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在這個世界屬於陌生的詞彙，這裡的夜晚並沒有星星，當黑夜來臨，漆黑的天空中隻有一輪彎月。

月亮女神擁有指路的職能，而航海家習慣向深海女神祈禱，星星的存在被代替，之前路易沒有注意到這一點，有些東西你已經習慣他的存在就會下意識的忽視掉。

所以當塔爾戈問道星空屬於哪一界時，路易明顯一愣，他翻閱記憶，發現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與星星有關的記載。

“星空不屬於哪一界，祂與我們同在。”路易努力想把星空的概念敘述出來：“星空是屬於群星的，祂們與月亮在一個空間，但比月亮更大離我們更遠……”

聽著路易的講解，塔爾戈若有所思。

“你不覺得夜晚太單調了麼？”最後，路易問道，他想起上輩子攝影師鏡頭下的星空，是如此美麗。

“我明白了。”塔爾戈點點頭，發出感慨：“既然是如此強大的神明，那麼我們血族願意奉上信仰。”

前提是讓血族脫離界限法則，路易在心裡默默地將塔爾戈的未儘之語補上。

“埃爾克森。”塔爾戈喊道，一直站在身後的管家走上前來。

“埃爾克森的天賦是契約，在他的見證下，雙方不可以毀約，否則將受到可怕的承擔。”塔爾戈解釋道：“雖然很想在那位神明的注視下立契約，但你我都知道諾克貝裡是無神之地，請放心，作為中間人，埃爾克森無法左右契約，即便是他的死亡也不行。”

“可以。”路易表示理解，按照指示和塔爾戈握手。

“我路易/塔爾戈代表群星教團/血族在此定下約定。”

“以血族脫離界限法則為前提，若能達到，則血族全體信奉群星之子，不得反悔。”*2

兩人的話語剛落，路易感受到有什麼東西落在了自己的靈魂上，契約生效了。

“那麼，在下就敬候佳音了。”塔爾戈優雅的起身，帶著埃爾克森離開。

這個契約對路易來說非常寬鬆，不限定時間，不限定辦事的人員，並且提供幫助，除了前提有些麻煩，其餘的限製可以說是沒有。

僅憑一則預言居然能夠達到這種地步？路易看著塔爾戈的背影陷入沉思。

另一邊，塔爾戈坐在馬車閉目養神，趕車的埃爾克森說道：“殿下，您真的相信那個年輕人麼？”

埃爾克森是塔爾戈親王的忠實擁護者，他曾服侍過三代塔爾戈親王，深受信任，關於塔爾戈的決定，他偶爾也會提出自己的意見。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現在已經不止是預言了，他背後那位既然有圖謀黑暗的野心，我們隻需要跟在後面，不管成與不成，定是有好處。”塔爾戈沒有睜眼，突然嗤笑一聲：“倒是便宜了那群狼人。”

埃爾克森沉默，他明白塔爾戈的意思，剛開始兩人的確是因為預言去的，但後來完全是被路易的話所吸引。

月亮擁有黑暗的職能，獨占夜晚，而月亮與太陽是兄妹，月亮出事，太陽必定出手，血族的詛咒又來源於太陽，不管前提達成與否，隻要群星之子和太陽神對上，血族就已經勝了。

血族可不是那種能讓利益從手中溜走的種族，而狼人被月神詛咒，這一場下來，指定也有好處。

這些神秘知識不論哪一條都會引起神秘圈的轟動，而這些消息全部來源於血族始祖的筆記，那是一本代代傳承的血色筆記，隻有極少數血族見過。

“……神明不可信。”埃爾克森以血色筆記上的話告誡道，便不再說話。

——

“人都走了？”飛羽從二樓探出頭來，打斷了路易的思考。

自從吃過燒烤後，飛羽家便經常到路易家串門，兩家的牆早已修好，但他們覺得走店門沒有二樓方便，在經過路易同意後，飛羽自掏腰包在之前的窟窿處修了個門。

“走了。”路易點點頭。

一陣歡呼聲響起，躲在二樓門後的小鳥們興衝衝的往廚房跑去。

檸檬雞爪這幾天路易一直有做，作為幫忙品嘗味道的飛羽一家，已經完全被雞爪折服，聽說路易要擺攤，立馬訂了幾斤，早飯都沒吃多少，就等著路易的雞爪。

“小罐裡的都是。”路易叮囑道，上樓將廚房裡的東西收拾好。

“可算走了，我都餓癟了。”飛羽動作迅速的拿走一罐雞爪，小鳥們也抱著一罐罐的雞爪排隊往家走。

血族已經來了，不知道其它隱秘種族是什麼態度，什麼時候派人來？或者說已經派人來了？路易看向站在廚房門口處的飛羽。

小鳥們走後他沒有離開，一直抱著罐子在啃雞爪，邊啃還一邊和路易聊天。

扯可兩句皮，路易突然問道：“你們異種就沒什麼安排？”

