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上,小公爺讓·蒙特裡特的到來隻是開始,之後陸陸續續有好幾位附近的鄰居不請自來。
夜晚的倫敦城就是大型的社交場,早睡早起這件事在年輕人這兒是不存在的。
因為來的人多了,這裡便自動變成了一個小型的茶話會加歌舞會。
旋轉木馬轉了一遍又一遍,天空之城也是播了一遍又一遍。能自己發出音樂的大盒子,讓所有人都非常震驚。
雖然旋轉木馬所播放的音樂略顯單薄,並沒有樂隊現場演奏那麼厚重與震撼。
但天空之城本就屬於輕音樂,而夏青黛買的這個八音盒也不是幾十塊的便宜貨,品質還是非常高的。流瀉而出的旋律也沒有失去顏色,完美把靜謐和天籟的感覺呈現了出來。
再加上在場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見識到可以不用人親自演奏就能發聲的設備。這種跨世紀的科技帶來的震撼,要遠超音樂本身。
就是今天八音盒裡的音樂不是《天空之城》這樣的經典,隻是一首口水歌《小蘋果》,也能達到震撼人心的效果。
眾人狂歡到半夜,吃飽、喝飽、跳夠、轉夠才陸續散去。
還好夏青黛一來就往倫敦府邸裡投喂了許多食物。比如巨大的土豆、一大桶的面粉、手掌那麼大的豌豆、臉那麼大的葡萄等等,甚至還有一罐來自現代的一人高的啤酒。
這些食物儲備足夠體體面面地招待來客了,就算來再多的人都不怕。
這一晚上夏青黛跳的舞,比之前半年多時間加起來跳得還多。各種各樣的舞種,都被拉著跳了好幾遍。
夏青黛聽那位大主顧仙女果果說,大學裡的選修課交誼舞有兩個學分。這對她來說簡直是送分啊,到時候一定要搶到那門課!
狂歡過後的第二天,眾人都起晚了。
歐文昨天收到讓·蒙特裡特的熱烈邀請,請他務必與他共進早餐。對方如此熱情,歐文也不好拒絕,便欣然接受了。
於是當夏青黛剛從現代跟著哥哥吃完晚餐回到小人國時,下一秒就發現自己忽然瞬移到了歐文的馬車上!
兩個人在黑色馬車裡大眼瞪小眼,過了半晌後,夏青黛才開口道:“你要出門?”
歐文點點頭:“我昨晚問過您要不要一起,您拒絕了。”
夏青黛想起來了,昨晚在玩得正嗨時,歐文問了她要不要今天去鄰居讓·蒙特裡特家一起共進早餐。
當時她毫不猶豫地說了不去,也沒有多想。萬萬沒料到,開了野地圖,歐文離得遠了,她會被自動吸附過去!
之前雖也明白野地圖的範圍是受限的,但是因為沒有發生過這麼湊巧之事,也沒遇到這種空間跳躍的情況,就沒經驗,這可真是麻了。
夏青黛歎了口氣,道:“好吧,我隻是好奇你一早去哪裡。那沒事了,祝你用餐愉快,我先撤了。”
說完她便運轉信仰之力,又回到了現代。
既然她不想跟著歐文去鄰居家做客,那隻能回現代或者去浮翠山莊啦,反正倫敦的府邸裡她是回不了了。
夏青黛憑空出現在歐文的身邊,說了兩句話後,又憑空消失在空氣裡。
歐文輕呼了一口氣,沉思片刻,忽然燦然一笑,仿佛悟到了什麼,但是他什麼話都沒有說。
上過戰場、曆經生死的人,就是做夢都會咬緊牙關的,絕不會輕易把內心的想法說出來。
回到現代的夏青黛,也沒有什麼要緊事。索性去廚房冰箱冷凍櫃,取了一塊方格子的冰,再把充滿電的迷你電風扇拿來,跟手機一起往浮翠山莊古堡的房間窗口一塞,調整好位置,然後心念一轉,化身小人進入裡面。
此時正是浮翠山莊底層人的早餐時間,飯前禱告是他們刻入靈魂的習慣了。
夏青黛一下來,就感受到四面八方雲集而來的信仰之力,舒服地她直接呻吟了出來。
不消耗信仰之力的情況下,除了歐文,沒有其他小人能看到她,聽到她發出的聲音,所以她很放飛自我。
“哎,好舒服啊!果然還得睡前和飯點過來,這種時間禱告的人最多。”
夏青黛站在地板上,做了一個擴展運動,然後才關窗拉窗簾,並把房間裡的小沙發搬過來。
然後她把裝著冰塊的直徑變得跟人一樣大的醬料碟,推到角落裡,再打開電風扇,一個簡陋的空調扇就做好了。
憑著古堡優秀的隔熱隔音,房間裡很快就能涼下來。
夏青黛走到手機前,刷臉打開手機,再挑出存在裡面的中醫教學視頻,往沙發上一個葛優躺,舒舒服服地看起了“家庭學習影院”。
大約過了半小時,房門忽然被打開,夏青黛偏頭一看,是她的貼身女仆瑪麗提著水桶和抹布進來了,估計是來打掃衛生的。
瑪麗被窗前巨大的手機屏幕嚇了一跳,裡面還有人在講話。
“嘭!”水桶和抹布掉在了地板上,瑪麗一手捂嘴,一手捂胸,嚇得喊都喊不出來。
上帝啊!這是什麼妖魔鬼怪?!
幾乎是同一時間,她就跌跌撞撞地退出了房間,然後飛奔下樓,找總管家報告去了。
待大衛問她畫面裡出現的是個什麼樣的人時,瑪麗眨巴了兩下眼睛,想不起來了!
她頓時就更害怕了,一定是魔鬼消除了她的記憶!
手機畫面中的中醫穿著改良的馬褂,臉就是那種放華夏街頭都能瞬間融入其中,很難再找到的類型。
這樣的東方面孔,對於瑪麗來說,完全沒見識過啊,把她的臉盲技能都刷滿了,轉眼就忘是正常水平。
夏青黛起初面對西方人,除了帥氣度比年輕時的李奧納多更勝一籌的歐文,其他的在她眼裡都一樣,根本分不清。
生活得久了,才漸漸能找出他們的不同點。
見瑪麗答不上來,害怕地要淚流成河了,大衛粗聲道:“不許哭。我上去看看。”
進去後,大衛先是看到了在播放畫面的手機,然後掃了一眼水桶,和飛起來在擦地的抹布,呼吸頓止。
但是他仍十分鎮定地朝著空氣鞠了一躬,然後才同手同腳退出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