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01.
樊老板：“我這就把你給殺了！讓你們那些計劃都煙消雲散！”
主角：“哈哈哈,你以為解決了我就行了？解決了我他們隻會更順利，因為一開始我就是他們當中拖後腿的。”
樊老板怒吼道：“你們這群混賬為什麼盯上我？彆告訴我你們是為了行俠仗義！”
軍師回答：“我們正義感當然沒有高到這種程度，我們也無冤無仇,隻是我們需要一些踏腳石罷了。”
*
“不得不說這段無論是主角還是軍師都太帥了,我真喜歡這部電影裡的台詞。”
“踏腳石喔喔喔踏腳石！”
&
女保安：“稍等一下。”
反派手下：“什麼？”
女保安掛斷電話：“我馬上就來乾掉你。”
*
“我真的超喜歡這段劇情，主角團裡的保安太帥了！而且沒有感情線太棒了！保安姐姐殺我！”
“我很喜歡這種高智商智鬥的感覺,所有人都很聰明,包括老李也是,他隻是弄錯了計謀而已。”
“反派真的挺有感覺的，我想說。反派的台詞相當飛揚跋扈,擊敗厲害反派的感覺超爽。”
“爽快之餘最後也有勸解人不要賭博的意思，我覺得這點非常重要。”
除了這些讚譽以外當然也有一些認為電影不過如此的評論。
助理從思將這些典型評論整理打印出來交給了顧白,供顧白觀看。
這段時間銀河影城裝修的事情東窗事發,導致《洗牌》的熱度跟著上漲,而且銀河影城的營業額翻倍，這對於顧白來說都是壞消息。
不好好規劃，拆東牆補西牆的結果就是四面起火。
幸虧顧白現在家大業大還燒不到自己,但顧白悲哀地感覺,總有一天,自己無論做什麼事都挽回不了未來被穀欠火焚身的場面了。……對不起用錯詞了。總之就是，各處開花的紅火事業會將顧白強行架上去，讓他無力掙紮。
顧白在看了一堆銀河影城的新聞後，讓助理打印點《洗牌》的差評出來,給自己衝衝喜。
“Bug真的是太多了，一些人在吹著是高智商電影，但其實根本不是，這就是個無腦爽片,帶著太多期待來會感到失望的。”
是的，這部電影沒請任何顧問，很多地方設的非常不專業。
顧白看劇本時就看到好多牽強的部分，當時他覺得這個劇本也不過如此……沒想到後來改著改著呈現出來的效果還不錯。
“電影有很多精彩的部分，但大體還是那些老一套的東西，沒啥縝密的環節，給小孩的水平。”
“隻能說勉強可以的電影，情節基本邏輯自洽，剪輯也基本貼合氛圍，馬馬虎虎，音樂也還湊合，群像戲也都各有展示。這些湊合的東西加在一起共同構成這部湊合的電影，與其票房三億吧，估計要賠錢，不
能更多了。”
“結果看了樓上的評論後我更想看這部電影了，‘湊合’的意思是尚可吧，而且票房三億對於《洗牌》來說已經賺翻了！畢竟成本才五百萬！”
本來看著還挺開心的，結果這條評論讓顧白受到了一絲創傷。
顧白轉頭問那邊的從思：“你你你這條不是好評嗎？這怎麼混進來的。”
從思：“是這樣的顧總，這兩條評論是連在一起的，最後這條也是網友的普遍看法，我認為是有參考價值的。而且都是差評我擔心您不開心，所以就把這條一並打印出來了。”
從一開始的生澀到現在，從思已經成長成一個非常合格的助手了。
顧白：“謝……謝……”
內心開始懷恨在心。
回頭就把你派出去當領導自己單乾。
這就是所謂的明升暗降吧。
內心體驗了一把當大總裁的快樂後，顧白這樣美滋滋地想到。
02.
