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大夏十七帝(1 / 1)

我真不想當奸臣 江望月 14172 字 3個月前

天空,雷雲翻滾。

陽城上空,巨大怒雷雲海籠罩全城。

帝朱丹驚恐道:“帝禹你瘋了!瘋了!身為帝王,怎可以輕易言死,怎可以自斷江山氣運?你算什麼帝王?你不配!”

然而,帝朱丹的怒吼,棋盤對面的帝禹已經聽不見了。

三十年對弈,在【商均棋盤】中被抽走氣運、竊取壽元的帝禹,終於在這一刻徹底死去。

他雖死,但死前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仿佛一個犯錯之人,在死前彌補了自己的錯誤,他終於死而瞑目了。

“少了三州?”

“無所謂!”

“天下九州還剩六州,朕要全部竊取過來!”

帝朱丹咬牙切齒,因帝禹的垂死掙紮而惱怒非常。

這一局棋,本該到此結束。

帝禹靜立而死,一陣風吹過,他身軀竟化作細沙,就此消散了。

然而,異變陡生!

下一瞬,竟有個年輕人身穿五爪金龍袍,飛身躍入棋局之中!

“你……你是誰!?”帝朱丹怒道。

因為年輕人的突然入場,竟順利接替了帝禹的位子,使得棋局得以繼續下去。

“朕乃大夏天子,姒啟!”

帝朱丹大驚失色:“你是帝禹的兒子?”

“正是!”

帝朱丹咬牙切齒!

他突然發現,大夏王朝並沒因為帝禹的死,就此消亡。

帝禹的兒子,依然可以繼承大夏天子之位。

“小子!”

“你爹苦修棋道多少年?臨死前才勉強與朕戰成平手!”

“你以為自己有資格,配做朕的對手?”

帝朱丹毫不掩飾自己對姒啟的輕視。

姒啟雖外表年輕,卻是氣度雍容雅量高致,天生王者之姿。

他淡淡道:“朕自幼隨父皇學棋,最近三十年更一直旁觀你與父皇對弈。”

帝朱丹神色一變!

觀棋三十年?

若果真如此,姒啟的棋力甚至可能在入局前帝禹之上!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不該小看這個對手。

對弈,時光飛逝。

姒啟的棋道天賦,連範離都忍不住驚歎。

天生王者,資質超凡!

第一個十年結束時,姒啟竟然隻輸了一州。

青州。

雖然也是輸,但開局比他父親帝禹已經好多了!

等到第二個十年時,姒啟果然與帝朱丹戰平。

“好!”

範離大讚,毫不掩飾自己對姒啟的欣賞。

“臭小子!!!”

明明贏了一州,但帝朱丹卻完全高興不起來。

他已經預感到了,自己的棋力漸漸不支,幾乎就要落敗!

帝朱丹從來自視極高,就連帝禹也不放在眼裡。

成功布局誘騙帝禹,更讓帝朱丹自信心前所未有的膨脹!

然而,自己竟要輸給他的兒子?

“咳咳咳……”

突然發生變故。

姒啟頻頻咳血,此刻他已不是青年模樣。

容貌漸入中年,姒啟本該更顯成熟穩重。

可是,他僅剩滿面病容。

“哈?”

“哈哈哈!!!”

帝朱丹好像明白了什麼,瘋狂大笑。

“修為!”

“你的修為比帝禹差太多,根本不夠資格進入此局。”

“憑帝禹的驚世修為,在【商均棋盤】中支撐三十年就已經快到極限。”

“小子,二十年就是你的極限,你快要死了!”

面對嘲諷,姒啟並未反駁。

他從容鎮定,隻淡淡道:“繼續吧,朕還能堅持兩三年。”

“你找死!”

帝朱丹叫罵一聲,心中其實竊喜。

姒啟沒有學帝禹那樣,用舍我祭天的法子,切斷青州與大夏的氣運連接。

看樣子,這小子不如他老爹決絕?

範離也陷入沉思。

姒啟為何不效法帝禹,是因為他怕死嗎?

不。

如果姒啟怕死,他根本不敢舍身入局。

姒啟觀棋三十年,怎可能不知道,一旦入局就是九死一生?

“明白了!”

範離眼中一亮。

他驚歎的望向姒啟,腦海中浮現一句話: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此刻的姒啟,恐怕棋道不僅超越帝禹,更超越帝朱丹。

姒啟一定是有信心,在三年內棋力壓過對手!

這是何等的驚才豔豔?

果然,江山代有才人出。

畫面跳轉,三年光陰一閃而逝。

“不可能!”

“這怎麼可能!”

帝朱丹看著到手僅十三年的青州,竟又回到姒啟手中。

三年!

