭。看到了這樣的景象,計君的眼睛眯了起來。仙門修道士的神魂就算有點點斑痕,可總體而言都是乾乾淨淨的,而面前的這個人,神魂深處一片血穢,種種負面的情緒猶為強烈,分明比他還要像邪魔!這樣肮臟汙穢的神魂,是怎麼走到仙門修士一起去的?又怎麼可能做到不墮落的?“若是讓仙門群修見得洛真人的神魂,他們還敢信你嗎?”計君問道。

洛泠風垂著眼,驟然揚起的音刃將飆飛而來的風暴切碎,她抱著琴一步一步向著計君走去。隨著她的動作,雙方的神魂力量狠狠地碰撞。在這其中沒有任何的道法變化,端是看誰的神魂力量更強。計君自恃萬載的汙穢刻痕,甚至得“歸墟”的小部分力量,全然不懼洛泠風的神魂。起初,計君的確占據了上風,但是很快的,他便發現其中不對勁的地方了。在神魂力量對撞後,那些崩散的東西沒有重新複還回來,而是漸漸地被消磨了。眼前的那片血海也呈現出縮減之勢。難不成洛泠風要跟他同歸於儘嗎?這個念頭一起,計君頓時煩躁地一甩尾,冷哼了一聲,暗暗說道:“休想!”他那麼長久的積蓄豈是那麼容易被磨儘的?

然而,在那片汙濁的血海幾乎化儘時,也未曾見到洛泠風的神魂徹底崩潰,她仍舊抱著琴立在那處,身上的氣息沒有半點削減。忽然間,計君察覺到了一股滅頂的危險,渾身的龍鱗炸了起來,他本能地將神魂力量儘數向外推去!在這一次的撞擊中,眼前光芒乍起乍滅,計君也終

於看清楚洛泠風的神魂裡到底是什麼了!“混沌歸墟——”他極為恐慌地擠出這麼兩個字,難怪神魂那麼多的汙穢都沒有徹底墮落,她的“神魂”是一片混沌所化的,而混沌是無物不容、陰陽未判的原初狀態。

本我之識尚未蘇醒,可就算如何,那片混沌也不是他能夠撼動的。心念一起,計君便想著從神魂對戰中掙脫出去。然而洛泠風一開始就準備攻擊計君的神魂,哪會輕易地放它離去。“閣下現在後悔,應當是晚了。”指尖一動,琴音澎湃如潮,向下拍去!就算知道正身不隕,自身不滅,可計君也不甘心就這樣被打回去。他咆哮了一聲,無數黑風烏煙儘數湧動,然而,他錯估了雙方的神魂力量,使得自身的龍身根基都不能運用了,一步踏錯,便處處錯謬,這一回的攻襲同樣也落了空。

洛泠風朝著龍君一頷首,曼聲道:“今日就此彆過,閣下一路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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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的一片虛空。

朝靈一次又一次被劍芒斬中,他雖然能夠複還回來,可隱約察覺到有種超出他預料的變化要發生了。他擰著眉頭,觀察同道的狀況。計君和他對手的氣息半點存在的痕跡都沒有,可天地未曾現出異象,顯然是沒有敗亡,而是遁往不同的界空了。再看窮桑和羅睺那處,他們雖然沒有落入下風,可也無法在短時間內將敵手殺滅,根本騰不出手來施援。他們各自被對手糾纏住,連針對萬裡長城的時間都沒有,再這樣下去,恐怕情況會再壞。朝靈心中想著,而一道新的劍光飆飛而來了,如同先前無數次,朝靈使了個“過空之影”來避禍,然而等複原回來時,他心中頓時起了一抹警兆。再看前方,衛雲疏捉著太一劍,並未動手!

朝靈意識到自己必須要做些什麼,而不能被動地應對了。他深吸了一口氣,頭上數道青光抖落,向前一指,便化作了源源不斷的木氣朝著前方撕去。這道木氣發動得快,眨眼間就到了衛雲疏的跟前。然而此刻,衛雲疏眼中神光一綻,太一劍憑空消失。然而緊接著,無數極亮的宛如星辰般的光芒從她的身上閃現出來,在雷聲震蕩間,光焰閃爍,亮芒四射,周圍的木氣具備掃蕩一空。然而這片星光綻出後還沒完,隻聽得一道響遏行雲的劍鳴聲響起,一道彌天劍氣從星辰中揚起,仿佛貫穿一切,霎時間便斬落在了朝靈的身上!

朝靈在第一時間發動神通,四方幻易拉扯衛雲疏的正身,青神變化作漩渦青雲形成第一道壁障,而後才是以虛我應死劫的“過空之影”。然而這一劍落下,氣意崩散,萬法破碎!劍氣從虛我上斬過,朝靈感知出劍之人修為尚未高過他,可總有一種不對勁,他怎麼也說不上來。等到他正身重新複轉回來時,一道清脆的哢擦響動傳入耳中。他後知後覺地感到了一股痛意。一低頭,看到了劍痕出現在了身軀上,隻是一照,那半截身軀頓時化作了齏粉散去。朝靈眼中掠過了一抹錯愕,甚至不知道一切怎麼樣發生的。

衛雲疏面無表情地一抬袖,一道法符飛掠而去,將朝靈鎮壓下!可恨這五尊魔頭不死不滅,唯有鎮壓一途可走!

“朝

靈被鎮壓了。”幾乎在騎象道人破滅的一瞬間,窮桑、羅睺、雍和等人便有所感知。以他們的修為其實已經過了洞天的層次,怎麼還會被人鎮滅了?局勢已經變化如此,他們得掰回一城!這念頭一起,原初邪魔的攻勢越發地猛烈。

衛雲疏拂袖蕩開了四面的汙穢,她凝神,視線落向了三個方向,不管是哪個道友,都落在了下風,以元英真人那處的戰局最為慘烈!衛雲疏正想著前往幫忙,耳畔卻聽得元英真人平靜的話語傳來:“麻煩道友去助無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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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天之上。

不周掌門寄長空持劍而坐,其實她知道萬裡長城那邊的境況,可是職責使然,她和真如之劍都不能離開半步。那股盤旋在上方的異氣雖然沒有動手,但是也沒有任何退去的跡象。忽然間,天穹上露出了一道細微的裂隙,無數璀璨的光芒從中傾瀉下來,隱約露出了一個道人的虛影!寄長空道了一聲“來了”,霍然起身,提起真如之劍就向著上方一斬!劍意呼嘯著奔湧而出,靈機頓時被攪蕩起來,變得極為凶暴。那原本垂落的光芒被劍氣一攪,紛紛破散了。道人的虛影也搖晃不已,像是下一刻就要被風吹滅。

片刻後,一道輕輕的歎息從上方落了下來。

試圖撞開浮黎仙域關門的道人罷了手,可那盤桓的異氣始終不消融。

寄長空如臨大敵,沒有一刻敢放鬆。

關門外,本是一片茫茫望不見邊際的虛空,錯亂的空間氣流旋動,形成數不清的虛世,若不得牽引,很容易在其中迷途。此刻,一條絢爛的宛如群星堆砌的光帶生出,一直蔓延到了視野的儘頭。一個道人在這道光河中坐定,他的身側還立著一個小道童。

“師尊,合我神域諸上真之力,難道也破不開那道門戶嗎?”小道童輕聲問道。

那道人目視下方,歎息道:“那四位昔日在神域中,是神尊之下第一流人物,他們聯手布下的禁製,沒那麼容易破開。可惜了,神尊不問世,隻能寄希望於那幾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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