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風寒(1 / 1)

蕭融坐的穩如老狗。

既然他不說話,高洵之便隻能自己上了,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然而屈雲滅根本不搭理他。

高洵之:“……”

生氣。

幕僚在意的是吉利不吉利,而原百福他們在意的就是無險可守這一點了,在他們看來,這種行為無異於自尋死路。

四個將軍加上一個丞相,全都反對定都陳留,屈雲滅當然是說不過這五張嘴的,但他可以對這五個人產生降維打擊。

咣當一下,狠狠的拍向身邊的桌子,屈雲滅怒氣衝衝道:“本王心意已決,誰敢再勸,便留在雁門關做守城兵!”

五人:“……”

你還講不講理了!

蕭融看著這一幕,心說,很明顯,他不講啊。

撂下這句話,屈雲滅轉身便走,其他人一副著急又無可奈何的樣子,互相看看,卻也隻能搖搖頭。

大王不聽他們的,他們又有什麼辦法。

蕭融托著自己的下巴,目光從這五個人的臉上一一巡過,發現他們雖然著急,但都沒露出什麼怨念來,可能是習慣了,也可能是憋在心裡了。

歪了歪頭,蕭融站起身來,隻有虞紹燮看到他的動作,剛想問問他要去哪,蕭融就已經步伐輕快的離開了。

須臾之後,蕭融找到了在校場當中射箭的屈雲滅,這家夥真是太好找了,他每回生氣的時候,不是去了校場、就是去了雁門關。

屈雲滅將五發箭矢射向對面的靶子,每一箭都命中靶心,他早就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也認出了身後的人是蕭融。

所以一把箭射完,他立刻就放下了手中已經拉滿的弓,轉過身,他劈頭蓋臉就是一句:“在殿中時,你為何不說話?”

蕭融一愣,居然從他的語氣中聽到了幾分埋怨。

默了默,蕭融說道:“因為他們說得都有道理啊。”

屈雲滅顯然無法接受這種答案:“有道理又如何,平日我所說的也有道理,你不還是有長篇大論等著我!”

蕭融:“……”

抽了抽嘴角,他敷衍道:“那如何能一樣,大王是大王,他們是他們。”

屈雲滅微微一停,勉為其難的接受了這個解釋:“即使如此,遷都陳留分明是你的主意,你也應當說一些話。”

蕭融看看他,說道:“遷都陳留確是我提議的,可我並非認為必須要遷到陳留去,先生們說得對,上一個陳留王——”

一聽這個,屈雲滅又怒了:“本王是鎮北王!”

蕭融:“…………”

屈雲滅不僅生氣,還感到不解,分明蕭融自己的提議,他怎麼變得這麼快啊。

“莫非連你也認為,隻是遷個都城而已,本王便會落得太寧皇帝那樣的下場?!”

蕭融眨眨眼,十分篤定的搖頭:“絕對不可能。”

屈雲滅被他氣著了,聽他這樣說也不怎麼信,還諷刺

的問:“你怎能如此肯定?”()

蕭融回答的理所當然:因為有我在啊,我絕對不會讓大王英雄末路,誰要是敢攔我,那就先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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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雲滅:“……”

他的嘴唇微微動了兩下,像是想說什麼,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連本來挺正常的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著了。

……荒、荒謬!

讒言!

他堂堂八尺大丈夫,如何就淪落到讓蕭融這樣的病弱之人來保護了。

就會說大話,有說大話的工夫,還不如先把病治好,等治好了病、不再有這短命之相,說不得他還會信他幾分。

這些想法快速的從心裡掠過,而表面上的屈雲滅,也終於找回了自己被打斷的節奏:“無險可守又如何,本王坐鎮其中,便是王都的一道天險,至於吉利不吉利,本王說過了,這種動搖軍心的言論絕不允許出現在鎮北軍當中,泱泱中原,哪裡沒出過不吉利的事,若個個都要避開,豈不是隻能躲進深山去了。況且,若真說起的話,太寧皇帝登基又殯天的長安才是最不吉利的,將陳留換做長安,他們倒是不提這件事了。”

蕭融立刻抬手鼓掌:“大王說得太對了!之前大王為何不這麼說呢?”

屈雲滅愣了愣,他下意識的回想自己之前的想法,“我嫌他們煩,不想跟他們好好說話。”

蕭融:“…………”

他臉上鼓勵又和善的表情差點扭曲起來,幸好,他還是忍住了,繼續用幼教老師一般的語氣說道:“四位將軍與高丞相都是大王最信賴的人,他們與大王相處時日頗長,若大王能用道理勸服他們,相信他們是一定會虛心受教的,不動一刀一槍、便讓對方心服口服,這才是真正的贏家呢,大王說對不對?”