《周刊洞察》對於銀河影視城的裝修事件做了專題報告。
S市電視台對這份報告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並安排了在黃金時段的播放。
視頻在周一和周二晚上的播出，每晚兩遍，以確保最大範圍內的覆蓋和收視率。
在S市電視台來看，顧白是一個典型的良心企業家，他為城市的經濟發展做出了顯著貢獻，也在社會責任方面樹立了標杆。
而且雙方之前的合作非常順利，顧白提供的優惠價格S市電視台深深記得，這也讓電視台希望繼續加強雙方的關係。
在S市這樣的宣傳下，本市人是非常願意買賬的。
再加上《洗牌》本身有一些S市的場景，所以這下更是不得不看了。
種種因素加起來，這種積極的公眾形象和推廣活動為《洗牌》創造了巨大的觀影興趣。第二周開盤，口碑發酵，《洗牌》日票房一路上漲，最終在周四達到了兩千萬。
而《極速追擊》那天的票房是三千萬出頭。
這可真是可怕！兩部電影的日票房隻相差一千萬了！
於是民眾中就產生了一些議論：
“難道真的會彆趕上嗎？”
“不可能吧，成本相差太大了……”
“要我看來，《洗牌》的成本有問題！”
這個言論一出來就立刻引起了多方注意。
“我也覺得《洗牌》的成本有問題，500萬不可能拍出這種片子的。我不太懂為啥銀河傳媒要這麼宣傳，以《洗牌》的質量不騙人也可以的吧。”
“光那個遊輪的租借費用就不低吧。”
“現在乾啥都貴，五百萬怎麼可能拍這樣的電影。”
“我喜歡《洗牌》，但我討厭《洗牌》為了博出位的宣傳方式。”
“警惕虛假宣傳！”
這些質疑聲越來越多。
一方面是因為《洗牌》熱度太大了，另一方面可能是競爭對手背後
在推動。
再加上，《洗牌》看上去的確不像五百萬能拍出來的電影。
這種質疑聲自然影響到了電影本身，甚至影響到了銀河傳媒和顧白本人。
“絕對有問題，我倒想看看銀河傳媒這次怎麼解釋。”
“我覺得顧總在濫用我們對他的信任。”
“不得不說，有點失望了。”
顧白對此喜出望外。
啊？還有這種好事？
這不是天降奇財嗎？
於是他就任其發酵。
卓月導演看到這些後忐忑不安，但片方那邊卻一直沒有聯係她。
卓月導演靜不下心來，便主動找上了顧白。
卓月來銀河傳媒的時候顧白正在門口的館子裡吃面疙瘩湯。
顧白：“來卓導，吃過飯了沒？”
卓月：“額，沒吃，顧總，我來找您是重要的事情。”
顧白：“啥重要的事啊？要不來一碗？這裡的面疙瘩湯很不錯的。”
卓月本來是有些恐懼和顧白討論當下的輿情的，結果被顧白打岔兩次後，她反而平靜了不少：“好的，那就來一碗。——我是想說最近網上的輿論。”
顧白：“哦哦那個啊，不用管就好。”
卓月：“但那會影響票房的吧顧總，而且對您和銀河傳媒有一些不利影響吧。”她看著顧白沒把這放在心上的表情，思考片刻，猜測：“您是擔心這時候回應的話激起網友的逆反心理？”
顧白：“嗯……怎麼說呢……你認為會有逆反心理嗎？”
居然還有這種好事？！
這時候卓月的面疙瘩湯上了，但她有些沒心情吃。
“網友喜歡造神也喜歡把神拉下神壇，而且還有種習慣是，做了一堆事的壞人做了一件好事，就會被人同情理解，而好人隻要有一件事做的不行，就會招致很多罵名。前段時間顧總在網上的形象太好了。”
顧白：“你說的這話其實很多人都對我說過了，對於我也不是啥新鮮理論，對於整個網絡和整個世界更是如此。”
卓月：“啊……”
顧白：“所以不如吃點東西填飽肚子，這才是你現在需要做的事。然後我們再商量怎麼做。”
卓月有些出動，她低下頭用勺子吃了一口面疙瘩湯。
果然味道不錯。
裡面的面疙瘩非常好吃，很有韌性，用筷子夾住放入口中，面粉的清香和濃鬱的湯汁味道混合在一起，柔軟細膩的面食輕觸舌尖，香醇美味的湯汁在唇齒間流淌，感覺非常棒。
這頓飯雖然簡單，但吃完後暖洋洋的。
卓月導演感覺自己輕鬆了不少。
顧白返回自己辦公室時已經想到怎麼做了。
“此前打著五百萬成本的招牌宣傳，的確是我的問題，宣傳部提出這樣的方案時我沒否定。”顧白當時覺得這不是什麼好的宣傳點，大部分觀眾比較喜歡大投資的片子。
後來證明顧白的判斷沒錯，這個宣傳點的確沒出什麼力，反而拖後腿了。
顧白：“既然被發現了我們就老實道歉說出來吧，把具體數字公布出來，公布得仔細一些，我也會在公眾面前道歉的，承認我的不對。”
最好讓逆反心理來的更猛烈一些，最好讓大家發現他是個怎樣的人，彆神化他繼而去看他製作的電影了……顧白想到。
卓月導演點頭：“我明白了，顧總。”
03.
