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腦。(1 / 1)

莫名的羞恥感讓希拉爾整個人都木住了。

在外他從來都是拒雄蟲於千裡之外,與雄蟲勢不兩立的,在昨晚他也是幾次三番的對著這隻雄蟲出手,絲毫不敢露怯,生怕露出一絲一毫的端倪,讓蟲覺得自己好拿捏。

誰知道隻是一下體力不支,就這樣跟這隻雄蟲廝混到了一起,還這樣不知羞恥的抱著他,纏著他——

雄蟲漂亮精瘦的腰身在希拉爾的腦中一閃而過,希拉爾立馬閉了閉眼,把那個畫面甩到了腦後,開始分析當前的狀況。

過去的經曆告訴希拉爾,相信雄蟲對軍雌抱有善意,那就是死路一條。

可是他身上包紮的紗布,毫無痛楚的下半身,甚至是他跟這隻雄蟲之間這親密無間的動作,都代表著這隻雄蟲在他昏迷之前展現出來的溫和態度,並不完全都是偽裝。

如果要是有一天有蟲告訴希拉爾,你跟一隻雄蟲在一張床上醒來以後,你不會一刀殺了他,而是故左言右的話,希拉爾覺得他在做夢,他這輩子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而現在,面對著面前雄蟲俊美的臉,跟他臉上仍然留有痕跡的傷口,希拉爾的匕首就藏在他手上的戒指上,卻遲遲沒有動手。

可是不動手殺了格蘭登,希拉爾有點迷茫的想,在這個房間裡,他還能做什麼呢?

倏然,希拉爾脖頸間的雌寵項圈跳動了,一條命令直達希拉爾的腦海。

【請為您的主君準備好豐盛的早餐。】

希拉爾的迷茫瞬間蕩然無存,他唇角譏諷的勾起一抹笑。

他就知道,那群蟲強硬的一定要給他戴上的東西,絕對不會隻有在他反抗所謂的主君的時候才會訓誡他,而是一點點一點點的,用潛移默化來摧殘他。

哪怕希拉爾不去白塔,也要通過雌寵項圈讓希拉爾服軟,讓希拉爾成為一隻奉主君為天的蟲。

他倒是敢做,就是不知道,他做出來的東西,有沒有人敢吃了!

希拉爾冷笑想道,低下頭的那一瞬間,卻又看見了格蘭登的臉。

昨天那雙漂亮的碧綠色雙眸在他的面前一閃而過。

希拉爾抿起唇,沒說話,隻是從格蘭登的身邊輕巧的離開了。

隻是在下床的時候,左手臂上纏繞的紗布讓他的動作頓了一下。

白色的紗布纏繞在手臂的觸感很新奇。

希拉爾從前在貧民窟長大,受傷了也治療不起。

後來進了軍隊後已經突破了s級,他的身體恢複速度幾乎比什麼特效藥都好用,不管是再重的傷硬熬都是可以熬過去的,是以希拉爾從來都沒有處理過自己的傷口。

從前覺得多新鮮,現在體驗到了。

——原來是這樣讓人感覺到累贅的東西,也並沒有多新奇。

希拉爾將襯衫拉下去,遮住了自己的手臂,走到了死守在房間門口的機器人小a面前。

小a警惕的看著希拉爾,好像在看一個危險分子,昨天這隻軍雌用銳利的觸手劃破了它主君的樣子還曆曆在目,雖然主君說希拉爾並不危險,但是小a還是耿耿於懷。

哼,怕我嗎?

希拉爾感受到小a的排斥,唇角的笑意卻更深了。

他從小就是在這樣的目光下面長大的,像是鬱拂然那樣溫和的眼神,才讓他更不知所措。

希拉爾找回了自己的主場,他看著面前這隻可憐的小機器人道:“廚房在哪裡?”

小a聲音顫抖的說:“……你想乾什麼?”

希拉爾道:“做飯,每個雌君都必須要做的事情,不是麼?”

聯邦確實規定了每個雌君都要學會烹飪。

可是小a覺得希拉爾這個態度,不太像是去做飯,更像是——

想去搞事,想去殺人。

小a聲音更顫抖了:“在費奧多爾家族,雌君不需要這麼做的,主君有很多的仆人,這些事情他們會做的。”

小a試圖跟希拉爾商量:“雌,雌君,現在不過早上七點四十二,你可以呆在房間等一等,八點鐘管家他們就會帶著早餐進來服侍您吃早飯的。”

那豈不是要跟鬱拂然很快碰面?

想起昨晚跟方才的事情,希拉爾果斷拒絕:“不需要。”

希拉爾勾起唇:“我說我要去廚房,你帶我去廚房就可以了,是你年紀大了,聽不懂蟲話了嗎?”

他眉眼淩厲的好似一把刀,勾起的笑意卻根本不達眼底。

小a毫不懷疑它要是點頭,下一秒希拉爾就會手起刀落把它的頭給擰下來。

主君怎麼會說希拉爾是個好人啊!他明明就是一個大壞蛋啊!!