屈雲滅遲疑的看著他,他其實覺得不對,能打服為什麼要說服,浪費唇舌浪費精力,也就文人會這麼想。

但蕭融臉上帶著淺笑,他眨巴眨巴眼睛,溫柔又耐心的看著自己,滿眼都裝著對自己回答的期待。

屈雲滅:“……可能對吧。”

蕭融維持著臉上的微笑,心裡卻在想,可能你個頭,這麼淺顯的道理你都不認同,難怪你這留不下有本事的士人。

算了算了,一口吃不成個胖子,對鎮北王的改造之路,蕭融覺得需要按年計,今天能得到這麼一個開頭,也不算是完全沒有效果。

又誇了屈雲滅幾句,客套了一會兒,蕭融就打算走了,而這時候屈雲滅把他叫住,糾結了一會兒才問他:“如今你還認為本王應當遷到陳留去嗎?”

蕭融笑道:“大王遷去哪裡,我都沒有意見。陳留是個萬事開頭難的地方,但真正的站穩腳跟之後,得到的回報也是最多的,我知大王實力雄厚,也希望大王越來越好,若大王當真下定了決心,那我定是要舍命陪君子的。”

屈雲滅聽得心裡一安,完全沒有想起來這提議最初是蕭融說的,他才是響應的那個,如今他說了幾句話,他倆的位置就給

() 倒過來了(),屈雲滅反倒成了欠人情的那個。

頭腦簡單的大王和緩了神色⒅()_[((),又問蕭融:“遷都之後,你是不是就該將家人接來了?”

蕭融沒想到他還惦記著自己的家人,怔了怔,他點點頭:“自然,這世上哪還有比大王親自坐鎮的城池更安全的地方呢?”

屈雲滅心想,這還算句人話,他揮揮手,總算是讓蕭融走了。

……

前有大王武力鎮壓,後有蕭融在其中斡旋,沒多久,遷都陳留的結果就定下來了。

定下來後,他們沒有立刻動作,底下的將士也沒接到這個通知,高洵之帶著那群混吃等死的幕僚們,天天開會商議要帶什麼走、帶多少人走,這群人雖說不怎麼會獻策,但做點雜事還是沒問題的。

而蕭融另有自己的任務,他拿著陳留城的輿圖,思考應當怎樣建設這座城池。

重中之重便是加固城防,胡人蕭融不怎麼擔心,他們被屈雲滅打得丟盔棄甲、元氣大傷,二年五年之內是不成氣候了。如今稍微有點實力的,隻剩下鮮卑和鄯善,前者不用蕭融警惕,整個鎮北軍都盯著他們呢,後者與屈雲滅簽訂了互不為敵的約定,隻要屈雲滅還保持著如今的實力,他們就不敢撕毀合約。

所以這城防,防的還是中原上的自己人。

也就是淮水之南的大小勢力們。

黃言炅不必提,在蕭融心裡這人的名字是重點加粗的,他有事沒事都在關注著黃言炅。東陽王賀庭之,這人的危險等級比較低,因為這位心眼最多,他手下兵馬很少、自己又是個喜歡培養名聲的人,正史當中他果斷的揭竿而起,是因為南雍朝廷破了,他身為皇族賀家人,要給皇帝報仇是最正當不過的,雖說這仇他沒報上,但後來他又討伐了殘暴的黃言炅,照樣能占領道德製高點,然後再宣揚一下自己的仁義名聲,就能順順利利的登上皇位。

他太看重自己名聲,這是他的優點,也是他最致命的弱點,隻要南雍小皇帝沒事,他就不可能出頭,他隻能等、隻能忍,忍到小皇帝出事的那天。

其實這策略挺好的,因為世道這麼亂,小皇帝的敵人有一大堆,而這位小皇帝還意外的有點聰明,他想要自救,這就導致了連他大權在握的親舅舅,都不會真正的跟他站在一條線上。

坐在那個位置上,他早晚會被人殺掉,就看誰比較蠢,決定第一個做那大逆不道的人。

嗯,沒有任何的意外,正史上那個蠢貨,就是蕭融正在效忠的鎮北王屈雲滅。

蕭融:“……”

要不然他剛穿過來的時候為什麼這麼崩潰,這是正常人能乾出來的事嗎?彼時陳留王已經起事,而且勢如破竹的占了半個南雍的領土,屈雲滅的幾十萬大軍則是剛剛縮水一半,前有狼後有虎,此時不趕緊找個地方休養生息、穩固軍心,他居然為了複仇,直直的衝進南雍皇宮,而且在發現仇人已死的情況下,為了泄憤,他乾脆把皇帝太後一並宰了。