“安排啦，怎麼沒安排，我不就……”飛羽的話突然卡住，整個鳥嘴張的大大的，眼睛瞪的溜圓：“你套我話？”

這還用套麼？路易歎氣：“你們就這麼相信那個預言？”

前有血族，後有異種，我家附近沒住狼人吧？

“我就說我乾不來，族長還非要我來。”飛羽嘟囔著：“當然相信，未來魔女的預言從來都沒有錯誤。”

“或許我就是唯一的錯誤。”路易覺得自己一個冒名頂替的，預言能實現就出鬼了。

飛羽的表情有些一言難儘：“所有預言的當事人都說過這句話。”

行吧，路易冷漠臉，時間會證明一切，當然血族那邊不能不管，這可關係著傳教。

“異種那邊什麼意思？”既然說開了，路易就直接問道。

“能有什麼意思啊？大家在極地過的好好的，各族族長都愁掉毛了，實在猜不出來你能改變什麼，隻能讓我盯著你，有關於異種的事就回去彙報。”

北大陸也被稱為極地，那裡氣候寒冷，大部分地區不適合人類生存，反倒是異種在那裡很活躍。

“我就認識你們一家異種，你說我還能有關於異種什麼事？”路易有些無語，和血族比起來，異種就像是鬨著玩的。

“所以我們彆管他們。”飛羽繼續啃雞爪，對族長的吩咐跟不上心，反正是打聽了，沒法聽到，就不怪我了。

血族，異種都接觸過了，路易數數剩餘的種族，問道：“你知道魔女和狼人那邊的消息麼？”

魔女學院有漢娜，那麼隻有狼人，本體是完全沒有接觸過的，也不知道好不好忽悠。

“狼人不可能來。”飛羽一開口就是個大瓜：“狼人向來和血族不對付，血族已經上門，他們不可能承認自己慢血族一步，不能來了。”

“你怎麼知道？”路易一愣，狼人的信仰豈不是飛了？

“活的久了，你就什麼都知道了。”飛羽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至於魔女，她們院長無法離開魔女學院，未來魔女又沒死，估計會順其自然，在她們認為合適的時候出現。”

“無法離開？”路易好奇，這個神秘的學院院長挑起了他的興趣：“你們那天談話的時候，為什麼說是院長說的安東尼就不反駁了？”

“有見過學院院長的法師說每一代院長都是一個人，還稱魔女學院為傀儡之地，而她從來沒有出現在大眾眼前，我們都猜測和她的天賦有關。”飛羽一邊吃一邊和路易八卦，“還有那個塔爾戈可不是個省油的燈，能把人騙得團團轉，不管你倆談了什麼，長點心眼。”

“怎麼？你被騙過？”路易好笑的問，他是看出來了，飛羽就是個直腸子。

“……我一朋友。”飛羽表情扭曲，抱起雞爪往家走去，“我先回去了啊。”

看來被坑的挺慘，路易感歎。

接下來的日子風平浪靜，路易如願以償的在門口支起小攤賣雞爪，生意非常火爆，忙不過來的時候，路易就去飛羽家抓壯丁，弄的小鳥們現在看見路易就跑，完全沒有吃飯的親熱勁，羽毛都掉了好幾根。

中間戴兒也來幫忙過，不過她有店，不能經常過來。飛羽也有店，可他的店是賣隱秘材料的，半年不開張，開張吃半年，平日裡很清閒。

“大哥，算我求求你，你雇個人吧！”又是忙碌的一天，飛羽癱在椅子上，羽毛濕漉漉的全是汗水。

快要入夏了，天氣越來越炎熱，店鋪的前半段已經完全改造成了小吃櫃台，平日裡沒人的時候感覺不大，等顧客蜂擁而至，汗水一層層的開始往外冒，彆說飛羽一身毛，路易的薄襯衫都濕透了。

起先路易想製作個空調，但他的物理一塌糊塗，彆說空調，風扇的製作原理都不清楚，最終隻能在盆裡裝倆大冰塊用著。

“一個、兩個、三個……”路易仔細的數著硬幣，計算今天的利潤，“雇人還要發工資，人工費那麼貴，最低都要十銀幣，都趕上十分之一的金幣了。”

和血族合作不代表路易不用還債，三百金幣的債務路易已經還了一小半，隻要再努努力，還清欠款不成問題。

“那你就壓榨我？”飛羽氣憤的說，腦袋紋絲不動。

“明天吃燒烤。”路易繼續數錢，頭都沒抬一下。

“……我明天還來。”

數完錢，看著還在躺著的飛羽，路易也覺得自己有點不地道：“要不，我給你發工資吧？”

聽到工資飛羽抬起頭來：“工資可以都換成燒烤麼？”

路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