但是小a敢怒不敢言,它可憐兮兮的看了在床上睡覺的主君一眼:“聽,聽得懂的,我現在就帶您去廚房。”

沒多久,一機器人一蟲就離開了臥室。

在他們離開後,躺在床上的鬱拂然睜開了眼睛。

碧綠色的眼眸落在被關閉的大門上,裡面笑意一閃而過。

鬱拂然的覺很淺,昨天雖然被希拉爾惹得天微微亮,鬱拂然才有了一點睡意,但剛剛希拉爾醒過來以後,他也醒過來了,沒睜開眼隻不過是想看看希拉爾的反應罷了。

希拉爾的反應比鬱拂然想象的要好得多,昨天鬱拂然半開玩笑半帶威脅的那句話,他應該是真的聽進去了。

起碼,在鬱拂然對他動手之前,希拉爾再也不會表現出昨晚的樣子了。

畢竟,希拉爾是那種吃軟不吃硬的蟲,待他好就好。

因此,鬱拂然也並不準備攔著希拉爾離開寢室,費奧多爾家的人都蠻聰明的,他昨天那樣演了一頓,該清楚的他們估計都摸明白了,對希拉爾的態度不會太差。

盤算完,鬱拂然有點備倦的眯起眼睛。

他是真的有點困了。

·

鬱拂然算的不錯。

管家對希拉爾的態度並不差,甚至可以說的上是殷勤。

帶著小a氣勢洶洶的走下主樓的希拉爾,看見管家,還沒來得及擺架子,就被管家畢恭畢敬的帶到了餐桌前。

長長的餐桌上面擺滿了各種各樣的食物,各個都烹飪的極香,管家多來恩將希拉爾引到了側座,親自為希拉爾布菜。

一邊布菜,一邊溫聲道。

“希拉爾大人,昨夜您精神不振昏迷了過去,主君直接就叫了克蘭恩醫生來為您診治,索性您傷的不是很深,可擔心死主君了,在克蘭恩醫生來之前,他守在您的床前,半分鐘都沒有離開。”

“這些東西也是克蘭恩醫生離開前特意囑咐我們準備的,全部都是好消化且有營養的食物,您嘗嘗看,若是不喜歡的話,就讓人撤了,換一種做法。”

……

希拉爾看著管家夾到自己碗中的深海鱈魚肉,陷入了沉默。

要是他沒看錯的話,現在在自己碗裡這玩意兒,在外面的市場價,是一隻100w星幣,且還有價無市,有錢都買不到。

結果到了這管家的嘴巴裡,怎麼好似是100星幣一隻的賠錢貨一樣?

還有管家這個態度,希拉爾昨天被審判庭的人捆住四肢送到費奧多爾家的時候,是見過管家的。

彼時穿著得體的燕尾服的管家跟一群仆從站在一起,高居臨下的看著希拉爾,雖然沒有說話,但是那個眼神,希拉爾是可以感受到不善的。

今天變臉變的那麼快,希拉爾都要懷疑,管家是不是給他投毒了。

又或許——

他想起還在樓上寢殿裡面安寢的鬱拂然,又有點煩躁的想,可能是因為鬱拂然的緣故。

是因為鬱拂然對他的態度太好了,導致下面的人再也不敢對他不敬。

100w一隻的深海鱈魚希拉爾吃得食不知味,根本沒嘗出什麼味兒,怎麼想也想不到鬱拂然為什麼會這麼做。

偏偏又沒人給他解釋,希拉爾匆匆吃完了飯,又不知道在這裡接下去要做什麼了。

剛剛還信誓旦旦要下藥毒死這群人的希拉爾大人,坐在柔軟的好像是棉花一樣鬆軟的沙發上,陷入了沉思。

他鮮少有這樣悠閒的時候,哦不,應該是說,希拉爾幾乎沒有。

從出生開始,希拉爾就開始為了生存而奔波,在貧民窟裡面隻要停下來就代表下一頓沒有飯吃了,在軍隊裡面隻要停下來就代表會有更多的人死掉。

因此希拉爾感覺自己渾身都不對勁,想他第七軍團接班人,聯邦最出色的啟明星,環顧四周,竟然根本找不到一件可以做的事情。

管家非常善解人意,他為希拉爾端來了水果,還順帶給希拉爾帶來了光腦。

“大人,這是您的光腦,說不得您有什麼重要的信息要回複。”

管家笑得溫和又真誠,好似真的為希拉爾儘心考慮。

希拉爾忍了又忍,才沒把那句你倒也不需要這麼狗腿說出去。

他脾氣雖然壞,對著笑臉迎蟲的蟲,卻發不出去一點。

希拉爾僵硬的從管家的手裡接過了光腦。

他的光腦裡面其實沒有消息。

在被星際法庭收押的時候,他就已經停職了。

不過在希拉爾登錄星網的第一瞬間,他的聯絡框就跳了起來。

來人頂著一隻小貓頭像。

範多夫:少校!!!我是不是出現幻覺了!!我竟然看見您上線了!!!

範多夫:您怎麼樣!!那個家夥把您帶回去以後,有沒有對您做什麼很過分的事情??!我聽說他們那群人都玩的非常的花,那種變/態的花樣簡直就是信手拈來,您的身體這麼差,他這麼對您,您的身體撐得住嗎?要我帶著醫生去看你嗎?

範多夫:少校您怎麼不回我!!QAQ,您不會已經連回我消息的力氣都沒有了吧……那個人到底對你做出了多麼過分的事情啊!!竟然讓這麼勇猛的少校變成這樣!!

希拉爾:……

他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愚蠢的副官。

絲毫不懷疑,在對方眼裡,他已經是一個殘缺的破布娃娃了。

此時應該正在扯著自己的被子嚶嚶哭泣自己身體已經肮臟不堪了。

希拉爾: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