而且還是親手宰的。

() 要知道中原人篡位,首要做的就是善待前朝皇帝,隻有茹毛飲血的胡人才會不管不顧的殺光所有皇族,任由文人對他們口誅筆伐。屈雲滅本來名聲就不咋樣,這麼一來,更是坐實了他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身份,這回他不止失去了民心,還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一夜之間他就成了過街老鼠,任何人都能堂而皇之的唾罵他。()

蕭融也是因為他這神來一筆,所以最初對他一點好感都沒有,在蕭融看來,曆史上的屈雲滅就是個一點腦子都沒有的莽夫,他失敗真是太正常了,他要是沒失敗,那才違背了曆史的發展規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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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話又說回來,他不認識曆史上的屈雲滅,他隻認識這個會給他送補藥的屈雲滅。

雖說那補藥害得他失血過多,連喝了好幾天的月子湯。

……

這心態一旦出現變化,本來非黑即白的想法,也就跟著變了。比如現在蕭融就不會單純的認為屈雲滅笨,而是會思考他為什麼這麼做。

因為高洵之被殺了。

在親眼見過屈雲滅和高洵之的關係之後,蕭融就說不出責怪屈雲滅的話了,或許屈雲滅是真的不適合當皇帝,他看重的東西太多了,心夠狠又不夠狠,想保護自己在乎的一切,卻又隻知道橫衝直撞、選不到正確的方式保護。

蕭融忍不住歎了口氣,要扶這麼一個人上位,他真是受大罪了。所有屈雲滅不擅長的事都得讓他來操心,一想到那是何等恐怖的工作量,蕭融就感覺眼前一黑。

他依然罵罵咧咧,依然會抱怨他的命怎麼這麼苦,不過,他再也沒有埋怨過係統送他來這了。

……

半個月後,遷都的事宜大約就商定好了。

簡嶠帶一隊人馬率先去了陳留城查看城中情況,陳留太守得知鎮北王要搬過來,嚇得帽子差點掉了,但他又不能說拒絕的話,就隻能似笑非哭的說好。

第二日,鎮北王要將這裡作為王都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陳留城,說起來,陳留也是個很古老的城池,當地有不少的豪族,豪族不一定是士族,也有可能是暴發戶。

這群人接到消息之後的反應還不如陳留太守,當場搬家的搬家,加固鄔堡的加固鄔堡,反正都是把鎮北軍當做了洪水猛獸。

也沒辦法,誰讓陳留離南雍還挺近的呢,比起被這個隻會打仗的鎮北王統治,他們更希望南雍朝廷能把他們從水深火熱當中解救出來。

然而南雍朝廷現在可顧不上他們,得知屈雲滅要遷都陳留,整個朝廷差點把皇宮房頂掀了。

他們驚疑不定,不懂屈雲滅這是走的哪一步棋,他不是應該正在籌備糧草,準備著去打鮮卑嗎?難不成不打了,不僅不打,還準備打他們了?!

……

這十年南雍朝廷能穩定下來,連帶著經濟和人口數額都蒸蒸日上,第一個要感謝的人是國舅孫仁欒,第二個要感謝的人就是鎮北王屈雲滅。

前者穩定了內政,後者一直當著他們的盾牌,替他們吸引了所

() 有胡人的火力。

他們看不起屈雲滅與鎮北軍,平日上朝提起他,也都是持鄙夷的態度,但他們也知道,要不是有屈雲滅在前面擋著,就鮮卑人那垂涎中原的態度,早就來到淮水邊上跟他們不死不休了。

因此即使屈雲滅都把整個淮水之北納入囊中了,他們也不吭一聲,甚至默認了鎮北王的封地就是整個北方那麼大。

但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雍朝的開國皇帝當年可是將整個南北都統一起來了,雍朝的開創者做到了再次大一統,這是所有為雍朝效力的人共同驕傲的事情。所以跟過去那些安穩在一處的君臣不一樣,南雍的人都想再把淮水之北搶回來。

而他們認為的好時機,就是屈雲滅去打鮮卑的時候,他們預備著趁虛而入,直接把屈雲滅和他的大軍堵在塞外。

正史上也確實這樣發生了,屈雲滅打完鮮卑,一扭頭發現自己被背刺,憤怒的他立刻打了回來,而南雍那些廢物連抵擋一會兒的本事都沒有,還不到十日,就儘數被打回了淮水之南。

幸好那時候還發生了彆的事,占了屈雲滅的注意力,要不然,他可能那個時候就已經跨過淮水,打進南雍皇宮了。

不過差彆也不大,半年後屈雲滅卷土重來,這些人多數都死在了屈雲滅手下。

未來的事誰能說得準,這幫人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這麼天真,他們是真覺得趁虛而入這個計劃很好,誰知道屈雲滅抽什麼風,他不是最恨鮮卑嗎?為了打鮮卑什麼事都能往後放一放,怎麼就突然變了啊?

