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人嫌第六天
試鏡當天夜裡的戲份是男主的單人戲份,澈穆桓在一旁饒有興致地看著,就看男主對著空無一人的方向深情款款。
“這是在乾什麼?”澈穆桓壓低聲音問一旁的賀爾豪。
他印象中的拍戲起碼得是兩個人的互動吧?
賀大經紀人也沒離開,主打一個陪伴,生怕澈穆桓一個人在劇組裡鬨騰出點什麼麻煩來。
他聞言便掩嘴低聲道:“這場戲是和女主的對手戲,但是女主今晚有活動出席,所以先拍男主的,後期再做合成。”
澈穆桓半是聽懂半是不懂地微微頷首,難怪要對著空氣表演。
不過顯然沒有對手戲的對象,對演員來說有些不好發揮,連拍了好幾條都沒達到姚導的要求,頓時被劈頭蓋臉地一頓臭罵。
片場上沒人出聲,導演就是片場裡的土皇帝。
澈穆桓見狀看向賀爾豪,這罵得也太亢奮了。
賀爾豪接收到青年的視線,挑了挑眉梢,然後掩嘴道:“我之前就說了吧,演不好是會被罵的。澈小少爺可彆到時候被罵得哭鼻子。”
澈穆桓嗤了聲,挨罵?必不可能。從小就主打一個學習能力強。
兩人正在角落裡說著小話,冷不丁的,澈穆桓被點到了名字。
“澈老師?澈老師!”姚導的副手招呼著澈穆桓,“澈老師!麻煩您幫忙和晟哥對下戲行嗎?”
澈穆桓聞言頓了頓,目光掃向賀爾豪,疑惑地微微挑眉,對戲?
“就是叫你站那兒假裝女主的那個角色,幫董晟入戲。”賀爾豪解釋,“你照著女主的台詞念就行,隻是幫他找一下感覺。那個人被卡了太多次,沒狀態了。”
演男主的演員叫董晟,是這兩年飛快躥紅的年輕演員,因為一部小甜餅劇而爆火,曾經一度是娛樂板塊的話題中心。隻不過在這個流量為王的時代,連著兩部新劇沒有多大水花後,又逐漸沉寂下來。
但不管怎麼說,也是一個小有名氣的流量了。
董晟的外形是圈內常見的陽光開朗大男孩型,這次演的角色也是陽光天真型的熱血皇太子,算是本色出演。
男主微服出宮時誤打誤撞結識逃婚的女主,女主生性自由爛漫,心懷俠氣,一路便是歡喜冤家,男主為了遮掩身份,與女主鬨出不少笑話,逐漸暗生情愫。但皇帝忽然駕崩打亂了一切,皇宮內對儲君位置虎視眈眈,男主不得不即刻返程,同時為了保護心上人,向女主坦誠自己的身份,並且懇求對方與自己一起回宮,但被拒絕。
先前一直被cut的戲,就是男主坦白身份並且請求女主與自己一道回宮的戲碼。
董晟對上走來的澈穆桓,他招招手:“你好,我叫董晟。”
“澈穆桓。”澈穆桓打量著董晟助理拿來的台詞本,比他的飛頁厚實多了,上面也做了各種批注,用不同顏色的熒光筆標注著,看著就足夠刻苦認真。
澈穆桓翻閱著,時不時地問問董晟這上面的批注和區分色的意義。
董晟挑了挑眉毛,澈穆桓的反應讓他有些意外,他以為對方過來就是站樁的,沒想到反而拿起他的台詞本研究起來。
但他還是老老實實地耐心解釋了,他也說不上為什麼會那麼聽一個明顯年齡比自己還小不少的年輕人的話,可他下意識地就跟著這麼做了。
澈穆桓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看了董晟一眼,微微一笑:“不錯。”
董晟:“……”到底誰是新人誰是男主啊。
姚導的副手忙完後快步走來,找到澈穆桓後輕聲說道:“澈老師,正好您之前也沒拍戲的經驗,這回走戲可以感受感受。”
“您就一句台詞,‘你置我於何地?’,跟在晟哥的這句話後頭……”
副手耐心講解著,知道澈穆桓之前沒接觸過拍戲,加上導演先前的態度,他特彆有眼色,面面俱到。
董晟見姚導的副手這幅態度,便知道眼前這個新人有些來頭,慶幸自己剛才好好回答了新人的無厘頭問題。
他態度更好了一些,笑笑說道:“你之前沒拍過戲?這還挺有意思的,那我們來吧?”