銀河傳媒就如何道歉開了個會。
問題擺在面前後，顧白動用了‘俺尋思之力’。
“我認為我們不需要做太多道歉，關於道歉的話簡單說一下就行了，接著公布一下我們的成本。”
宣傳部經理易以亦：“要詳細公布成本嗎？顧總。”
顧白：“是的，詳細公布成本。我們成本很低，詳細公布的話沒有杜絕造假的可能性，網友自然就理解了。”
宣傳部成員：“額顧總，恐怕網友不會自然理解。”
顧白：“不理解的網友再拚命道歉也沒用。”
他這句話倒是對的，道歉信寫得太長的話，反而容易被摳字眼說不真誠啥的。
宣傳部的人紛紛點頭。
“既然這是顧總的判斷……”
“那我們就訂了？”顧白問道。
宣傳部的人紛紛說道：“聽顧總吩咐。”
顧白這樣做是有他自己的道理，他尋思發生這種事情，自己的道歉很短，然後還直接長篇大論的貼了證據，這不是讓網友起逆反心理嗎？
你貼這些證據乾嘛？你是認為自己沒錯嗎？一點都不真誠！退錢！
——顧白腦子裡幻想著這些評論，整個人樂開了花。
接著按照顧白的要求，銀河傳媒宣傳部行動起來。
“我們認識到了宣傳上的錯誤，500萬成本屬於虛假宣傳，在此非常抱歉，並承諾類似事件不再發生。”
道歉就這麼短短的一句，開篇直接承認就是虛假宣傳了。也沒有啥‘衷心感謝群眾對我們的監督’，也沒有啥‘銀河傳媒始終堅持以觀眾為中心’這些話，顧白把宣傳部寫好的這些統統刪了，隻保留了承認和一句簡單的道歉。
接著下面就是和財務一起出的詳細的成本數據了。
這事兒鬨得很大。
電影頻道每日資訊還特意提到了這件事情，主持人評論：
“《洗牌》的片方在周五時，面對之前關於成本透明度的爭議，采取了積極的應對措施。他們不僅公開道歉，更是透明地對外公布了電影的詳細成本組成，這在業內並不常見，通常片方會對成本構成持較為保密的態度。”
除了詳細數據外還有對五百萬成本的‘狡辯’：
“五百萬成本，實際是指銀河傳媒為《洗牌》電影專門撥出的現金投資額。這一金額是除去我們集團內部資源調配的成本後的直接現金支出。
其中集團內部的
其他部門，包括服裝和特效團隊，給了‘友情價’的協調，並且按照集團規定是走的集團賬目，並非劇組賬目……”
公布的數據非常詳細，包括演員稿酬、配樂、法律費用、場景租賃等等。
其中也包括了光粒工作室以及風尚服裝那邊從集團走的賬單。
《洗牌》的整體費用實際上和群星傳媒老板預料的差不多，這些零零總總加起來是一千多萬左右。
有意思的是關於網友提到數次的遊輪，賬單公布的遊輪費用是0，括號裡標注了是和顧總借的。
顧白看到銀河傳媒官方將這個道歉發上去後心情很好，他就等著輿情進一步發酵了。
當天晚上什麼留言都有，顧白掃了一眼後非常高興，放縱了一晚上，和秦子亭以及其他三個朋友一起打moba遊戲去了。不得不說當老板的感覺真好，隊友想方設法將人頭送給自己。
第二天一早，顧白起床後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機。
結果……網上的風評和他想的不太一樣。
“不愧是銀河傳媒，道歉真的是太真誠了。”
啥玩意兒？你管這叫真誠？不是沒幾句道歉的話嗎？顧白驚了。
“他們的道歉信寫得很到位，沒有過多的花哨措辭，直接承認錯誤，比那些空洞的公關文本強多了。”
啥？還有這種角度的分析嗎？
“這個公開道歉的做法很不錯，這才是對待粉絲和公眾的正確態度。坦坦蕩蕩承認，沒有過多狡辯，期待銀河傳媒的下一部作品。”
顧白：我這不是也有狡辯嗎……
“有沒有人研究過這個賬單，真的行得通嗎？真就1000萬拍的？”
“我是電影行業的，我們公司群已經討論瘋了，理論上行得通的，但實際上太難了。”
顧白：怎麼就實際上難了，彆人能做到的為啥你們做不到啊。而且發生這種事你們公司不落井下石卻在研究學習，真的是……
然後顧白就想起來了，以前為了燒錢，他告了好多落井下石的媒體公司，導致業內沒人敢對銀河傳媒bb了。