在【商均棋盤】角落的一小片區域,姒啟竟贏過了帝朱丹,為大夏重奪青州!

“父皇,孩兒做到了……”

此時的姒啟,已經走到生命的儘頭。

他的容貌仍然英偉明俊,卻隱隱透著死氣。

範離旁觀者清,不由得歎息一聲。

姒啟的生命終究是耗儘了。

冷風吹過,姒啟的身形搖搖欲墜,儘顯風燭殘年景象。

“死吧!”

“趕緊死吧!”

“我不信,大夏還能後繼有人?”

帝朱丹怒吼般的譏諷聲,卻惹得姒啟嘴角上揚。

他笑什麼?

範離和帝朱丹,腦海中同時冒出這個問題。

嗖!

一道矯健的身影躍入局中,並立刻扶住幾乎要栽倒的姒啟。

看清來人,姒啟臉上笑容更盛。

“接下來,就拜托你了。”

“是!”

簡短至極的對話,仿佛交到了一切。

姒啟,含笑而逝。

帝朱丹陰沉著臉,死死盯著棋盤對面身形健碩的年輕人。

“你又是誰?”

“朕乃大夏天子,太康。”

聽見‘大夏天子’四字,帝朱丹暴跳如雷!

“好啊!”

“來啊!”

“朕倒要看看,大夏王朝還能有多少代傳人?”

太康哈哈大笑。

“定不叫你失望!”

他性格灑脫豪邁,與儒雅俊秀的姒啟風格完全不同。

太康的棋路,也與他性格相似。

大開大合,像一員沙場猛將。

從落下第一枚雲子開始,棋盤上的火藥味就極濃!

原本帝朱丹棋力深厚,又是世人共尊的棋聖。

但面對勇猛如斯的太康,他竟一時陷入守勢。

難道,太康更勝姒啟,開局便能穩壓帝朱丹?

範離觀棋五年,終於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

“剛不可久。”

如同範離預料的一眼,在雙方對弈的第六年,太康後勁不足,被帝朱丹反打。

大夏,就此失去第四州,兗州。

“唉!”

“太可惜了。”

太康遺憾的搖搖頭。

此時,他已不複健碩爽朗的模樣,衰老速度竟然比姒啟更快。

不論範離又或帝朱丹都能看出來,太康行將就木。

“你該死了。”帝朱丹冷冷說道。

“哈……咳咳咳!”

太康想笑,卻連連咳血。

“朕將帝位傳於仲康。”

“天道在上,朕願舍身祭天,斬斷兗州與大夏氣運連接。”

太康說完,直接含笑閉眼,仰面到底而死。

帝朱丹大怒!

他沒想到,連姒啟都沒做過的舍身祭天之舉,太康居然做了?!

大夏失去雍、梁、豫、兗四州之地。

天下九州,僅剩冀州、青州、徐州、揚州、荊州。

可是,帝朱丹仍然一無所獲。

這時,一位容貌與太康有七八分相似,但性格內斂沉靜的男子緩步入局。

“朕乃大夏天子仲康,與你對局。”

仲康的棋路,與他給人的第一印象相似。

沉穩、紮實,步步為營,小心謹慎。

十五年後,仲康死。

棋局持平,大夏仍然坐擁五州。

新任大夏天子,名叫姒相。

姒相棋力不如曆代先帝,對弈十年,輸徐州。

姒相舍身祭天,斷大夏與徐州氣運連接。

“哼!”

“縱然帝禹的後人全部祭天,朕也可以等棋局結束,重新打江山便是。”

“一代不如一代,我看大夏還能支撐幾年?”

帝朱丹陰沉著臉,如自言自語般說著。

他等來了新任大夏天子,看清對方的長相,卻驚呼出聲。

“帝禹?”

“怎麼可能!你明明已經祭天了!”

對方搖頭:“朕乃少康,大夏現任天子。”

“哼!少康?”

帝朱丹狠狠得瞪了對方一眼。

原來隻是與帝禹模樣相似罷了,又是一個十年的短命鬼。

他這樣想,卻立刻被現實啪啪打臉。

對弈。

第一個十年,平局。

第二個十年,仍然平局。

“你是怎麼做到的?!”

帝朱丹震怒。

“朕與大夏五代帝王對弈,棋力大進,已遠遠超越帝禹時期!”

“憑你一個後生天子,竟能與朕戰平二十年?”

少康卻不搭理帝朱丹。

他隻輕聲喃喃道:“我們的極限……是平局嗎?又或者,我們和帝朱丹都已觸摸到棋道頂點了?”

畫面跳轉。

範離終於看見,大夏皇宮外,陽城的景象。

百姓遷徙。

商賈流失。

城中一片死寂,城外田地荒蕪。

大夏國都,不知何時已被廢棄,成了一座空城、死城?

