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紅寶石吊墜。(1 / 1)

“不是朋友,是雌君主君的關係吧。”

在聽見sk201這句話的時候,鬱拂然稍微的頓了一下,有點意外,因為真的被sk201說對了,在未來,他們確實是這樣的關係。

希拉爾是怎麼知道的呢?如此準確,如此一針見血,怪不得在初初見面的時候,希拉爾對著他就展露了自己的鋒芒,直接撕破了之前那副不死不活的面皮。

不過——

鬱拂然看著希拉爾藏在紅發下,其實有點隱隱發燙的耳朵尖,稍微的有點心軟,貓再怎麼變,也還是那隻貓啊,看著硬邦邦的,實則說起感情上的事情的時候,表面上再怎麼冷靜,內心都有點揣摩不安的。

鬱拂然想,希拉爾是怎麼看待他這位可能的未來伴侶的呢?

這個想法倒讓鬱拂然忍不住笑了,他唇角勾了起來,眼睛裡面是自己都沒有想到的溫柔:“是啊,你是怎麼發現,你是我的雌君的呢?”

這隻雄蟲的聲音特彆的好聽,清越而溫柔的,就好像是一道清泉柔和的劃過希拉爾的耳邊,讓希拉爾的心臟都忍不住的開始加速了起來。

是對著他施展了什麼法術嗎?希拉爾如是想道,低聲的說:“……你的身上有我留下的信息素。”

說罷希拉爾又想起什麼似的補充道:“我不覺得我會輕易的在雄蟲的身上留下我的信息素。”

原來是這個原因,鬱拂然這才想起信息素這個問題,他眨了一下眼睛,笑彎了眼睛:“很濃鬱嗎?隔著這麼遠,都可以看見?”

希拉爾有點恥辱的閉上自己的眼睛,雖然他非常不願意承認,但是希拉爾並沒有說謊話的習慣,於是哪怕很恥辱,他還是點了下頭:“……嗯,不過,因為是我的信息素,所以我可以察覺到,彆的蟲,是感受不到的。”

但是那個信息素還是太濃鬱了,濃鬱的出乎了希拉爾的意料。

還因為是他自己的信息素,他幾乎是不需要做出更多的感應,都可以輕而易舉的感受到信息素裡面隱藏的情感,輕而易舉的感受到——

未來的自己有多愛他。

那樣濃烈的愛意讓希拉爾有點迷茫,他完全不覺得現在的自己會這樣熱烈的愛著哪隻蟲,他甚至都不知道未來的自己會是什麼樣。

不對,在現在的希拉爾的設想裡面,他可能甚至看不見明天的太陽,活過一天就是一天。

可是,鬱拂然的出現告訴希拉爾,你的未來,可能很好,好到光輝燦爛,好到會去往一個很好的星球,在那個星球上面擁有一份不錯的工作,那個星球應該還離王都很近,否則希拉爾並不能夠懂得,他怎麼樣才能遇見鬱拂然這麼好的雄蟲——

並且,得到他的喜愛。

是的,希拉爾毫不猶豫的覺得面前的雄蟲是喜愛著自己的,哪怕這句話聽起來是這麼的荒謬,可是面前雄蟲溫柔的眼睛就是如此說的。

原來,他會有這樣好的未來啊。

拂然恍然似的點了下頭:“是嗎。”

他說的輕描淡寫,卻讓希拉爾有點不好意思了,希拉爾甚至是有點惱火未來的自己,怎麼這麼沒出息,表現的如此愛這隻雄蟲,讓他沒有了先機,立馬步入了弱勢。

對方好像對他的一切都了若指掌,而他卻連對方是誰都尚且不得知。

希拉爾低聲說:“……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很好的行為,如果你生氣的話,你回去以後可以給他一點教訓,讓他不要再這麼做了,他這樣,會太過了。”

鬱拂然原本隻是想開一下希拉爾的玩笑,在聽見希拉爾的話以後,卻停了下來:“……太過了嗎?”