澈穆桓應了一聲,站到了董晟的對面去。
有董晟方才的那些講解,他對演戲稍稍有些概念了。
“環歌,我與你的歡笑是真,我予你的情意是真,我們度過的這段日子……快樂也是真。難道就因為我是當朝皇子,這些都不作數了嗎?”董晟目光灼人地緊緊看著面前人,深深吸了口氣,目光更加真摯,也更加急迫,“你隨我一道回宮吧,我定會待你極好,會護著你……”
“不行不行!”姚導喊停了董晟,“情緒不對,重來。”
董晟頓了頓,好脾氣地點頭,然後閉眼,重新醞釀情緒,再開口。
“表情不對,重來。”
“眼神呢?眼神呢?這麼大一個人站在這兒了,你倒是看著他說話啊?”
“層次,表演要有層次!”
澈穆桓麻木地站那兒聽了一遍又一遍董晟的表白。
誰家好人會這麼表白啊?他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澈老師先坐會兒休息下吧,姚導再給晟哥講講戲。”副手跑過來低低對澈穆桓說道。
澈穆桓應了一聲,然後詢問副手道:“導演的要求是什麼?”
“……我也說不好,總的說就是眼神要有戲,呈現出來的畫面要好看,差不多是這樣吧。”副手撓撓後腦勺,小聲說道。
澈穆桓唔了一聲,點點頭。
讓董晟對著他一個男人眼神有戲,那是有點為難人,導演確實要求高。
澈穆桓眯眯眼,但要是他,再高他也能做到。
“澈老師!”姚導的聲音從另一邊傳過來,澈穆桓抬眼看過去,就見姚成一路小跑過來,直到他面前來,“麻煩澈老師再幫個忙。”
“這條戲需要澈老師配合一下,給到情緒上的呼應,我們再來試一條。”姚導黑著臉說道,深吸了口氣,“澈老師先看看女主的這段前後戲,揣摩下情緒。”
澈穆桓頓了頓,這是叫他反串?
也不是不行。
他簡單看了一下女主的前後劇情,女主這時已經愛上了男主,隻是一時間接受不了這大相徑庭的身份落差,何況儲君回宮,未來三宮六院,光是這麼想想女主就已經難以接受了,越想越憤怒。
難怪就那麼一句台詞,再多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澈老師,我們等下拍攝,您代入女主的視角,女主對男主有不舍,有對未來的茫然,這個時候您得哭,淺哭一下就行。”姚導還是記得澈穆桓頭一次拍戲的,他認真給澈穆桓分析著,解釋道,“您這邊給出的情緒到位了,董老師也就更好發揮。”
澈穆桓聞言頓了頓,被瞞得那麼嚴實,還對對方不舍?還為這人哭?不打一頓都是輕的。
但……導演要求的,那好吧。
澈穆桓點點頭,又站到了董晟的對面去。
“準備一下,醞釀下情緒。”姚導貼心地給出一點時間和空間。
賀爾豪看熱鬨似地拿著手機湊過來,讓大周也趕緊舉個手機準備下:“你澈老師頭一回給人演對手戲,正片不拍咱們拍,得留檔紀念下。”
回頭好好嘲笑下。
澈穆桓目光鎖定住了這邊湊來的鬼鬼祟祟兩人,見狀便一抬下巴,吩咐道:“你倆,好好拍,拍完整的,回去我要複盤。”
“啊?”大周愣了一下。
他家澈老師是不是有點卷了?走戲的內容都得複盤?