真討厭,好好報你的仇多好。

……

雁門郡還沒亂呢,外面倒是先亂了,不過這時消息滯後,蕭融他們暫時也不知道這件事,簡嶠趕回來,把自己的所見所聞告知屈雲滅,高洵之和蕭融坐在一旁聽著,時不時的發問。

高洵之:“可有合適的地方建造王宮?”

簡嶠張口要回答,屈雲滅卻說道:“建造王宮不急於一時。”

蕭融也幫腔:“大王是鎮北王,大王無論住什麼地方,都能稱之為王宮。丞相不必這時候就選址動工,未來的變數多著呢,等天下大勢安穩了再造也不遲。”

高洵之:“……”

行吧。

他換了個問法:“可有適合大王居住的地方?”

簡嶠張嘴半天了,見終於輪到自己說話,他連連點頭:“原來的豫州刺史府是空著的,還有一座占地廣闊的侯府,被陳留太守占了去,他和家眷正住在那。”

屈雲滅:“讓他搬走。”

簡嶠:“……是。”

蕭融點點頭:“那侯府便當做臨時的王宮,刺史府用來議事,大王既已過去,那陳留太守也就不必操心了,堂堂鎮北王的王都,怎麼還能設置太守呢,應該改成陳留尹。”

簡嶠對官職了解不多,他愣愣的聽著,隻知道蕭融這是要擼了原來太守的意思,他不禁問道:“那陳留尹應當由誰來擔任呢?”

屈雲滅和蕭融同時開口:“

他/我。”()

高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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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嶠:“……”

蕭融一愣,率先反應過來,對屈雲滅笑笑:“多謝大王信任,我原想著還要自薦呢,沒想到大王省了我的事,請大王放心,我一定好好治理陳留,讓它成為中原最繁華、也最堅固的城池。”

屈雲滅看看他,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

高洵之也看看他,神色有些許迷茫。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怎麼好像看到一個餅飛出去了。

……

蕭融繼續問簡嶠:“陳留城中有幾方勢力,是否錯綜複雜?”

簡嶠回答:“除了太守,便是幾家豪族在當地經營著,我冷眼瞧,他們對大王即將遷都似乎不是那麼的欣喜。”

屈雲滅一聽就想冷哼,他去哪裡,何時還輪得到一些豪族來置喙了。

蕭融卻笑起來:“這也是難免的,那些豪族代代生活在陳留城,胡人入侵都沒能讓他們搬走,可見他們與陳留已經綁在了一起,是斷不可分開的。在此等情況下,不管是誰來接管陳留城,他們都不會高興,他們巴不得頭上沒有官府呢。”

高洵之皺眉:“有的豪族都能與世家抗衡,實在是不好管理,若朝他們下手,城中產業多半都被他們控製,容易引起民亂,若放任他們不管,便會助長他們的氣焰,以後很多事也不好做了。”

蕭融點頭:“是這個道理,所以我已經想好了對策,豪族無非求的就是錢財與安穩,正好大王手下也缺這樣會盈利的人,豪族如今不願大王遷都,是因為他們覺得大王會與他們分利,若他們知道大王不僅不分,還會讓他們賺的更多,他們的嘴臉就該變一變了。丞相,這世上沒有真正的庸才,哪怕豪族,隻要利用好了,也能成為一把指向世家的劍。”

說到這,蕭融又扭頭問簡嶠:“陳留城中一個世家都沒有嗎?”

簡嶠:“有兩個,但都不是本家,而是本家的分支。”

蕭融眨眨眼,哦了一聲。

不是本家啊,那就不能用對付本家的辦法。

高洵之沒想到蕭融身為世家子,居然提起對付世家來這麼信手拈來,他覺得好奇,便想知道怎麼回事,而蕭融剛要解釋一下,好長時間都插不進話來的屈雲滅突然重重的咳嗽一聲。

這倆人立刻就抬頭,蕭融還問他:“大王怎麼了,可是著了風寒?”

屈雲滅這才感覺痛快了一點,他垂著眼,正要說一句不打緊,外面突然闖進來一個衛兵。

他抱拳告罪,然後看向蕭融:“蕭先生,斥候傳訊,發現佛子的蹤跡了!”

蕭融霍然起身,一臉驚喜:“真的?!快快快,斥候在哪,帶我去見他!”

說著,蕭融快步離開,走的時候腳步都要生風了,一看便是十分上心。高洵之和簡嶠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門外,然後又同時轉過來,呆呆的看向屈雲滅。

屈雲滅黑著臉:“……”

又是佛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