希拉爾說:“沒有很過分嗎?雄蟲應該都不喜歡這樣吧,被一隻雌蟲打上自己的標記,像是你這樣的雄蟲,應該還有其他的雌蟲吧,他們會受不了的。”

希拉爾想,未來的他可能是被愛這個東西迷昏了頭腦,理所當然的把鬱拂然當成了是他的私有品,所以才會做這麼過分的事情,現在這隻雄蟲可能會喜歡他,但是——

時間是一個很殘酷的東西,希拉爾早就已經見證了太多的悲劇,他從來都不覺得愛與占有這個東西他會擁有,因此希拉爾其實並不明白未來的自己為什麼會忘記掉這件事情,選擇跟其他的蟲共同擁有一隻雄蟲主君,讓自己有可能變成一隻隻會爭風吃醋的蟲。

可能是因為他長大以後過的太輕鬆了,所以忘記了這些事情吧,希拉爾想。

但是沒關係,他記得,可以由現在的他來提醒未來的自己,起碼不要做出什麼太過分的事情,在愛上這隻雄蟲以後,又被這隻雄蟲厭棄是一件很讓蟲難過的事情。

“其他的雌蟲嗎?”鬱拂然落到了離他更近的地方,他輕聲的說,“你怎麼會覺得,未來的你會願意跟其他的蟲一起分享我呢?”

……希拉爾被他問倒了,希拉爾生硬的說:“那我說錯了嗎?”

縱使他千百個不相信,也千百個覺得自己不願意,可是鬱拂然已經出現在他的面前了,他不相信自己接受了其他的雌蟲,難道相信這隻雄蟲隻擁有他一隻雌蟲嗎?

這簡直就是這個世界上最荒謬的構想。

但是,鬱拂然說:“是啊,你說錯了。”

希拉爾下意識的抬起那雙金色的瞳孔看向了鬱拂然,他像是聽見什麼難以置信的話語,可是鬱拂然的臉上沒有一丁點開玩笑的痕跡,他平靜的說:“我隻有你。”

“你是我唯一的雌君,是我這一生要唯一會同行的蟲,這個誓言並不隻有你我知道,我曾經與全聯邦的蟲宣誓,唔,你可能會覺得奇怪,為什麼全聯邦會聽我的宣誓,是因為你。”

“你進入了聯邦第一學校,覺醒成為了s級雌蟲,並且在大四的時候受封少校,被稱為聯邦之星,並且……成為了我的雌君,在學校休假的時候,你在光網的角鬥場上面橫空出世,以一個小號挑戰到了第一名,當時聯邦的所有蟲都被你吸引,過分的關注你這場戰鬥,卻沒有想到你輕鬆的結束,並且在結束了以後,

對我行了騎士禮,你知道什麼是騎士禮嗎?”

面前的雄蟲說的一切都離希拉爾實在是太遠了,遠的希拉爾好像是在聽彆的蟲的故事一樣,他下意識的搖了一下頭,低聲的說:“……我不知道。”

於是鬱拂然平靜的複述道:“蟲神在上,我以勳章起誓,從今日起,不管時間的變遷,不管歲月的流逝,隻要我體內的血尚且流淌,我將以生命捍衛格蘭登的榮光。”

“直到我死去。”

希拉爾的呼吸都輕了一下,哪怕是在他最過分的幻想裡面,都沒有想過,自己會擁有這樣的未來。

未來的他會考入聯邦第一學校,未來的他會在22歲的時候成為一名少校,未來的他那麼的強大,甚至還擁有了一位雄蟲作為自己的伴侶,雄蟲如此的愛他,雄蟲說隻有希拉爾才會是他一生的伴侶。

這是真的嗎?

希拉爾的呼吸都顫抖了一下:“可是我現在隻是一個星盜。”

他朝不保夕,他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他手上染的血太多,濃到希拉爾怎麼樣都洗不乾淨,他是一隻在泥潭裡面的雌蟲,他怎麼會有這樣的未來呢?