董晟一聽思路打開,立馬也叫自己的助理拿手機拍,這樣直觀複盤才知道導演要的感覺是什麼樣子。
“你好了嗎?”董晟低聲詢問澈穆桓。
澈穆桓聞言點點頭,他就一句話的台詞,順便淺哭一下,這沒什麼大難度,他回答道:“你準備好了就開始吧。”
“好。”
董晟輕吸口氣,又緩緩吐出。
閉了閉眼,然後再睜開的時候,人便進了角色的狀態裡:“環歌……”
“……難道就因為我是當朝皇子,這些就都不作數了嗎?”男人看向身前的青年。
先前澈穆桓隻是站在這兒站樁,給董晟一個便於發揮想象表演的對標立體人物,但現在不一樣了。
他一直垂著眼,直到這段台詞結束。
澈穆桓驀地抬眼,他的眼底猶如一潭化不開的深墨,目光像是一記重錘砸在董晟的身上,既失望又憤怒。
他分明一句話也沒有說,但董晟就已經讀懂了面前人對自己的失望,那讓他忍不住地下意識往前一步,心裡憑空生出一股焦急。
澈穆桓沒有立即開口,隻有淺淺的呼吸聲,那短暫的沉默的一秒於對面的男人而言就像是等待量刑宣判前的折磨。
澈穆桓扯了扯嘴角,目光直直看向對方,嘴裡輕輕嗬笑了一聲,聲音不響,卻極儘嘲諷和憤怒,字字清晰冷漠:“太子,你要置我於何地?”
要是有人敢欺瞞他,他定不會輕易饒了對方。拳頭都硬了。
澈穆桓說完,剛想下班,忽然想到導演的要求——“淺哭一下就行。”
無語。
還哭。
不給一巴掌都是輕的。
還好這不是他的角色。
淺哭一下就一下吧,勉為其難的。
澈穆桓深深吸了口氣,眼睫毛微顫了幾下,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旋即他便用力閉上眼,像是一眼都不願多看面前男人一樣失望透頂。
哭確實挺不容易的,多一秒都難,還好他淚腺發達。澈穆桓舒了口氣。
接下去就是董晟的發揮了,董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說完台詞的,等他回過神,就聽姚導那邊高高興興地喊了停: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這回眼神對了,情緒有層次了!焦急、憐惜、措手不及、後悔!角色是有血有肉的,不是平板單一的情感流露,很不錯很不錯,記住這樣的感覺,等下正式演的時候就按這個感覺來。”
董晟:“……”
他夢遊了,他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念完台詞的,更彆說記得這段情緒了。
還好他學了澈穆桓叫助理給自己拍了視頻。
澈穆桓則在姚導喊停後立馬大步走開了,狠狠用袖子擦了兩下眼角。
賀爾豪驚豔意外地眨了眨眼睛,過了兩秒才反應過來一般,快步走向澈穆桓,驚喜地問:“你會演戲!?”
澈穆桓瞥了賀爾豪一眼,這就算會了?
他不置可否地微微眯眼,眼角還有一點被剛剛粗糙擦過的淺紅:“都拍下來了?演的還行?”
大周這會兒也回過神來,連忙低頭去看自己的手機。
就見畫面裡,澈穆桓那一滴淚就像是一滴水晶,直直從下眼睫處墜落,猶如神來之筆,任誰看了都得屏住呼吸。
“就愛看男人哭,就愛看帥哥哭……”一旁有人小聲說道。
大周差點想跟著點頭。
他家澈老師眼底發紅的樣子,嘶,哈。
讓人跟著不對勁。
“特彆行!”姚導也走過來,興奮地就要給澈穆桓一個大大的擁抱,本來以為賀爾豪塞進來的是個帶資大花瓶,結果沒想到是個大寶貝!
