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沒有麼？”飛羽可憐兮兮的撫摸著自己的羽毛。

“真的沒有。”路易沒想到這個玩笑對飛羽的影響那麼大, 在聽他說加了美容藥劑後，直接灌了兩瓶生發藥劑。

“還有你倆。”安撫完飛羽，路易看向戴兒和拉爾夫, 這倆人假裝剛從隔壁過來的的樣子, “為什麼偷吃排骨，本來中午就要吃的。”

“……你不是打算城誕日的時候拿出來賣麼？”拉爾夫眼神漂移，戴兒也是一副心虛的模樣。

“城誕日後天才舉行，明天我會做新的。”路易無奈, 他想起來自己的確說過城誕日要賣醬排骨。

到時候各個商鋪都會在外擺出攤子，售賣一些平日裡沒有的東西吸引顧客。

“所以這些都是我們吃的？”飛羽不哭了, 他炯炯有神的盯著路易手中的罐子。

“當然。”路易點頭：“可惜因為你們的偷吃，今天中午沒有你們的份。”

“不——”三人異口同聲的拒絕, 可惜排骨的主人是路易, 最後隻能眼睜睜看著路易獨享美食。

城誕日當天的諾克貝裡不允許出入，所以想要來參加節日的人會提前進入這座城市，這兩天諾克貝裡的人口直線上升, 導致城市裡的旅館迎來了高峰期, 而沒有搶到旅館的人隻能流露街頭，又或者投奔友人，在觀察到這一情況後，拉爾夫想到了個新的傳教辦法。

“對不起，我們隻接受群星之子的信徒。”拉爾夫看著眼前領著行李的男人, 畫了個五角星。

“……我信奉群星之子。”男人不熟練的畫了個五角星, 隨後掏出一個金幣放到募捐箱內：“這是我對教團的一點誠意。”

“歡迎你的到來。”拉爾夫勾起一抹假笑, 輕車熟路的兩人帶到二樓客房，坐在一樓的路易觀望，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五個了, 論腦瓜靈活還是要指望拉爾夫。

無神之地就這點好，信仰欺騙，誰都不認為出了這裡後，神明的目光還會落到當事人身上，路易也無法確定，但有總比沒有強，況且他又不虧，路易掏出募捐箱的金幣，真不錯。

“早知道生意這麼好，當初建教堂的時候我們就應該多建幾層。”飛羽在一旁感歎，如果不是他的店鋪裡東西太貴重，不適合接待外人，他就和拉爾夫學了，何必在這裡羨慕。

“城市建築有標準，不可能讓我們建太高的。”戴兒的店鋪同理，也不適合接待外人，隻能眼巴巴看著拉爾夫忽悠進來一個又一個顧客，呸，信徒。

建立在諾克貝裡的建築最高不能超過五層，這是希望聯盟的規矩，這座城市千百年來一直遵守著這一點。

“我們可以鑽空子，五十米一層也可以叫一層。”拉爾夫從樓上下來了，他的手裡又多了一枚金幣：“這位真是大方的信徒。”

“隔壁街的旅館一間房五金幣，我們隻收一金幣，可不就大方麼？”飛羽吐槽，相比起來他們簡直便宜到家了，不過披著傳教的皮可不能太明目張膽，否則隔壁街的旅館老板會過來打架的。

“你真應該見見安東尼。”戴兒感歎：“還五十米一層，如果讓安東尼知道你這麼鑽聯盟空子，絕對會讓你去聯盟地牢溜一圈。”

在這條街生活許久的戴兒，非常了解安東尼對聯盟的忠誠，希望路易永遠不要知道當初那比罰款裡有聯盟的回扣，嗯……他應該不會知道，戴兒撇了路易一眼，誰能想到隻是鄰居的三人會發展出友誼？反正最開始的戴兒想不到。

“安東尼？這條街的小隊長？其實我對他還挺好奇的。”拉爾夫將今天的收入放好，這些都是他魔法實驗的基金。

血族的某些身體組織，例如頭發和指甲都可以作為魔法材料使用，對於有血族朋友的魔法師來說，這不值什麼錢，但對於沒有血族朋友的魔法師而言，想要獲取這些東西簡直比登天還要難，血族可不會送給陌生人他的指甲。

拉爾夫眼饞很久了，可惜安東尼還沒回來，路易裝裙子的袋子都蒙了一層灰。

路易：“也不知道安東尼執行的什麼任務。”居然需要這麼長時間，已經整整兩個月了。

“彆想他了，我的大廚師，趕緊做小吃去吧。”戴兒將路易推向廚房，她很喜歡對方做完後的試吃環節。

“好吧，好吧。”路易做投降狀，手頭寬裕下，他將上輩子喜歡的小吃都做了一遍，挑選出最省時美味的用來售賣。

檸檬雞爪是常駐嘉賓，除此以外定下了薯片、氣泡水、冰粉幾位，再多路易就忙不過來了，其中受到幾人強烈支持的鹵煮，因為天氣太熱而下架，烤串同理。

折騰了一天，路易一頭拱進被子裡：“小貝，今晚彆入夢了，我想好好休息。”