鬱拂然輕聲說:“是啊,你現在隻是一個星盜。”

鬱拂然無數次的設想過,希拉爾應該要如何跋山涉水的走到他的面前,他曾經把那條路想的如此崎嶇,如此不平,如此艱辛,卻沒有想到,事實永遠都比他的想象要更加的殘忍。

現在的希拉爾淪落在這裡,距離他考入第一聯邦學院的時間,其實並不遠了。

希拉爾到底付出了多少,才能在這麼短暫的時間裡面蛻變如此之多呢,就這樣的過去,甚至也無足輕重嗎?

希拉爾敏銳的感知到,他可能是讓面前的雄蟲有點傷心了。

他看著面前漂亮的雄蟲,看著他優雅的面部線條,內心除了茫然之外,竟然是有點雀躍的,他未來喜歡的雄蟲,竟然是如此漂亮的蟲。

就像是他所立下的誓言一樣,他應該要讓這樣的蟲永遠都開開心心的才對,怎麼可以讓這隻蟲而傷心呢。

希拉爾很快的調節好了自己的心理狀態,他對著鬱拂然說:“……用你的話來說,你是叫做,格蘭登嗎?”

鬱拂然莞爾道:“是啊,你真是一隻聰明的蟲。”

真的是,這樣的小事也值得被這樣誇獎嗎?

希拉爾的耳朵尖下意識的紅了一下,他繃著臉維持住自己的表情說:“……你,未來會來這裡?你說是未來的我委托你來的這裡,我,我委托了你什麼?”

其實並不是,這隻是一場屬於過去的幻夢而已,鬱拂然輕鬆的給自己找出了一個理由,他輕笑著說:“嗯,未來的你對我說,現在的你好怕黑,希望我可以陪你度過一段時間。”

……

希拉爾沉默了,希拉爾低下頭,希拉爾又抬起頭,他看著鬱拂然說:“我不怕黑。”

說完以後,希拉爾他自己甚至都有點迷茫的歪了下頭,反問道:

“我怕黑嗎?”

可是不管希拉爾怎麼問自己,他得到的回答都是否認的,他並不覺得自己怕黑,他自從來到了角鬥場以後,就每天都住在這個地方,水牢是整個角鬥場裡面最深也最暗的地方,他被關在這裡,從來都沒有害怕過。

甚至於他還可以維持住自己的假象,每天扮作那副不死不活的樣子去欺騙整個角鬥場的蟲。

希拉爾又一次對未來的自己提出質疑,他看著鬱拂然說:“……他是不是在騙你啊?”

希拉爾覺得過去的自己簡直太過分了,竟然能夠想出這樣的事情來欺騙自己的雄蟲,因為希拉爾自省了一遍自己的所作所為,發現自己現在最害怕被鬱拂然發現的,竟然是他是星盜的事情,而鬱拂然很顯然,早就已經知道了他是星盜的這件事情。

鬱拂然聽見希拉爾的話,就大概的明白希拉爾誤會了。

但是鬱拂然並沒有糾正希拉爾的誤會,而是裝作有點困擾的說:“什麼意思?”

看著格蘭登困擾的樣子,希拉爾就知道自己肯定是猜對了,他抿了抿唇,覺得未來的自己這麼做了,現在的他,起碼不能對著格蘭登撒謊,他偏過頭,有點彆扭的說:“……比如說,他其實並不想要讓你知道他有這樣的過去,不想要讓你知道,他曾經是星盜。”

“但是。”希拉爾想了想,還是決定為自己打補丁,“但是我可能遇見了除了怕黑以外的其他事情,所以說,他想要你來幫助他。”

希拉爾覺得這個解釋是非常的合理的,因為他對自己非常的了解,他就算是被雄蟲寵的有點恃寵而驕了,也不會做出欺騙雄蟲的事情,尤其是在他清楚的知道——

格蘭登是如何真誠的愛著他這件事情。

希拉爾想起這件事情就覺得不好意思極了,耳朵尖都飄起了粉色,他低聲說:“……你彆討厭他。”

希拉爾欺騙他這件事情,鬱拂然覺得並不在考慮範圍,畢竟希拉爾在他的面前堪稱是無敵的坦誠,更不要說,希拉爾怕黑這件事情,其實是鬱拂然自己發現的。

但是鬱拂然覺得,面前的sk201希拉爾的反應非常的有趣,說不定可以從他的口中得到一點鬱拂然從前都不知道的谘詢,於是鬱拂然挑了下眉:“我不生氣。”

“但是我想要知道,我回到了這裡,我能夠幫助你什麼呢?”