好吧，是自己做的孽。
“我本來等著看笑話，但最後發現1000萬一部商業大片，成本也控製的太低了吧。”
“1000萬就能拍出這麼精彩的電影，給一億豈不是得上天？”
“猜你在找銀河傳媒出品的《星際回航》三部曲。”
“《星際回航》我最喜歡第一部《神的審判》，那部是真的絕。後來換公司出品了，我覺得不如前面好看了。”
是的，此時討論的熱點都不在銀河傳媒虛假宣傳了，而在真的用1000萬拍的這麼精彩的電影。
顧白：…………
這名單出來後光粒工作室和風尚服裝又火了一把，算是直接給它們打了個廣告。
包括參與配樂的音樂人們，直接成為了業界和觀眾關注的焦點，他們的作品因為《洗牌》這部作品而受到了
更多人的認可和讚賞，這對於他們來說是一次意料之外的宣傳機會。
當初卓月導演打著銀河傳媒的招牌，成功吸引了一批願意以低於市場價格提供服務的音樂人。他們同意的原因就是想在一部有潛力的影片中展示自己的才華，來獲得未來更大的回報，比如說知名度，未來的工作機會什麼的。
《洗牌》票房的暴漲和配樂在影評中的屢屢出現，已經讓他們很驚喜了。
而現在，在卓月導演的安排下，音樂人們的名字直接在電影成本文檔首頁前幾行就出現了。
這份成本文檔現在可是傳的整個網絡都是。
這對於他們來說真的是難能可貴的自我宣傳機會。
“當初免費為《洗牌》創作了主題曲，”主配樂者，某音樂學教授美滋滋地說道：“同事還說我廉價勞動力，現在他們羨慕死了。”
還有拒絕了卓月導演邀請的音樂人開始後悔，這麼好的機會當初擺在自己面前，自己卻嫌開價低……哎。
裡面還有個插曲甚至是在讀學生譜的，那個學生立刻在自己學校裡出名，而且還有其他電影的導演找上門來問價格。
04.
網友們對1000萬一部《洗牌》展開熱烈討論。
《洗牌》原本的熱度，經過銀河影城裝修事件後，還算不錯。
現在這麼一鬨，《洗牌》在網上真的是到了人儘皆知的地步。
畢竟他們討論這1000萬時，還會說一句電影委實不錯。
這就吸引了太多太多路人過去觀影。
“銀河傳媒用1000萬就能拍出這樣精彩的大片來，真弄不懂其他導演怎麼花那麼多錢拍那些電影的。”
“營銷費也很重要嘛。”
“但觀眾接受不到營銷費的好處啊，即使在電影裡弄大爆炸，最起碼也是讓觀眾看到了，實實際際享受到了，但那些高昂營銷費，甚至於比電影本身更昂貴的營銷費，卻讓觀眾完全享受不到。”
“這倒是……”
“但所有電影都營銷，不營銷的電影就會推不出去，他們也沒辦法。”
“是沒辦法，但這是毫無意義的營銷內卷。現在《洗牌》不就是一個反例嗎？電影公司需要找到那個平衡點。或者行業直接出規定，營銷成本不能超過總成本多少。”
“我覺得其他影視公司羨慕羨慕哭了，說不定把《洗牌》當教材研究。”
“的確該當教科書了。”
“銀河傳媒很多電影都被當教科書的，我能發現。”
“這對行業是好事……我突然發現《洗牌》這個名字好像還有另外一個意思哈哈哈哈。”
“對行業的洗牌嗎哈哈哈哈哈——”
這次真是行業內外震動。
對於他們來說，《洗牌》給他們指了一個全新的方向。
05.
顧白神情蕭索地坐在銀河影城的大廳裡，翻看著手機內容。
和他想的不一樣啊，逆反心理呢？怎麼回事啊……
挺住，冷靜，不能亂。
票房是不可能超過電影成本的，不可能的。
“時間到了，《洗牌》開始檢票了。”
大廳裡響起這麼個聲音。
大廳坐著的一群人嘩啦啦就站了起來。
顧白整個人都驚了。
不是，你們，你們乾啥去？！
你們可彆亂來啊？你們這是搞啥呢！
彆進去啊，都是看《洗牌》的嗎？
開玩笑呢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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