澈穆桓往後一退,躲開了姚導的熊抱。
他聽見導演的話,不明顯地翹了翹嘴角,微抬下巴,睨了賀爾豪一眼,像隻高傲的貓科動物。
賀爾豪覺得自己都能看見澈穆桓身後那條想翹又矜持得左右亂晃的長尾巴了。
“澈老師今天幫大忙了,等下大家夥下了戲,一起吃夜宵?”董晟也隨著姚導一道過來,看向澈穆桓發出邀請道。
“不了,得回家。”澈穆桓拒絕,他抬眼四下看了看,也沒看見燕將池的身影,果斷推拒了之後,便扭頭問大周,“他還沒回來?”
“誰?噢噢!燕先生?他中途來了一下,然後又出去接了通電話。”大周回答道,“我聽電話那頭好像還挺著急的。”
賀爾豪在一旁聽著心想,燕家那個坐到這樣的位置能不忙就怪了,今天跟來他們片場他都覺得稀奇了,現在這樣見不著人的狀態才正常。
“我們先回去吧,他那麼大一人能自己回去。”賀爾豪說道。
燕將池還能沒自己的專屬司機呢?犯得著和他們擠一輛保姆車?
“不行,是我讓他在這兒等我的。”澈穆桓說道,他淡淡道,“等著。”
一個坐著輪椅的人單獨行動多不方便?何況又是在這麼一個陌生的地方。
加之他注意到燕將池這一路除了與他交流外,對其他人幾乎沒有開口過,怕是內向敏感至極,先前又被賀爾豪那樣突兀地冒犯過……
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燕將池也就隻有他了。
賀爾豪:“……”
他怎麼覺得他家小少爺有股子帶娃的心態?難道還擔心燕家那個會走丟不成?
賀爾豪頭都大了。
要是叫他知道澈穆桓心裡想著什麼,恐怕得尖叫出聲了。
燕將池對其他人不開口,那是不屑開口,什麼內向敏感?那個男人翻手覆雲間便能成交一筆上億的項目,談判桌上的無冕之王,說話少能叫內向?那是字字珠璣。
燕將池回來得很快,當他回到化妝室裡的時候,澈穆桓也就不過是剛剛卸了妝。
但是男人臉色鐵青,一進化妝室便徑直滑到澈穆桓的面前,目光緊鎖著青年的眼睛。
“哭過了?”他沉聲問。
先前被粗糙擦過的眼角那一片飛紅已經不太明顯了,但仍被男人精準地注意到了。
澈穆桓聞聲眨眨眼,往鏡子裡看了幾眼;“有這麼明顯?”
果然是哭過了。燕將池呼吸微微一滯,飛快地操作著輪椅貼近青年,他兩手緊緊抓住輪椅的軸承,手背青筋凸顯,緊抿著唇。
他剛解決完公司裡的蛀蟲,便立即回了片場,還沒走進化妝室,就聽見那一片工作人員小聲地議論著——
“聽說沒,新來的那個演員老師剛才哭啦。”
“聽說了聽說了,難怪導演那邊罵的那麼凶。”
“你彆說,還得是帥哥哭,人在現場……”
他腦海中頓時衝騰起極度的怒氣,等他再回過神來的時候,面前原本小聲八卦的人群全都噤若寒蟬,在他看過來的瞬間頓時化作鳥雀哄散一開。
他努力克製下怒火,他必須立即找到澈穆桓。
澈穆桓正在打量鏡中的自己,他摸摸眼角,納悶地想,這也沒多明顯,怎麼燕將池就能一眼發現了?
