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媽。”

那黑面女人接上了自己的話，藍光跟著從她手指冒出，但又很快停下。

“媽，你也不夠了啊，那是得省著點花。”

黑面女人收回手，歎了聲氣，然後目光溜溜轉轉，最後又定到夏其妙身上。

“乾媽，你有沒有多餘的源力了？”

夏其妙對上她的視線，這回不能視而不見：“你叫我？”

“是啊，你沒看見嗎？我媽都對著你點頭同意讓我認你當乾媽了，是不是要我給你磕個頭你才願意認我這個乾女兒？”

“你媽在哪？”九二開口，聲音的粗糲感更加嚴重。

“不就在你們身後嗎？”

夏其妙忍住回頭的欲望，她是真怕會看見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瘋話，”九二嗤聲，“已經定位到了，但是現在它的領域關閉了，無法進入。”

它的手一直沒有伸出來，也沒有要把那節骨頭交出來的跡象，頂著諾厄非爾斯的敵視眼神，它依舊堅定不移地站在那。

“定位到了就好。”

至於現在不能進也沒有關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乾媽——，我媽在你背後看著你呢。”黑面女人捏著嗓子叫道。

“這裡沒有其他詭物存在的跡象。”諾厄非爾斯盯著那女人，語氣不善。

“抱歉，我的女兒比較任性，她自說自話，您不用理她。”

夏其妙：……？

不是，她真的聽見一道女聲了，聽起來像是個溫柔的中年女性。

她下意識往旁邊退了兩步，手裡握緊錘柄。

“怎……”

“彆說話，”夏其妙打斷諾厄非爾斯詢問的聲音，“你們都彆說話。”

她環顧一周，的確沒有看見其他特殊的身影在場：“你還在嗎？”

“我在，”那道溫和的女聲再次響起，“我隻在與您說話，彆的人或者詭物沒有辦法聽見。”

“我怎麼確認，你不是那個女人用道具或者是技能製造出來的聲音或者是幻覺？”

“我是詭物，對詭界有一定了解，比如，您是幸福家園詭樓樓主。”

好，她真的被詭物盯上了，最後一絲僥幸心理蕩然無存，夏其妙長歎一聲氣。

“你們不要跟過來。”

她拎著錘子就走。

黑面女人原本要演一場大戲，但還沒開場觀眾就沒了，有些泄氣：“她怎麼忽然跟空氣聊起天了？”

她想跟上去看，可惜被攔下，不甘歸不甘，但她不想跟兩隻詭物一起打架。

夏其妙在走得足夠遠後才開口：“你是怎麼知道我的身份的？”

“您好，我在這裡先向您道歉。”一個虛幻的影子出現在她的眼前，這影子過於接近透明，如果不仔細看很容易錯過去。

“翡翠島上的詭物死之前透露了一些樓主聚會遊戲的事情，死後掉落了這個領域的核心。”

“我看到那兩位身上也攜帶著核心，並且對您畢恭畢敬，猜測您應該是樓主。”

影子原先不能肯定，說出來後看到她的反應才確定。

夏其妙當時以為自己被鬼盯上，太過緊張，所以沒有細思，她的身份目前還不能在玩家之中暴露：“你女兒也知道這件事情？”

影子從中感受到危險的氣息：“不，她不知道。”

“你沒有跟她說？”

“她不知道我真正存在。”

這是什麼意思……黑面女人剛才那幾聲“媽”叫得可是真情實感，難不成是演的？

“我沒有想過讓她知道我以這個形態活著，所以一直暗中跟在她身邊，從來沒有讓她看見過我，聽見過我。”

諾厄非爾斯和九二都沒有辦法察覺到這位母親的存在，說明她的隱身和藏匿能力很強，從這個角度出發，她的說辭具有一定可信度。

夏其妙注視著她：“你連你女兒都不告訴，那為什麼要出現在我的面前？”

“因為她剛才的話實在太不著調，我擔心她觸怒您。您和那兩位實力強大，您看起來十分大度不會計較，但是您的兩位屬下……”

她的話語未儘，不過夏其妙聽出她的弦外之意，愛子之心啊，不過她的重點不由自主地放在前面幾個字。

“你覺得她的表現，隻是‘不著調’？”

“她的精神很正常，隻是一時無法接受我已經死去的現實，才會表現成這樣。”

精神正常？

夏其妙試圖從黑面女人身上找出正常人可以理解的邏輯。

她說這個世界是篩子，又在陣法生效、某骼仙想要破空降臨的時候說“又多了一個洞”，那意思大概率是這個領域被很多再來力量“紮過洞”。

如果她說的是真的，以此為前提考慮，那是不是說明，21號和這次聚會遊戲不是阿爾卡尼亞第一次面對被詭物入侵的情況？

這麼一想，之前也是有跡可循的。

“毛團”說21號樓主選擇了阿爾卡尼亞這個領域，並且說這個領域很有趣，那有沒有一種可能“毛團”在這次選擇之前其實就對它有一定了解的？

也許它早就知道阿爾卡尼亞領域的真實情況，更大膽一點，它所代表的幸福家園早就對它有所涉及。

21號樓主在幸福家園開展遊戲，它選擇的這個領域，會不會是幸福家園提供的？

它在這個大陸上的足印是有跡可循的，那就是“醫生”，如果它發展出其他的信徒，那它應該會整合力量，而不是讓“醫生”單打獨鬥。

由“醫生”的行動倒推21號的行動，“盆景”三期項目才出現它的身影。

之前夏其妙陷入誤區，以為所有的晶核事件都是21號樓主的手筆，如果她從這個想法跳出來再看，會發現在三期之前，根本沒有出現過它參與的痕跡。

那會不會是，一期、二期、三期都是獨立的詭物發起的遊戲，阿爾卡尼亞面對的並不隻有現在的詭物聚會？

所以，21號臨死前才會說，消滅晶核不是最後的解決辦法。

也許這種方法能夠解決目前的喪屍危機，消除人與喪屍的戰爭，但是無法從根源上解決阿爾卡尼亞所面臨的問題——外界詭物能夠“開洞”降臨到這裡。

現在的問題是，這些隻是夏其妙的猜想，她還沒有真憑實據去證明這是真的。

夏其妙露出微笑：“有沒有興趣做個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