【好呀。】小貝的語調輕快，越臨近誕日她就越興奮，或許這就是小孩子過生日的心情。

路易閉上眼，耳邊是小貝的輕語：【晚安，路易。】

時鐘滴滴答答的行走，直到深夜十二點整，一層光暈從城市各處散發出來，時間在此刻停止。

——

“快跑！”

路易睜開眼，眼前是一處巨大的跑道，成群結隊的人向前奔跑。

“快跑！”人群呼喊著，將夾在中間的路易也帶動起來。

“這是哪？”路易大喊，沒有人搭理他，男人，女人，老人，小孩……這群人各種各種，他們看不清面容，隻是一直向前奔跑。

“快跑！”路易的身後仿佛有一雙手推著他向前不停的奔跑。

路易順應著人流，這條跑道仿佛沒有儘頭，慢慢的周圍的人群開始變少，他們跑著跑著就消失在空氣中，路易沒有停，他不知道身後有什麼，不知道為什麼他無法轉頭，直到最後他的身邊隻剩一個矮小的身影，是個小女孩。

“到你了。”

女孩突然抬頭，隨後也消失了，下一刻，路易驚醒。

原來是個夢，路易鬆了一口氣，隨後瞳孔地震，眼前的場景並不是熟悉的臥室，而是一處不知名的祭台，鮮血在法陣周圍沸騰，粉色的骷髏散發著奇異的光芒。

這是哪裡？路易想要探查情況，卻發現自己無法動彈。

“真沒想到你居然能夠醒來。”一個聲音從黑暗中傳來，路易看過去，是一名中年人。

“你是誰？”路易戒備的看著他。

“啊，我還沒自我介紹。”中年人做了個友好的行禮動作：“你好，路易先生，我是羅索，希望聯盟的會長。”

“你要乾什麼？”

將自己帶到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路易仿佛能看到一個大寫的“危”字立在頭頂，他嘗試發動天賦或者法術，沒有任何改變。

“路易先生，這裡是城市創始者建設的一切禁止區域，你不用白費力氣了，天賦和魔法都使用不了。”羅索提示路易，哪怕對方沒有問，但每一個到達這裡的人都會使用隱秘力量，可惜全都不好使。

“至於我要乾什麼，路易先生看不到麼？我要把你獻祭給這個城市。”事到臨頭，羅索不介意給路易講解一番，反正他也逃不掉。

凡事皆有代價，諾克貝裡能夠擁有屏蔽神明的力量，自然也有代價，每年城誕日來臨，都需要吞噬人類來換取這種力量，其中神職人員所獲取的最多，如果普通人是一，那麼神職人員就是一個半。

“而你，死神的聖子，隻要獻祭你一個，今年就不需要其他的犧牲，或許明年都不用了。”

死神的聖子？路易愣住：“幽藍把我交給你的？”

“對。”一個身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正是幽藍。

路易盯著對方，他回想兩人相遇的一切，或許將他放在山頂的房子裡並不是保護，而是囚禁。

“我可以問問為什麼麼？難道你們不相信魔女的預言？”路易露出一抹苦笑，怪不得幽藍不教他魔法，如果自己隻是個祭品一切就說通了。

“我們很相信未來魔女。”幽藍否定了路易的猜想，正是因為相信才讓他做出了如此決定。

“隱秘種族的未來就是諾克貝裡，如果你能給隱秘種族帶來改變，那麼出發點必須是諾克貝裡。”羅索的語氣肯定，他們研究這個預言很久，最終下定決心，將改變之人獻祭給城市，那麼城市就擁有了改變的力量，雖然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但任何改變對隱秘種族來說都是好事。

“你為什麼這麼重視諾克貝裡？”路易疑惑，雖然諾克貝裡特殊些，可也不至於代表整個隱秘種族。

“哈哈哈……”羅索仿佛聽到了一個笑話，就連幽藍也表情怪異。

“因為這裡是無神之地，是唯一一個能躲開神明監控的地方，也是唯一一個神明無法下手的地方。”幽藍看著路易，“這裡是隱秘之鄉。”

“你很討厭神明？”路易疑惑，這個世界的神明做了什麼？為什麼雙方的矛盾這麼大？

“當然，任何隱秘種族都會討厭神明，那是一群沒有人性的存在。”羅索停止了大笑，他嚴肅的時候看起來有些嚇人。

“呃……就因為這？”

“這還不夠麼？”羅索的表情更恐怖了：“我永遠忘記不了為了抑製隱秘種族，那麼神明所做的一切。”

“祂們做了什麼？”路易追問，他對雙方的恩怨好奇極了，可這一次羅索沒有正面回答他。

“這是刻在血脈裡的存在，教會出來的家夥自然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