他下意識瞥了眼鏡子裡的燕將池,旋即便注意到燕將池的異常,還有一旁不安局促的大周。
男人身上緊繃的氣息散發著過於危險的信號,仿佛空間都逼仄了許多,大周臉色都白了,額頭上冒著冷汗,手裡還緊緊攥著手機,姿勢就像是握著塊板磚似的。
要不是不合時宜,澈穆桓都有些想笑。
鏡子裡的賀爾豪也正看過來,朝他微微搖頭,示意澈穆桓不要接近對方。
他才想起來有關燕將池的一些瘋病傳聞,隻不過他在各個場合下見到的燕將池從來都是冷靜且運籌帷幄的,從沒見過對方失控失禮的模樣,所以他一直以為那隻是燕家人為了逼男人讓位而傳出的謠言。
現在看來,也不全是謠傳。
澈穆桓見狀頓了頓,轉身面向燕將池。
他沒有停頓,抬腳走近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旋即就聽一旁大周輕吸了口氣,賀爾豪剛要伸手去攔澈穆桓,便被青年擺手推開。
澈穆桓蹲下來,伸手握住了燕將池的緊握的拳頭。
燕將池慢慢鬆開手指,反抓住了澈穆桓的手。
澈穆桓有些意外對方的手心冰冷得像是握住了一塊冰,他用另一隻手輕輕拍撫男人的手背,溫聲問道:“你忙好了?”
“……嗯。”燕將池慢慢地放鬆下來,他的視線鎖定在澈穆桓的眼角。
青年的皮膚非常白透敏感,即便是被卸妝巾擦過也會短暫地留下一點泛紅,而眼周更加敏感的肌膚則殘留的紅色更久一些。
他抿住了嘴唇,剛想詢問,便聽澈穆桓又問:“有遇到什麼麻煩麼?”
“不,很順利。”燕將池對上澈穆桓的視線,他看見了那雙墨黑的眼瞳中倒映出殘疾的他,臉色陰沉難看得猶如來自地獄的惡鬼。
他驀地閉上眼,意識到自己不能在澈穆桓的面前露出這樣的一面來,他不在乎其他人畏懼他,但唯獨澈穆桓不可以。
燕將池呼吸微微急促,他抓緊帶著翠金扳指的手指,低下頭又一遍回答,這一次他甚至放緩了聲音:“很順利,一切都好。”
“那就好。”澈穆桓見狀微微皺起眉頭,他不喜歡看見燕將池低頭避開他視線的樣子。
他下意識地想伸手抬起對方的面孔,但很快他收回了手指,微微握緊又舒展開。
那太親近了。
他止住了自己的衝動,換了個話題,輕快地道:“我這兒也很順利,還演了場戲,賀爾豪給我拍了,要不要看看?”
賀爾豪聞言噎了噎,有事賀哥,無事賀爾豪?行唄,誰叫這是澈家的小祖宗。
他接收到澈穆桓的示意,催促他拿來手機,隻好任命上交。
燕將池睜開眼,便對上了澈穆桓含笑的眼睛,沒有一點懼意,就和平常一樣。
他頓了頓,緊繃的肌肉慢慢放鬆下來,然後目光轉向了澈穆桓手中的屏幕。
屏幕裡,澈穆桓面前的男人正在激情表白,而燕將池的注意力則全部在澈穆桓的身上。
他看到了那一滴眼淚落下,意識到原來這才是那些人口中的“新人哭了”。
“怎麼樣?”澈穆桓笑眯眯地彎著眼睛。
再看一遍鏡頭裡的自己,嗯,不愧是他,畫面美,情緒有,姚導不誇他誇誰?
“特彆好。”燕將池低低說道,他手指不明顯地輕輕撫過屏幕的側面,落在畫面中青年眼角的位置,他的陛下演得特彆好,但是,惹哭了,不行。
他目光沉沉地盯著畫面裡的董晟,劇情得改。
“不過這不是我的戲,我演的是女主的那段。”澈穆桓說道。
燕將池聞言唔了一聲,那算了。
“我覺得沒必要掉眼淚,但是導演這麼要求了,那就勉為其難配合下吧。”澈穆桓又說道。
還是刀了導演吧。
姚成在片場導演椅裡狠狠打了個噴嚏。
“要是有人敢欺瞞我,嗬。”澈穆桓半眯著眼嗬笑一聲,仿佛一切儘在不言中了。
燕將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