黑發碧綠眸的雄蟲眼神溫柔的看著他,sk201希拉爾覺得自己簡直就要溺斃在他的眼裡了,他想,好吧,也不怨未來的自己這麼的喜歡他,就連他現在遇見這隻雄蟲,都有點扛不住。

但是,真的要對雄蟲說起他的過去,希拉爾掙紮了一會兒,到底還是妥協了,他側過頭低聲說:“就,就是你知道的那樣,曾經在一個荒星上面生存的我,加入了星盜團,但是星盜團是沒有那麼好上的,我那個時候太天真了,根本就不懂,所以很自然而然的,就是那一批加進星盜團的最底層,得到了最嚴酷的試煉,隻有通過了這個試煉,我才能夠正式的加入星盜團。”

“我的試煉,就是來到這個角鬥場,成為這個角鬥場當期的第一,我的資質很差,但是運氣卻還好,在來到這個角鬥場之前,我有稍微的被星盜團訓練過,訓練的期間,我認識了一隻蟲。”

“那隻蟲教了我很多狩獵的技巧,在臨走之前,他告訴我,我之所以這麼弱,是因為我沒有拚死一搏的決心,我太軟弱了,這樣的軟弱會是我的致命傷,我很感謝他,因為他的提醒,所以我才明白了……”

“不是足夠的想活,是活不下去的,否則在這三個月裡面,我是肯定活不下去的。”

鬱拂然猝不及防的想起在台上的那一幕,希拉爾被人捅穿了機甲核心還是不要命一樣的往前衝,他低垂下眼睛點了下頭,輕聲道:“嗯。”

希拉爾抿起唇說:“沒關係,我活下來了,活到了現在,明天是最後一場戰鬥了,在他們的眼裡我已經很脆弱了,他們覺得我肯定會輸的,說不定……不會給我派那麼厲害的對手,隻要贏了明天的那場比賽,星盜團就會來把我帶走了。”

他身為受難蟲,卻看不得格蘭登因為他而低落,生澀的安慰起格蘭登:“在這個角鬥場裡面,我就是最強的那個,裡面比我更強的隻有那隻教我的蟲了,叫做407,但是那隻蟲早就已經被星盜團他們帶走了,所以,我是絕對不會輸的,你……”

“不需要為了我擔心。”

希拉爾說的那麼篤定,金色的瞳孔倒映出鬱拂然的影子,小小的,卻又那麼的明亮,仿佛他早就已經贏下了明天的戰爭。

可是鬱拂然的心臟卻又感受到一絲疼痛。

因為他清楚的知道,明天希拉爾遇見的會是一場硬仗,他會信心滿滿的走上戰場,然後在戰場上遇見那隻教會了他如何戰鬥的雌蟲,清楚的明白。

星盜團並沒有帶走407,407成為了冠軍以後根本就沒有脫離開星盜團,他跟407都成為了星盜團的棄子。

鬱拂然心裡盤算著把那個星盜團連帶著這個角鬥場千刀萬剮,面上,卻慢慢的對希拉爾露出了一個溫柔的微笑。

鬱拂然說:“你有沒有想過,另外一種辦法?”

希拉爾有點迷茫的眨了眨眼睛:“什麼意思?”

鬱拂然從自己的口袋裡面拿出一個吊墜,吊墜上面鑲嵌著一個偌大的紅寶石,在這個昏暗的水牢裡面,紅寶石漂亮的熠熠生輝,就好像是一個小小的星辰。

希拉爾說:“……這是什麼?”

鬱拂然微笑的解釋道:“這是未來的你為了你自己設計的機甲,要試試嗎?”

希拉爾的眼睛慢慢的睜大,他看著雄蟲近在咫尺的漂亮眼睛,溫柔的輕聲在他的耳畔響起。

“駕駛著來自未來的機甲,砸了這個角鬥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