不。

範離很快發現,仍然有一小撮人,生活在陽城中遠離皇宮的某個角落。

這些人蓬頭垢面,形如乞丐。

他們節衣縮食,日夜苦學苦修,竟都在鑽研棋道。

“他們都是朕的後裔。”

帝禹的聲音,在範離耳邊響起。

“朕被誘騙入局後,朕的兒子啟便開始謀劃對策。”

“在經過無數推算、演練後,朕的親族後裔們發現,帝朱丹布局太過成功,近乎無懈可擊。”

“尤其當他以勝利者的姿態,從棋局中脫身出來,定將無敵於天下。”

“屆時大夏必亡,朕的後世子孫將被帝朱丹斬儘殺絕!”

“幸好,集合眾人的智慧,破局之法稍有進展。”

範離忍不住脫口問道:“什麼辦法?”

“和棋。”

帝禹隻說了兩個字。

“帝朱丹在【商均棋盤】中,占據天時地利人和。”

“朕的後嗣想要戰勝他,拋開偶爾可能的天才不說,隻會一代更比一代難。”

“所以,與其謀求戰勝帝朱丹,不如謀求和棋。”

範離了然。

夏王朝的辦法,是想用和棋,將帝朱丹永恒困在他自己布設的棋局中?

這未嘗不是一個拖延時間的好辦法。

但是……

範離看著城牆根角落,形如乞丐的帝禹後裔。

夏朝,明顯已經嚴重衰落了。

堂堂皇族,全部的精力和智慧都用來對抗帝朱丹一人,國運豈能長久?

在國都陽城外,大夏不知已經亂成什麼樣子了。

不久,少康死。

他至死未曾丟地,天下九州之五,氣運仍歸於大夏。

少康之後,姒杼繼位。

姒杼之後是姒槐,然後是姒芒、姒泄、姒不降、姒扃、姒廑、姒孔甲、姒皋、姒發。

曆代夏帝,都是毫不猶豫的舍身入局。

他們燃燒自己壽元,在【商均棋盤】中皆與帝朱丹戰平!

這十餘位大夏後世天子,並非個個都天資絕豔。

但在帝禹後嗣族人齊心協力之下,早已經摸到了真正的棋道頂點。

棋道,終究是旁門小道,並非大道。

雖有奇技之巧,一時蠱惑人心,終究不能以奇巧長久。

“十六代夏帝,生命全部耗在帝朱丹一人身上。”

“這終究不是破局之法。”

範離冷眼旁觀,頗為遺憾的想著。

與他有同樣想法的,正是大夏第十七帝,姒桀。

畫面跳轉。

被確定大夏太子身份的姒桀,在第十六代夏帝擬發入局後,卻語出驚人。

“父皇與帝朱丹對弈,孤也要興兵。”

“先取回丟失的雍、梁、豫、兗四州。”

“九州歸一,大夏氣運暴漲,孤繼位後與帝朱丹一戰,或能取勝!”

姒桀很聰明。

他想到的這個辦法,說服了當時的大夏皇族。

畢竟,十六代夏帝無法戰勝帝朱丹,皇族中人都明白,繼續僵持不是辦法。

柔不可守,久守必失。

姒桀出征了,結果卻並不理想。

在曆代夏帝與帝朱丹對峙的歲月中,雍、梁、豫、兗四州逐漸有了新主人。

商族。

這一代商族的族長,名叫成湯。

姒桀起兵收複四州,就等於向成湯宣戰。

結果,大夏軍隊與商族軍隊戰於鳴條。

姒桀敗了。

作為勝利者的成湯,並沒有殺死姒桀。

畢竟十六代夏帝入局對峙帝朱丹,令他不能出世。

這種舍身的行為,對商族也是有利的。

“大夏氣運陷於棋局,已無可救藥。”

“請太子三思。”

成湯與姒桀深談,世人不知具體內容。

隻是此後數年,姒桀留商。

某日,陽城傳來消息,夏十六帝擬發壽元將儘,姒桀必須以身入局時。

於是,姒桀啟程返回陽城。

但與此同時,天下發生了一件大事!

天下九州。

冀、兗、青、徐、揚,荊、豫、梁、雍,儘歸於商!

至此,成湯開創大商王朝,一統天下。

夏朝仍在。

夏朝子民不肯入商者,與太子姒桀一道向南方遷移,最終抵達了一個名叫南巢的地方。

南巢狀如巢,又如牢。

“成湯與姒桀一起,苦苦尋找數年,終於找到南巢。”

“南巢,是大夏最後的江山。”

“南巢,亦是姒桀留給帝朱丹的永恒監牢。”

寫篇論文吧,就叫《才疏學淺如何在一篇稿子裡寫完大夏十七帝並勉強能看》。